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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此时正值深冬的夜晚,大人们一般都会坐在温暖的炕上唠家常,这种时候,镇上很少有人会乱晃悠。

      这家小小的杂货屋因为主人搬走便在这被遗弃了好几年。周围摆设已经积了很大一层灰,寒风从已经破洞的玻璃窗不停灌入,拍打着衣着单薄的女孩。

      女孩虽然本能的身体打着颤,但倔强的小脸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突然外面传来动静,女孩警惕的看向窗外。

      一张懵懂,天真的小脸抬在了窗户上,那是男孩。

      “姐!”男孩傻笑着向女孩招招手。

      女孩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男孩干笑着艰难的翻过了比自己高两个个头的窗台,接着自顾自的坐在女孩的身边,陪她一起抱膝发呆。

      “你为什么会在这?”良久后,女孩终于开口。

      “你每次出来我都跟在你背后……”男孩嘿嘿的笑了。

      女孩愣了一下,再次恢复沉默。

      “呐!姐,要不要吃巧克力!爸爸从外面带给我的!”男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颗巧克力糖果。

      女孩看着那些被五彩糖纸所包裹的巧克力糖,突然哭了起来,哭得很歇斯底里。也是男孩第一次看见女孩哭得这么伤心,就像宣泄沉积心底已久的愤恨。

      男孩被吓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呆在旁边。

      “呐!小一,我们一起逃出这个小镇吧!”哭得差不多了,女孩突然哽咽几声,说。

      “嗯!”男孩笑着点点头,继续递出手中的巧克力。

      女孩与男孩一起拆开糖纸,放入口中,巧克力慢慢融化,让人心里有种莫名的温暖。

      男孩打了个寒颤,身体开始渐渐入凉。在这种没有任何保暖措施的杂货屋,男孩穿得还是太少了!

      女孩突然靠了过来,紧紧拥住了男孩。

      男孩被吓了一下,但没反抗。身体的颤抖很快止住,暖潮涌上。

      女孩有些微微脸红,但手依旧紧紧的抱着男孩。

      “姐!你冷啊!”男孩天真的问。

      “……阿!”女孩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两个小孩就这样,互相依偎在一起,在这个漫漫到让人绝望的寒夜……

      男孩回来之后就被母亲很臭骂了一顿,并且警告,再也不准接近女孩。

      男孩虽然嘴上答应,但依旧会将爸爸带回来的一些新鲜零食偷偷拿过去与女孩分享。

      而女孩,被赶出来后,便开始在镇上上干起各种兼职,以便维持学业与生活……

      “这样吧!我收你当我的小弟,谁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打谁!”女孩扬扬拳头,耀武扬威的说。

      这番宣言就像骑士挥舞着大剑对着公主说,我一定会保护你,打败恶龙……

      “嗯……”男孩回应,貌似并不建议自己扮演的公主。

      这是女孩的13岁生日,两个小孩围着立在小桌上的一块小蛋糕,如此约定着。蛋糕上的孤烛静静燃烧着,点亮了两张瑕红的脸颊。

      女孩兑守了承诺,因为在男孩家时,她几乎辍学了!现在再回到学校,男孩与女孩在同一年级。

      男孩在学校很胆怯且内向,经常容易受到当校的痞学生欺负。在同一年级,女孩的身高,体型优势经常会让那些欺负男孩的学生鼻青脸肿……她成功胜任了保护公主的骑士!

      于是两个学校的孤僻小怪物凑在一起互相取暖,大家刻意疏远他们。但他们并不在意,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巧克力糖,还有逃出小镇,以及……彼此就是整个世界……

      ……

      “呐!小一……你长大想干什么!”女孩对正坐在秋千上的男孩问。

      “我想当作家!把我们从小到大写进书里就像日记!这是梦想,也是约定!”男孩想想回答。

      “不如这样吧!你来写脚本,我来画漫画!一个用笔绘出一间真情,一个用彩描出动感瞬间!怎么样……”女孩坐在另一个秋千上,笑笑说。

      A中学发生重大校车车祸事件!据新闻报道,这是海波城当时的一件重大血腥事件。整个班只有男孩活了下来,当救援人员敢来时,男孩正头破血流的躺在女孩尚温的怀里。

      女孩死了,死之前她都当着男孩的“骑士!”一名伟大的骑士。

      车祸后,男孩忘记了有关女孩的一切。而大人们认为是女孩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便再也没有提起过女孩,女孩的存在逐渐在人们之间消失。

      殊不知,女孩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他,只不过是作为鬼的形式!由于男孩奶奶给的护身符!女孩与男孩无法过分接触。这一个注视便是数年,见过男孩的起起落落,看着他逐渐成人。这一个默默,便是承载着深渊般沉重的孤寂。

      足球场上,啦啦队长穿着年轻活力的短裤短袖,为刚踢完球赛的男孩递上饮料和毛巾——那个女孩是她!

      每次都会在《鬼忆》更像时第一个发表评论,激励男孩继续坚持——那个女孩是她。

      以及文学社上的学姐,编辑……作为鬼!她不停地变换着身份,围绕在男孩身边!花开花落!

      女孩不建议这种生活,她觉得可以远远看着,自己就满足了!

      女孩如此这般欺骗自己……

      但是,突然有一天,这一切的变了质!男孩笔下的女主活了,陪了男孩一个月,他们一起去情侣咖啡厅,一起喝冰啤,一起坐摩天轮……做了女孩可能今后十几年……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

      作为鬼的女孩有些彷徨了!

      她开始嫉妒,嫉妒生成恶!恶衍成「恨」!

      「恨」在他们一起看电影时出现了!杀死了男孩笔下活过来,陪了他一个月的女孩,并,还想杀死男孩!

      记忆如同老式放映机,在元一的脑海中一幕幕重现。当「恨」想要杀死元一时,蓝燕终于冲了出来,元一在当时已经昏了过去。画面中,蓝燕经历了十几年的消磨后,已经虚弱至极!勉强击退自己的「恨」后却让元一中了诅咒。

      一个十分可怕的诅咒,如果不能让元一在一个月内恢复记忆,那么他的意识便会随之消失,变成一具活死人。

      于是在帮元一恢复记忆的同时,蓝燕也接替了元一笔下死去的“小蓝鲸”的任务!替她画漫画,替她照顾元一生活,和元一一起出去疯!玩!坐旋转木马……体验小蓝鲸与元一在前一个月体验过的一切!

      这一幕幕的记忆连成一条线,让元一想起了《鬼忆》的创作初衷,其实元一笔下的小蓝鲸描述的便是蓝燕!虽然几年前那段记忆被元一的内心一直囚禁着,但潜意识中元一仍旧遵循着当年的约定,写下了两人的过去,写下了蓝燕的存在,写下了她的证明!

      《鬼忆》其实就是元一与蓝燕这数年的日记啊!

      虽然不记得她了!但笔下却依旧残留着她的痕迹!

      虽然不能接触他了!却依旧想当那个永远挡在公主面前打跑所有恶龙的“骑士!”

      男孩与女孩都在命运的沼泽里努力翻腾,只不过这种努力的结果——是无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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