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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季》
林许年/文
2022.03.30
第一章
三月中旬，陵江市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度过。
少年们穿着薄外套，撑着伞，在少人的街上走着，他们此起彼伏的笑声，充斥着这条大街。
“啊！别过来！”
一声尖叫在街转口传来。
季邑被尖叫声吓了一下，手一抖，手里的星球杯里的一颗星球豆掉了。
周围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季邑翻了一个白眼，看着地上的星球豆，有些暴躁的说：“真他妈晦气。”撑着伞，朝街转口去。
同行的人以为季邑生气了，要去找那个让他星球豆掉的人的麻烦。
江鲤知道季邑其实也没生气，就是觉得自己的星球豆被吓掉了，有点晦气而已。
一行人走到街转口。
一个少年靠在墙上，面朝着他的是一条很乖的小黑狗。
季邑看到这一幕，有点无语。
季邑：“那么小的一条狗，你都怕，你得多娘啊？”
少年看了他一眼：“赶快把它弄走，快点！”
季邑轻呵一声，往后走了两步：“自己招惹它，就自己把它送回去呗。”
少年认出他是谁了，是季邑，那个陵江十中五班的垫底。
“季邑，帮个忙吧。”
季邑对他能叫出自己名字有些惊讶：“陵江的？”
季邑觉得面前这个人，看着愈发的眼熟，是那个榜一啊，顾松恪。
季邑把伞递给江鲤：“帮我撑一下伞，我去帮咱们年级的大学霸抱狗。”
季邑走过去，抱起小黑狗，轻蔑地看了顾松恪一眼：“大学霸怕狗啊，那你以后小心回家的路上有狗哈，如果没有，我也会带着我家壹壹出来溜达的。”
季邑抱着狗，往马路对面的旧茶馆走，这条小黑狗，是茶馆王叔的。
顾松恪看着马路对面，笑着的季邑，觉得倍感耻辱，自己的美名好歹传遍整个陵江十中，出了那么一桩事情，名声肯定会折个好歹。
江鲤好像注意到对面顾松恪的表情，戳了戳季邑：“邑哥，顾松恪的眼神好像要把你吃了一眼。”
季邑宠溺的摸摸江鲤的脑袋：“没事啊，他吞下去，我也会让他吐出。”
至此后，陵江十中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学霸怕狗，学渣救学霸，到最后两人竟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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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
蝉附在树上，嘶声鸣叫，聒噪得很。
“靠！开学模考成绩出来了！顾松恪又他妈是第一，死卷王！”乔衍看着光荣榜上的第一张照片的成绩，冲着顾松恪喊到。
“别冲着我嚎，耳朵都聋了。”顾松恪淡淡的说。
乔衍看着顾松恪一脸淡漠，竖起大拇指，硬夸了他一句：“学霸就是不一样，第一了也那么冷漠。”
“诶，邑哥，你又垫底了。”，江鲤在荣誉榜旁的年级榜的底部看到了季邑的名字，推了推旁边的叼着根棒棒糖，四处张望的季邑，“你不是答应老李好好学习的吗？怎么又垫底了。”
季邑把糖从嘴里拿出来，抿抿唇，无所谓的说：“口头上的而已，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人。”
季邑的皮肤白，内双，鼻梁英挺，头发修的利落，却有一撮不起眼的呆毛，身材高挑，是学渣中颜值的扛把子。
乔衍戳了戳顾松恪的手臂：“诶，那个不是五班那个垫底吗？”
顾松恪转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之前跟他有点小过节，既然分班了就算了。”
乔衍有些不可置信：“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啊，我记得一起别人弄一下你，你都要弄死他的，既然都跟他有过节了，你居然没弄他？”
顾松恪：“因为没必要。”
江鲤拽了拽季邑的衣角：“诶，那个在看我们的人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怕狗的学霸啊？”
季邑好像也注意到了，转头往顾松恪的那边看去。
四目相对。
季邑：“对啊，就是那个大学霸。”
江鲤：“邑哥，他好像在看着你诶。”
季邑轻笑一声：“让他看呗，帅哥不怕被看，让他看个够呗。”
江鲤还是有些话没说出口。
顾松恪目光逐渐向季邑身后的榕树移去，但季邑的身影永远在他眼眸里。
顾松恪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地，往教学楼里走。
季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装什么逼啊？”
江鲤也附和着“嗯”了一声：“就是啊，装什么啊？”
季邑手插兜里，瞟了一眼成绩榜，和离成绩榜只有一个路口之隔的荣誉榜，“切”了一声：“不就是榜一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鲤“啊”了一声：“什么？”
季邑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我说，榜一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走了，回去睡觉。”
江鲤见季邑要走，连忙拉住他：“先别走着，万一人家还在楼梯间回见他的小迷妹们呢，那该多尴尬啊？”
季邑一脸不在乎，扯扯脸皮：“嗯嗯，我另一个入口上教学楼。”
结果，一上到楼，走进五班，就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顾松恪。
对，就坐在自己位置的旁边。
没错，跟学霸成了同桌。
季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用力的拉开凳子，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一副审视者的姿态，看着顾松恪。
“喂，顾松恪，你他妈不是在十一班吗？怎么来五班了？下乡视察啊？”
顾松恪斜斜的瞟了季邑一眼：“关你什么事啊，管好你自己先吧。”
季邑“哟”了一声：“还较上劲了？行，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我不动你，免得碰出个好歹来。”
说着，凳子往里挪了挪，自己则顺势趴在桌上，合上眼睛，准备睡觉。
“叮——”
上课铃响了。
季邑还是趴在桌上睡觉，顾松恪推了推他：“别睡了，上课了。”
季邑“啧”了一声：“你上你的，别烦我。”
顾松恪把季邑扶正，强行叫季邑起床：“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学校政策啊？一废配一好，懂这个制度吗？”
季邑深吸一口气，看着顾松恪，警告他：“顾松恪，我警告你，别对我动手动脚，别叫我起来，别碰我东西，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顾松恪才没理季邑说什么，从柜桶里摸出一串粉色的薄荷糖，西柚味的，撕开包装，取出一颗，递给季邑：“要不要？请你吃糖。”
季邑拍掉顾松恪递过来的糖：“不要，用不着。”
糖掉在地上。
顾松恪弯腰去捡，他倒是没恼。
班上的同学都看了过来，纷纷指责季邑的不是。
“人家都请你吃东西了，你也太不友好了吧，季邑，就算你是野惯了，你也应该有所收敛了吧。”
“就是啊，真不知道以前他的小学老师有没有教他尊重人的。”
“就是啊。”
季邑：“……”
顾松恪再次把糖递给了季邑，他在这件事上不动声色的给了季邑一个下马威。
“还吃吗？季邑同学。”
季邑憋屈的接过顾松恪的糖，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一股浓郁的西柚味在口腔中爆发。
顾松恪看着季邑的憋屈样，心里开始给季邑捯饬人设了，倒怪傻的，义气用事。
老师来了，是顾松恪之前的班主任——宋听云，大家之前在“名师课堂上”都有见过的，当然，那次活动季邑没有参加，自然不知道她。
高二上学期自开学模考之后的第一节语文课开始了。
宋听云看到传说中的季邑居然抬头看自己了，挺意外的。
意外之余，她还是要把课上好的。
顾松恪在认真的上课，必要时也在记笔记，季邑斜眼看见他那本书的那一页，花花绿绿的好几行字。
季邑又抬头看老师黑板上明明只有一个思维导图，还有一个课标题，顾松恪书上怎么那么多笔记啊？
季邑听了一节课的内容，当然，没听懂，实在是撑不住，这个老师上课跟念经一样，真的好烦，脑袋嗡嗡的。
眼皮一上一下的，快闭上了。
“叮——”
下课了。
在季邑快撑不住的那个瞬间，那个铃声响了。
季邑心安理得地趴了下来。
季邑已经在心中表白下课铃一万遍了。
老师并没有离开，而且再把剩下的课文讲完。
直直拖到了下节课上课。
大家看见老师走了，纷纷走出厕所。
顾松恪看着旁边已经睡熟的季邑，叹了口气，喃喃道：“还真是心无旁骛的爱睡觉。”
乔衍站在五班门口，朝顾松恪挥了挥手：“松恪，快点出来。”
顾松恪轻身起来，往门外走。
他倚在门边：“从十一班跑下来，挺累的吧。”
乔衍：“诶呀，哪里，要不是你愿意跟我换，我现在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季邑打死呢，对了，他没有打你吧，我听别人说，季邑有暴力倾向，你平时别靠他那么近了。”
顾松恪转头看了眼安心睡觉的季邑，笑着说：“不会啊，他挺好的，不要道听途说。”
乔衍听着顾松恪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不自在的往那个方面想。
“哥，你不会是暗恋季邑吧？”
顾松恪：“暗恋你。”
乔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