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危机）病毒改造计划V Ⅳ》芥末兔子

8、破碎的记忆

　　爆炸的巨响似乎越来越近了。
　　里昂发疯一般的冲了过去，那条受伤的腿已经不是他关心的部分，火焰在机场的另一端迅速窜起，屋顶也已经打开。
　　“肖恩！”
　　他跑过去的时候，艾达已经不见了，只有肖恩倒在那里，他看上去十分的平静，眼睛张开着，就好像平时那样有点茫然的看着前方，英俊的面容苍白而无力，确定的是，他已经没有了心跳。
　　“不……”眼睛里什么潮湿的东西顺着眼眶落下，里昂紧紧的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兄长，“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什么事是应该或是不应该发生的。
　　“该走了，小子。”
　　汉克强行的将他架起来。
　　“肖恩……”

　　他看到火焰将肖恩的身体吞噬其中，直升飞机迅速的升起，里昂抓住门的把手，身体颤抖着，仿佛已经没有任何疼痛可以伤害到他。

　　飞机越升越高，爆炸的火焰将整个海岛覆盖。

　　不记得过了多久。
　　里昂倚靠在飞机的侧边，克莱尔始终没有意识，虽然呼吸很虚弱，但是里昂可以感觉到她微弱的心跳。
　　疲惫侵袭着他的身心，痛苦甚至让他无法去呼吸。
　　引擎的嘈杂巨响好像变成了呼啸的风，接着消失在了脑海中。

　　——你会没事的，我的弟弟。

　　那个年轻而沉着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记忆的回声慢慢放大，变成了那张英俊又调皮的脸。

　　1992年11月，感恩节。

　　“You’ll be fine, my little brother.”用绷带扎了一个结，十七岁的S.J•肯尼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他招牌似的笑容。
　　“轻点，肖恩。”只有十四岁的里昂小脸皱成了一团。
　　“别这副表情，”他揉了揉里昂的脑袋，肖恩笑得更甚了，“只是橄榄球赛而已，没必要那么认真吧？”
　　“别来这套，你答应过我不告诉妈妈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别忘了帮我洗碗。”
　　“勒索你自己的亲弟弟，听起来真是很有气魄啊，肖恩。”里昂酸酸的冒出来这样一句。
　　“听起来有点耳熟，抱歉，我并不介意。”
　　肖恩穿上了他那件脏兮兮的皮夹克，俏皮的蓝眼睛眨了眨，“那么，等会见了。”
　　“等等。”
　　瘸着腿从桌子上跳下来，里昂忍不住叫道，“今天你难道不留下来吃感恩节晚餐吗？”
　　“谁来吃？”肖恩把那条很旧的围巾戴好——那是里昂在1983年送给他的，也是小里昂•肯尼迪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虽然整天抱怨这条围巾品味极差，而且有点娘娘腔，但肖恩还是乐此不疲的将它戴在脖子上，“老肖恩还在科索沃，亲爱的肯尼迪夫人大概也要去医院加班，或者你觉得会有谁来做这顿晚餐？”
　　“我可以做……”里昂耸了耸肩膀。
　　“别傻了，我会给你带点微波炉火鸡回来。”
　　“不会花很多时间的，我已经准备了一些……”
　　肖恩整理衣服的手停了下来，他盯着里昂，怪叫道，“Dude，can you be more gay?”
　　“……随便你吧。”里昂瓮声瓮气的道。
　　“……”肖恩深吸一口气，好像有点绝望，他走到厨房的另一边拿起了电话。
　　“嘿，米歇尔？是我……啊，抱歉，我好像不能来了……呃……我有一篇论文还没写完……不、不……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不用担心……嗯，好的……我们再联络吧。”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迎头对上里昂不爽的视线。
　　“怎么？为了你的可怜鬼弟弟，你要取消和米歇尔•布雷德的约会？”
　　“是啊，会做火鸡的小变态，要我帮忙吗？”肖恩叹了口气，捋起了袖子。
　　“……”里昂不说话，走到一边，从冰箱里取出准备好的火鸡，那是隔壁的特赛尔夫人帮他挑选的，准备火鸡需要花上不少时间，不过火鸡已经事先准备好，只需要放进烤箱就行了。

　　肖恩在厨房的事物上当然是不可以相信的，肯尼迪夫人也从来不许自己的大儿子进入厨房。

　　“你知道吗？有时间看美食频道，你应该出去找个女孩，里昂。”
　　一面将生菜撕成一片一片的，肖恩转过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像你一样，每个礼拜和十个女孩子约会？我还是不用了。”
　　“嘿，别把你唯一的哥哥说的那么不堪！”
　　“那是建立在你不是那样的情况之下。”
　　“现在你说话的口气很像老爸了。”肖恩哀叹了一声，将大量的芥末和色拉酱一起挤进了蔬菜里，“你呢？将来准备做个厨子？”
　　“我要做个警察，像爸爸一样。”
　　“那还真是足够厉害啊……肯尼迪警官。”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猜……”肖恩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笑起来，“我大概也会做个警官什么的吧。”
　　“你在跟我学吗？肖恩，那真是烂透了。”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有我自己的工作了。”
　　“什么？”
　　“I have to look after my little brother, don’t I?”他有点漫不经心的笑了。
　　“我才不需要你照顾我呢。”里昂气呼呼的把脑袋转向了一边。
　　“Well，”肖恩的笑意渐渐的消失了，“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是没有任何选择的。”

　　叮。
　　烤箱的声音响了起来，肯尼迪兄弟显得十分的兴奋，虽然里昂做的第一顿火鸡实在谈不上美味，但是肖恩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很高兴。
　　“感恩节大餐实在是蠢透了。”
　　吃的就像被填满的火鸡，肖恩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
　　“……”里昂百般聊赖的翻弄着电视屏幕，最终瘫坐在了地板上。
　　“感恩节不应该是这样的。”少年嘟哝着，“……我希望爸爸没事。”
　　“hey，”肖恩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低声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里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有一天你会变成很棒的警察的，里昂。”
　　“……”他抬起头看着肖恩和自己一样的蓝眼睛，“你不知道未来会怎样，肖恩。”
　　“我当然知道。”
　　“……我不会帮你洗碗的。”
　　“哈哈，被看穿了。”肖恩讪讪的站起来，接着里昂耳边传来的就是一只盘子接着一只盘子打碎的声音。
　　“小心点，肖恩！”
　　他朝着厨房大吼。
　　“知道啦，你还真是啰嗦，小子。”
　　肖恩满不在乎的声音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也许我们应该出去旅行什么的。”坐在沙发上的里昂喃喃了一句，然而，没有听到的肖恩还是在厨房里继续和碗碟做着斗争。

　　而后，无论是里昂还是肖恩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1994年，肖恩离开了警校，然而，他的下落也从此不知所踪。
　　没有和家人的联系，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出了教官希尔斯偶尔来说他一切都很好之外，里昂没有任何肖恩的消息。
　　他甚至有的时候怀疑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已经死了。

　　1998年1月，从警校即将毕业的里昂收到了肖恩时隔四年的第一条消息。

　　一片空白的肖恩从不解释自己的过去，也从不谈及那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对于事件一点一点的调查和了解，里昂多少了解了一些，可是，肖恩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I’ll look after you……

　　他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的这样说。

　　尘封的记忆慢慢的沉寂下去，白色的光线放大，脑中的嗡嗡声变成了很近的呼唤。

　　“……醒醒……小鬼……醒醒……”

　　里昂茫然的转过头，在自己眼前的并不是肖恩•肯尼迪，而是汉克。
　　疼痛的真实让他回到了现实之中。
　　直升飞机已经降落，里昂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汉克按住了。
　　“别浪费体力了，你最好别动，”他把一个行动电话塞进了里昂的手中，“拿着它，给你信任的人打一个电话，你现在在佛罗里达州的莱克市内。”
　　里昂没有说话。
　　“我猜现在就是这样了，”汉克把飞机上的背包拿下来，“肖恩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我得走了。”
　　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你的女朋友，她好像没事了……不过这算不上好运就是了。”
　　汉克喃喃着说了几句什么，好像用的不是英语，里昂没有听清。

　　“祝你好运了，小鬼。”

　　里昂站起来，他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克莱尔已经被抱下了飞机，她似乎依旧没有意识，但是呼吸已经恢复平稳，让里昂无比惊愕的是，原本那个致命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简直，就和史蒂夫一样……

　　然而，里昂无法用手机联系上克里斯，无论怎样拨打，联系上的都只有他的留言。
　　他没有留言，介于可能会被别人监控，里昂沉默了片刻，他似乎只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了，虽然有点冒险，但是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他听到里面传来已经不太一样的年轻女人声音。

　　“嗨，雪莉……是我。”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