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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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可悲的地方在于，我真的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炼丹师。
不是因为我可能发现了长生不死的秘密，而是因为——
嗯…这件事一会儿再说。
我同样也是一个杂学大家，只有在别人花钱请我的时候才会去研究学问。
我对真理与智慧思考得越久，就越能理解它们的飘渺虚幻。
但除了这些，我还能干什么呢？
年少的时候用知识来战斗会有种纯粹的快感，随着年纪的增加，这种快感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想象中的未来是有了足够的钱，找个小镇买个宅子，写写书、炼炼丹，安度晚年。
如果没人干涉的话，我大概会过那样的生活。
可惜我没有这样的运气。
我的生活是被萧云洲弄成这样的，没有逃离他的时候，我一直对他说谎，以免自己被杀。
但现在我厌倦了逃跑，再也没有力气把一包包莲硝粉从袖子里掏出来，也没有力气从窗户跳进跳出，死命奔跑。
虽然我认为萧云洲的本性并不坏，他只是想活下去，但那也不是理由。
就像我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善良的人，虽然偶尔说些谎话，但这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成为我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现在想来，我最厉害的本事之一可能就是交朋友，但现在我真的对此完全没有兴趣了，因为我受到的伤害恰恰来自曾经最好的朋友。
现在我结交朋友，更多的是一种生存技能，而不是一种乐趣了。
我必须要道歉，因为我之前没有说真话。没有忍住，对不起，谎话说多了就成了习惯。
像之前萧云洲说过的，我是一个优秀的老千，这话倒是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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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把整个宫殿都炸没了。”归靡手臂支在桌上，托着腮惊讶地说道，如果他能及时收起嘴边的笑会让整句话更可靠。
归靡，新任的大月国那位神秘的新帝，就是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有的时候人总会被自己的思维框住，就像大家都以为归靡是乌苏国最不受宠的皇子，却没从想到他与大月国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还要往前追溯几十年，大月国的国君去往乌苏国做客，在当年他们还是盟友的时候。
两个臭味相投的人一拍即合，决定要玩一场刺激的游戏，于是有几名宫女就被送去了某个宫殿，一夜过后，两个国君都很尽兴，大部分宫女都受尽凌辱而死，偶尔有几个活下来的也是遍体鳞伤。总之，归靡的母亲是活下来的那个，甚至还怀了孕。
至于后面他怎么离开乌苏，来到大月国，登基上位，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冲他笑了笑，解释说：“我只是想活下去。”
他扔给我一壶酒，我尝了一口，味道一般，不如萧云洲那里的好喝。
“所以你具体怎么做到的？”他问道。
“好吧，”我厌倦地说，“不过别说出去。”
“我保证！”
我对他的信誉太了解了，不过没关系，这件事毕竟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完成的，这样的关系我能彻底信任他。
“有一种东西，”我喝了一口酒，往椅子后面靠了靠，“叫做火硝银。”
“从来没听过……”他脸上有种让人讨厌的怀疑。
“你肯定没听过，”我说，“是我发现的。火硝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各种书上都写着。有个瞬间我在想，银能不能有同样的效果呢？”
“你说得再详细一些。”我感觉自己回到了在圣阳给他补课的那几年。
“我在一大块冰上炼制了大量的火硝银。然后把它留在了炼丹炉的桌子上，同时我在它的旁边炼制了另外一种东西，一个萧云洲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彻底瘫在了椅子上，继续回忆道，“炼制那个东西就是要保证他会和火硝银待在一块，等到火硝银爆炸，萧云洲和萧云涵都将化为灰烬。”我说起这件事异常平静，仿佛在讲一个睡前故事。
“还有那一大片的宫殿。”归靡补充道。
我翻了个白眼，“我之前又没有试过，所以只能自己估计用量了，你得承认，我用这么多完全是为了安全起见。”
“从你的角度，非要说是安全，也行吧。”他看起来不大相信我的理由。
“反正，我成功了。多谢你给我安排的人马，萧云洲死的时候我距离城外三十里远，身边还有一大堆可靠的证人，暗中甚至可能还藏着一批骁卫军，这样我完全没有嫌疑了。然后，我只需要假装从大月国逃出去……”
“你是怎么……”
我冲他摇了摇手指，“秘密。”我说，“我要保住这个秘密，这样，当我需要从你手中逃走的时候，还能用得上。”
他了解我，所以不会被这种话激怒。“其实你当时让赵凛之送过来的信里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
“你觉得我疯了？我知道。谢谢你信任我，真的。”没错，赵凛之真的是大月国的细作，有时候真相往往通过玩笑说出来。
“我有种感觉，我将来可能会后悔。”
“那你也会比萧云洲强。”我回答。“管他呢，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萧云洲死了，大魏一片混乱，大月国能趁机得到不少好处。”
“别这么说，”归靡假模假样地说，“这是一次单纯的营救行动而已。”
“当然是了。”我站起来，“谢谢你的酒，我走了。”
他看着我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轻笑一声说：“我从没对你撒过谎，所以，别问我。不然这个完美记录就要被打破了。”
他点了点头，“那我只能说声保重！你现在已经是个自由的炼丹师了，可以炼制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同时我还是个德高望重的道长，由萧云洲的玉玺加持过的。”我说。“看，我的身份又多了一个。”
————
我在乌苏的一个小镇子安定下来。
就在这儿，我成功地完成了一生的代表作，这项成就将永远和我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这是我最伟大的贡献，我无尽财富的来源。
现在我在这里，经历了多年的流浪和逃跑，我拥有了一个大宅子，据说是某任县令的私宅，后因其贪赃枉法被斩首，这个宅子就空了下来。
等我找人帮我走完所有的手续后，站在大门前，看着里面忙忙碌碌的家丁丫鬟，看着高高挂起的牌匾，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归宿。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因为我现在买得起任何想看的书了。
我不再写书，因为我不需要那份钱。
之前炼制各种东西的时候，我曾经写下来不少方法，但去年我在花园里点了一大堆火，把所有纸张都烧掉了。
所以，现在仍在世的火硝银的制作方法，就是我之前描述的那段。
我的想法是，如果有人真的心智失常想去做这玩意儿，就会照我的方法去做，而我在描述过程的时候故意说错了一些东西，尝试的人于是难逃一死。
至于长生不死的秘密，它将与我同逝。
这其实不算什么重大的损失，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成功了没有。
我炼制的所有东西里，唯一能比我本人存在的更久的，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代表作，一个炼制的配方。
我把这个配方卖出去了，换回了任何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不用说，他们会用最严密最残暴的方式保护这项成果。
我们的协议有一条约定，我自己不能保留配方的复本。
没问题，我对他们说。我现在是一个诚实的人，我在当地是有名的大善人，我资助了很多贫苦的学子，我甚至还纳税。
说实话，光是去年一年，我交的税能把朝廷的禁军养上一年，我还是挺骄傲的。
每天过年的时候，我都会收到归靡寄来的信和一大坛子酒，虽然味道平淡，但许久不喝还挺怀念。
当然，我同样兑现了对赵凛之的承诺，他现在帮我处理所有对外的事务，可以说我再也找不到这么能干的助手了。
我不愿意去想他是不是归靡派来监视我的，得意须尽欢，至少我现在真的过上了无忧的生活。
哦，对了，最关键的还没说，关于那个带来无限财富的代表作。我的名字确实是顾无忧，但我到了乌苏后把名字改了。
这个名字估计所有人都听过。
顾青辞。
廉价绿颜料的炼造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