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各取所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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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降谷零觉得，组织“聚会”的基地是龙潭虎穴，一不小心就会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恶兽吞噬。
现在，降谷零宁愿孤身面对黑暗中的群狼，都不愿意坐在亮堂的会议室里，面对几个龇牙咧嘴的衣冠禽兽。
降谷零右手攥拳，猛烈敲击桌面，试图让眼前争论不休的两男一女看向自己，想一想到底谁才是这间会议室里说了算的人。
“没用的。”坐在降谷零身边的晴鸥茉莉耸了耸肩，劝他放弃，“他们来了，我们说的话就派不上用场了。”
“这里是日本！”降谷零再次愤怒地砸了桌面一拳，怒喝一声，“不是他们外来人能随意指手画脚的地方！”
“我同意。”唇枪舌剑中唯一的女人耳力极好，在“论辩”的漩涡中依然听到了此地主人的怒火，“两位，我无意干涉贵国执法，我只是来寻求合作。只是……”名叫子朱的女人的视线转向一直和她争辩的对象。
“你们失踪的人来到日本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们很可能已经变成了实验体，怎么能轻易让你把人带走！”提出激烈反对的男人之一正是FBI的休斯探员，“你也看到了专家给出的分析报告，那些实验体拥有的奇怪能力有极大的破坏性，你确定要把他们带回去危害你们自己的人民吗？”
“那你想怎样？按你说的，将那个实验室里的人交给所谓的专业机构处理？”子朱对休斯的说辞不屑一顾，“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想将实验体偷偷转移去你们那里！”
“我不接受这种恶意的怀疑。”休斯委婉地“否认”他们有“接手”组织实验室的打算，“我的意思是，无论是实验室的技术，还是实验品，都不应该存在。”
“全都销毁是吗？”子朱的态度没有一丝缓和，“那些所谓的‘实验品’都是无辜的人，他们需要的是治疗和拯救。”
“如果要对他们进行治疗，我们就需要保留实验室的一切，无论是技术资料还是科研人员，不然无法开展逆向研究。”休斯探员没有和子朱硬碰硬，“你看，我们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然后呢？打着拯救名号的研究结束了，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接手技术和科研人员，作恶的人就变成无罪了？”子朱才不会上休斯的当，“将人类改造成‘变种人’的技术根本不该存在，研究资料必须销毁，主持研究的人必须上审判庭。”
“这种技术确实不该存在。”争论中说话最少的男人Ralph Ross倒是明白了两人争吵的症结，“从我这边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实验室的技术和我们本土曾经查获过的一些非法实验很相似，作为最可能的技术来源国，我们有义务承担销毁这项技术的责任。”
此话一出，已经争得面红耳赤的一男一女瞬间平息下来，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你不会真想当‘裁判’吧。”
“既然你们两个谁都不信任谁，那不如交给第三方处理。”罗斯觉得他这个提议没有任何问题。
“技术回收吗？”休斯似乎开始考虑这个建议的合理性。
“在你们的监管下已经外流一次，你们要怎么保证它不会再偷溜去别的地方？”子朱对罗斯所代表的利益方的能力表示担忧，但至少不再执着于同人争吵。
“这个问题我们肯定会解决，现在相关信息还不太完整，这件事急不得……”罗斯的态度似乎挺热络，一副真的有为各方考虑的样子努力劝说。
然而，降谷零忍不了了，就算晴鸥茉莉破天荒地用上自己最诚挚的表情和最用力的肢体动作来阻拦，都无法堵上这位爱国公务员的嘴：“我说，怎么处置一间非法实验室，怎么处理日本土地上的犯罪行为，都应该是我们日本人的事吧。”
降谷零的话语掷地有声，刚刚还在自顾自讨论“决定”的三人都停下嘴边的话，转头看向这位来自日本的金发男人。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晴鸥茉莉看看长桌这头已经站起身对峙的降谷零，又看看长桌那头围成“小圈子”的三张椅子，早就维持不住扑克脸的头不声不响地缩到桌下。
会议室继续维持安静。
过了一会儿，子朱先开了口：“我们只想找回我们失踪的人，但我们保留表达忧虑和关切的权利。”
降谷零凌厉的眼神扫向另外两位男士。
“实验室里的一部分研究人员是美国籍，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胁迫卷入的，我们都希望把他们带回去。”休斯表态，“我们两国有引渡协议。”
至于罗斯，与此次事件联系最浅的人表示：“从我们这儿非法外流出去的技术，我们有权利和义务将它收回。而且，MI6的人已经因为这个组织失联多年，我们希望继续参与后面的调查和缉捕工作。”
合着这三个人是一口汤都不打算给日本留啊。
降谷零怒极反笑：“日本国里的事，决定权在日本手里。”
降谷零对面的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子朱和罗斯都看向休斯。
休斯毫不避讳地重重叹气，随后用最郑重的语气说出最嚣张的话：“那间实验室里的所有，无论人还是物，都不可能留给日本政府。”不待降谷零反驳，休斯继续补充，“你们在人体实验的事情上最没信誉。”
晴鸥茉莉双手捂脸，内心默默感慨：降谷君啊，你怎么就没能看出来呢，这三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伙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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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厅的会议室里“鸡犬不宁”，组织Bénédictine实验室的基地里也是“鸡飞狗跳”。
“Gin，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实验室负责人Bénédictine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诧异地看着头戴黑礼帽、身披黑大衣的银发男人出现在基地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下，接着更加惊骇地看着Gin用最高管理权限刷开基地大门，来到自己面前。
琴酒还是以往的标准作派，冷漠的表情搭配低沉略带警告的声音：“当然是别人带我来的。”
“什么意思？”Bénédictine霎时警铃大作，实验室位置暴露了？
“公安已经查到这里了。”琴酒明人不说暗话，“这里不能留。”
“不可能，日本公安怎么可能查得到这里的位置？！”Bénédictine想不通，对着琴酒发出惊恐的怒吼，“我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接到了公安的消息。”琴酒脸上明晃晃地写着“这是你的错”。
Bénédictine不接受琴酒对自己能力的质疑：“我记得，这件事的收尾工作是你做的。”
“不可能是我这边的问题。”琴酒自己就是“公安”，他还没蠢到把两份工作搞混，“而且，我只负责了一部分的收尾工作。”
“你是说，Williamine？”Bénédictine不愧是组织核心机密的看门人，立刻反应过来基地里还有另一个“外来人”。
“Williamine？”琴酒第一次听到这个代号，但从这瓶“酒”的名字来看，他大概知道这是谁的人，“Boss的‘侍从’？”
“嗯，Boss对这次实验体外逃的事很重视。”Bénédictine显然比琴酒熟悉Williamine，他正在发短信让这瓶水果白兰地赶快来办公室，“你知道的，Brandy类的代号都是Boss直属。”
“我没见过他，也没听说过。”琴酒是真不认识，他能知道Boss另外派人继续调查外逃事件，都得感谢他的好“Grandpa”给他漏消息。
“你总是不回本家，又不想管组织研究部门里的事，能认识这些白兰地就怪了。”Bénédictine的手指不停地敲击桌面，焦躁地等待着Williamine，毕竟这个基地还是有点大的，他把人安排在基地另一头的房间休息。
“我又不姓乌丸。”琴酒理直气壮，而Bénédictine认识自然是因为他的真姓是乌丸，自家人。
“你身上流着乌丸家的血。”组织可不会随意大发慈悲，收留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还像一般家庭一样给予他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是吗。”琴酒自嘲地哼笑一声，要知道，无论是他的外貌还是他的真实姓氏，都已经看不到一丝乌丸的痕迹了，“姓乌丸的那么多，我回不回‘家’有什么所谓。”
“人多是多，可是要找一个接班的，难啊。”Bénédictine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万宝路，一个印着乌丸家族“乌鸦”家徽的镀银打火机将其点燃。
琴酒看着Bénédictine手里的打火机，思考接手家族之后要不要把家徽换掉，他不太喜欢那只乌鸦。
就在琴酒和Bénédictine一边面对面抽烟一边讨论家族未来的时候，Williamine终于姗姗来迟：“Bénédictine，你说实验室暴露了，是怎么回事？”
Bénédictine的烟指向琴酒：“Gin的消息，日本公安查到了这里的位置。”
Williamine顺着指示看向琴酒。虽说也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不需要任何提示就能知道眼前的陌生男人是谁，毕竟琴酒的外貌特征在组织的代号成员里还是太突出了：“Gin，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与Bénédictine相同的问题，琴酒如实回答：“Boss授权我负责这次实验室撤离。”
“撤离？这里真的暴露了？”与Bénédictine一样，Williamine也不相信实验室的地址会泄露。
“你可以和Boss核实。”然后消息就会被转给真正的“Boss”，乌丸莲耶。
“Gin拿到了实验室最高出入权限。”Bénédictine注视着Williamine的一举一动，“我和你一样疑惑，位置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
“你怀疑我？”Williamine感受到自己身上来自两位同事的凶光。
“你回来的时候，大门的警报响了。”Bénédictine刚才一听到琴酒说位置泄露，就立刻想起了这件事。
“你也检查过了，那张通行卡没有任何问题。”Williamine立刻反击，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我也是搜过身了才进门的。”
“通行卡？”一边的琴酒开始皱起眉头装傻。
“实验室调查外逃的时候发现丢了一张通行卡，而你交回实验室的物品里没有，所以我去找了。”Williamine解释道。
“你去哪儿找到的？”
“案发现场。”Williamine没有怀疑琴酒是故意遗漏了“证物”，因为那张通行卡的位置非常隐蔽，琴酒手下的人失误没有回收情有可原。
“你去案发现场，穿的是哪双鞋？”琴酒确认“盗版”通行卡没有引起怀疑，便开始盯着Williamine的鞋发问，如果Jasmine的情报没错，波本的微型定位器应该就粘在Williamine的鞋底。
“就是我现在穿的这双。”也是巧了，Williamine收到信息的时候还在睡觉，所以急急忙忙随便套双鞋就跑过来，刚好就是他去案发现场转过的那双。
“你的鞋扣是金属的。”琴酒指出自己的观察。
Williamine不愧是组织Boss的得力干将，闻言立刻看向自己的鞋底，很快便在左脚的鞋底撕下一块透明胶布，一并撕下的还有一个黑色的“小石子”。
“定位器。”Bénédictine看过后判断，“这是个陷阱。”
“你是怎么想到，去案发现场回收‘物证’的？”琴酒继续“引导”眼前两人的思考通往他想要的方向。
“我听到消息，公安那边的调查陷入瓶颈，打算重新排查现场寻找线索。”
“所以你决定抢先一步动手。”琴酒一副了然的模样，“但这是公安引组织上钩的陷阱，你的消息从哪儿来的？”
“我只是奉命行事，应该是转述。”Williamine的意思是，消息是Boss那边传来的。
琴酒不得不佩服波本，居然有本事把谣言传到那位先生那里，还影响了那位的决策。不过，他现在必须得把这么宝贵的“人才”卖掉：“以我的经验，如果组织里有什么消息‘风生水起’到让Boss知晓，不是Vermouth，就是Bourbon。”
Vermouth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Bénédictine毫不犹豫，立刻向那位先生申请，对波本进行“忠诚”调查。
毕竟，无论Vermouth还是Gin，都是自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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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厅会议室的争吵终于结束，休斯、子朱、罗斯三位不同国籍的异国人士走出警察厅，就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那个实验室搞的人体实验，研究的到底是哪方面的技术？”休斯喝了半杯美式后，看着对面的罗斯问道，他那天没被通知去开会，根本没看到具体的调查报告。
“我不知道。”罗斯一脸真诚地摇头，眼神里全是清澈的无知。
“那你说你们要回收技术？”
“是王室的委托，额外的。”罗斯表示自己只是一名忠诚的“仆从”，他根本不知道他要去那个实验室拿走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考虑。
“And you?”罗斯姿态优雅地端着手里的红茶杯问道。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休斯是临时接到上级指令，让他去“接管”那间实验室，至于实验室是做什么的，他要负责把什么东西送回美国，都不是他该问、该管的事情。
两个男人一起看向还没说话的子朱。
“我真的是来找人的。”子朱放下手里的卡布奇诺说道，“来这儿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实验室的存在。我们只想把自己人接回家。”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场三人里任务最明确的。
三人继续“对饮”。
“我想，我们应该都认同，那间实验室里的东西，不能留在日本吧。”这场“小会”结束前，罗斯总结陈词。
“Yes, my dear colleague.”桌上响起整齐划一的碰撞声。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各取所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