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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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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关倾带着邵苑登船了,其实两个人都有话要跟对方说,心中挂念找个安静的地方独处。
邵苑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最近就算她有意不去注意关倾,但脑子里无时无刻都是他的脸,他的动作,和他说的话。一个女孩,想要靠近一个男人,想和他长久的待着,只是待在同一个空间,就分外满足。如果这种情绪,你还把它归咎为友情,是否太过愚钝了些。
邵苑希冀着,又有小女儿家的害羞,被关倾牵着手穿过重重人群。此月份是出行高峰期,船票异常枪手,虽说轮渡对所有人开放,但有身份地位,或是不缺银钱的,住的终归不同。
关倾和邵苑住在最上层,阿虎阿贵是贴身保护,则同住在上层,其余手下安排在底层听命。
两人的房紧挨着,关倾站在邵苑的房门前,难得不知怎样开口合适,于是带着点点笑意,像是在思索。邵苑也不急,静静等着,只是一张脸上早已爬满了红晕,眼睛也不知看哪里才好。
正要打破沉寂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言语里的酸意和刻薄,分明是对着他们说的,关倾几乎是瞬间皱起眉头,望过去,果然是那个恨不得诛杀千百次才好的关储。
关储此行的目的倒不必多猜,十有八九就是参加商会,但中途还要整什么幺蛾子,可就不好说了。
他身子并未朝向关倾这边,嘴里在和一个华侨说话,正谈到中国文化,说道:“咱们国家最重德之一字,做有违德行的事可是要受到天谴的。”
那华侨像是在国外呆久了,有些木讷,问:“比如呢,关先生?”
关储眼睛向这边一瞥,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比如□□,比如背叛家门,比如想弑兄弑父......”
关倾压根没想搭理这个怂货,嗤笑一声,将邵苑推回房内。关门前,他特意倾身靠近,热吸直直的擦过她的脸颊,引起邵苑一阵心跳如雷,他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阿虎阿贵会看着你,就在房内不要乱走动,方才看见了吗,尤其要提防关储。”
邵苑乖巧的点点头,刚准备问他要去什么地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关倾向来不喜欢旁人过问他的行踪......
关倾看出她的心思,摸着她的头轻轻说:“我去为商会做准备,明日再来见你。以后,都可以问。我去哪,做什么,何时回来。以前不想你问,是因为知道的越多,对你越危险......”
邵苑眼里有温暖的笑意:“那现在不危险了?”
“不是,现在你对我而言不一样了,你有权知道,而我也会保护你到最后。”他说的很轻松,就像是每天都会说的家常话。这么说完,他就关上了房门。浑然未注意邵苑欣喜到要开出花朵的样子。
她极力的克制自己,但是一想到关倾说自己对他而言是不同的,就忍不住牵起嘴角,而且怎么都压不下去,最后只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捂着脸,在床上翻滚。邵苑性格沉稳,几乎不喜形于色,关倾以前评价她就像和尚般让人无趣,如今是像入了门道,欢喜的过头了。
而关储这边是有备而来,他觉得,自己真要行动,关倾的属下并不是一定防的住,毕竟起了心思的人,总是越挫越勇,无孔不入。如果论以前的他,明知道邵苑周边有这么多人看着,就知道她在关倾心中并不是一般重要,如果他行事一旦失手,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可能冒昧行动,但如今的关储是下定了心思要雪耻的。
就是因为关倾在琳娜眼皮子底下说了那些诋毁自己的话,导致琳娜暗地里查他,他毫无防备,于是那些玩女人的烂事就抖出来了,连自己做砸了几次生意,欠了多少钱,还有他背地里卖国的证据全部都见了光。本来自己是帮父亲在和外国佬沟通,真正的汉奸是关常德,结果那个老头子一身本事,谁都查不到,反倒让自己替他背了锅。真不愧是军官的女儿啊,行动力和渠道都不俗,那个臭婆娘要跟他闹离婚,还要把他卖国的事告诉他那个面若关公的爹,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于是找了个借口出来参加商会,想把所有的事推给关倾,要不然他真要被拖去枪毙了,他还不想这么快栽了。
这个想法之初,他几乎头痛欲裂,想威胁关倾何其之难,他一个六亲不认的冷血恶魔,哪里会有软肋。可是关储真没想到,四方打听之下,短短几月,他竟然真的有心了,很多行为都证明他确实爱上了自己的小娘,他关倾果然天生的怪胎。不过这样于自己而言,可更好办事了,想个法子从邵苑身上下手就是了。
这艘轮渡大的怕人,整整四层,几十间客房,里头还不包括炊事房和供乘客打牌玩乐的地方,如果要在这里藏一个人,真是难得去寻,何况这上头还有其他乘客居住以及维护秩序的警员。
关倾忙起来真叫没影,他也没料到关储这个纨绔子弟真的会跑来参加商会,即使跑来了,怎么会这么巧在同一艘船上,他看文书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唯恐邵苑出事。
其他属下在最底层,不好大张旗鼓的跑来顶楼,上面都是达官显贵,见到如此多人站在楼上把手,很难不被船上的警员叫去问话,因为没有理解少爷说保护邵小姐的意思,还以为只是怕邵小姐无人照应,于是在考虑怕给关倾添麻烦后被训斥,属下都只敢在楼下张望,或是时不时派几个人来上面晃几圈。
阿虎和阿贵相比之下靠谱的多,两个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站在邵苑卧房门口引人注目,于是走廊两头盯梢着,一眼都不错过。
夜半三更,船上乘客都已入眠,就连把手的警员都在打盹,邵苑房间的窗户本是道装饰,并不能作为出入,却叫关储趁虚而入当作了契机。
邵苑在熟睡中,听到了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老鼠啃咬玻璃渣,叫人心头一跳。可是她的头好晕,直觉告诉她很不对劲,她应该起来查看,但是身体和神经都犹如被下了降头,如何都不停使唤,她心中呼唤着关倾的名字,却在挣扎中,意识坠入更深的深渊。
原来,关储早就叫人在送给邵苑的饭食中下了迷药,此迷药无色无味无法察觉,保护她的那两个人是藏族人,功夫了的,但因远离中原城镇,知识欠缺,还在用那种古老的银针试毒法,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黑暗中,关储的手下将邵苑用扎了孔的布袋子套住,绑上后,从窗子掉下一根绳索预备逃出,但因为两人步子太大,将一个瓷器碰到桌子边缘,虽说已经迅速逃离,但瓷器掉落后,还是引得在外面来回把手的阿虎阿贵猛地一惊。
两人眼神一对,敲了门见无人回应,迅速闯入,点灯查看一番,看窗子碎了,心中大悔,朝窗下一望哪里还有人影,阿贵还要下到甲板上查看,阿虎却急得掉头就去找关倾,两人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