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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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刀无情插在了他日日夜夜仇恨的敌人身上。看着对方呼吸渐渐消失，浑身一动不动，他露出了十年来第一个真挚的微笑，虽然浑身鲜血，犹如一个地狱中爬出来的撒旦重现人间。来不及逃跑的他大笑着被随后的警察抓住。三天后正午十分，监狱里缓缓升上了一把黑旗。”路易斯将书本合上，一摊手：“好了。”
“结束了，那真是很无趣啊。”没想到这本最近流行小说只剩下词藻上的华丽堆砌和感情上的风花雪月了。听完这个短短短篇小说我评论着，实话说有点失望的，没想到金随手拿的小说如此无趣。
这是一个当今社会火热的复仇故事，情节类似于《哈姆雷特》，可艺术价值可以远远低于它。这书本讲的是一个平民少年复仇史，通过暴力的手段杀敌一千、自损五百的方式。
“要不我们来一个情景设定吧。”路易斯建议道：“我们可以设想成为其中的某个主人公来改写这个悲剧，这样一定很好玩。”
“这个主意听起来挺有趣的，那么我先开始吧。如果我是悲剧主角，我不会如此莽撞。我小心翼翼，养精蓄锐，一步一步的攀上高峰，然后让那个反派从最高处跌落，让他身败名裂，不会如此便宜他。”
我想了想金的智商，点头赞同，他很可能做到的。
路易斯紧跟其后发言：“我差不多是跟哥哥一样的做法吧。但是如果我是那个反派的儿子的话，我会为了心中的大义，首先我会去劝诫父亲。如果我阻止不了……”
路易斯握紧了拳头，心脏怦怦跳。他沉默了几秒。
“对不起，为了国家，为了我们这个社会的繁荣……我要让社会再也没有黑暗。”
我一下子明白了路易斯的意思，不懂就想问不是只是个游戏为什么路易斯你怎么这么上头呀？当时我不懂这次谈话的意义，还傻乎乎地笑话路易斯如此的天真，如此的可爱。我自认已经不是那个无暇的小孩子了，这个故事的导火线是主角父亲过路惊吓了反派就被抓到监狱里惨死，按现在法律来讲反派所作所为是完全合情合理。
如果只是拜倒反派一家倒罢了，路易斯单单一个人如何同这个社会对抗？说来残酷，贵族他就是可以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就可以让一个平民家庭瞬间飞灰烟灭。因为法律上是承认这项特权的，下面的人根本无处申诉控告。因为法律是为了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统治阶级制定了法律，也是为了合理欺压了被统治阶级。话虽如此，我嘴里还是苦涩的。
“你呢？威廉，如果你是那个贵族少爷，你会不会当你发现你的父亲犯罪的时候——假设这点——你会怎么做？”金看着低下头的威廉好奇地问。
这其实带着一点答案输出的味道，是跟他们一样的答案吗？可我不是小孩子，我没有那种玫瑰色的梦，那跟水上的泡沫一样一碰即碎。
我无意识地用手指来回抚摸嘴唇，陷入过去的回忆中。虽然上辈子，我从小到大一直在读书，大学毕业后又喜欢居家工作。长时间呆在家里成为一个宅男。但大学的时候，我确实有过好几次实习的。在那段实习阶段中，人生观有点破碎的，社会真的很黑暗。好人也有，但就是那些少数的恶人让我的心筑起厚厚的围墙。任人唯亲，在旅馆被人问卖吗，还有在工作中被同事背刺……
也许只要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吧。
“我可能太自私了。”金和路易斯看见我平时舒展的眉头现在紧皱，听见我半天吐出一句伤心语。
我闭上眼，弱弱说：“对不起。”纠结万分，我揪了揪头发，暗骂我真是个败类，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将自己的父亲杀死。天哪天哪，我简直难以接受这个两难问题。
“这种事从来都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直截了当，伦理道德可比数学要高妙得多呀。” 我有些急了，解释道。不过这只是个游戏罢了，并不值得深究。
我看向金，他漂亮的眼睛避开了我的眼神。没辙了，我又抓住路易斯的袖子，可怜巴巴的，小狗般水汪汪的眼睛地望着他。
路易斯看见威廉粉红的嘴唇悄悄比了个救命的口吻，望着生动灵气的茶色眼睛仿佛要蒙上雾霭，心一横眼一闭，打岔道。
“算了，一点都不好玩。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吧。”
终于结束了，不仅是游戏，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协调感。
于是我们开始收拾下书本，开始了自己的学习时光。
晚上吃饭的时候，金和路易斯在别处用餐，我们“原配”一桌四口都在餐厅上，吃着烤面包、牛奶、果酱以及昂贵的水果。我小心地拿着餐巾纸擦擦嘴。
“今天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你在里面聊了好久。”母亲关心了几句。
父亲一脸不屑。“男人的事情，女人别管。”
瞧着是人说出来的话吗？我愤懑着，看着母亲的脸川剧变脸般一下子就青了。
上帝呀，这多么尴尬呀。
烤肉刀叉在盘子上发出嘶哑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母亲阴阳怪气，让整个餐厅空气都不高兴。
“你有病啊，哎，没办法，闲扯两句，就是一供药公司的事情，开发新药的研究成果跟我汇报。”父亲没好气地嚷嚷：“你懂药品成分中什么是阿芙蓉吗？”
一听这话，我实在没绷住，一下蹦起来。什么阿芙蓉，那不是虎门销烟那挨千刀的东西吗？
“威廉，你的礼仪呢？”父亲发火了。
被挨了父亲一句批评后，我也没在意急忙问：“那不是禁止在国内卖吗？”
“谁说的，我这是镇定药、麻醉药。”父亲嗓门一下飙高了：“只要研究成功，将来会有很多医院使用的。”
见我还欲开口，不耐烦的他双手拍桌，嚷嚷着“吃饭、吃饭。”
可饭还没吃完，父亲自个到离了位子，径自上楼休息了。
“威廉，你这样子的态度很不好。”一看到父亲上楼了，母亲才准备开口教育我，拿我开刀。
但现在关键已经不是这个事，有更重要的事的我直接说了句抱歉，就拉上凳子离开了餐桌，小跑上了二楼。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注视着我。
在我走后，阿尔伯特向母亲打了个晚安，也离开了餐厅。
来到书房，我尖利地询问父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威廉，进门你的礼仪呢？”父亲又拿这件事说事。但着急和愤懑解决不了事情，我努力控制自己，重新开门向父亲问好。
“父亲，那种玩意对人有害的。”终于可以开口的我发出第一枪，激动地指出了很多关于鸦片对人体的种种不利。
这是害人的，我下了个结论。
又不给我们吃，哪里害得了人。父亲心里忖度着，面上笑着说：“没想到威廉你会关注这些东西。关心百姓安危，真是个绅士呀！”
“可那些东西……”我还是有些担心，心里波涛起伏，痛恨父亲没把自己当成一个男子汉。
“威廉，我们只是将垃圾变成黄金罢了。而且我们发明镇痛药是为了给人民幸福，减少他们的痛苦。我们怎么会害他们呢？”父亲反问了我一句，让我顿时哑口无言。
“可是……”我妄图反攻，重夺失地，但父亲更胜一筹，一下压倒了我的气焰。
“那成分所占成分很小，这作用也很少，不会让人上瘾。”
“你懂的，就像烟酒，少吸一点可以解除烦恼，但多吸就有害身体健康了……”
说到最后，父亲还扯上了贵族的责任。对此，我心安了，但我心底还有点虚，准备暗中长期观察这件事的后续。如果父亲骗人的话，我一定要采取行动，比如暗中收集大量病人的案例和外国专家对该药的权威分析，在通过其他人将报道给我国的药监部门监管或者联合相关组织举行抗议活动……我太坏了，但这种事绝不能姑息，即使是我的家人。
“好了，威廉，回去洗洗睡吧。”父亲摸了摸我的脑袋：“小男子汉该回去睡觉了。”
我于是假装愉快地出门了。
待我走后，阿尔伯特进门和父亲一顿交谈。
“父亲您怎么能确定这种药能大卖呢？”阿尔伯特询问了起来，这在对话中平平无奇，看似随意之言。“我很担心家里的财政，这太玄乎了。”
父亲说：“你对人性感兴趣吗？”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人性可以赚很多钱的。”见阿尔伯特摇头，父亲补充道：“等药研发完毕，打广告宣传就好了。”
“这太不科学了，父亲，我不太懂您的深意。”
“阿尔伯特，广告是给医生看的。”父亲浅浅点播了一句。
一语道破阿尔伯特心中的困惑，心中的不解被一把风吹得干干净净。在专业报纸和医学期刊上打广告给医生看，最好顺便买通一些医生刷好评。潜移默化间，那些受骗的医生就向病人推广该药。
“那药监局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东西呀？”阿尔伯特一问完就知道答案了。看着父亲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心中唾骂一句，人渣！通过钱和关系人脉让万般难的事变成可能绝非一两次了。
可这不是最绝望的，阿尔伯特没料到更绝望的还在后头。
“而且我们该产品主打海外哦。”父亲轻飘飘的一句，随手将残酷的现实砸在阿尔伯特的脚边。也许对他而言这类事情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到对威廉和阿尔伯特不知名的情愫感到困惑吧。
“那父亲，最后问一个问题吧。如果药效不好呢，岂不是砸了我们的名牌？”阿尔伯特皱眉思索道。
“那是病人自身的错，阿尔伯特，你懂的，我们的药肯定没问题。”父亲挑了挑眉，四十多岁依然魅力十足，但心底坏得发黑发暗了。他无声地诉说，坏的是人，是那些人的体质的问题，我们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天呐，阿尔伯特简直被他的无耻震惊了,他再一次谨慎地试探父亲的底线：“那成瘾性问题怎么解决呀？”那可是又活生生的人证物证呀！
“你知道假成瘾性症状吗？”
什么东西？阿尔伯特满脑子问号，困惑的双眼望向光鲜亮丽的父亲，只觉他全身流淌的都是肮脏和虚伪。
表面上富丽堂皇，实际上俗不可耐。
好想毁了他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