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微光》凌阡

76、第七十五章

　　“看来妳过得挺悠闲的。”

　　听见有人说话，站在桌边切苹果派的浅川抬起头，视线在空荡荡的食堂扫来扫去，最后停在窗台边披着夕阳橘光的黑猫身上。

　　“黑猫桑怎么跑来森然了？”

　　“只是路过。”黑猫回答的很干脆。

　　说完它伸出猫爪把脚边的天竺葵盆栽稍微推开了点，那接近玫瑰的香气令它皱了下眉头，它讨厌玫瑰花，尽管眼前的是天竺葵，但那相近的气味也令他讨厌。

　　【浅川先生，求婚的时候记得用白玫瑰。 】

　　【绫乃，这种事不用你说吧，我知道的。 】

　　【嗯？你知道我喜欢白玫瑰？ 】

　　【我知道。 】

　　真是讽刺。黑猫盯着那盆红色天竺葵，“你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这种花语他不喜欢，抛开杂乱的思绪，黑猫没话找话的随口一问：

　　“现在的生活，妳觉得有趣吗？”

　　“有趣？”

　　浅川扬起嘴角，扭头看了看四周，在心里吐槽现在要是有人走进食堂，看见一人一猫在对话一定会吓到吧：“与其说是生活有趣，不如说是我在这里遇见的人都很有趣。”

　　黑猫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晃了下尾巴，它慵懒地趴在窗台上，盯着正在把苹果派分装成好几份的她，小声地喃喃说道：“开心就好。”

　　竖起的猫耳似是察觉到食堂门口传来的细微脚步声，看见走进食堂的黑发少年，黑猫起身瞥了眼旁边的天竺葵盆栽，随即往窗外的草丛堆跳去。

　　“呐，黑猫桑要不要试吃看看？”

　　“妳在跟谁说话？”

　　叉起苹果派的手顿了下，浅川抬头只看见走来身旁的影山，他一副才华已经枯竭的作曲家似的脸色，可能是让他在体育馆等太久了又或者他太过烦恼新快攻的事情。

　　窗台已不见黑猫的身影。

　　浅川摆了摆手尴尬答道：“没事，我在自言自语，你不是在体育馆等......”

　　话说回来，他等多久了？浅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影山递上叉了一小口苹果派的叉子，带着歉意说道：“影山，要不先吃一块再去训练？抱歉，让你等我。”

　　其实也没等多久。影山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她手里的叉子，叉子上的苹果派散发着好闻的气息，澄褐色的派皮不自觉让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

　　回想起来食堂前，第一体育馆内自由练习的人不多，也就他和日向以及音驹的二传手，等待浅川光的时间，影山都独自靠在墙边修剪指甲，时不时听到日向那家伙的声音。

　　“研磨！再练一下子就好！拜托你！”

　　“最多......再两球。”

　　“欸！？能、能不能再多几球？”

　　“......三球。”

　　“唔......也好，谢谢你！研磨！”

　　修剪指甲的专注力被两人反差很大的嗓音给吸引走，影山抬头朝他们看去，目光正巧和偷瞄他的日向撞个正着，那双澄褐色的眼瞳似乎在寻找什么，在他周遭游移。

　　估计是在想她为什么还没来吧。

　　影山一边这么想，一边收起指甲刀，起身打算往食堂的方向走去，这才刚走到体育馆门口，身后就传来一阵鞋底摩擦地面的嘎吱嘎吱声以及日向的喊声。

　　“影山！”

　　“怎么？”

　　转过头的影山疑惑地问道。他第一时间是先看了眼日向手里拿着的排球，脑中想着日向那整天抱着球、习惯球的方式是不是真的有效？这么想的同时，眼前的人开口道：

　　“等等能不能顺便帮我跟光说，如果苹果派太多份不好拿给其他人的话，她可以打电话叫我过去帮忙拿！”

　　望着笑容灿烂的日向，影山不解地皱眉：“这种事你现在打电话跟她说也行吧，或者现在过去跟她说。”

　　“呃、影山你就帮我说一声嘛！研磨他好不容易答应陪我练习一下子，我总不能让他在这等我。”日向噘了噘嘴接着说：

　　“而且，要是光刚好在切东西，电话声突然响的话，我怕她会被吓到不小心切到手之类。”

　　影山思索了一会：“她没那么笨吧。”

　　日向露出很不可思议的表情感慨道：“影山你竟然会替光说话......”说到这日向马上摇了摇头接着说：“不对！不是笨不笨的问题。”

　　日向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排球，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种感受，真要认真说的话......”

　　“因为我喜欢她，所以忍不住担心她。”

　　夕阳的光映在少年的脸庞，影山注视那双静静盯着自己的眼睛，没有躲开他的眼神，喉间仅仅发出“嗯”的附和单音节。

　　耐心等待着词穷的影山回应的日向，表情缓和了下来，似乎并不期待眼前这人会多加回答什么，就抱着球朝球场跑去，转身时还附加了一句：“影山，那就拜托你啦！”

　　“研磨——继续练习吧！”

　　“嗯......再两球。”

　　“欸？不是三球吗？”

　　直到击球声从球场那边传过来，站在原地的影山才从门口离去，他皱着眉头望着地板一步步走着，莫名有种异样的烦躁感在心里徘徊着，是因为新的举球还没练好吗？

　　因为喜欢，所以忍不住担心？

　　影山在贩卖机前停下步伐，从口袋翻找着铜板。说起来，方才收起指甲刀时，自己似乎也在担心她为什么还没来第一体育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之类——

　　“匡当”一声，牛奶从贩卖机口掉出。

　　最初和她聊天是在哪里？这种事影山早已想不起来，喝了几口牛奶，视线不经意瞥见贩卖机里的奶茶，他似乎曾在学校贩卖机前追着浅川光跑到教室。

　　只因为她那欠揍的语气，说什么“唯独不帮你”这种话，然而，后来的她帮忙很多，不管是帮他复习课业还是帮忙抛球——

　　“为什么现在要回想这些？”

　　影山低声喃了喃。把喝完的牛奶瓶捏扁，顺手就送进一旁的垃圾桶，抬眼朝旁边的天空一看，橘红色的夕阳很刺眼，之前她也是在这种氛围下，指着他说了一句：

　　“因为你，是超厉害的二传手。”

　　那时听见这句话，心里挺开心的。影山仔细回想那天的事，后来是被教练打断才没有回应她的话，如果当下换作是别人对自己说这句话，心里会有这种开心的感觉吗？

　　———

　　“影山？呀吼——走神的影山同学？”

　　见他一副在沉思的样子，浅川眨了眨眼，抬起另一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回过神的影山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即倾下身，张口把她拿在手里叉子上的苹果派给咬下。

　　“呃，我是要给你叉子，不是要喂你。”

　　浅川露出死鱼眼看了眼手上的叉子，放下叉子对他说：“算了，总之这些苹果派......暂时先放在这边吧，待会他们来食堂吃晚餐可以当点心，现在大家估计都还在自由练习，我想他们也没时间吃。”

　　“哦。”影山附和的点了点头。

　　“影山，苹果派好吃吗？”

　　“嗯。”影山眨了眨眼，再次点头。

　　“如果派里面装的是咖喱，或许你会比较感兴趣。”浅川无奈地朝影山笑了笑，转身朝食堂门口走去，走了一步又忽然停下望向他。

　　“走吧影山，该练球了。”

　　咖喱派？影山偏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苹果派，随后迈出步伐跟上她，想起方才日向交代的事情，影山的嘴角抿成一条线。

　　她没打算到处发送苹果派，这样不需要替日向传话吧？仿佛碰上数学难题，影山的脸皱成一张旁人看了都会以为他是在生气的脸。

　　注意到影山的神情，浅川面颊挂上一滴汗，不解他为什么看起来在生气，心里想着是不是让他等太久？自己的道歉是不是很没诚意？愈想愈在意，她打破沉默率先开口：

　　“影山你......呃，快攻的事你放心，我待会一定陪你练很久，练到你觉得可以为止，好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担心什么似的，盯着那双透漏不安的蓝眼睛，影山自认顿悟到她的想法随即答话：“新的快攻我会想办法练成，妳用不着担......”

　　【因为我喜欢她，所以忍不住担心她。 】

　　日向的话忽然在脑中闪过，影山愣地停下脚步，微微张开的嘴并未阖上，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浅川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

　　影山别过脸，视线恰巧看见一抹橙色正朝他们两人跑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伴随一句日向很有元气的喊声，仔细一看，日向身旁还跟着一脸无奈的音驹二传手。

　　“翔阳？你们不是在练习吗？”

　　“研磨他只打算陪我练五球，所以我想说练完就带他来找光，阿！对了对了！苹果派需要帮忙拿吗？光一个人没办法拿那么多吧？”

　　“欸？不用，我想说放在食堂就好，突然拿去发给大家的话，他们在训练也不方便吃。”浅川勾起嘴角摆了摆手答话。

　　“说得也是。”望着她被微风吹得轻轻晃动的浏海，日向笑着朝她伸手拨了下，自言自语地念了句：“结果我还是忍不住跑来看妳了。”

　　讲的她好像是什么珍奇的昆虫似的。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浅川一定会这么吐槽对方，然而眼前的人可是日向翔阳，温柔的嗓音和灿烂的笑容，她忍不住脸红地稍微别过脸：“......别总说这种话阿。”

　　一旁的孤爪没有出声，只是面向窗户朝食堂内看去，桌上包装好的苹果派吸引住他的目光，仔细算了算数量，没想到音驹的每个人真的都有份。

　　数量那么多，很花时间吧。

　　孤爪收回视线，把目光移到正在和日向说话的浅川光身上，虽然和她说过“卡关可以找我”这种话，但事实上，他到现在似乎还未做过任何帮助她的事情。

　　“阿......所以第一体育馆现在没人。”浅川自言自语嘀咕着，正想接着说“我和影山先去训练了。”就看见影山露出若有所思但一语不发的表情，正在疑惑时影山就突然开口道：

　　“她没打算去分送苹果派，所以我没说。”

　　“说什么？”浅川疑惑地看了看两人。

　　“这样啊......”日向用着像是在看动物园长颈鹿般的眼神抬头打量着影山，影山也低下头和那双澄褐色眼睛对视，目光碰撞在一起，不知何故，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只见影山的眉头逐渐深锁，宛若在强烈对他表达着“我没有错”似的，日向吞了吞口水，在心里错愕的吐槽，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影山这家伙听了都会觉得是在责怪他吧。

　　在一阵苦闷的沉默后，影山再度开口：

　　“下次你自己来说，boke。”

　　在影山的凶恶的目光下，日向面颊挂上一滴汗，老实的回答：“......好，为难你了，影山同学。”

　　“呃，你们在说什么？”浅川试探性地一问。

　　“没什么。”两人同时看着她回答。

　　气氛一阵沉默，正当浅川光思考着该说什么时，孤爪率先打破沉默，他淡淡地开口：“苹果派......”

　　说到一半，三个人都突然看过来，孤爪立马不自在地别过脸，看着地板小声道谢：“谢谢，份量那么多，一个人应该很忙不过来......抱歉没来帮忙。”

　　“阿，孤爪用不着道歉。”

　　“没事的研磨！刚刚我和影山也有帮忙光做苹果派，应该算是不会忙不过来！”发觉孤爪似乎有些自责，日向连忙跟着安慰道。

　　好心虚的安慰。

　　浅川嘴上没有吐槽，脸上的死鱼眼却出卖她此刻的吐槽欲，稍稍抬头看了影山一眼，只见他淡淡地说：“你不是只有帮忙试吃吗？”

　　日向蓦地回嘴：“我明明也有帮忙揉面团！”

　　影山稍稍扬起下巴：“苹果全是我洗的。”

　　“......这种事需要自豪吗？”

　　---------

　　夜晚，和白天绿意盎然的气息相比，晚上的森然显得阴暗，学校的蓝白色日光灯有些刺眼，此时点着灯的其中一间教室，穿着T恤和短裤的十个人正围在一起坐在位置上。

　　枭谷学园副主将赤苇正低头念着笔记：

　　“……所以，考虑到所有人的身体状况，明天之后白天的惩罚更改为在室内绕球场飞身救球一圈，以免中暑，那么请各位绝对不要勉强训练，以上，我的发言到此为止。”

　　毕竟今天是合宿第三天的晚上，也就是为期一个礼拜的合宿中间点，各校主将与副主将们聚在一起开会讨论些事情是必要的，虽说是开会，但气氛并不严肃。

　　“为什么你们几个有苹果派可以吃？”

　　“为什么我没有？”

　　赤苇看向自顾自在发话的人，这个人便是他的学长——木兔。

　　话题被木兔的抱怨转移，所有人都看向乌野和音驹这两校的位置，只有他们的桌上放了用透明塑胶盒装着的苹果派，泽村微微笑了一下：“这是我们球队经理做的。”

　　身旁的菅原扬起嘴角，跟着附和一句：“傍晚的时候浅川桑为我们做的，因为刚才吃过晚饭，所以我们留到现在还没吃。”

　　“那黑尾为什么也有！？”

　　座位上的黑尾环抱着双臂，嘴角挂上一抹笑容，对大声嚷嚷的木兔回答道：“喂喂，我们音驹可不像枭谷有那么多女经理，这可是难得有外校经理愿意给我们一份苹果派阿。”

　　在场的人忽然都用带点怜悯的眼神看向音驹的主将黑尾，生川的主将眼看木兔完全把注意力放在苹果派上，他噘起嘴不满的朝他这么宣告，讲到最后还咬牙切齿：

　　“明天我们一定会创下零惩罚的纪录......才不会让枭谷的家伙们继续耍帅！”

　　“喔！鳕鱼卵跟花椰菜！明天一定要赢喔，我们一直赢，这样也很无聊耶。 ”木兔气势十足的站起身，双手叉腰大笑：“大家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

　　“......你也只有现在能讲的这么轻松了！”生川的主将不认输的回嘴之后，跟着森然的主将一同走出教室，一口气少了近乎一半的人，只放了黑板的教室瞬间宽敞了起来。

　　“那我们也先走......”

　　“等等！”

　　泽村才刚起身，木兔就一脸似乎想起什么的神色，他的大嗓门让教室的其他人全都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只见木兔从口袋拿出一副扑克牌，紧握在手里喊道：

　　“剩下的人来玩吧！你们要是输了的话，就把浅川做的苹果派交出来！”

　　木兔擅自决定一切，站在黑板旁的赤苇瞪了一眼他，并且扭头很抱歉的对乌野和音驹的四个人鞠躬：“抱歉，请不要介意木兔桑的话，大家可以回去没关系。”

　　黑尾无视了赤苇催促大家离开的动作，迅速走到木兔面前，露出挑衅木兔般的笑容：“哦呀，木兔，你觉得心理战方面赢得过我？”

　　木兔很有自信的回答：“这还不简单！”

　　赤苇对黑尾的反应感到意外，偏头看向音驹的副主将海信行，这人依旧坐在位置上，和平时一样保持微笑的表情，似乎对眼下的状况并没有任何意见。

　　“心理战的话，我们家主将也不会输的哦！”

　　“......菅原。”

　　黑尾看到泽村怔愣住的反应笑了，眼看大家都冒出一股斗志，脑中顿时打起主意，朝着他们提议道：“只有苹果派当惩罚似乎不够力呢，毕竟乌野的家伙们想吃的话，都能让她再做几份，不然......”

　　“如果乌野输了的话，你们家店员......不，浅川桑借给我们一天当球队经理吧。”

　　木兔附和道：“哦！！这主意很好耶！”

　　赤苇虽不赞同，但他并没有出声。

　　“这可不行。”泽村果断拒绝，笑着摇了摇头对黑尾说道：“擅自把浅川桑当作奖品的话，是很失礼的行为，这种事要她本人愿意才行。”

　　黑尾脸上的笑容带了点得逞的意味：“哦呀哦呀，乌野的各位已经认定自己会输了是吧。”

　　“激将法对我们可没用哦，对吧大地？”

　　菅原笑着耸了耸肩，偏头一看才发现泽村的脸色阴沉，似乎真的中了黑尾的挑衅，全身散发出“我们才不会输”的气势。

　　“比就比吧。”泽村沉声道。

　　“欸！？大地你......”

　　“菅原，这种时候......”泽村一脸认真地看向错愕的菅原，接着说：“如果心里早已认定会输给他们的话，就绝对赢不了对吧......无论是扑克牌还是排球。”

　　菅原脸上挂上一滴汗：“这.....”

　　木兔挺起胸膛，赞赏地看向泽村：“哦！乌野的队长气势真不错！”说到这，他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那么，就来玩抽鬼牌吧。”

　　不知不觉中，眼前的所有人都冒出了斗志，菅原瞅着像是面临排球比赛开始的泽村，那表情严肃过头了吧，菅原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胸前两手合十，小声道：

　　“抱歉了，浅川桑。”

　　————

　　第一体育馆内，浅川小声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尖，不自觉思考起日向这时候在做些什么，三馆训练因为食堂快关门而中断了，现在主将们又去开会，他正在做什么呢？

　　眼前罩住视野的一片阴影让她回过神，抬眼就看见影山面无表情的抱着球站到她的面前问：“喂，妳不会感冒了吧？”

　　想起她在食堂吃饭时也有打喷嚏，影山顿时担心起她要是在这种集训时期感冒，影响到大家训练或者她自己的身体——担心？

　　“影山你不用担心啦！我只是......”

　　“我没有担心妳。”影山打断了她的话。

　　“我只不过是......”影山这话都说到一半了，却又蠕动着阖起的嘴，随即抿了抿唇，露出茫然的表情：“怕妳这家伙生病会耽误到所有人的训练罢了。”

　　“这样啊，谢谢关心。”浅川简短地笑着回答。

　　只不过是不经意的回答，然而影山却蹙起眉头盯着她看，这反应让浅川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微微歪着头补充道：“影山不继续练习吗......？”

　　“当然要继续练......”

　　话说到一半，体育馆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朝那处看过去，穿着黑色T恤和红色短裤的黑尾眼里带着笑意打招呼：“呦，店员桑。”

　　“黑尾桑？你怎么跑来了。”

　　“当然是......”黑尾身后站了脸上满是歉意的泽村和菅原，浅川正想走过去开口问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之类，迈出的步伐在听见黑尾的下一句话时停了下来。

　　“来迎接我们音驹的经理。”

　　“......阿？”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放心，我还活着感谢在2022-09-06 22:32:03~2023-01-15 14:4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晴和 40瓶；爱好和平 20瓶；冻干草莓 2瓶；歆栎、iv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