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诺》瑞可克

4、第三节 “悲”喜交加

　　“言府到！落轿！”清亮的声音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今日是我那素未谋面的父亲逝去后的头七日，身为女儿理应回家给父亲烧头七纸。“小姐，到了”小由的声音从轿外传来，我掀开轿帘，探出半个脑袋，小由的脸贴了上来，恭敬的道：“娘娘，让奴婢扶您下轿吧，夫人和大少爷都已经在门口等着 迎您了。”
　　“嗯，好。”轿子缓缓斜下，由婢子们扶着走了出来，我却被眼前的景象着实下了一跳，只见轿子前密密麻麻的跪了百十口子人，齐声喊道：“皇后娘娘千岁！”，为首的是一个妇人，一个年青男子，华丽的衣服外都披有麻布，想必这便是那罗忆昔的母亲与哥哥，我连忙向前，搀起地上的妇人与男子，嘴上 亲切的说道：“母亲大人和哥哥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妇人被我扶起后爱怜的看了我半天，颤颤巍巍的小声啜泣着扑进我的怀里：“昔昔，我儿~~，为娘想你想的好苦啊，快随为娘进来。”
　　“好，娘，您别伤心了，我以后会常回来看望您的。”不知怎的，看着眼前失去丈夫的妇人如此心伤，便忍不住出口安慰，也许是那句昔昔，让我想到了一样爱钻到我怀里唠叨的老妈，呵~，忍不住心中正不停涌出的酸楚，一旁的年青男子便跟了上来，我转头望向他时，他却不自然的收回了目光，我心中不解，只得悻悻的收回目光，好生奇怪的哥哥，听小由说，当日遇刺时，还是这哥哥挺身而出，救了妹妹，虽然两人都受了重伤，但都还好没有失掉性命。
　　进入府内，一座巨大的假山流水池坐落在正对大门的院内，在往里去，奢华的古建筑就一间接着一 间出现在我的眼前，由浑圆的红木柱子撑起的气势恢弘的琉璃屋檐高高翘起，绝对不比宫内差了分毫，穿过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妇人带我入了内室，亲自在我腰上扎了孝布，脸上的哀伤已褪了大半，见我看她，便缓缓开口道：“昔昔，随我去主坟给你爹爹上香吧。”“好......娘......”我别扭的答道。“ 乖.....”妇人慈爱的摸了我的头，搀着我出了屋内，一开门便有婢子围了上来，一左一右守在我和妇人身边，紧接着又有大批的侍卫保护在左右，看样子是上次的遇刺事件搞的一时间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加强了保护的力度。
　　上香，行大礼，一系列复杂繁琐的祭祀仪式经过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在一阵又一阵响起的哭声中，我累的满脸疲色，眼睛被烟熏的微微泛红，妇人过来安慰：“昔昔，不要难过了，你爹若泉下有知你如此有心，也不会舍得你如此伤心啊，累了一天了，快随为娘回去吃饭吧，我已经让厨房备了你爱吃的小菜.......”我不敢怠慢，生怕露出什么马脚，连忙道谢：“劳烦母亲大人如此费心，随便吃点就好。母亲大人应多注意身体才是，就不要为这些事情劳神了。”妇人不语，依旧爱怜的看我。半响彩慢慢开口道 ：“我的昔儿长大了。”
　　用晚饭时，桌上只有娘，哥哥，和我三人，听小由提起过，言良一生只有这一个老婆，我和哥哥两个子嗣，专情至极，对我和哥哥也倍是宠爱，“吃吧，昔昔。”娘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我回神道：“娘和哥哥也吃吧。”
　　“若空，你爹不在了，这个家就靠你和昔昔了，你们兄妹定要齐心啊。”尴尬的气氛被娘打破，我松了口气，正想说点什么来调节一下气氛，幸好有人开了头，一直沉默的哥哥开了口：“娘，你放心，我会的，妹妹，快快多吃些吧”说罢，夹了一块鸡肉给我，我正欲夹起送到嘴里，却愣住了，鸡屁股？！难道这罗忆昔爱吃鸡屁股？真的是，真的是好特别啊，我咬咬牙，正要闭眼吃掉，却被妇人拦住：“若空，干么给妹妹夹鸡屁股啊？这东西除了你爱吃没人爱吃啊~”我如获大赦，连忙筷峰一转，送到哥哥的碗里，笑眯眯道；“既然哥哥爱吃就多吃一些吧。”只见那言若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慢慢送到嘴里，一下咽下，好像连嚼都没嚼，我不惊感慨，爱吃到这种程度了啊，啧啧。然后就是沉默，沉默，再沉默的结束了这顿晚饭。
　　天空微微泛黑，夕阳的红也溜的抓不住一丝残留，好似躲在我泛红的眼睛了去了，我站在院内，又想起了每每这个时候便会拉着在寝室带了一天的甄诺出去瞎晃，跑到超市背着手对着诱人的零食指点江山 ，统统品评一遍，最后在货架了拿了几包泡面回去后一个接着一个寝室的找热水，像昨天还在发生场景，又像早已经隔了一个宇宙的距离那么遥远。“妹妹。”身后想起了好听的男音，我回头，正对上一双媚人的眼，我有一瞬的失神，感觉这看人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难道这就是血亲的感应么？
　　“哥哥，你怎么也出来了啊？娘睡下了么？”“呃~是的，天黑风凉了，快进屋去吧，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啊”温柔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我抬头看他，他却有些不自然的撇了一下头，看向院内的牡丹，我也看向那花，随口说了一句“天下赏花惜花人，更天牡丹一缕香。”他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然后微微摇了一下头，看我盯着他愣神，便轻轻拍了我的肩膀“妹妹，你在想什么？”
　　“哥哥。可以带我去这街上玩么，我听小由说最近有外来商人开办的夜市。我在宫内实在太闷了，想出去见识见识~”我撒娇道，他一时有些反映不来，末了，看着我道“上次的遇刺，娘不允许我们在单独出去，妹妹.......”我急忙打断：“没关系的，让小由跟着我们罢，在调派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暗中保 护我们，不要告诉娘，保证万无一失的。”“这........”见他还是一脸的犹豫，我便使了杀手锏：“哥哥，难道本娘娘的话这般无用么？”我脸一冷，漠然盯着他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那请娘娘去换身简单的衣服罢。”他微弓身子，低低地说道。
　　热闹的街道，三个男子并排走在道中央，没错，为了掩人耳目，我和小由也做了男子打扮，但貌似反而引来了更多的耳目，无数女子朝我们暗送秋波，小由和若空都不自觉的微微低下头，只有我昂着头，挺着胸，划着外八字扭在大街上，颇有点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感觉，我笑眯眯的对身边两个人说：“不要怕啦 ，咋们后头有人~”言毕，还得意的挑挑眉毛。两人对视一眼，小由刚接触到若空的目光便不好意思的转头过去，我立马月下老女人附身，转头像小由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嗯~对我家哥哥有意思啊~要不小姐我做主，把你......”还未说完，小由露在外面的部分感觉就全都烧红了起来，头更低了，但还是能看 到她微翘的嘴角有笑意溢出，我又把头看向若空，看见他也正一脸思索地看我，我一惊，表现的太High了 ，一点也不像个富家小姐，一国之母啊，我正要整理一下心态，眼睛却被一个小摊吸引了。
　　“哇，这不会是耳钉吧？”我拿起摊上的一个类似耳钉的小饰物，眼睛放光的盯着摊主，摊主温和的笑笑道，“公子，这是玉珥，也是代在耳上的饰物，是小人由塞外之人之手得到的，由天然黑玉石制成，公子真是好眼光啊！送给心爱的女孩在合适不过了，呵呵~”“啧啧，买了买了，怎么卖啊？”
　　“看在公子也是懂得欣赏之人，那就500钱。”“便宜点啊~便宜点啦~”我朝着摊主只挤眼。“那就 480钱，不能便宜了。”“450钱！卖就买，不卖就走！”“好好好，给您了~”“这是什么？”“那是镯子”“什么镯子？”“这也是小人一并从朋友那拿到的，是上等的翠玉。”“多少钱”“最低600钱。” “好，小由，掏钱，给一两银子，不用找了”“这......”“包起来吧，嘿嘿”“唉~~”摊主的叹息。
　　“哥哥，小由，我请你们吃冰，走走走走！”买到东西，心情大好的我忙着招呼两人。“老板，三份冰！”“好的，来喽！”
　　“吃吧，吃吧，别客气啊，呵呵。”我说着就要吃，却被小由拦了下来，她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钗，每份都试了后，才到：“小姐，少爷，可以用了。”我接过她手里的钗子，左看右看，她见我这般木模样 ，笑道：“小姐，你每次吃的饭菜我都有试过的，待确定没有毒才可以给你吃的。”我才知道，小由原来是这般地细心。
　　回去的时候，我借故要上厕所，回来时手里多了几件小东西，给小由的新簪子，给若空的一快佩玉，给娘的一只玉指环。送给他们时，小由显得很激动，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若空没说什么，但也能看 出有笑意在脸上闪过。回去的路上还和我很亲昵的走的很近。直到偷偷溜回府内，在我踏进屋之前，后面想起了一个声音：“贾惺惺。”我不自觉的答应：“干么？”正欲回头，我忽的一惊，迅速回眸定住......

　　“怎么，不认识我了，贾惺惺娘娘。”月光下，一个欣长的影子慢慢由脚侵上了脸，把我的整个身体藏在月光后，适应黑暗的眼睛渐渐看清眼前放大的脸，魅惑到极致的眼睛，浅浅一笑，“好妹妹，这么快就忘了哥哥我了，你这个死没良心的猪。”眼眸一转，露出意思诡谲的光。
　　“你是，你是，甄诺！”“是你么，甄诺”“你，你你你，你是男是女，你你你”“闭嘴！那么大声，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么，跟我来！”我连忙噤声，小跑着跟了眼前的男子跑了过去。
　　幽静的小林里，前面的男子停了下来，我差点撞到他的背，他转身吼道：“死孩子，你看着路啊。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像万能的女主啊”我还是有点大脑短路，傻愣着看着眼前的人，他又是一笑，脸贴了过来：“傻孩子，看呆了，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的，你也别爱上我，也别想勾引......”还没等他说完，我就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喃喃道：“甄诺，甄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傻孩子......别哭 ”被我抱住想挣脱的人听到我的低诉也将我圈的更紧，得到安慰的我也哭的更加放肆。
　　哭累的我猛地又从他怀里抽出来，“男女授受不亲！”“我是女的！”甄诺吼道。“你的身体是男的。”我解释。“你......”甄诺苦笑了一下，不在作答，我握住他的手，他想甩开，我却又加紧了力度 ：“甄诺，你相信我，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回去的，我不会在向你道歉，我会努力让你回到从前，回去我们世界。”甄诺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放开我的手紧紧将我搂了回去。
　　“回去睡觉吧，明早，你就该要回去了。”“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下来。”“你只有回到那个皇帝身边才有可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哦~”我眼泪汪汪的抬起头，不解的望向甄诺。
　　“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找你，在找回去的方法，无意中我看了那宰相留下的一些手札，皇室中好像有一种可以物归原属的宝物。”
　　“物归原属？”
　　“没错，大概是说可以打开一个时间空洞，类似爱因斯坦的“虫洞”说，打开时间的缺口，我想既然是物归原属，那我们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许就可以回去。听说这是有历代君王保管，在特殊时刻保护朝 政的秘密武器之类的东西。”
　　“真的有那种东西么，为什么不是历代皇后保管呢？”
　　“所以，你当前的人物就是得到这个宝物。”
　　“我怎么得到啊！我又不是皇帝，啊~难道你要我叛变！！！”
　　“你自己想办法，要不色诱也行啊？”
　　“色诱！他烦死我了都，唉~早知道，上次那个屁就不乱放了。”
　　“什么屁？”
　　“哦，没什么，嘿嘿，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感觉？”
　　“身体啊，安装了新配件啊！吼~”
　　“脱给你看看~”
　　“好啊，好好好好好！”
　　“去死！！！！”
　　“晚上我要和你睡！”
　　“起开，色胚子！贾惺惺！”
　　“不要啦！来么！来么！叫人家惜昔啦！”我死粘着上去不放手，甄诺又不耐烦的打开，不，现在叫若空也许更合适。

　　用过早饭，言府门外，一家人在门口送我，我拿出昨日买的玉戒指给现在的母亲带上，母亲眼泪涟涟 ，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亲自送我入轿，我劝她回屋，免得招了早晨的风凉，她倔强的摇头，定定看我，满是不舍。待大家行了礼后我便要掉头回宫，若空走到轿下，我透过撩起的窗帘望向他，他又是一 个招牌微笑：“娘娘，一路好走，臣有机会一定会去宫内亲自探望，这是一点心意，还望妹妹喜欢！”抬头递给我一个小锦盒，低头抬头，眼角有藏不住的调笑之意，我白了他一眼，微微翘起嘴角；“谢过哥哥了！启程吧。”放下帘子前我和若空相视一笑。
　　看往手中，一个精致的木盒，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打开后一个小玉瓶，一个纸包，透过薄薄的纸能依稀看到里面清秀的小字，拿起翠绿的小瓶，只见上面有若空的笔迹“墨西哥苍蝇屎”又名“无敌春药” ，我KAO，死丫头，再看那小纸条，上面写的是关于有可能帮助我们回去的神器，名曰“光舞流匣”，由各代历任君主传奉，可帮助天子保全朝政。切记，看完烧掉！
　　什么啊？我嘴里咕囔，就这么点，也不说的仔细点。（化作小天使的若空出场：“说的在仔细你也看 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