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chapter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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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活枯燥无味中带着青少年特有的绚烂色彩。。
毕竟人的一生中，很少有那么明确的朝着一个目标前进的时候了。
余照清按部就班的上课，刷题，认真整理笔记，补上他落下的东西。三班的学生都很友好，一口一个学长叫他。
学校给成绩好的应届班配备的都是两人间，余照清住的也是两人间，在一楼，一个宿舍的舍友对他也很照顾，经常会帮他带点早餐或者晚饭。
余照清无以为报，于是尽自己所能给他们讲不会的题目。
三个月过去，余照清的成绩稳步上升，很快就稳定在了年级前三名，宋建国和三班班主任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余照清是自己的学生。
余照清和许渡仍然每晚都通电话，有时聊当下，有时聊未来。
有时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都能被他们聊出一股珍惜珍重的味道
许渡的课业很重，他申请了助学贷款和助学金，暂时解决了学费问题和生活费的问题，但是李美芝的医疗费还有得赚，他只能在上完课去做各种各样的兼职。
有时候通着，隔着手机，余照清都能听出他的声音极其疲累。
但语气却又是欢欣鼓舞的，认真地和余照清那个数自己一天上了几节课，挣了多少钱。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走过去，每天晚上十分钟的通话，成了相隔遥远的人彼此支撑的办法。
许渡放假要比余照清早，回到宁城的时候，余照清还在上课。因为在宁城已经没有租房，他没有落脚点，只得在车站过了一晚，第二天钱延知道他回来，知道他没地方住，火急火燎把他提溜回了自己家。
钱延家离许渡原来的家并不远，许渡晚上路过那个小区，看见自己家的阳台亮着灯，窗边还种了两盆吊兰。
许渡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没笑出来。
他找了个日结的临时工，在餐馆里面当服务生，忙忙碌碌到半夜才结束，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
他想着钱延家里面现在也都睡了，不好意思回去打扰人家，便发看个短信给钱延说自己今天还要值夜班。
钱延回了一个好字。
许渡默默绕着江走了一会儿，进了便利店买了几颗糖，是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经常有的集中，他含了一颗，甜丝丝的，还带点橙子味的酸。
宁城冬天晚上还是冷，虽然不下雪，但是刮阴风，许渡在江边走了一会儿就觉得透心凉心飞扬，赶忙裹着衣服找了个二十四小时自助取款机的机房躲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时间，正好零点整。
手机明明灭灭闪了一下，伴随着震动音，许渡打开一看，是余照清发过来的微信：【睡了吗？】
许渡寻思了一会儿，这会儿余照清他们应该刚下晚自习四十分钟，三十分钟前他们刚打过电话，余照清说自己刚考完月考，感觉还不错。
他哆嗦着打字回复：【还没有。】
而后又问余照清：【你还不休息吗？】
过了一会儿，手机都没有动静，就在许渡以为不会收到余照清的回复的时候，手机突然亮了一下：【睡不着。】
许渡有些担忧，他高三复读的时候就经常会睡不着，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总是很难说服自己休息，这容易导致第二天困得要命。
【怎么了，是因为太紧张了吗？】
【不是，我只是有点想你。】
这句话映在许渡的眼底。
他忽然起身，朝着四中的方向过去了。
许渡一直是一个好学生外加遵纪守法好公民，在四中上学期间没逃过课，也没翻过墙，但此刻他站在四中围墙边上，看了一眼头上的路灯。
路灯明晃晃的。
许渡围着四中绕了一圈，找到了四中的施工工地——四中最近在新修教职工公寓，这一块围墙就被挖掉了，成为混子们翻墙逃出校园的不二之选。
许渡偷偷摸摸从这里进了学校，踩了一脚的泥灰。
好在这会儿没人，他跟贼似的溜进来，绕着道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了余照清住的宿舍楼。
此时余照清正躺在床上数羊，数来数去还是睡不着。
对床的舍友已经呼吸绵长，显然早已和周公会面，余照清叹了口气，浅浅地翻了个身，看见被扔在脚那的手机亮了亮。
说起来四中是不让携带手机进校的，奈何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尽管老师隔三差五查岗，又用什么金属探测仪搜索，还是有大把学生将手机带入了校园，余照清就是其中一位。
他把手机拿起来，看见许渡发来的信息：【来阳台这看看】
余照清顿时心如擂鼓，他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大晚上的，许渡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翻个墙来见他？
余照清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合上阳台和宿舍内间的门，看见一个黑黝黝的人影站在阳台外，也不嫌冻得慌，把头靠在防盗网上。
乍一看还挺唬人。
余照清感觉自己的心酥酥麻麻的。
许渡小声地喊了一下：“哥。”
余照清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从哪进来的？”
“工地。”
“不怕被学校保卫处逮到说你是坏人啊？”
“我只是来看看你，不做坏事。”
许渡回复说，手不安分地摸余照清的手背。余照清任由他上下其手，两个人兜着冷风看对方，忽然噗嗤一声都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和对方的行径在这个冬夜里面格外的幼稚，又别样的可爱。
冬夜里冷，他们两个人只是借着学校路灯的灯光打量了对方一会儿，甚至还没说上几句话，许渡就说：“你回去休息吧，外面太冷了，我也要回去了。”
余照清定定地看着许渡，没说话，看得许渡有点心虚，然后许渡听见余照清的声音：“好。”
“小渡，你也早点休息。”
分别时，许渡往余照清手里塞了自己在便利店买的糖：“给你，橙子味，甜的。”
余照清笑着收下，眉眼温和。
许渡看着余照清进了宿舍，在原地站了会儿才离开。他原路返回，准备在从施工地那边溜出去，刚刚越过警戒线，一道手电筒光就打在了他身上，宋建国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哪个小兔崽子！！！给我过来！”
许渡：“…………”千算万算还是没躲过被老师抓包。
好险已经毕业了，不然一顿万字检讨是少不了的了。
他无奈地转过身，认命地叫了一句：“宋老师。”
宋建国很是惊讶：“许渡？你放假啦？”
“嗯，”许渡比划了两下，“我不是来干坏事，就是……进来看看我哥。”
宋建国木着眼睛看许渡：“你白天来不行，非要大晚上来啊？”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许渡笑了笑：“一时兴起嘛。”
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因为余照清想见自己。
所以来了。
宋建国哼了一声：“也就是你现在毕业了，不然非得让你写检讨不可。”
“快走吧快走吧，我也要走了，”宋建国挥着手，“我还要继续巡夜呢！”
许渡说：“老师再见。”
穿着风衣的宋建国在许渡的目送下向其他宿舍楼走过去，许渡长舒一口气，从小道上走出去，远处灯火长明，他回过头，看见学校亮着的灯和宋建国手电散发出来的白光。
希望今晚，许渡想，余照清能睡个好觉。
余照清确实睡了个好觉，梦里又见到了许渡，他们坐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终于有了属于他们两个的小家。
但是梦醒之后，余照清还是要独自面对高三生活中多得让人犯困的习题。
时间一天天过去。
期末考、放假、过年、再回校，休息的时间短暂得像是睡了一觉就过去了。余照清仅仅在平镇里面待了七八天，初五的时候就坐着车赶回了学校。
许渡三月初的时候才开学，回学校之前又去看了一次余照清。
这回没翻墙，光明正大地在校门口登记之后才进去，正好撞上了四中高三的百日誓师大会和成人礼。
虽说按年龄，余照清已经成年了，但是高三的誓师大会和成人礼才不管你成没成年，不论是应届班还是复读班，通通都要参加，谁也跑不了。
学校很有仪式感的要求学生们全部穿白上衣配黑下装。学生们穿着或买或租的衣服，乌泱泱地聚在国旗台下。
许渡溜上看台，很快看见了余照清在哪。后者穿着一身班级统一租的西装，有些局促地站在人群中央，正被班上的同学簇拥着，眉眼清俊好看，露出温和又开心的笑。
有人拿着稿子喊：“余照清，你的发言稿掉了。”
余照清一边向同学道谢，一边匆匆忙忙把稿子接过来。
冥冥之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目光在空中相交接，许渡朝余照清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他无声地朝余照清做了个口型：好看。
余照清低下头，耳尖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点红。
很快，百日誓师活动正式开始，余照清作为四中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我很高兴，也很庆幸今天能站在这里。”
许渡坐在离主席台遥远的看台上，定定的看着余照清的身影。
“在此，我先要感谢所有帮助我的人。”
余照清深深鞠了一躬，他想起很多人很多事……许渡，黎韫玉，帮助他的警察郭浩，沈玟……还有他在两年多时间中所遇到的善良的老板，和蔼的同事。
…………
他一字一句念出发言稿上的内容，终于到了最后的结尾。
“……最后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人生是一场充满惊喜和意外的旅行。”
说到这里的时候，余照清看往许渡的方向，弯了弯眼角：“旅途路上，不论遇到什么惊喜或是意外，握紧同伴的手，走下去。”
“祝大家，高考顺利，得偿所愿！”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惊起一片飞鸟，余照清快步下台，往许渡的方向走过去。
那里，正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等着他。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chapter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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