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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波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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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落雪了,本该张灯结彩的街道显得异常空荡。
“哎呦造孽啊,快,快进屋去!”说着站在门框里的大妈,挥着手上的抹布,将在门外玩雪的两个孩子往里招呼
“可不是嘛?这外面早晨开始便是兵荒马乱的”孩他爹坐在桌子旁,靠着微弱昏黄的油灯,就着花生米喝着酒。
本来要和隔壁老张喝酒的,这会子却是泡喝不成了。油灯昏黄微弱,是他们故意将油倒出了些。她们不想惹麻烦。
“阿娘我想吃糖葫芦。”
“吃吧,吃吧,估计明儿不会有人游街了。”大娘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心想大富大贵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外面一阵脚步声,马蹄声,战马嘶鸣,铁甲撞击声。
大娘紧忙捂住孩子的嘴巴,生怕惹出事端来。
门外
一名身着铁甲的将领,拉紧缰绳转身对后面的士兵说到:“搜!抓到了加官晋爵,私藏罪犯者,杀了就是。”
“是!”声音整齐划一,让门后的人们一阵心惊。
将领的铁甲上都沾染了血迹,似乎刚杀了一个人。
一时间居民百姓人人自危,有的甚至自己开始搜查屋子生怕什么人进到自家,最后自己有嘴说不清。
这一年的新年,没有万家灯火,没有火树银花,没有张灯结彩,没有传遍大街小巷的吆喝声和笑声,有的只是血迹,惊慌,兵荒马乱,和刑场的谩骂。
可这不是历代小人枭雄夺权篡位时,百姓都会经历的吗?
城外八里地的破败的土地庙
火堆上微弱的火苗,映照这破败不堪的寺庙香案前赫然是一对夫妇和一个孩子,不对是人贩子,那小男孩赫然被捆绑着。
破烂的衣衫隐约能看出曾经绣过怎样华美的纹样。
小男孩的眼里绝望,沉思,恨意交替这,最后化为悲愤和深深地绝望,只能努力蠕动这身子,将头枕在一股霉味破烂不堪的香蒲上,想让自己的姿势好受些。
突然他看到了香案下被火光映照出一双眼睛,心里莫得升起一点希望。
他蠕动着嘴唇无声的说着: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眼中满是祈求和希冀,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一路上他大概明白了,有人收买了这两个人要他的命,可这俩人看上他的容貌了,想把他送去做小倌,再赚一笔。
他不想,他怎么能?他若不拼尽全力挣扎,就这样认命,就这样被送去那样肮脏的地方,怎么对的起自己父亲的教导。
“救救我,求你。”男孩微微出声,声音干哑,带着祈求和期盼。
轩辕云乐就这样看着他,其实早在男孩发现她之前,她就注意到他是被绑着的了。
渐渐的男孩要放弃的时候,轩辕云乐慢慢地爬出来,掏出一把装饰华贵的匕首割开了绳子。
突然门外一阵马蹄声,吓得云乐赶紧将地上的绳子和自己藏到了香案底下,这次换她祈求的对男孩轻生说到:“不要告诉他们。”
不告诉谁?显而易见。
点点头,躺倒在了香案边遮住了云乐。
声音渐渐靠近,砰一身门被踹开了,外面雪下的紧,北风呼呼似乎在哭诉?
劲风卷着雪花吹进破败的庙里,那两个人也被吵醒了。
“大人,是一家三口,十一二岁的男孩儿。”
此时两人也顾不得关系为啥男孩手上的绳子去拿儿了。
“诶呦,官爷儿。”说着按着小男孩跪下。
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之前几单生意出了差池,一边又害怕小男孩此时说些什么。这可是重罪要刺字流放的。
“官爷,这点子儿全算小的孝敬您的。”说着从胸口掏出一打银票来。“等您换了班找个茶楼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声音和话语却是极尽谄媚。
那为首的将领嗯一声,旁边的士兵就去结果银票。
“走。”将领发话了,其余人自然也跟着走了。
刚放下一口气起身将门关上,却想起什么一把将狠狠男孩抓起来,说:“绳子呢?你还藏了刀了?幸好爷今儿命大,不然就栽在你个小兔崽子手里了。”说着还不忘大一巴掌。
那一巴掌极重,云乐听了很是心惊。
默默的将手里的匕首攥紧,他是为了保护我才继续留在这儿的,他是我的子民,他帮过我。
终于下定决心冲出去,男人和女人光顾着大骂男孩没看见从香案后面跑出个衣衫凌乱的小孩,一时不差被刺到了大腿。
“啊!”男人痛呼,幸好官兵已经走远,不然非被引来不可。
男孩被扔了下来,那妇人伸手就想抓住云乐,男人坐在地上痛呼,一边不忘指使妇人:“快抓住那小子,咱们又可以再赚一笔,那倌馆最喜欢年纪小的,价格还高,从小调教最是有滋味儿。”血流不止还不忘这些腌臜事儿,试着腌臜话。
云乐抓着匕首挥舞着,男孩也全身警惕。
“阿弥陀佛。”突然门被一位满身风雪的武僧打开,那武僧浓眉大眼,提着一根武棍,瞪大眼睛盯着那对夫妻。
先是一棍打在男人流血出,男人惨叫一声躺在地上打着滚,已经痛的叫不出声了。
又一棍打向妇人,那夫人似乎早有准备,堪堪多开,那武僧也不急不恼,打出第二棍。破庙太小了,妇人再躲不开第二棍,也应声倒下。
“阿弥陀佛”在看向云乐两人是没有了刚刚的凌厉,粗犷的面容能看出三分柔和。
“二位施主,跟我来吧!主持算准了让我来的,到了白日小施主怕是不方便。”
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的夫妻二人捆起来,用地上的树枝沾着地上的血迹,在二人的衣服上写着“略卖”二字,将他们打晕扔在路边。
云乐和男孩对视一眼,默默地走近武僧算是默认,走时不忘拿走夫妻二人身上的银两。
“小生姓祁,名锺。”小男孩突然开口。
云乐愣了一下随机说到:“小女姓齐,名瑶。洪福齐天的齐。”
那带路的武僧看了看云乐并为说话,可那眼神显然知道云乐撒谎了。
一路上三个人都不再说话。
那武僧似乎知道一路山都是士兵,专挑没有路的地方走,上山有石阶,可他偏偏走密林中穿行,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士兵。
终于在破晓前抱着两个昏昏欲睡的孩子走进了寺庙的后门。
武僧将他们送近主持的卧房,行了礼遍走了。
此时的云瑶一脸震惊,那主持盘坐在那里敲着木鱼,似乎是在为谁诵经祈福,又好像超度这什么人,而主持面前摆着两个灵牌赫然磕着父母的名字。
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眼泪终于决堤,这是这两天来她第一次哭。
“你知道是不是?”她哽咽着,“你为什么不说呢?你知道找人救我为什么不提前告知父亲?”
祁锺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只能看看主持又看看云乐。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知天机者,不可逆天矣。”老主持慈眉善目,看着云乐。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就我?”云乐死死地盯着主持。
“我曾在佛祖面前许下愿,为你们每人求了一签,惟独你是上上签。”
“这是什么破理由?”云乐哽咽着抢过主持手上的犍稚摔在了地上,犍稚弹起又落下,砸在了木鱼上咚的一声,没有主持敲时的悠旷,静心,里面夹杂这无尽的怨恨自责。
祁锺看着他们默默地退出房间,坐在门外的台阶上。
“睡一觉吧!明天我派人将你们送走。”住持轻轻地摸了摸云乐的头。“你现在叫什么?”
“齐瑶。”云乐哽咽。
“好,睡吧。”说着走出了房间,将台阶上的祁锺带到客房睡了一晚。
似乎知道父母就在身边,也可能是累了,云乐睡的极沉。
祁锺和云乐睡到了日暮,醒来时云乐对着灵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说到:“父亲,母亲,以后女儿便叫齐瑶了。”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无声的流泪,最是伤心。
住持问祁锺是否记得家在哪里,明日派武僧送她回家,又问齐瑶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