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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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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苑庆幸自己的听力还在,感受到门外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斗,有几个陌生人在破口大骂,嘴里说着不能进去,不能进去,我们也没有钥匙,随之而来的不是回应,而是用钝器砸门的声音,和身体撞门的声音,一声声剧烈的响动叫她的恐惧直线增加,瑟缩在一团。
一扇门像隔绝了两个世界,此起彼伏的未知里,邵苑问自己,她真有这么喜欢关倾吗?她到底爱上他的什么了,竟然愿意为他继续陷在危险的沼泽里?
很快,问题就有了答案。并不是很难,甚至不需要深想。
她就是爱他的一切,他为国为民的气魄,他面冷心热的性情,他不可撼动的原则,也许连他阴晴不定的说话方式,有些激进行动方式,都因此变的那么可爱。
“邵苑!”
喊她的这个人是谁?当然,他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只要一听见就知道,她的英雄回来了。
关倾见到邵苑缩成一团,几乎奄奄一息的模样,心头绞痛到呼吸停滞,甚至觉得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夜晚,他母亲死去的那个夜晚,他也是如此的痛进骨髓,恨到百骸。这种只差一步的后怕,他每每午夜回想都会发抖,饶是自己,也会有死穴,那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开关。
来的路上,给邵苑下药的那个男人还在一旁吸烟,洋洋得意着,把毒瞎眼睛的药拿出来给其他人显摆,说自己的毒是天下第一,只要片刻就可叫人什么都看不见,只要沾了,也许一辈子都医不好了,他笑着说那个女人多么的痛苦,连灌了一杯下肚都不知道,还说那关储少爷好狠的心,这种毒可是连他们都没有解药啊。
关倾面无表情,没有多说一句话,几步上前,扣动扳机,一枪就把那个蠢货的脑袋打开了花。看着血汩汩流出来,似乎不解气,他又朝那人身上补了好几个窟窿方才罢休。这一举动把旁边几个人吓的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还有一个尿了裤子,不断的求饶。关倾从死了的那个蠢货身上搜出剩余的毒药,连一眼都懒得多给其他人。此刻的关倾在他们眼里,就像一条盘踞在山林的蛇,不动则已,一动必死无疑。
关倾在邵苑面前勉强维持着理智,他双膝一屈,跪在地面上,用双手狠狠抱住邵苑,感受到她一瞬间的瑟缩。关倾抚摸她的脑袋,帮助邵苑用手去辨认自己,从眼睛到鼻子,从鼻子再到嘴唇。
他用两人能听到的低语说:“你哭了?”
邵苑把头靠在他的脖颈处,呜咽着,连哭都发不出声音:“没有。可是我眼睛看不见了,关倾。”
关倾安抚着她的情绪,手不断的去抚摸她的脊背,“我有钱,一定治得好。”
邵苑感受着只属于关倾的温度,又向他贴近了些,仿佛要融进他的骨血里,她委屈的说:“我好害怕......”
关倾亲吻着她的额头,笃定的说:“别怕,我会带你走,如果出去,我关倾就娶邵苑做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他又带着一些笑意,问:“那邵苑小姐,愿不愿意呢?”
邵苑闭上眼,终于不哭了,轻轻的声音,就像羽毛般钻进关倾的心里。“当然,愿意。”
“亲爱的妻子,我可以命人将你带去休息了吗?”关倾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抱起,让她不能使劲的腿微夹着他的腰,他则在底下用臂弯托住她的大腿。
这样的姿势让邵苑有些羞涩,她红着脸问:“那你要去哪里?”
关倾只是看着她,一时并没回答。他命手下找来了轮椅,将邵苑轻轻放在位置上,让她以一个舒适的状态靠着。邵苑四周都是关倾的人,实实在在围成一堵墙,真是苍蝇都飞不进来。
“你们就在此处保护,一刻不能懈怠。”
关倾嘱咐完,又靠近邵苑的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如果有,他也要付出超越十倍的代价。”
没等邵苑反应,关倾就大步离去。他自然清楚什么人会来,清楚在哪个方位,清楚自己会用受什么手段让他永不见天日。
关储一听闻关倾不见了,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此处,他就知道,就知道会出纰漏,那些蠢货真是该死,叫他白高兴一场就算了,现在他已是只身走独木桥,自身难保了。
不过关储始终觉得,就算是失败了,自己和这个弟弟毕竟是有血缘的,关倾不会真的伤害自己,顶多就是让他的人生过的更加稀巴烂,加上把他踩在脚下呗,关倾不顾及血缘,还有关家呢,兄弟相残,可是要背负无情无义的名声啊。
他不打算激怒关倾了,看那个六亲不认的家伙朝自己走来,他还假装笑脸相迎接,准备了一套说辞要忽悠呢,谁知道迎面就挨了一拳,瞬间是鼻血横流。而他的手下惧怕关倾身边层层叠叠的属下,并不敢上前。
“你疯啦?”关储大叫。
“治眼睛的药。”关倾只说了这么一句。
关储心情坏透顶,忍耐着说:“我也没有...是真的没有。这个毒从买来就没有解药一说,不过找个好医生说不定能.....”早点收尸,他没说出口。
“是吗。那你说,留你还有什么用呢?”关倾笑的近乎有些骇人。
他抓住关储的衣领将他按到地上,一拳拳的砸向他的面部,每一拳都要重,都要砸到最痛的地方,全然不顾关储的喊叫谩骂,关倾就像一个机器,拳拳到肉,是下了死手。不过须臾,关储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的脸上已经是高高肿起,充血的面部丑陋的像一块抹布,令人嫌恶。
关倾抽出腰间挂的一把匕首,眼睛冷冷的看着,匕首的柄上是用黄金镶嵌的,还在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刀扎向关储的胸口,但是只挑开皮肉,并不插进去,就像做菜时那样,用刀在他的肉里不断游弋,这当然是一种折磨。
关储惊痛的手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印子,脚趾不断的蜷缩,他没力气再喊叫,却还是用眼睛狠狠瞪着关倾,瞪到眼睛发红,他嘴里不断的念着,“你这个魔鬼,你会下地狱,你会下地狱......”他好像承受不住了,眼看着就要晕厥,关倾却收手了。
关倾将他一把拽起来,推到甲板的栏杆旁。关储的身后就是翻滚的惊涛骇浪,海的咸湿味让他作呕,关倾就是要让他亲自感受什么叫无力,什么叫欲哭无能。
关倾拿出身上那把摸了一夜的枪,精准的指到了关储的心脏处,扣动扳机,还不等他最后的遗言,直接快刀斩乱麻的开了枪,直到一声“砰”的巨响后,黎明乍现。
“你万万不该,动我的软肋。不再见了我的哥哥,祝你去了地下,还能心想事成。”
说罢,关倾就将关储猛地一推,眼见他从船上跌落,卷进海浪里。
而关储在在死前的最后一秒,终于明白,关倾从来就是死神一样的人,妄想通过血缘来牵绊的自己,是最大的笑话。他的眼睛像蛇,冰冷的蛰伏着,朝自己吐着诱惑的杏子,然后给他最后一击,海浪是他的巨尾,最后将自己尽数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