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狂放》9tales

5、第 5 章

　　“哎，陈大少爷你咋才来啊，他们队长王啸安，就那个，正和岳耽领着一年级的在打3V3呢，这买的啥呀？”祁声把陈风遇领到观众席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买这么多老包子干啥呀，打狗用啊？”
　　“我打你这狗吗，闭上你的嘴。”陈风遇用拳头怼了一下祁声的肩膀，“你们仨别都吃了，留出来……呃……十六个，你们吃完去彩楼等我也行，在这陪我等也行，记得叫肖让，我忘了和他说了。”
　　说完也不等祁声问他，就站到观众席最前面找岳耽的身影，一眼就瞄到了全场最白的3号，绝对是岳耽。
　　陈风遇想了一会儿，发现小学那点排球知识差不多忘了个精光，转脸问：“祁声，二传是什么来着？”
　　祁声在嘴里塞了两个包子，竖起一根大拇指含含糊糊地冲他嚷嚷：“最牛逼的。”
　　“我他妈问你二传是干啥的！”
　　“你凶个der啊，又不是不告诉你。”祁声走过来，冲着岳耽的方向，伸出手指一根根比划，“进攻核心、战术实施、头脑……卧槽！太帅了！”
　　祁声看到岳耽来了个“二次传球”，激动得自己打断了自己，还差点咬了舌头。
　　他们的位置离岳耽的站位很近，刚刚陈风遇甚至能看清岳耽专注冷静的神情，随着球路高举的手臂流了汗，被顶灯照得近乎发亮。岳耽做了个打算抬手托球的假动作，随即错了一步腾空跃起，劲瘦的腰腹瞬间发力向侧扭去，大臂收紧同时发力向下扣去——
　　蓝黄相间的球只在空中留下一个虚影，便被扣在了对面地上。
　　对面完全没想到这时候回来一个二次球，没救到球的新生懊悔地砸了下地板。
　　“赛点了！赛点了！”
　　“加油！”
　　底下的喧哗声随着岳耽这一球汹涌而来，陈风遇抬眼看过去，岳耽双手叉腰仰着头张嘴喘了一口气，随后又立刻恢复了比赛状态。
　　顶灯的位置没变，陈风遇却感觉那灯像追光灯似的，就追着岳耽一个人，照得那人的眼睛里跟生出了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还真挺牛逼的。”陈风遇挑了一下眉，喃喃道。
　　“敢在赛点之前二次传球的二传手，可不简单。他们玩战术的，心都脏。”祁声把胳膊搭在陈风遇肩上，又忘嘴里塞了个包子，“这几个新生有点实力，但是二传手能力远远追不上岳耽，王啸安虽然是王牌扣球手，但他那边那个新生二传的进攻根本组织不起来，能打这么半天，也就是因为王啸安在那，不然岳耽可能半个多小时前就结束比赛了。”
　　有了祁声这番话，陈风遇觉得岳耽赢的一点玄机也没有。最后岳耽发了个Ace球，结束了比赛，陈风遇见状，拎着16个包子到旁边等，没想到他们教练又在那分析了半个小时，他马上等得脸要全黑下来了，岳耽才终于朝他这走过来。
　　“干什么来的？”岳耽问。
　　“帮你对象跑腿儿。” 陈风遇把包子塞过去，“可能有点凉了，我还买了两个小米粥，要不要？”
　　岳耽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塑料袋转了个圈，拿起来观察了一遍，不确定地问：“吴恙让你来的？”
　　如果只有一个对象会露出那种有点疑惑的表情吗？陈风遇愣了一下，他真不知道岳耽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陈风遇不是没见过玩弄感情的男的，就他平时接触的那帮公子哥里，什么种类的混球都有。身边的祁声或多或少算一个，长了张深情的脸，尽干些薄情的事。
　　虽然这属于个人选择的一种，他无权干涉，但是他本人觉得感情是很珍贵的东西，没有谁可以成为谁的玩具，平时也最看不上这种骗人真心的行为。出去聚的时候，只要是他在的场合，就不会让他们来那些乱七八糟的，祁声没事儿就笑话他是“贞洁烈男”。
　　岳耽刚从光里走过来，他打心底不想岳耽是那样的人。
　　陈风遇想起吴恙刚才连他都防着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几分，心想吴恙也不容易。他揽上岳耽的肩膀，压低声音问：“不是吧你岳耽，这也太王八蛋了，你到底几个对象啊？”
　　“滚。”岳耽抬手就要拨开陈风遇的手。
　　“岳耽，这种事有什么意思啊？”陈风遇抓着岳耽的肩膀，颇有几分“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你走”的架势。
　　陈风遇这种 “侦探式碎嘴莽夫”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
　　岳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有一种“今天一天能说完一辈子要说的话“的预感。
　　平时岳耽遇见跟他讲大道理的会直接装聋；遇见跟他找茬的会直接动手；遇见又讲理又找茬的就一边装聋一边动手。
　　但这一天下来，岳耽发现陈风遇这人脑袋上那个包，就像是给他戴了个“侦探”前缀，自己干什么他陈风遇都要来打听。
　　“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儿干，我可以联系我家邻居给你找一份工作。”岳耽掏着手机，笑了一下，一本正经道，“他们家在农场有一片苞米地，秋天到了……”
　　“岳耽，亏我还觉得你这人挺好，对你心怀愧疚，结果你居然给吴恙戴绿帽子，我告诉你我……”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吧，吴恙是我姐，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岳耽看着陈风遇越来越激动的样子，敛了笑容打断他，“满意了吗？我能有什么值得你愧疚的，探究别人的秘密就那么好玩？”
　　这个回答让陈风遇生生咽下了没说出来的话，但岳耽的后半句话让他不太自在，他争辩了一下：“不是,我就是……”
　　“咱俩没熟到那个份儿上，所以有些事我不愿意开口。你说的那种人我也讨厌，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但我不能让吴恙头上莫名其妙多个绿帽子，因为我不知道这么一句话以后会传出几个版本的故事，把她损成什么样儿，我才不得不告诉你。”
　　岳耽和吴恙的绯闻是被从小传到大的。
　　他从小就又瘦又白，不怎么说话，脾气也温和，别人都说他像小女孩。在这个追求“阳刚男子汉”的世界里，他这样的男生自然就是被欺负的对象。那时候他和吴恙还在一个班学习，吴恙在女生里算是抽条很快的了，当时的身高甚至可以压同班男生一头。
　　那些小孩的恶意不比大人少，不识几个字，给他们两个取的外号倒是一个比一个难听。直到有一次吴恙主动给正在受欺负的岳耽解了围，还把那几个男生大嘴巴子挨个抽了一遍以后，岳耽才再也没受过欺负。
　　反而是吴恙得到的外号却越来越多了，说他们两个谈恋爱了之类的话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传的。吴恙说她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她只担心岳耽是不是受了委屈。
　　“以后少跟我说话。” 想到这，岳耽垂了垂眼睫，用力推开陈风遇，到球场边的工作台要水喝去了。
　　“操，这什么事儿啊。”陈风遇转了转脖子，想到自己在洗手间得到的错误情报，转头回去抓人，“祁声，你给我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