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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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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廊里走了一会转个弯,我便看见了等在房门口的一干人。
“hello~I\'m coming back~”
骚气地甩了一句英文,我小跑几步上前与他们汇合。
“你这丫头!一个人倒是玩得挺嗨啊!”沈朝阳一把按在我头上差点给我揪秃。
“兄弟!看在我给给你们包酒水的份上,高抬贵手!”
沈朝阳拿开他的鬼爪子后,我立马举手安抚我炸毛的头顶。抬头正对上安泽担忧的目光,像是撞进一汪春水,满是温柔的柔软。
我看着安泽,抱歉地笑了笑,“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他有些仓促地移开了目光,温顺腼腆的笑着,“没事,你回来就好。”
“好了,进去聊。我找前台拿了飞行棋,我们一起下啊。”杨子郁摇了摇手里的盒子,邀着众人进屋。
我:“行啊!我打电话让送点酒水、零食过来。”
随众人一起进屋后,我立马借口去洗手间把整个手都用肥皂搓了一遍后,又洗了个脸,并掏出消毒湿巾把手机给搓了个遍。这才打电话给服务台订了几瓶果酒和两瓶高浓度伏特加。
【抱歉了小伙伴们!为了明天大家都能整整齐齐完完整整地走出这个门,今晚你们还是早点睡吧!】
叹了一口气,我推开卫生间的大门,豪情万丈地吼道:“来兄弟们~让我们大战三百个回合!”
一个小时后,我看着面前摆得宛若移魂大阵的棋子,和东倒西歪各自嗨的众人,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生命之水”的魔力。
一滴昏头昏脑,二滴神经疲劳,三滴心脏停跳,哦耶~
我伸手推了推旁边看起来还算清醒的姚逸轩,“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看你们都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玥熙你酒量真好。”姚逸轩双颊微红,眨巴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睛。
“一般好啦。你怎样,能走吗?”
“嗯。”
“那我们一起把他们送回去吧。”
我起身把姚逸轩也拉了起来,示意他去扶已经彻底倒下了的安泽,转身去拉正跟杨子郁决战紫禁之巅的沈朝阳。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弄回了自己的床上后,我有些好奇地端起叶文婷杯里还没喝完的,掺了“生命之水”的酒抿了一口。
【我勒个妈耶!真是有点上头。】
我有点佩服连喝五杯后,还能站着跟我一起把人送回房的姚逸轩。
收拾好一切又叫清洁人员收走酒瓶后。我快速冲了个澡,洗掉身上的酒味,又塞了个枕头在被子里后,关灯溜出了房间。
深夜的走廊里十分的安静,从我湿漉的发上滑下的水珠碎在木制地板上的声响也是清晰的。
随着目的地的接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只觉得没来由的紧张。
到了,我不露声色地用目光左右瞟了瞟,确定没人后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搞得跟偷情似的。】
就在我内心调侃时,门开了。开门的速度之快,以至于让我怀疑里面的人就一直站在门口。
我快速闪身进去,阎修在我身后关上了门。
“怎么不吹头发?”
阎修看着我湿漉漉的头发皱了皱眉。
“他们都睡着了,我偷偷溜出来的。”我低着头扯了扯睡衣的衣角,莫名有些局促不安。
“过来,我帮你吹。”
阎修拉着我到浴室,拿着墙上的吹风机帮我吹头发。他的手指有些冰冷,带着温暖的风穿过我的发间。
面前明亮的镜中倒映这我们的身影,我只觉得目光无处安放。
放下吹风机,阎修用梳子细细地整理着我的长发。他的手指无意划过我的耳畔,我不可抑制地瑟缩了一下。
“你怕我吗?”
正在默背九九乘法表的我下意识回道:“啊?啥?你说抛人?我们不是同犯吗?”
过了一秒,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在我准备转身时,阎修从后面抱住了我,将头埋进了我的颈窝。
“啊,对,我们是同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窝,隔着单薄的睡衣,我感觉这个拥抱无比清晰,全身像过一样的麻成一片,心跳如雷……
“阎修。”我试着叫了他一声。
他没动,闷闷地回答道:“怎么了。”
“没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虽然已经很多次了,但我仍是没有熟悉这种被人拥抱的感觉,只是相比以往的因为陌生而抗拒,或因为无奈而无感,这次似乎又多了其他的东西,整颗心就像猫挠样的难受。
阎修抬头把我拉过面向他。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抬头,“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像这种话,也太假了!小朋友表示现在有很多问号。”
阎修笑了笑,道:“那小朋友想知道什么?”
我一本正经:“小孩子才会做选择,作为大人我全都要。”
阎修挑眉:“怎么又成大人了?”
我的脸上写满了明媚的忧伤,四十五度角仰望浴霸:“唉,人总是要学会长大。”
“行吧。”阎修拉着我走出了浴室,“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
小几旁的坐垫上,我和阎修面对面的坐着。
阎修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斟酌语言,开口语气有些复杂:“熙……”
“等等……那个,我腿麻了,等我换个姿势你再继续哈。”
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了阎修,我撑着榻榻米缓慢又痛苦地挪动着我被“跪坐式”坐姿压得酸麻的腿。内心十分后悔选了个这么不习惯的坐姿来听故事。
我尝试把腿伸直,结果一伸就蹬到了对面的阎修。
“啊,不好意思。我腿太长了。”
默默地收回了我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我看着眼前这一块地,寻思着怎么才能坐得舒服。
【对了!】
脑中灵光一闪,我起身带着坐垫,挪到了阎修同侧,铺好坐垫坐下,把修长的双腿往桌下一伸,暖被一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嗯~舒服~】
满意地拍了拍大腿上的被子,我瞧向旁边还正襟危坐的阎修,很疑惑为什么他的腿不会麻。
“这样坐着不累吗?”我适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哦~我懂了!这样坐着好看是吧。嗯,我理解。But 没必要。】
“行了,这就我们俩,还端着干啥呢?来,把腿伸进来,这被子里可暖和了。”
我大度地往旁边挪了挪给阎修腾出空间,盛情邀请他来享受暖被,毕竟这秋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对了。会讲很久吗?我有点想去泡杯茶。”
嗯……我怕我听久了会困……
“大晚上的喝什么茶。我去给你泡点别的。”
阎修无奈,起身去拿杯子。
抬眸的一瞬,我看到那片黑色的寒冰碎了,七转八折的裂缝里,溢出了温柔的光,比窗外的月光还要耀眼。
心情很好地,我撸了把腿上的被子。
【嘛~所以说干嘛要这么严肃,搞得跟开会一样,我可讨厌开会了。】
不一会,阎修端着两杯水回来了。
我接过水杯,嗅到一股陈皮的香味,杯里沉浮的洛神花把水染成了一片玫红。
喝下一口热茶,我舒服地长吁一声,没骨头似的斜撑在桌上,微眯着眼,像个退休的老大爷,开口道:
“小闫啊~你今天多大了?是做什么工作的?所属哪个部门啊?家住哪啊?平时都喜欢干些什么啊?”
阎修也捧着茶喝了一口,用跟我一样的慵懒语调回答道:
“小熙啊~我今年要满24;是干拿钱请人归西的工作的;我是自己传业,没有所属公司;家住你家;平时就喜欢跟你玩。”
“嗯,我觉得你这个样子不好。”我摇了摇脑袋,“连个公司都没有,五险一金得不到保障。年轻人要多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
“嗯,我也这么觉得。”阎修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最近我决定进家公司。”
我再抿了口茶,砸吧了下嘴里的酸甜,继续道:
“嗯,可以可以。已经找好了吗?”
“找好了,只是入职流程有点麻烦。得再等等。”
“那公司环境怎么样?待遇如何?有五险一金吗?底盘稳不稳?年轻人选公司要考虑多方面因素才行。”
阎修极有耐心地一一回答:
“环境挺好的,同事们都是热心的人;待遇也不错,工资虽然没我现在的高但稳定;有五险一金;是国企,底盘稳。”
“那不错嘛。入职考试会不会很难?你说入职流程很严。”
“这倒没关系,我已经通过入职考试了。只是拿到正式员工的各种证件要等一段时间。”
“哎?!你已经通过考试了吗?什么时候?”
阎修歪着脑袋笑了笑:“就跟你碰面那会啊~”
我:(⊙x⊙;)
我一秒正骨,一把拽住阎修,神情严肃:“修啊~你会不会被什么传销组织给骗了啊?记好了,要是有人让你打钱什么的可千万打不得!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这个社会是很险恶的!”
阎修被我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抬手揉了揉我炸毛的脑袋,开口解释道:“想哪去了。不是传销组织。嗯……不过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这么说吧,‘黑衣人’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的天,原来真的有外星人啊!”我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阎修忍不住又撸了把我的毛:“不是说真有‘外星人’,是那个公司的性质和‘黑衣人’里的‘星际移民局’有点像,都是隐藏在地下的国企。”
“哇撒~好厉害!”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摸到这种国家级暗部组织……的未来员工,我的内心无比激动。
不过激动了一会,又有点担忧。
“那个,你未来的上司会不会因为你的履历为难你啊?毕竟你又没读博,现在研究生都不太好找工作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阎修温柔地安慰我,“我可是他们公司上司的特邀长驻嘉宾。”
“嗯。”想了想,我还是担忧地问道,“会有危险吗……”
“还好。我过去主要负责带人,非必要不出外勤。”
“那就好。”我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熙。”
阎修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抬头,倒影着我的那对墨瞳里像是流淌着北极永夜空中的极光,各种色彩勾勒纠缠,美得惊心动魄,有情意百转千回。
他抱住了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道:“谢谢你……”
我骤然感到一丝心疼,现下也不想去理智说服心脏不要矫情作妖,只是随着感性回抱住了他。
“没什么,我很开心。”
怀抱里,温暖的体温交错。我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眷恋,却因太过久违而被大脑判断为“陌生”,不顾我感受地理智ky道:“对了,关于你最后一项考核,咱们的处理方式会不会太粗糙了?公司给后续处理吗?”
阎修在我颈窝里蹭了蹭,细软的头发扫得我痒痒的。开口声音闷闷的,显然也是很无语我的“不解风情”。
“给后续处理。好歹也是个国企,对它有点信心。明天就会有报道‘某高管深夜醉酒意外跌死’的吧。”
“哦哦,好的好的……”
脑子一清醒,我就很遭不住现在这个过于暧昧的姿势。
只恨来之前没穿羽绒服,秋季睡衣的热导效果过好了……
现目前的状况就是:
脑子:身体君,你加油,你忍住,你千万别抖,你万亿别推!
身体:脑子君,我好慌,我不行,我真的想抖,我尽量不推!
我:【那个,谁能在外面放个鞭炮吗?丢个陨石也行。我们这里很需要被打断一下……】
“你在抖吗?”
莫得鞭炮,莫得陨石,只有阎修……
我顺势推开他,小小地打了个喷嚏,带上点鼻音:
“我有点冷……”
“怎么穿这么少就过来了。”
阎修说着,就要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
“不用了。”我摁住他,“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叶文婷她们万一中途醒了,发现本该在床上的人变成了枕头,我可没法交代。难道让黑色比基尼再出场一次?”
“呵,你可还真是喜欢那个‘黑色比基尼’。”
“那个不是重点……”
【再说,我要说喜欢你能穿吗?】
连这种虚无的醋都吃,我突然恶趣味地想:【要是阎修知道我本质上是个平均一年换一次正宫,对着一大堆纸片人大叫“老公、老婆”的宅女,那时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这种事也就想想就好了,毕竟我还想活着。
阎修也明白我还是尽快回去的好。虽然不情愿,他还是同意我现在回去。
然而,就在我刚走出门口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向后一拽,我一个重心不稳,便向后跌去,撞上了身后人的胸膛。
天旋地转间,一条强健有力的手臂环上了我的腰,我随即感到肩膀上一凉、一疼。
经历了一小段硬件当机的个人时停,大脑接受完信号处理成我可以理解的信息,留下一个大“艹”。
【我艹!!!阎修!!你tm的属狗的啊!!!】
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哪怕明知打不过也不妨碍我现在满心满意地想把阎修按在地上摩擦。
奈何仅存的理智叫住我:此时此地不能喧哗。
将一腔愤懑装进眼里,我回头狠狠地瞪了眼那个笑得一脸“纯良”的大以巴狼,压低着嗓音,咬牙切齿地说:
“给我等着!”
然后头也不回地小跑回去了。
“哎呀呀,脸红了呢~”
斜靠在门框上的人心情极好地欣赏着那道略显狼狈的身影,不由得轻笑出声。
“只是……”看着空荡的长廊,他低低地呢喃,“什么时候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