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找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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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跑到我面前，仰起头看着我，倔强的小脸上流露出些微乞求的神色：“帮帮我。”
小男孩大概是看我黑发黑眼黄皮肤，知道我不是本地人，因此说的是英文。我想，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小孩，会说的英文应该就没几句吧。
我略略弯下腰，极慢地一字一句问道：“发生什么了？”
男孩见我回应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断断续续地说着：“妈妈，生病了，医生，钱。”
恩……他妈妈生病了，要找医生看，但是因为他们在异乡，所以没钱？
我这样翻译就算有差也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吧？
“你等一下。”我正想回房间里去找老爸，心里却忽然闪过老爸刚刚说的话：“云云，你已经长大了，也该自己独立地决定一些事了。”
老爸说的对，我不该有什么事就去找他。有些事，我能自己做决定的，就不要老去找他。否则，我永远都无法自立。
“带我去看看你妈妈可以吗？”我想定，露出自认为很柔和的微笑对男孩说。先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办吧。
男孩犹豫着看了看我，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转身跑开，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我，就好像怕我突然消失了似的。
我忙跟上男孩，随着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
男孩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紧跟着也踏进了这个有些阴暗的屋子。虽然现在是白天，房子里的窗帘却是拉着的，外头明媚的阳光也只能从敞开的一丝缝隙中艰难地投射进这间屋子，微弱的光仅仅能让这屋子不是伸手不见五指而已。
这间屋子，和我住的地方的布局一模一样，但丝毫没有温馨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腐朽的味道，好像有什么正在慢慢逝去。
“妈妈！”男孩一进屋子，就快步跑向室内的床，焦急地叫着。然而，床上的人却没有给他回应。
我慢慢走近，看到了床上的人苍白的模样。
那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只是因为病魔的折磨，脸上显得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生生老了十多岁。
“女士……女士……”我小心地叫了几声，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皱了皱眉头。
好像真的病得挺严重的，果然应该找医生来看看。只是……我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想要自己出去找，果然还是太为难我了。
……算了，找老爸去。罗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自立什么的，果然还是要慢慢来的。
“你先等等，我去找人。”我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看着他担忧的神色，安慰道，“放心，你妈妈会没事的。”
说完，我出了门，将正与朋友兼下属商量着什么的老爸从充满压迫气息的房间里拖了出来，告诉了他这件事。
这回，老爸没有像上次捡到……罗密欧一样推脱良久，直接就派人去叫医生。
这就是区别待遇吧？难道是因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所以老爸才不待见罗密欧？
——现在我都不待见他了！
晃晃脑袋忘记不愉快的事，我带着老爸回到了男孩与他妈妈的房间。
见我进来，男孩先是一愣，在看到我身后的老爸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明显代表着戒备的神色。
——这也是一区别对待的人，他对我怎么就没那么戒备呢？
“这是我爸爸，他已经帮你妈妈叫医生了。”我尽量以简单的语法和男孩交流。
听了我的话，男孩脸上的神色缓了缓，却仍旧站在他妈妈的床边忧心地看着，也没有多理会我们。
老爸上前看了看男孩妈妈的情况，回身面向我的时候脸上显得有些凝重，眉头也深锁着。
“老爸？”
然而，老爸还没来得及解答我的疑惑，门外忽然闯进一个黑衣人来。
“&*%￥……”
对方唧唧咕咕地说了一通意大利语，我是一句都没听懂。但老爸的脸色瞬间变了，说了句“你在这等着，我先出去一下”就离开了房间。
望着老爸一阵风般在门口消失的身影，我伸出的手半途又缩了回来。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我托腮无聊地看着小男孩。
大概是老爸的家族又出什么事了吧？……黑手党果然是很麻烦的职业。
“你叫什么？”室内太过安静，令我有一种浮在海水中窒息的感觉，因此我出声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
男孩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回过头去看着他的妈妈。
咦，是不肯告诉我的意思吗？
正当我以为男孩不准备理会我时，他还带着童稚的清脆嗓音缓缓响起。
“我叫XANXUS。”
咱咋死？咱这死？这名字好奇怪……
“怎么拼？”人家这名字大概是正常的意大利名字吧，是我孤陋寡闻见识浅薄……
男孩回过头来，脸上的神情严肃得好像在宣誓一般。他一字一顿地说：“X-A-N-X-U-S，XANXUS。”
原来是XANXUS啊。
不过——我怎么觉得我们刚刚的对话怎么想怎么好笑呢？真像是基础英语教学磁带的内容——“你叫什么？”“我叫XX。”“怎么拼？”“X-X，XX。”
——英语啊英语，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们来这干什么？能告诉我吗？”我小心地问着，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我这么问，已经算是问到隐私之类了吧。
XANXUS摇了摇头，又看向他的妈妈：“妈妈说，找人，我不知道是谁。”
诶？莫非是小蝌蚪找妈妈……哦不，是找爸爸的故事？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但动了动嘴唇却没问出口。这是人家的事，我再多问就真的要惹人厌了。
恰在此时，我熟悉的那个医生在一个黑衣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每次都是他，莫非他也是老爸家族的？
医生也不多话，一进来就示意我们都出去。为了不妨碍医生，我拉着满脸不放心的XANXUS出了门。
“放心，你妈妈会没事的。”在门外，我轻声安慰着紧张得直拽衣角的男孩。
XANXUS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却没有少掉一点。
我轻叹一声，也就随他去了。自己的家人生病，担心是在所难免的。
大概过了一刻钟，医生出来了，只是……脸色却不大好。
“她撑不了多久了，去看看吧。”
我的心里一沉，连忙看向XANXUS，却只看到他跑进房间的背影。我忙追进去，只见他的妈妈已经醒来，此时正望着XANXUS，眼神却有些飘忽。
“XANXUS，我的孩子。你以后是彭格列的十代首领，怎么能哭？”她先是轻柔而吃力地摸摸XANXUS的头，说到后来，却语气突变，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为了不打扰二人最后的相处时光，我本来是远远地站着的，可是看到XANXUS妈妈那恐怖的样子，我忍不住上前了一步。
她不会是在最后的时候精神错乱了吧？
而且……彭格列？很耳熟的名字啊……对了，老爸曾经提到过，这是他们家族联盟的老大。
——如果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随便碰上一个就是大人物。
大概是我上前的动作过大，XANXUS妈妈注意到了我。她的眼中登时一亮，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和XANXUS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希冀眼神吓得我又后退一步。
这是为什么啊？我看起来就这么像是一个救世主一样的人么？
“你把彭格列九代首领找来好不好？我要见他。”XANXUS妈妈激动地对着我喊，要不是XANXUS拦着，她差点就从床上掉下来。
“这……我做不到。”我很是为难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到啊？我不过就是一普通女生而已……呃，我忘记了，我老爸是黑手党，他的家族又和彭格列是联盟关系，或许可以做到？
不过为了一个女人不知道真假的话就让一个家族的首领赶来？——这种事，果然还是不现实的。
“我一定要见他！我要告诉他，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和他一样都会死气之炎！”XANXUS的妈妈仿佛没听到我的话，脸上闪着喜悦希望的光，英语和意大利语夹杂着，枯瘦的手伸向我的方向，眼中的决绝震得我站立当场，无法移动。
“妈妈，妈妈！”XANXUS一边拉着他妈妈的手，一边惊慌地叫着。
眼前的一幕，在我看来不真实极了，简直就像是电视剧中的悲情镜头。然而，女人虚弱但充满着希望的叫喊声和男孩无力却担忧的阻拦声，清晰地透过薄薄的空气穿透了我的耳膜，让我无法逃脱，冲动的话脱口而出。
“你等着，我去找彭格列九代首领。”
我几乎是逃命一般跑出了房间，出了房门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开始后悔起刚刚的承诺了。
我怎么就那么冲动呢？说什么要去找彭格列九代首领，我凭什么啊？
怯怯地望了眼房间，我仍旧可以听到XANXUS妈妈有些凄厉的喊声，踌躇半晌也不敢进去说我后悔了。
而且……她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就偶尔做做好事，满足一下她临死前的愿望吧。
长舒一口气，我又跑回老爸家族成员聚集的房间。但令我失望的是，老爸居然不在！
“对不起，西里欧叔叔，我老爸呢？”我小心翼翼地壮起胆问向房内仅剩的一个可以算是小头目的人，老爸刚刚介绍给我的西里欧。
“晓云有什么事吗？”西里欧叔叔笑着站起来，和颜悦色地问我。
“那个……怎么说呢。”我有些着急。如果是老爸，即便提出过分的要求也没什么，最多老爸不同意骂我一通。可现在面前的不过是我刚认识的人，还是个黑手党。虽然他一直是笑着的，我却忌讳于他的身份，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晓云，没关系，有什么事就说吧。”西里欧叔叔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出言安抚我。
“呃……那我就说了。”想到XANXUS的妈妈可能等不了多久了，我只好抛开一切顾忌，将事情说了一遍。
“彭格列九代首领？”西里欧叔叔略微惊讶地说，“大哥刚刚就是去见他了！”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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