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星际那些年》蓝毛和白毛

4、第四章

　　季远康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
　　利克每天早上都会出门，有时一会就会回来，而有些时候会直到傍晚都没见人影。
　　季远康可以明确时间主要归功于利克为他带回来了电子表，甚至还送给季远康一本书，一支笔。
　　那本书是《1234星纪已知虫种》，纯棕色的封面，上面是利克亲手写下的利克送给麦提西尔的书。
　　想着桀骜不驯的alpha洒脱的笔一挥，洋洋洒洒的字落下。
　　季远康忍不住嘴角挂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笑。
　　手指摩挲书本封面的鎏金字体。
　　不得不承认，抛去其他不提，利克本身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伴侣选择。
　　他将自己从垃圾堆中救回。
　　他会在季远康瑟瑟发抖时用温柔的苹果味信息素包裹他。
　　会在他无措时用那双深邃温柔的眼睛注视他。
　　会察觉出他的不自在，他的无聊……
　　利克的优点真的好多好多。
　　他两个手都数不过来的那种多。
　　季远康喜欢利克暖洋洋的这样对他。
　　应该说换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
　　这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陌生的让人眷恋的感觉。
　　虽然他很想去相信利克的喜欢他，但是他觉得人应该有自知之明。
　　书上的字他认识，但连在一起他就不理解了，有很多他或者说原身从未见过的专有名词。
　　但季远康还是很努力很认真的在学习，努力去记忆书上说的每一个点。他不想面对他一无所知的世界，也不想面对金丝雀一样的他。
　　利克回来了，一样不同的是他今天眼中有未消散的戾气，像一个冰冷的杀人机器。
　　但他对季远康的态度并没有改变。
　　他的脸上挂着他的招牌痞帅笑容，双手背在身后，轻缓的走到季远康身边。
　　“麦提西尔，猜猜今天的交换物品在哪只手？对了就给你。”
　　季远康起身将头发别在耳后，随着动作伤疤露出的面积更大了，期待道：“右边？”
　　“不对。”
　　利克笑眯眯将东西从右手不动声色的转到左手。
　　“那就是左……！”
　　“可是只有机会只有一次。”
　　季远康的眼中染上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
　　利克的笑容深了深，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比划了个耶的手势道：“所以麦提西尔要用两个自己的东西换。”
　　季远康睁大眼睛遗憾的点点头。
　　怎么这么乖。
　　利克感慨，他一腿担在床上另一条腿站在地上，用轻柔的力度掰着季远康的后脑勺转向他。
　　利克粗糙的指腹划过季远康的像暖玉般的耳朵、脖颈、发根。
　　季远康还不知道利克要干什么，他只觉得被利克划过的地方都痒痒的，麻麻的，像被电流游走过一样，季远康头皮发麻。
　　他急促的想要躲避，但利克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相比于他的紧张，利克显得悠闲的多了。
　　利克觉得手下的触感好极了，他不禁放慢了速度，但并没有让Omega察觉到。
　　利克说：“好了”
　　季远康散落及肩的头发被绑了起来。
　　他伸手摸向脑后，仰头惊喜道：
　　“发带！”
　　发带将Omega如墨的头发束起，露出Omega精致的眉眼，也完全露出了Omega狰狞的伤疤。
　　利克见过很多Omega，他\她们比他漂亮的比比皆是，更知书达理的也一抓一大把。
　　但奇怪的是他就是觉得麦提西尔是最可爱的，长的最乖的。
　　利克双手抱胸，用眼神示意季远康。
　　交换。
　　季远康有些羞恼，他没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要他和利克亲热他又做不来。
　　刚开始他祈求利克收留他的动作已经是他在前方未知身处异星时勉做到的。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转头问利克：“只要是我的就可以吗？”
　　“嗯，口水也可以。”他一本正经道。
　　谁要和他亲嘴！！
　　季远康脸有些发红。
　　利克见机，突然神色严肃道：“麦提西尔有没有想过精神力？”
　　“精神力？”季远康原本不好意思的大脑乍一听到新词汇有些发蒙。
　　“抱歉，麦提西尔，我没有想到你连这个都忘了。”
　　“哈哈。”季远康干笑了两声，就用眼神催促利克解释什劳子精神力。
　　“简单来说，精神力就相当于你潜意识，精神海就是个人精神力的容器。个人的精神力等级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无论是alpha、omega还是beta都有精神力。”
　　“alpha的精神力等级越高和年龄的增长极易出现暴躁、易怒、无差别攻击的现象，情况严重到一定阙值就会进入暴乱期。除了极小部分的beta会有相同情况，大部分beta的精神力很……普通。但有一缺必有一补，Omega的精神力可以无差别的精神安抚前两者精神力上出现的‘疾病’——暴乱期。”
　　“Omega精神安抚的效果主要决定于其精神力等级，其次是其对精神力的掌控程度。”
　　“你，你想让我用精神力安抚你？”季远康问道。
　　“是也不是。”
　　利克抓住季远康的手贴在自己的俊脸上：“我不一样，可能精神安抚需要做得细致点。”
　　利克望着季远康担忧的神色，意料之外的满足，明明季远康还没有为自己做精神安抚。
　　他鬼使神差道：“我的精神海受创了。”
　　他想知道季远康会有什么反应。
　　“我应该怎么做？”
　　“我是个废物。”利克和季远康的话同时响起。
　　季远康惊愕，在他眼里利克一直是一个有力自信并且张扬的存在。
　　“你……”季远康又迅速闭嘴，他害怕自己说错话，对利克造成二次打击。
　　利克垂眸静静看着沉默的Omega。
　　果然……
　　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他不该抱有什么期望的。
　　季远康不太会安慰人，他手足无措看着低气压的利克
　　咬咬牙，想起以前在手机上看的视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他撤下《1234星纪已知虫种》的自序部分。
　　他有点舍不得撕掉封面。
　　他确认利克的视线在看他的动作后，手忙脚乱地将纸张揉成一团。
　　又迅速铺展平，将纸张撕成他想要的长方形小块，折叠，三三两两为一组，扯下脑后的发带，缠绕在纸张上，翻折。
　　那是一朵玫瑰花。
　　纸张上蝌蚪一样的字没有影响他的美貌，方才因揉成团而产生的折痕也没有影响，墨绿色的柔顺发带成了玫瑰的枝叶更是锦上添花。
　　季远康急切地将花举过头顶伸向利克道：
　　“有折痕也一样的漂亮！”
　　所以现在的样子并不是最后的样子。
　　你很优秀，所以请不要自怨自艾。
　　利克心下的雾霾被暖光撕裂，照进阴冷的岩石上缝隙中，冰封的湖水久违受到期待已久的解冻，那片被烈火焚烧成灰烬的土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利克神思恍惚。
　　Omega亮晶晶的眼睛期许的看着他，很干净，他可以在澄净的眼珠子里看到自己呆傻的模样。纤长的手指拿着亲手折的玫瑰，墨绿的发带缠绕在Omega的手指上，衬得Omega的手白得发光。
　　就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季远康就这么映入利克的眼帘。
　　砰！
　　砰！
　　砰！
　　沉寂已久的心脏开始跳动。
　　他自认向来自恃冷静的，漠然旁观世事百态的。
　　季远康见利克呆呆的，以为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他贴心的将花塞进利克的手中，又躺下身，盖上被子闭眼假寐，留给利克自我缓冲的时间。
　　季远康感知到alpha在原地矗立了很久，久到季远康真的睡着了。
　　麦提西尔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以前的样子，在麦提西尔面前他只是一个落魄的alpha。
　　所以说麦提西尔如此只是因为他，仅仅是因为他。
　　利克的心脏被填满。
　　他听到麦提西尔变得平稳的呼吸声，笑着摇摇头。
　　他俯下身，轻柔的拨开麦提西尔盖在脸上的被子，接着他珍之又珍，重之又重的吻在麦提西尔的额头。
　　因为刚才麦提西尔坐着的原因，枕头是立着靠在床头的，麦提西尔头顶着枕头睡得正香，轻轻打着鼾。
　　利克怎么看麦提西尔怎么可爱。
　　他害怕惊醒麦提西尔，只得很慢很慢很轻很轻的将手中的玫瑰放在桌子上。
　　一只手垫在麦提西尔的毛茸茸的后脑勺下，一只手抽出枕头，将枕头摆在麦提西尔头下。
　　又小心地虚握拿起玫瑰，捧到双手心里。
　　一米九的强壮alpha低下骄傲的头颅，笨拙地用嘴唇轻啄花瓣。
　　一下，两下，三下。
　　他回头含笑描摹麦提西尔的面貌，继而不舍离开。
　　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走进卫生间，在某处墙上按下自己的食指。
　　卫生间的一处地板自动掀起，露出一个正好够一人钻进去的洞口，利克熟练的翻身下去。
　　将手上的玫瑰贴在胸口上。
　　掀起的地板自动关闭，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