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土豆大丁

4、第 4 章

　　太阳缓缓沉没在远处的高楼背后，被阳光烤炙了一天的广场余热未散，张超和蒋成欢已经摆好摊端着饭盒一边吃一边等着买玩具的人。

　　“欢啊，这几天我们卖了多少了？”摊前刚买到竹蜻蜓的小男孩拿着找续的零钱，转身就把竹蜻蜓转了上天，看到蜻蜓发着出五颜六色的光，吸引了周边好几个小孩蹦蹦跳跳追着玩。张超坐下马扎顺手端起饭盒，边啃鸡翅边问。

　　蒋成欢容易出汗，此时她已经的衣衫已经前后被汗浸湿了。

　　“差不多一天两百这样吧。”

　　“纯利？”张超有点吃惊，自己做兼职一天才八九十，玩这塑料玩具竟然一晚上能卖个200块。

　　“想啥呢，连本带利。我又不会记账，算着不亏就是了。”

　　夜色渐浓，买玩具的人越来越多，把蒋成欢忙到饭盒里的鸡翅都掉地上了。张超把自己剩下的另一只鸡翅夹给蒋成欢，索性把饭盒盖起来用筷子一戳，起身忙活。

　　这时有人递过来一张100块，张超和蒋成欢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收到这样的□□了，现在看到大金额的纸币免不了左右照看用手指仔细地搓捏，给钱的那个胖子明显心虚了，转头就扎进人流里，张超赶忙去追。那胖子身材笨重，加上广场活动的人又多，是不容易跑开的，张超一直看着他左拐右窜的就在眼前，奈何自己瘸着腿，追了没两百米就又回来了。

　　“下次不用追了，搞不好你还受伤。”蒋成欢上前把气喘吁吁的张超接回来摊位，两人又重新坐到马扎上。

　　“这么算的话，这几天我们没赚到钱啊”张超一边喘气一边说，“你看，我们平均一晚上大概卖15个，一个赚8块，纯利才120块，加上收到□□的损失，才赚20啊，还不够我俩买饭盒！妥妥的亏损啊！”

　　“一晚赚200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张超接着问。

　　蒋成欢一时语塞。

　　回到出租屋后两人琢磨了好久，这几张□□花出去良心又过意不去，认亏吧又心疼。最后蒋成欢把纸币折成爱心，递到张超跟前说，“自己吃过的亏何必转嫁给别人呢，就当是买个教训，以后注意些吧。”张超无奈地笑了笑，收下了爱心，塞到钱包里。

　　晚上张超在回校的公交上照样刷着微博看新闻，注意到其中一条，近日市面上流通的□□越来越多，已经引起公众的注意，当地公安已经开始立案追查源头。张超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正要打瞌睡之际，公交猛地一个刹停把张超整个人拉醒。

　　“有病啊会不会开车！”师傅探出窗门气得大骂。

　　张超伸头往前望了一下，猜想应该是公交车被前头一辆黑色轿车别停。开轿车的人毫不理会师傅的骂喊，直接开走了。

　　张超人比较懒，不爱多走动，能少走两步绝对不多走，下了车张超提着给陈明华买的宵夜想来想去还是抄小道回宿舍。

　　俗话说怕哪样就来哪样，当张超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看到旁边停着的黑色轿车时，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傻逼，慌什么，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表面镇定自如，实则内心慌得一批，当黑色轿车驾驶位的门打开那一刻，张超只恨自己不能拔腿就跑。

　　那人直直地挡在张超的路上，张超往左他就往左，张超往右他就跟着往右。终于张超忍不住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眉眼藏在黑色鸭舌帽的阴影下，看不清容貌。

　　张超说道，“同学，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那人俯身把脸凑到张超面前，摘下帽子露出容貌，一字一句地的气息吐到张超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好久不见，超哥。”

　　张超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盯着眼前这张脸好久不敢确认，但是这人的五官就是放大后的啊球。

　　“久别重逢，我们好好谈谈。”啊球一手把张超挽上拖进了小道旁边的林子里。

　　待张超回到宿舍的时候，张明华被张超脸上的淤青吓到了。

　　“张超，你被人抢劫了？”

　　“除了那天遇到你，我还哪里有钱让人抢。”

　　这下轮到张明华按着张超的头一点点涂上药膏。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这个我懂，我就不多问了。不过张超，”张明华深色凝重，说，“我的宵夜呢？”

　　张超放下镜子，想了想说，“应该还在小林道上，你去捡吧。”

　　夜里张超在宿舍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一闭上眼就想到当初啊球跟蒋成欢在自己面前被掳走的场面。他们肯定经历了不好的事，不然啊球怎么会连夜开车到这里揍自己一顿。啊球揍归揍了，临走还给了张超一些钱，和一张名片。

　　“缺钱可以找我，但是警告你不要去找啊欢。”
　　张超觉得自己可以力所能及地给蒋成欢补偿一些，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听到这话有点火了，“我找没找她，关你什么事啊...”接下来就是各种拳打脚踢。

　　当晚张超又疼又困，迷迷糊糊不知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张超黑着眼圈接到兼职中介的来电，“今天的白鹿会所招接待员，150一天你干不干，做一个礼拜。”

　　张超神志不清，只听到什么什么150一天，没等中介说完就连忙说：“干。”

　　等张超照着地址摸到了打工地点的时候，张超看着眼前的高级会所，若有所思，白鹿高级会所，等等，摸出昨晚啊球的名片--白鹿高级会所总经理，仇永生。
　　啊球，原来是啊仇呀。

　　张超觉得自己不是来打工，是来还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