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ft spot》snuggle

14、CHAPTER.14

　　结果说话不带脑子的不止这一个，旁边还有好兄弟撑场子：“而且你是从建筑职校毕业的吧，跟人家那些从设计专业出来的人能比吗？能不能不要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我听得汗滴下来。”总监也来旁听，“那俩小子进公司多久了？怎么对小苏这么大偏见。”
　　丁正齐：“刚才那多少有点地图炮了。”
　　学历歧视是真的很明显，本来对他们争吵没兴趣的一些人都看了过去。
　　柳秘书扶一下眼镜，蹙眉：“财务部今年怎么招人的。”然后他看一旁的孙玺俞，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矛盾中心。
　　刚说完话的年轻人在旁人注视中多少意识到自己发言欠妥，但一时拉不下面子，只能梗着脖子跟苏印澈刚。
　　华斯度和秦臻各自看看苏印澈，又对视一眼，耸肩。
　　“我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时候是二十岁。”苏印澈单手叉腰，竟然微微笑起来看着跟他对峙的两三个人，“今年我二十九岁，加上在职校里待的三年，接触建筑设计这个行业已经有十二年。”
　　“天南地北的施工单位我都待过，每个参与设计的工地我都会去现场，以前实习工作的时候是跟工人们一起吃喝住行，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哪片建筑的地基要造多深，哪堵墙面的砖块要备多少块，水泥需要多少公斤，都是我跟着工龄几十年的前辈们学到的经验。”
　　他脸上的笑容在说话时慢慢淡下来，逐渐跟语气一样冷漠凝重。
　　“我自认为跟你们不熟，也不清楚你们对我的工作是有多了如指掌，你们说的我天天坐办公室，我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要我待工地里通宵我当然乐意，但是人家工人需要休息，人家工地的临时宿舍是工人住的，我当然要回公司计算他们需要搬多少块砖立几根钢筋砌几堵墙，你们看见我在办公室一分钟，就以为我在公司一整天？”
　　“觉得我报的材料都是乱报的话就去工地看看是不是虚报啊，搁这跟我抱怨是什么意思，撒娇？”苏印澈冷笑了一下，“难道咱们公司的财务部只需要负责把花的钱加起来吗？没那么简单吧。”
　　顾婷漫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哇，好帅。”
　　这一番发言气场很足而且不卑不亢，财务部几个年轻人听了全程，没凑出来一句可以反驳的话，脸红脖子粗就差冒烟，完全落了下风。
　　郑雯函从财务部办公室那边赶过来，把几个人叫回去，然后满脸歉意地对苏印澈说话：“对不起，他们几个让你不高兴了。”
　　“不是你需要道歉的事，你也跟他们不熟。”苏印澈的态度重新温和起来，“回去吧。”
　　“不太行，那几个小子也不年轻了，有办事的能力却老是想着偷懒，我跟其他几个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他们能自己开窍。”郑雯函叹气抱臂，“今天不能放过他们，你等会儿有事吗，过去咱们那边压压他们气焰，估计还不服气着呢。”
　　秦臻乐了：“加我一个。”
　　“阿澈，”华斯度把手放到苏印澈一边肩上，“去跟小孙总打个招呼？”
　　苏印澈一愣，顺着他视线示意方向看过去，看见几米开外站在墙边的孙玺俞。
　　柳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孙玺俞遣回办公室了，此刻他一个人立在原地，静静看着苏印澈。
　　“稍等。”苏印澈跟郑雯函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向孙玺俞，走到近前还未开口，孙玺俞垂眼看着他的腿出声了：“刚才重心放在右脚？”
　　苏印澈又是一愣，低头看看自己右腿，反应过来是之前骨折的事，捂嘴心虚：“就那么一会儿，问题不大。”
　　接着他看回孙玺俞的脸：“今年过年有什么安排吗，我爸邀请你一起过年。”
　　孙玺俞跟他对视片刻，颔首答应，而后转身径直进了电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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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苏跃在屋里赖床，苏印澈和孙玺俞起了个大早出门散步。
　　下了一晚上的雪，在他们出门后不久又开始下。
　　“上一次看雪，还是上一次。”苏印澈抬手把羽绒服帽子带头上，又把手插回兜里。
　　孙玺俞没对他这句废话有什么评价，只是保持着不前不后的位置一同前行。
　　最后两个人停在河边石桥上，在清晨飞雪中观望远景。
　　“有什么新年愿望吗？”苏印澈吐出氤氲热气。
　　两人的呼吸在寒冷空气里清晰可见，过了半晌，才有水汽从孙玺俞唇际溢出：“没有，你呢？”
　　苏印澈：“如果我说，我希望你有愿望呢？”
　　孙玺俞垂眼静默片刻：“我希望你快乐。”
　　“那算什么啊？”苏印澈笑了，“许点更重要的愿望。”
　　孙玺俞转头看他：“你对谁都很好，所以我希望你快乐，这很重要。”
　　被他注视着的苏印澈慢慢收敛笑意，神情忽然非常认真。
　　“你不要对我有什么误解。”苏印澈抬脸去看远方的山，没有理会随着清风飘进帽檐的雪花，“我为人处事的方式大都是跟我爸学的，他教我与人为善，要像一个君子。”
　　“但其实大部分时候我只乐意关注自己在意的人，根本不想理无关的家伙。”
　　他转头对上孙玺俞的目光，落了雪花的眼睫清晰，唇瓣翕动：“我对你一直很好，是因为我认为你值得，因为我喜欢你，不希望你难过。”
　　孙玺俞定定望他一会儿，移开视线发问：“无论如何，你都这么想吗？”
　　苏印澈：“无论如何。”
　　呼出的气体在空中浮浮沉沉，雪花无声地降落在两人身上。
　　孙玺俞稍稍侧身，俯身凑近苏印澈。
　　苏印澈浑身一僵：“……”
　　孙玺俞站直身，默不作声地看着苏印澈。
　　湿冷空气中，苏印澈抬手捂住刚被吻过的地方，脸皮无可自控地烧了起来：“你一点都不担心被人看到？”
　　孙玺俞理了一下围巾：“你带着帽子，别人看不见你的脸。”
　　“……”苏印澈将手指撤离唇畔，从鼻腔呼出一团浅雾，低头看一眼被冻住的河流，轻声道：“便利店差不多开门了，想喝热梨茶吗？”
　　孙玺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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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年轻的金毛犬穿着小棉袄踩着靴子被主人带到街上散步，摇着尾巴的它抬起脑袋嗅嗅雪花，瞧见前边并肩行走的两个人。
　　人行道上轻浅的积雪印着两道足迹，金毛犬低头嗅了嗅那些模糊不清的痕迹，在主人停下来摸它的时候仰头舔舔女孩有点凉的指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