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水世界》rainygemini

1、第 1 章

　　一生水世界（水医生的世界）
　　第一章
　　高级而冰冷的手术室里外都是一片安静，而那盏持续亮着的灯始终没有改变。
　　里面是可以想象的紧张而有条不紊的高难度脑科手术，外面是已经身体精神双重疲惫到极点的亲属，心中的焦急已经被多个小时的疲劳打败，此刻维持着呆傻的状态坐在不同于一般医院的高级座椅上，连手术刚开始时紧紧盯着手术灯的眼睛也已经累得垂下。
　　漫长的七小时，对病人家属是一种难言的折磨，而主刀的医生呢，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的后面是怎样的情形呢？
　　灯突然灭了，而守在门外的人，却在医生推门出来才意识到手术结束了。
　　“水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看起来身份不凡的妇人，面上有着为人母的关切和焦急，全然不见平素的高雅稳重的气势，不管有些麻木的腿，急忙迎上前去询问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主刀医生。
　　湖蓝色的手术服下面仿佛是蛮纤细的身躯，不急不忙得摘下口罩，以一种沉稳的声音不急不徐的回答，“手术顺利。”不薄不厚的嘴唇中吐出的是没有强烈感情却也非拒人于千里的音调，让人感觉不到长时间手术的疲惫，或者高难度手术成功后的喜悦。
　　不等妇人再问，这位医生就已经走向换衣室，在平常不过的步伐，不快不慢，不急不躁，不慌不乱。
　　“徐李夫人，不用担心，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马上就会把令公子送回病房，六小时后麻醉效果就过了，您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后续观察就交给我们吧。”另一位中年男医生随后解释道。
　　徐李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疲倦，却也恢复了几分平素的气质。
　　“多谢张医生。”病人家属这样子或者客套或者真心的话，他早就听得多了，本来该说“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这样的话，今天也许是受到了几分刺激，不仅对着病人家属说了心里的话。
　　“应该多些水医生才对。”他说完后也走开了，徐李夫人心里讶异了一下，怎么说她也在上流社会生活了这些年，什么话是出自内心，她会知道，什么话是在什么心情下才会脱口而出，她也知道。而刚才，在张医生疲倦的面孔上，她仿佛看到了一丝苦笑，有些自卑的意味。

　　只是，她不是医生，她永远不会知道，已经兢兢业业工作了二十年的张医生虽然在原来的医院做到了主任的职位，虽然在二十年的工作还有手术中，没有出过严重失误，但是刚才，在年轻的水医生的首次捉刀手术上，受到了不小的震撼。他也是这个专业领域中的佼佼者，甚至是权威，但是他却看到了年轻人的才华，耀眼的令他来不及欣慰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卑的心情就不觉得冒了出来，水医生的手术，那样的沉稳节奏，那样的从容不迫，认真，严谨，一切可以形容完美手术的形容词，一切可以形容主刀医生的形容词，全部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她，虽然年轻，但是当之无愧。这让身为同行，却是前辈的医生，如何欣然接受。
　　我们就算是真地了解体谅谁，但是感同身受，是永远没有可能的。

　　走出了这家高级医院的大气而不过分张扬大门，徐李夫人拨通了丈夫秘书的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温柔却不失稳中的声音，可以想象其主人自然是年轻漂亮同时也干练。
　　“您好，徐李夫人，总裁在开会，好，我一定转达”
　　这样子的客气，是职场上的一贯态度吧，职业女性的生活，和她的有多么不同呢。
　　也许是刚经历了太过激烈的内心过程，徐李夫人的心仿佛不能马上恢复这许多年来的平静深沉，不觉有奇异的想法在头脑里旋转。
　　手机想起典雅的音乐。
　　“喂，嗯，手术很顺利，是，仁和医院的确是本地最好的，对，医生？水医生，你知道，哦，好，我明日会来，你呢，那好，就这样吧，好。”
　　挂断了丈夫的电话，已过人生大半的妇人，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天空的云，大朵大朵，异样的白。
　　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忙碌的地位显赫的丈夫，她的生活。
　　豪华的私家车停在了徐李夫人的身前，她微乎其微的浅浅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这些时日因儿子的病而扰乱的心弦，抬脚迈上车子的那一刻，方才丈夫在电话中的话，又突然变得清晰。
　　“水医生是院长保证的。”

　　仁和医院，是普通人生病时不怎么考虑的选择，一来是医院也多，二来，看见那样子不同于其它医院的外表装修，自然就代表了其内在的水平。当然，仁和医院也没到什么高不可攀的地步。有生病的人，每家医院都不会是冷冷清清。而仁和医院的水准，却是有口皆碑的，自然了，挑选高级的护士，自然工资高，自然专业素质强，态度又好。医生也不外乎是从其它医院高薪聘用有经验有口碑的人选，而年轻医生，若没有医科名校的博士学位，或者是硕士生中的佼佼者，想要进入仁和医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样一来，仁和医院对员工的待遇自然好，对普通百姓的负担自然就重了一些。但是，却没有夸张到不能承担的地步，所以，总的来说，这还是一间正常的医院。
　　但是，不为大多数人知道的是，当初医院的建立，是本地的商业翘楚及□□龙头共同投资策划的，目的呢，自然是想将它染上几分家庭色彩的意味。但是，久而久之，到了今天，却也一直是上流社会的首选，这便是仁和医院。而现在的院长，也是当初投资人之一的龙家的人，由于他本身稍通医学，又熟管理的原因，所以现在的任何医院，不论在上流社会，还是普通百姓中，都是有口皆碑的。

　　庄重却不奢华的面积不小的，这个就是十二层的院长室。
　　舒适显然昂贵的座椅上，一个面容严肃而有几分慈祥的老伯，就是现在的院长。
　　而站在他面前的，喝着决非速溶咖啡的却有几分心不在焉的，就刚刚参与了手术的张医生。
　　“张医生”院长换回了他的神思。
　　“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徐公子的手术怎么样？”徐家可是上流社会中的大人物之一，与龙家素有来往。
　　“很顺利，嗯”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水医生的专业素质很好。”
　　院长露出了些微笑容。
　　他觉得这笑容里仿佛了解什么，不禁有一丝汗颜。
　　“张医生，当初我会请你来医院，就是肯定你的能力，这一点，你永远都不用怀疑。至于年轻人，不用担心，不会有冲突的。”老狐狸慢条斯理的说道。
　　而从刚刚就陷入了困扰的中年医生的心也渐渐定了下来。
　　“所以，以后，帮助水医生和大家好好相处吧”

　　龙老头在他离开了之后，接到了徐总裁的感谢电话，自然又要客套一番。
　　当初，是他聘请了水穆，也是他向徐家推荐了年轻的水穆，他呀，相信自己的眼光。
　　知道水穆，是因为医校的教授朋友，知道了这个不同一般的学生的存在，从不张扬，专业却是一级棒，心无旁骛，五年的在校学习，有目共睹的专心和天分。
　　决定聘请水穆，是因为他亲眼参观了水穆的手术，两年的实习期，更是突飞猛进的吸收临床经验，沉稳的性格，高水平的专业能力，都在高难度的脑外科手术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冷静和能力，是一个医生最值得的素质。
　　水穆，我老头子很少遇到你这样的年轻人啊，尤其是女医生，老头子我就拭目以待了，你将来的成就。

　　医生也有下班时间，水穆，换下了白色的医生大褂，穿上了面料柔软却不失大方稳重的亚麻套装，这是她喜爱的事物之一，舒适而美丽的衣服，从内到外，包括细节，都要质量好的，不论价格，为什么，因为她喜欢，因为她有能力。
　　面积中等的办公室，简单却不至单调，温和却不至柔和，可以给她，也给病人一个完美的环境。锁好的书柜里是病人资料，开放的书柜是专业书籍，大部分是脑科，却也涉猎广泛。外表普通材质优等的办公桌上，是先进的电脑，可以在互联网上获得最新的知识，可以和专业人士交流。就专业这一点来说，她绝不比任何人逊色，她绝对是最出色的。
　　来到仁和医院已经有半年，这间办公室里却没有沾染上太多的私人味道，这也是水穆的喜好，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天色快要暗下来，下班时间也到，事情也无，可以离开了。
　　水穆依然踏着一贯的步伐，工作时的高级名牌运动鞋换上了小靴，软皮的鞋跟，轻轻的在走廊里响起，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走到了自己那辆性能极佳，价格不菲，但是外表不夸张的，深蓝色，只容两人的代步工具。水穆的心情，轻轻的上扬了些。打算着途中去大型超市采购一下，回家可以做些东西吃，可以看新买的碟片，可以舒服地泡泡澡，也许可以开下洗衣机，让全自动为自己的生活服务一下。水穆，对自己的生活，不是不满意的。

　　但是，水穆还未来得及用遥控器开车锁，就听见后面女性的尖刺嗓音，“水医生，等等”
　　回头一看，原来是同科的护士。
　　“有什么事”没有不耐烦。
　　“哦，那个，水医生，幸好我赶上你了，不然就要被大家骂了”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这样子是一个好护士吗，水穆不放在心上的轻轻想着，她从来不把任何事情深深的放在心上，这是她的选择。
　　“恩？”再度询问。
　　“等一下，他们就来了”随即，这个年岁已经不能算年轻，但还是充满活力的护士，朝后面张望着，喊道，“快点啊”
　　一下子，来了五六个人，水穆一看，都是脑外科的护士和医生，又今天一起手术的张医生，还有跟在最后的邢主任，也朝她露出善意的微笑。
　　这是干什么？
　　水穆还没有问出口，他们就一言一语地说了起来。
　　“水医生，你来了半年了，我们还没聚会过呢”
　　“就是，要开欢迎会的”
　　“今天徐公子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嘛，也要庆祝一下啊”
　　“主任和张医生不开口，我们那好张罗啊”
　　“主任和张医生是男的，会不好意思啦”
　　“幸好今天让我们听见张医生和主任商量水医生的事情咯”
　　这班大大小小的护士说个不停，只见主任神色未变，张医生却面上红了红。
　　水穆也浅浅的微笑，直到这些工作伙伴都是好意。毕竟，比较不活络的人是她，大家这段时间对她不特别亲密也是正常的，但是水穆还是很满意，经过这些日子，她看得出来，这些人不会打扰到她的工作。
　　主任终于开腔，“附近有家不错的饭店”
　　“好”所有人一欢呼，就推搡着水穆一起走了。
　　倒是有个细心的小护士问水穆，“水医生，那是你的车吧，怎么办？”
　　水穆看着这个好像也是最近才来的最年轻的清秀的有几分美丽的小护士，对她的印象也不怎么深刻，轻声说，“没关系”

　　酒过酣畅，大家的兴致都高涨了起来。
　　“水医生，其实我们都早就想找你聚会了，不过”先前的小护士说着，“唉，就是没有机会呗，水医生，我很崇拜你哦，张医生今天也说你很厉害的，我，我叫，戴佩娟哦，你可以叫我小娟。”
　　水穆微笑的听着，听到张医生的名字，随即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是啊，年轻人能力很强啊，以后我们共同努力啊。”张医生由衷地说，水穆听了这话，朝他轻轻一颔首，其实她并不很关心别人的想法，不过这样也不错。
　　“小娟，只有你这种天真小女孩才满口崇拜什么的，像刘姐我，干了这么多年，什么都看过了，女人啊，还是家庭最重要，水医生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啊，我可是——”资历最大的刘姐就是这个样子，但是还没有说完就被别人打断了。
　　“水医生，你别听刘姐瞎说”一个温柔的护士。
　　“我怎么瞎说，小夏，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保证——”又被别人打断了。
　　乱糟糟的一片，但是水穆却好像并没有感到厌烦，也没有受到困扰。
　　不知何时，邢主任坐到了她身边，开口，“水医生，我也像这样子称呼你。”顿了一顿，“当初院长聘请你，我还有几分奇怪，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脑外科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这半年，我倒是赞同的院长的意见，到底是院长，有眼光，不过，以后，要继续努力啊。”
　　水穆点点头，心里开始想着，这样子的聚会，一次就足够了。
　　终于到了曲终人散。

　　“再见啊”
　　“明天医院见，你可不要醒不来啊”
　　大家道了别，就各自离开了。

　　结伴一起走的小夏和小娟还在谈论着。
　　“唉”小娟叹气
　　“怎么了”
　　“我觉得水医生真特别”
　　“是啊”
　　“你也觉得，是不是”
　　“恩，今晚也没觉得又变得更亲近”
　　“对啊，对啊，可是一边这样，一边也不让人讨厌。真是奇怪。好像我们就是融不在一起似的。你知道吗，水医生是开车的，我真八卦，好像知道水医生的故事哦，刚做医生的人，怎么买的汽车呢，要么就是家里送的，对哦，也不知道水医生家里是做什么的。”
　　“噗——”
　　“小夏，你笑我”
　　“是哦，第一次见你这么八卦，好好笑哦”
　　两个女生在路上追打着，笑闹着。
　　而她们，怎么会明白水穆的生活呢。

　　聚餐的饭店里医院不是很远，水穆一个人向医院的方向走去，因为通往医院，所以路上并不太寂静。
　　水穆，一个人走着，不着急，却也不似散步，就这样走着。

　　“水穆”后面有一把男生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朝他跑来。
　　水穆也不去想这是谁，等他跑到跟前时，准备伸手把水穆的肩扳过来，水穆却先他一步，转过身，看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水穆”男人再度呼唤，刚才在饭店里就注意到了这些聚会的人，因为水这个特别的姓氏，因为水穆这个特别的女人。
　　眼前这个男人，身材挺拔，样貌俊朗，神色稳重，可是这是谁呢？水穆只轻轻的疑惑，等着他自己道出答案。
　　“你是？”
　　“水穆，你不记得我了”男人大为震荡，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女人，可是她，竟然不记得他了。
　　等了许久，仿佛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中有受伤的感觉，因此而变得有些暗哑，“我是彭子康”。
　　还未等二人说话，后来又有女生传来，“子康”
　　漂亮的娇小女生追来，看到水穆，于是紧紧地握住男人的手臂，撒娇道，“子康，我要回家了，你送我好不好？”眼看着子康从饭店中追出来，她可要提起警觉性，不过眼前这个女生也没有什么特别嘛，个子还蛮高，不过身材没什么看头，长得也没什么特别，不过也不难看罢了，有点中性，有点清秀，有点味道，尤其是眼睛，特别有神采，有淡定的气质，糟了，越在心里评价，竟然越来越慌，还是赶紧走吧，“子康，我们走吧”
　　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水穆，见她却是无动于衷，这张在记忆里的面孔，曾经迫于家庭的压力，暂时离开了的深爱的水穆，和从前一样，一样从容淡定，一样能打动他的心弦，但是却仿佛离他好远好远了，曾经在他身边，虽不是依偎着他，但是却可以感受彼此，可是现在，好远好远，触及不到了。他需要时间来想一想。于是就在女朋友的拉扯下离开了。
　　水穆看着他们离开，自己也转身朝医院走去。
　　有些事，过去了，就算了。

　　正要准备开车门的时候，口袋中的传呼机响了，是医院的口讯，徐公子醒了。
　　难道出了问题，否则应该不会这么快醒，幸好她还在附近，不然还要赶回来。这传呼机从实习的时候专门为工作配的，她不喜欢手机所以就不会为了任何原因购买。而传呼机，是为了尽一个医生的职责。
　　来到病房，值班的护士看到她出现，赶忙送了一口气，这个责任，可是徐公子啊，她们护士可负担不了。
　　“水医生，你来了，好快啊”
　　“怎么回事”
　　“徐公子是自己醒来的，然后按了呼叫按钮，我们赶来了，但是——”护士有些犹豫。
　　水穆走近病房看向病床上的病人，闭着眼睛，却明显是醒着。
　　水穆想了想，病房对护士说到：“叫一个护工来，病人清醒状况异常，准备做检查，”随后说出了一长串的专业术语，检查名称，连护士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时，床上的病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我要见我的主刀医生，单独见。”语气别扭的狠，却不是命令的语气，像是孩子在撒娇。水穆的嘴角也扯出了一丝笑。真是和她性格不同的孩子啊，想起徐李夫人的样子，想必是很疼孩子的吧。
　　护士离开了，只剩下了水穆，徐公子看见她还留在这里，又奇怪又生气，“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啊。”
　　水穆笑笑得看着他，光光的头上包着纱布，显得面孔更加清晰，有些瘦，有些苍白，毕竟，这是个大手术。
　　“你笑什么”病人被他笑得毛毛的，脸上不禁红了些。
　　“我又听到啊。”水穆整暇回答。
　　“那你——”
　　“我来了啊”
　　“啊”一时反映不来。
　　好吧，水穆就好欣慰他解释一下，“我就是”
　　“什么”他压根不信，“你是水穆”
　　“是啊”
　　“女的？”
　　“哧——”水穆不禁笑出了声。
　　“我还以为——”
　　“恩”本来主刀医生应该在手术前和病人好好沟通的，但是徐家来头太大，院长向徐家推荐的又是这样的年轻女医生，徐先生相信了院长，徐李夫人对丈夫的话也服从，但是却怕年轻气盛的儿子不能接受一个年轻女医生在他头上动刀，所以一直未向他说明，水穆是个年轻女医生，一直都是张医生和徐公子交流，所幸，徐公子脑中的不是恶性的肿瘤，发现及时，危险不大。所以他就一直以为水穆有什么隐讳，才不和病人见面，一直也没有就这个问题深想，没想到今天，刚醒来，见不到亲人，心里就难受，见到护士们大惊小怪的样子，更不舒服，又听见陌生人威胁他，所以一急之下，把那个应该不会出现的主刀医生拉出来救急，没想到这个她，就是水穆，真是，心里呕死了。
　　“哼”病人不说话了，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被一直蒙在鼓里，要是当初知道，肯定不会让一个年轻女医生在自己头上动刀的。
　　水穆见这么大的人，还这样子怄气，心里实在觉得好笑。
　　病房里沉默了良久。
　　水穆也有些累了，只好开口，“徐公子，我要走了”
　　听见这声徐公子，他浑身直感觉到讽刺，听见她说要走了，心里又感到了寂寞，直觉说道：“别走。”看见水穆奇怪的看着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奇怪，就算不想一个人，也不该这样说呀。
　　“我不叫徐公子”只好这样子解围
　　“我知道”她隐约也明白了，他的心情。
　　“那——”
　　“你醒来的太早了”
　　“嗯？”什么意思。
　　“你应该再多睡一下。”
　　“那——”知道了她是医生，她说的话定是对的，也是对他好的，“你什么时候来查房”只好这样子问出心中的期望。
　　“本来你是不该见到我的，不过既然现在认识了，我自然要来看你了”水穆笑笑。

　　徐昊，就是徐公子，一直想着水穆的微笑，淡淡的，扯起嘴角，有一点点嘲讽，但是却那么引人注目，让人的眼睛再也移不开。心里想着“这个水穆医生也不错”，徐昊又进入了梦乡。
　　水穆，回到了自己的家，这个不大不小，面积中等的公寓，在市内高级的公寓楼中，安全与环境都是一等的，本来嘛，这就是水穆的要求啊，和她的车一样，也都是她的喜爱，她的能力。泡在浴缸里，水穆看到镜中的自己的面孔，仿佛看到了那个在病房里不像自己的笑容，还有吐出那些戏谑话语的嘴巴，这都不像她了，为什么呢。也许是那个叫徐昊的大男孩，天真可爱，令她把他当作了弟弟，也不禁戏弄起他，和她逗一逗。只是，是控制自己不要过分呢，谁知人家怎么想他，还是，顺心而为，谁知道呢。她水穆的人生，她其实早就不想做规划，不想做决定了。
　　睡在自己喜欢的质量完美，外形完美的大床上，又舒服的枕头和被子，过大的床上没有其他杂物，只有睡眠的最好感觉。
　　今天，事情好象多了些，聚餐也是，怎么会想到融入人群呢，真是可笑，与彭子康的重遇也是，怎么会真得忘记呢，又不是健忘症，只是又何必记得，与徐昊的新认识也是，自己好像会在他面前不知觉得变化，这样会怎样呢，不知道，也不要去预想。不过没关系呢，反正今天都过去了，已经是过去时。
　　明天，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