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暖风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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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蓝天白云,风啸万里,碧丝抖擞。我走向画戟前上了三柱香,帐内香雾缭扰,今天过后将会结束一切,拨出配刀,割下一缕发丝放在画乾下,夏枫你在天有灵定要保佑我马到功成!收拾妥帖,披上黑袍,走出帐外!
南风依依,天穹蓝,旌旆扬日,军姿齐整。银甲黑袍战士飒爽而来,光辉耀目。
阳光是明媚的,微微灼热着大地,铠甲已滚烫,额间也冒出颗颗汗珠了,但这些我都没感觉,内心兴奋异常,座下黑风也略有感受,狂嘶一声,四蹄翻飞向前奔去!
地上小草被踏扁,露出泥土,队伍向前飞速移动。到达了荒芜地带,是一片宽广的平原,黄尘漫漫,远方鞑子气势汹汹而来,极目远望看见滚滚黄尘如龙卷风般,大地也在颤动!
我吩咐下去摆好阵势,弓箭手准备好!看着远远多于我军人数的鞑子!手不禁颤抖起来,但我并不是畏惧,而是兴奋,这是一场不怕牺牲的硬战,将换来长久的和平!我将坐镇中军,看着身旁高高旋挂的军旗!上面的晏字刚劲有力!我想察柯尔恐怕没想到一来便遇到了我,他们也是兴奋异常的,连速度也变快了许多!
烈日影重,山河颤动。箭雨簌簌,血汗埋葬。
看着前方中箭而纷纷倒地的靼子,并没止住他们前进的速度,反而激发出他们的血性,死命的往前冲过来,我挥旗让弓箭手退下,再挥旗队伍尽量向两边散开!不和他们正面交锋。骑兵狠狠冲过,人马相互拥挤,几柄利刃组合起来上下翻飞,铿铿声打在盾牌上,中间不断有箭矢射出,预先准备的弯刀割向马腿,乱箭四射,断肢横飞,鲜血直涌,伴着马儿的悲鸣震憾人心!
骑兵一直冲到后部,难以抵挡,同时也损失惨重!前面骑兵一过,紧接着便是步兵逼了过来,鞑子每次作战都讲究快狠准,这次也同样是!我再挥旗左右两军合在一起,将戈竖起,猎风作响,战鼓擂呜,迎面向鞑靼冲去!
尘土乱,日炎烈,血雨腥风。寒光起,锋烟直,千秋江山百里荒。
两军前端组成一段坚实的壁垒,相互冲击碰撞!鞑子占着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很快击破冲了进来后续兵马紧跟了上来。两军混战在一堆,战势激烈!凶悍的鞑子是愈战愈勇,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后方的骑兵一路往下冲,在后方形成一个包围之势!
此情势大不妙却正合我意。前方大批的鞑子不断涌入,只剩下远远一小群人围成一堆,那应该是察柯尔。我拿出弓箭对准那群人的中间,一箭射出,利箭破空!远处一阵噪动!我拔出大刀,指向噪动的中心,冲向前方!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浴血奋战直到残阳如血…
我看着鞑子的数量逐渐增多,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是时候了,我将突围出去奔向事先准备好的双环谷!
夕阳光华,和熙余晖,淡金浅韵!狂风自天边起,卷苍茫大地之沙,集辽阔天地之气,滚滚而来。
在沙漠地带是最怕遇到风沙天气!这虽是边缘地带同样难以抵挡。黄沙扑向人群!四周视线一片模糊,众人捂住口鼻极力想站稳不被卷走,但中间仍有人随意撕杀,我心急如梵,没想到天不遂人愿,遭此风沙我军将会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灭。
风沙一直持续了很久,许多人被淹埋,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黑风不安的嘶鸣,我记得自己掉下马来四外寻找支撑点,立足不稳,我睁不开眼沉入黑暗之中!
天晓,霜降露重风轻寒。
平原上一派平静,地上一个突起的的小沙堆,你不仔细看是无法分辩那是人,随着一个个小沙堆动了起来,一名士兵率先站了起来!他先拍拍身上的灰土,随后便四处在看,虽然他把脸蒙了起来仍看出他十分焦急,四处在找什么东西!
我缓缓醒来,天已明,都过去一个晚上了,风沙早已停下来了!微凉的清风轻轻滑过,我赶忙爬起来,全身酸痛!我忙查看众将士的情况,不远处我看到一个人,虽是穿着普通的士兵服,却难掩矫健英姿,宽背窄腰,却莫名的熟悉!我一步步走向他,像是走了一段漫长久远的路程,走到他背后时,我停留在那,异常激动!而他一直忙于找什么?都没注意到我已站在他背后!
清寂塞风,风摇袍舞,烟霏几许。
他四外寻找失望转过身来,却看到了我,风把他脸上的轻纱吹起吹落,他微皱眉却是百感交集!
“夏枫,我知道你没死一直在…!我说道,说完我双手颤抖的放在他肩上,悲喜交加,他微笑着看着我什么也没说,我们于纷乱尘埃中再次相遇!
我们相携十年,分离一年,现又相携一起。一路上我们清点剩下的士兵,却什么也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风沙造成多数士兵丧生失踪,远处隐隐有马蹄声,人数众多,我看向夏枫,木平自愿留下来断后,我叫他多多保重便率残军直赶双环谷。
胡天霜地,黄尘陇底白云飞,风起,风起,立马横戈,豪言壮志,江山百代,晃眼即过,人生天地间,留名于世。
快马行程,淡烟扫过,远处的悲歌一直久久回荡,我听了不禁泪流满面,其他士兵将领也是悲愤异常。
到达双环谷后,先命士兵放出信号,谷内一切机关已准备就绪。退到了谷内深处,现在就等鞑子冲进来再封住谷口,与元帅大军合围歼灭鞑子大军。
我和夏枫坐在后面一块大石上,离开这么久又能再次见到,我们什么也没说也没问!
“小兰草,恐怕我们注定要成一对了!你破了相我毁了容,这不正好一对,只怕你到时嫌弃我太丑就是了!”最后还是他率先开口,声音苦涩干哑。
“这到没什么的,只要你到时有力气干活种地就是了!我家不养白吃饭的。”
“嗯,我一定好好干活养过咋们这一大家子!”
我们相视一笑,马蹄辘辘声不断,鞑子越来越近!
“等这场大战结束我们一起去我家!”
马蹄声逐步停下,我知道鞑子已到面前,我走向最前面,鞑靼军中从两边散开,中间缓缓走出一骑,马上之人高大魁武,桀傲不训,那应该就是察柯尔。
他看了看我又再看了看我们残余的士兵,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本王亲自率军,就遇到如此好事!晏兰你杀我多少子民,毁我多少家园,今天可要让你一一倘还!”
“可笑!你鞑靼多年来侵犯我边境,死在你刀下的人数之不尽,又有多少家园被毁妻离子散!这些又找谁去倘还!”
“哼!凭什么你们就能居于富庶之地,而我鞑靼就只能居于北方苦寒之地!现在本王想换一换,让你们的皇帝来居住这北方!今天遇到你正好拿你祭旗!”
我刀一指说道“谁生谁死还尚未可知!”
“晏将军现受困于此谷是否在等待援军的到来!呵呵呵呵…不会有什么援军,你们皇帝都自身难保了!”
我心里一凉,看向夏枫,夏枫安慰的扶住我的肩,我握住他的手!冷风凉,我对察柯尔说道:“你要杀便来!晏兰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恐怕大王你也将埋骨于此!”
“呵呵呵…把人带上来!”一群人双手捆绑混身是伤被带了上来,我一看是被俘的我军将士,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心内着实的不忍!
察柯尔手一挥,手起刀落,血红一片。鞑子犹嫌不够!又纷纷冲向其间乱砍一通,乱刀横飞,看着昔日一个个弟兄丧生,我握紧双手,夏枫紧握住我双手,我已双目流泪,背后有几名士兵实在忍受不了!冲了出去,却被利箭射杀!
我冲了出去,挡住欲往前冲的将士,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俘虏丧生在鞑子的刀下。一旁的夏枫一直沉默无语紧握着我的双手微微发抖!
塞烟飞鸟,嗷嗷悲鸣,楚天淡远。
我慢慢睁开眼,天灰蒙蒙的,又是新的一天来临,咕噜噜,什么声音!我疑惑的看向声音源头,夏枫睡在旁边,手摸了下肚子翻了身睡过去,咕噜噜又响了,我想他肚子一定很饿!
我们被困于双环谷已有六日!准备的粮草也已吃尽!察柯尔不想损耗任何兵力,将我们困死于此,对于援军我已不抱任何希望了!看着谷外严密封锁出口鞑子,我想突围那等同于送死!
咕噜噜,夏枫翻身起来,我看着他郁闷的样子笑了起来!记得以前在军中他可是出了名的饭桶,号称军中饭量第一,每次打仗回来总就是忙着吃!我老笑他军中养你一人足以养十人,他却说十个人的战斗力也不及他一人,说完又继续吃饭。
“这是我昨天吃剩的,你拿去吃吧!你一向饭量极大。”我拿出剩了一半的干馒头递给他!
“你还是自己留下吧!”夏枫淡笑道,又看向远方。我们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轻风扫过,布缦轻扬能看到外间的淡漠景色。
“小兰草,昨天我做了个梦,我们在桃花绚丽下相依而卧,醒来却看到凄凉景色,对不起…”第一次看到夏枫如此郁悒的表情。
我双手捧住他的脸,这张脸右边一小块烧伤的疤痕,当初没看到他脸时还以为会面目全非,无法辩认,可现在看来并不碍事,依旧英俊无比,我看向他双眼认真的说道:“要是没有你的离开终究成全不了我!我只会躲在你背后,依赖你,最后只能拖累大家…现在即使没有你我也可以独当一面!”
微风细细,晨露清爽。
他笑了下拉我坐在前面,叫我别动说是要为我整理发髻,这几日风餐露宿,我想自己一定很难看,便笑着坐在前面不动!
发带解开,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夏枫不知从那摸出一把梳子轻轻的梳理着,这头发自从军来就未曾修剪过,乌黑浓密,现在握在他手里,轻柔的一丝一缕梳过,我看着前方的布缦,温风轻拂,明眸含水,发丝高高挽成一个髻,他把梳子放下,我拿起梳子握在手里,他拿过发带把挽起的头发一圈圈绑紧,其间又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发丝,我抬起双手握住了他的双手,他的手多年来一直握戟,掌上有许多老茧,我的手长年握刀,征战沙场,也和他的差不多!
晨风微暖,吹得人沉醉其间,我仿佛看到也许多年后的某个早晨,抬眼抚眉的瞬间,我看到了这生最牵挂的人站在不远处微笑,那一刻的风是温暖的,暖入心扉,我们却是遥遥相望,微笑相对…
很多年过后,在接近于漠北边境地带有一大片缤纷绚烂的桃花,在荼靡的桃花深外是谁也没进去过,但经过这的人都会在桃林中上两柱香,这里埋葬了两位英雄人物,因为他们换来了整个边境的和平,那一年兵荒马乱,一夜间造反逼宫,鞑子大军迅猛袭来!而又一瞬间又全部消弥于无形。
现在塞烟迟迟,牧民放牧一派和乐景象,只是偶有到桃林的人,会看到一男一女漫步在桃林深处,花瓣翩翩舞,星辰珠珠摇,双双对对,年年月月不相离。
结文于2010年07月27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暖风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