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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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障目。
雷恩其实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前世和平得生活环境搭配上一个虽然吃着百家饭长大却根本没有工作过的淳朴少年雷恩的记忆，让他的思维进了死胡同。
被深渊侵蚀的土地其实长不出多少粮食，田地根本不是村里的主要粮食来源。
但前身是个过早失去父母的小透明，他沉默的长大，看到的也不过是田里一茬茬长出来的粮食，自然以为这就是食物来源了。
接收了记忆的雷恩自然把村子类比为靠近战斗前线的农耕村子。
错误的推论指向了错误的结果，如果了解到粮食的来源，雷恩或许就会猜到真相了。
一个粮食不能自产自销的村子，被可怕的怪物包围，还时不时会碰上灭村的危险，这种情况下，人们还坚守在村子里，一定是有更大的利益支撑。
虽然布莱克对此解释是什么为人类开疆辟土，但这就听着一乐。
咱这话不好听，但真要坚持什么家国大义，故土情怀，人类早八百年就被灭族了。
坚守这种精神的人固然可贵，但种族的延续依靠的可不仅仅是尊严。
雷恩只知道自己要进阶所需的神秘材料价格很贵，却不知道他脚下这片土地同样是神秘材料的原产地。
雷恩只看到村里人人挎着铁剑，家家都有铠甲，以为是物价低廉，他却忘了，一个种田还靠着人力的时代，生产力并不高超，而武器的价格从来不会低，一个真正贫穷的村子哪来的钱去买武器呢，就算周遭再危险，粮食才是人活命的根啊。
前身曾了解到的村里那富户年收入的两个银币，却忽视了当时村子环境的恶劣，两个银币其实是纯利润，毕竟家里保养的武器盔甲每年都会花掉数个金币。
大石村当时的发展确实不好，那是迫于极高的治疗费，村里并不强大的护卫力量。
一但受伤，拼死拼活赚的钱就少了大半。
人们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村内，积蓄力量，间隔很长时间才出去击杀深渊生物，剥下它们的材料换钱。
但即便如此，村里虽然贫穷却从没有饿死过人，甚至一些不能干活的家伙还可以舒舒服服的养在村子里。
在这里，与深渊怪物战斗才是正经谋生手段！
可以说，愿意生活在这片被深渊侵蚀的土地上的人们，大部分都是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人。
大石村在这其中作为一个已经破败的战争机器，在雷恩提供的廉价医疗条件下，以一种可怕的姿态重新运转起来。
蝴蝶的翅膀刚刚扇动，已经有风传出。
“古力恩，你疯了吧，你还没有小骷髅高呢，就要加入教会去战斗？”
在挂着歪歪斜斜的“爱与和平”木匾的教堂附近，莱娜目瞪口呆的听着古力恩洋洋得意的叙述自己的计划。
“哼哼，虽然现在的我暂时打不过小骷髅，但那些魔花啊，蠕虫啊，完全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古力恩，可是未来村子的大英雄，可不能坐视这些邪恶的深渊生物继续污染我们村子周边的环境。”古力恩吃力的挥舞起从家里偷偷带出的铁剑，极力想向小伙伴展现自己的“英勇”姿态。
深知自己小伙伴德性的莱娜可不吃他这一套，她叉着腰道：“这和你想加入教会有什么关系，给我好好说人话啊。”
看到莱娜有些生气的样子，古力恩缩了缩脑袋，老老实实坦白：“好吧，我就是想赚点功勋。”
雷恩的爱与和平教会开了三个多月，村里早就把这一套功勋点体系给摸熟了，哪怕是没加进雷恩教会的人，也能对此说得头头是道。
“……不是我打击你，你要知道，你选择的对象可不是什么赚功勋点的好猎物。”
“魔花长得不起眼，寻找起来并不轻松，它遭受攻击时，还会吐出一股极其恶心的液体，虽然基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却会给攻击者沾染上极难去除的臭味，最重要的是，它身上根本没有有价值的材料，一点也不值钱。”
“深渊蠕虫更是糟糕，它进攻的方式是撕咬，咬起人来可疼了，而且生命力极其顽强，想要弄死它十分费力，它唯一值钱的部位是它背后那个花生米大小的瘤子，想要收集它，攻击时还得小心翼翼的避开，收集如此费力，这瘤子一斤才能换一个铜板。”
“至于收获的功勋点更是少得可怜，你真想赚功勋点，还是等长大一些去击杀小骷髅去吧。一只小骷髅最少也能获得两点功勋点，收集十个碎裂的白骨就可以换到一个银币，而魔花啊，蠕虫啊，你得干掉百倍的数量才可以获得一点功勋点，根本划不来。”
面对莱娜用心良苦的劝说，古力恩扁扁嘴，一脸不高兴：“这些我哥哥已经和我说过了。”
“那你还要去？”
“没错！”
他拉着莱娜的衣袖，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后，才压低声音道：“你听我说，道格拉斯先生你知道吗？”
虽然才来到村子两年，但这位道格拉斯先生她是真的听过的，这可是村子的传奇人物。
道格拉斯曾是村里的第一天才，天赋比艾力克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连村子里还未成为职业者的卡莱都比不过他。
当时村里的火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布莱克还专门跑城里交换了一个高级职业模板的火种。
职业者很强是没错，但职业间还是有高低贵贱之分。
像是免费发放给村里的职业火种，都是些战士啊，剑客啊，盾甲士之类成长性极低的烂大街职业。
低阶职业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体现得还不是很明显，越往上走，差距越大，一个稀有职业者完全可以吊打十倍于自己的同阶普通职业者。
如果在人类腹地，道格拉斯一定能顺风顺水的成长为新一代人族天骄。
但这里是人类对抗深渊的前线，脚下的土地早已被深渊侵染，在这里，危险无处不在。
一个普通的日子里，作为护卫队的队长，道格拉斯带队出村例行巡逻，碰上了一个强悍神秘的黑巫师。
幸运的是，黑巫师并非深渊生物，不会选择不顾一切的去毁灭智慧生物。
不幸的是，黑巫师是一个以玩弄人类灵魂，玩弄智慧生物为进阶之道的职业，常年位于禁忌职业榜上，比起一些深渊生物更为邪恶。
这是一个达到四阶职业者的黑巫师，对上他，护卫队基本是毫无还手之力。
道格拉斯在反抗时展现出的超强天赋引起了他的兴趣，他给予道格拉斯一个选择：接受他的祝福，道格拉斯可以直接成为一个一阶职业者，代价不过是道格拉斯身边这群毫无天赋的普通人的性命；亦或是接受他的诅咒，永远成为一个废人的同时每天必须进食肉食来续命，而他会放过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道格拉斯是一个十分正直且有责任感的人，为了大家伙的性命，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承受诅咒。
黑巫师笑眯眯的看着道格拉斯，说道：“你想清楚了，只要他们死掉，没有人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而你，一个天才的一阶职业者，往后的日子那可是注定的风光无限。”
“我拒绝！”
“他们不过是一群一辈子都无法进入超凡的普通人，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以你的天赋未来哪怕是达到七阶的高等职业者也不是没有可能，何苦呢？”
道格拉斯挡在队友前方，无畏的注视着黑巫师：“生命是无价的。”
从那一天起，世界上少了一个天才，多了一个只能瘫倒在床上不能自理的废人。
他的队友们感动于道格拉斯的恩情，在那时就集体发誓会共同负担道格拉斯的余生生活。
但不幸的是，村里勉强能接任道格拉斯位置的卡莱天赋着实有限，上一代的守护者已经快要步入死亡。
为了村子，卡莱燃烧自己的潜力才勉强跨入一阶职业者的大门，在成为职业者不久后却被强制征召参与战争，死得默默无闻。
失去了所有守护者的村子状况一天比一天差劲。
莱娜想起自己哥哥对此事的评价：“在大部分情况下，只有生活富余的人们才有资格谈论恩情，在朝不保夕的情况下，沉重的恩情最后终会化为刻骨的仇恨。”
要知道，道格拉斯每日需要食用肉类才能续命，而在食物不能自给自足的村子，外来的肉类食品的价格向来昂贵。
古力恩的哥哥就是当时受到道格拉斯庇护的一员，为了报恩的誓言，他的哥哥几乎卖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在情况最糟的时候，差点把吃饭用的铁剑也给卖了。
小孩子的感知最为敏锐，古力恩当时虽然还什么事都不了解，但他却下意识的避开了自己的哥哥。
“老哥当时可能心情不好吧，好几次我见他半夜爬起来磨剑，像是想出门，但又没有，我都不敢靠近他了，感觉怪怪的。”
古力恩有些疑惑的回忆着，很快又放下了，他兴致勃勃的说：“不过现在好了，神使大人说这诅咒他能消除，但需要两千多点功勋，我哥哥天天跑出去挣功勋，早出晚归，可辛苦了，道格拉斯叔叔在我小时候还给我带过糖果，我想帮帮他。”
“好吧，不过你要做好准备，你别看鲁修斯在仪式上一天就解决了一百多号的小骷髅就觉得容易，那是有准备的仪式，在危机重重的深渊上，普通成年人一天能解决两、三个小骷髅都了不起了，至于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村边欺负一下魔花和蠕虫吧，帮上忙就别想了，尽到一份心意还是可以的。”
莱娜老气横秋的下了结论，看着古力恩欢快的跑进教堂，心下有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羡慕。
她也想加入教会啊，鲁修斯这个大骗子，一直拦着她不让进，说是战斗太危险，可恶，古力恩说得对，小骷髅难打，欺负一下魔花，蠕虫难道她做不到吗！
教堂里，送走最后一位伤患，雷恩给教堂挂上暂停服务的牌子，看着坐在他位置旁喝茶的布莱克，按捺不住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村长，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们，道格拉斯的诅咒其实是共生诅咒呢？”
如果道格拉斯死亡，那些被他救下性命的护卫队员也会死亡。
这种可能造成小范围死亡的事件，以布莱克重视村子的态度来说，一句话也不提示，未免有些奇怪。
如果是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从当时布莱克及时出现拦下他的话语的行动来看，他分明是清楚一切的。
“这是他们的誓言，违背者，必须要付出代价。”布莱克平静的回答，他温和的安慰道：“只要遵守誓言，大家都会过得很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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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职业》第三章节选：
黑巫师全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混蛋，他让朋友反目，夫妻相残，他诱惑着人们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又以高高在上的复仇者姿态跳出来，去收割那些被他诱入歧途的人的性命。
他们以良知为敌，与恶魔共舞，不以摧残生命为乐，喜好泯灭对手的精神意志，从心灵开始，彻彻底底的摧毁被他们看到的无辜生命。
一群垃圾，疯子，恶心的……
（批注：失败者的胡言乱语，明明是充满智慧，令人尊敬的黑巫师大人们）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