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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只企鹅呱呱叫 ...

  •   晚餐是企鹅做的。由于我只会做中国菜而对方不会用筷子,原本我都欲哭无泪地打算蒸点小饼干凑合一下,然而企鹅微微一笑从我手中接过了锅铲。

      谁能想到未来的□□大佬曾经会窝居在这个小角落烹饪一份七分熟的牛排?等饭菜摆上桌时,我颤巍巍地手握刀叉,看着这一桌传统精致的欧式佳肴,对面的企鹅好像在我眼中泛着圣光。

      好居家一男的。

      客厅没有沙发,晚饭后企鹅帮我打好了地铺。我和他扯一些有的没的,我们此时的气氛已经不再像初见那样尴尬。他开口问询我的名字,我有点无语,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一个中国姓名。

      最终我随便给自己取了一个烂大街的名字,类似于农村的张三李四那种。

      “安娜?”企鹅眼角因笑容的惯性夹起了几道细小的纹路,“这名字很不错。”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困意席卷而来时,企鹅自觉地躺了地铺,我走过去把他拉起来,他不满地抬头瞪了我一眼。

      “你躺在了我的位置上。”我面瘫地和他解释。

      企鹅微愣,先是惊诧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卧室唯一的一张床,错愕地开口:“你在开玩笑吧?”

      “你睡床。”我用力地扯他,语气认真异常。

      “可我是个男人,安娜。”

      他语气不容置喙的坚定。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几番推辞后我要被他整崩溃了,“那就折中一下,我们可以一起睡呀?”

      企鹅:“???”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犹如在看着一个怪物。

      算了。

      我趁企鹅愣神时一把将他拉出来,然后迅速地钻进被窝,向他扯出一个笑:“睡吧。”

      午夜安静地只能听见时针的滴滴答答。

      地板又硬又凉,睡在上面简直宛若折磨,我翻来覆去地调整姿势但总觉得奇怪。为什么日本人习惯打地铺呢?难道柔软的大床不比地上舒服?我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正跟着戏班在墨尔本巡演,享受着高潮澎湃的音乐和人群震耳欲聋的喧哗。我踩着一根不粗不细的24号钢丝,底下是我说不清二十还是三十米的高空。灯光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仿佛接下来会走上来一位总统给我颁发终身成就奖。

      我平稳地走过这段路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突然间变故横生。

      我在表演结束后下台,打开红幕布的一瞬间,抬脚,迈出去。

      一切的一切都改变了。

      包括我的外表。

      我不再身处马戏团的剧院里,我面前是壮观的哥特式尖顶建筑。我转过头,人声鼎沸的观众们在顷刻间刹然无声,表情和动作都仿佛被定格。他们的脸孔开始模糊不清,我张口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那感觉像是玩了一百次法式湿吻游戏。

      学编导的一定会对我说的这个场景转换很感兴趣。

      然后我合起幕布,就像是合闭了两个世界的接连口,继续向前走。

      那些声音又回来了,不再是英语、意大利语、华语和希腊语组成的混合喧嚣,而变成了一种纯粹的英语。他们走路、交流,在我眼中变得鲜活起来。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韦恩集团总裁夫妇的死亡,现在这个拥有着十亿资产的集团唯一继承人竟然是个失去双亲的可怜孤儿。

      这听起来像是我很早前看过的一部美剧。

      场景跳转到一个阴暗的小巷口,我也不能理解这些是怎么跳转的,梦中的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和不可置信。

      一个举着黑伞的男人在用棒球棍殴打一个身穿皮夹克的倒霉蛋,他的同伙在旁边无动于衷地看着。直到一个见义勇为的警官上前阻止,男人转过头,扔下凶器微笑。

      我和劳尔正在玩呢,他说,这只是个玩笑。

      玩笑。

      去他妈的玩笑,我正经历一场该死的时间旅行,不同于二维或三维空间的悖论(仿佛当观众的逻辑和智商全都喂了狗),我更愿意相信我只是落入了一个平行宇宙。

      虚幻,不切实际。

      我除了企鹅什么都没有。

      我从梦中惊醒。

      时针还在滴滴答答,它成为了这个寂静小屋里的唯一声源。我四肢酸痛,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被子不知道被我踢到了哪个角落。头痛欲裂,鼻子塞得厉害,闭上嘴就难以呼吸。

      看着那个地铺我再也没有睡回去的欲望了。

      此刻,我脑子里回忆着刚才梦境的内容,就如同上个世纪的默剧电影在我眼前放映。

      听着,这很浮夸,但却是真实发生,我的亲身经历。当然,就算是我用我毕生所学的语言和几年的时间跟你解释这一切,你也只会翻个白眼对我说一句,别开玩笑了。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穿越。毫无理由的,就和那些消失在百慕大三角的船只一样神奇。但怎么说我也不该穿越进美国虚构的哥谭,一个处处滋生着罪恶的虚拟城市,一不小心就会沦为□□火拼的牺牲品。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前往十七八世纪的澳大利亚。

      在遇到企鹅之前,我惶惶不安度日如年。我身处一个陌生的城市,待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手里拿着一张我不知道密码的陌生的银行卡,一遍遍质疑镜子里面那个陌生的金发女人是谁。

      我没有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的乐观心态,我想过自杀一了百了——直到我在某个雨天走进了酒吧附近的小巷,看见了一把黑伞。

      和一个我深爱的角色。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我没有贸然上前接近他,却根据时间线找到了打动他的最佳时机。

      现在,我们呼吸着同一处空气,他躺在我曾睡过的床上。

      我起身披了件衣服,悄悄地走近房间门口,企鹅的睡姿是侧卧的,但黑暗让我再无法看清太多。

      我转身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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