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你》不纵欢

10、第十章

　　晨曦微露，乐意抱着被子沉溺在睡梦中，嘴里还呢喃着不成调的句子。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熟悉的响声，将正在与周公纠缠的乐意吵醒。

　　不是闹钟，是微信语音电话的铃声，是某个满怀期待的男孩。

　　乐意意识还没有清醒，凭借着肌肉记忆伸手拿到手机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钮：“谁啊大清早的？”说完乐意抽了抽鼻子，发出小猪般的哼唧声。

　　在电话另一端的于跃听到乐意的小奶音，心都要满足得要化了，刚起床的乐意怎么这么可爱啊！

　　于跃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轻声地回答道：“是我，乐意。你怎么还没起，不是说7点跑步吗？现在已经6点40了。”于跃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生怕惊动某只刚起床的小猪，惹得小猪发脾气。

　　“我的闹钟还没响，你好烦啊，打扰人家睡觉。”乐意不满地小声嚷嚷，满是鼻音的话语让于跃感觉不到意思乐意的恼怒，他甚至希望每天早上乐意都这样骂他。

　　“对不起，可是现在也差不多七点，要不你再睡一会儿等你的闹钟响？”

　　“嗯，拜拜于跃。”头脑还没清醒的乐意自动忽略了于跃其他话语，只听到了“再睡一会儿”这句话，她果断地挂断电话，扔掉手机，睡个几分钟的回笼觉。

　　于跃拿着被乐意挂掉的手机悬在半空中，不禁笑了起来。他知道乐意一直都很可爱，可是没有想到乐意可以这么可爱。怎么办，我好像越陷越深了。

　　6点50分，闹钟准时响起。乐意这才慢悠悠地起床，洗漱，看着镜子里睡眼惺忪的自己，先前的记忆忽然浮上心头。乐意连忙冲回卧室拿手机，打开她和于跃的聊天记录。通话时长1分50秒，天哪，她和于跃聊了些什么啊？臭于跃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

　　乐意还在懊恼中，于跃又发来了短信：【起了吗？】

　　乐意现在不想理他，她根本不记得和于跃聊了什么，她好担心自己干了些丢人的事情。

　　乐意没有回他，而是回洗手间漱口，换衣服，收拾妥当准备出门跑步。

　　老人觉少，早上7点，外公外婆已经醒了，准备好了早餐。看到乐意起床，连忙把早餐从厨房端出来，招呼乐意来吃早餐。

　　乐意拦住了外婆了，告诉他们她要跑步等会儿再回来吃，可老人家觉得不吃早餐总归是不好的，拦着乐意叫她吃早餐，乐意忙慌钻空子跑出去。

　　刚走到村口，准备打开运动软件时，于跃又发来了信息：【还没起？】

　　乐意：【起啦，你下次早上不要打电话给我！！！】

　　看到这句话笑了一下，猜测乐意是不是害羞了？

　　刚准备打字回复她，乐意的短信就发了过来：【好了，我要开始跑了。】

　　嗯……好吧。于跃只好收起手机开始跑步。

　　说完乐意也立马收好手机，戴上蓝牙耳机，做了一会儿准备运动，沿着村子外部的小道慢跑了起来。

　　早上的乡村，空气中弥漫着还未消散的湿气，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小道上有不少人在运动，中年人慢跑，老年人慢走，上班族也在小道开着摩托车去上班。

　　乐意已经有一年没有回来这里了，高三一年假期没有多少，连新年假期都被压榨了剩几天。一年足够村子产生巨大变化，村口那条凹凸不平的旧公路已翻新完毕，公路两旁种植了不少不知名而五颜六色的花朵，凡是公用的墙壁都粘贴上了各种海报，那套旧的运动器械也换成了新的……

　　乐意一边慢跑，一边观察这村子的变化。有些好的变化，但也有一些不算太好的变化。荒废的田野也比去年多了，明明远远望去绿油油的一片，现在却硬生生多了几块缺口。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去年陪她玩的小学生已经和父母搬到了市里去住了，只剩下老人家还留在这里。

　　乐意怀着一种说不清的心情跑了两公里，她无力改变，只能许诺多陪伴一下家里的老人。

　　还没家门口，乐意就看到驼背的外婆站在门口伸着脖子东张西望。乐意忽然觉得外婆老了很多，可来不及多想，乐意连忙跑过去，拉着老人的手，问道：“外婆，你站在这里干嘛呀？”

　　外婆看到她就乐呵呵的，拉着她回到客厅，说道：“看你这么久才回来，担心你迷路了。”

　　乐意看了看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她害怕跑步会有肌肉腿，跑完还去拉了一会儿筋。

　　外公正坐在躺椅上听收音机，看到乐意回来了站了起来把收音机关掉，招呼乐意快洗个澡来吃早餐。

　　乐意换好衣服就到客厅吃早餐，一边喝粥一边玩手机。老人看到她玩手机，一边念叨，一边又问乐意还要不要再吃一点。

　　乐意乖乖地手机收好，认真地吃粥，吃完洗好碗就跑回房间，趴到了自己床上，掏出了手机。

　　看到了爸爸妈妈和于跃的信息，照常报告自己的日常给父母后，乐意才回复于跃。

　　乐意：【于跃，我不开心。】

　　于跃这次也秒回了：【怎么了？怎么跑个步回来就不开心了？】

　　乐意：【不知道。】

　　乐意发完就放下手机，把头埋进了被子了，抽了抽鼻子。

　　过了几十秒都没有信息提示音，乐意拿起了手机，看看于跃回了没有。

　　怎么没回啊，是去做什么了吗？

　　乐意还在疑惑中，于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乐意吓得手机都掉到床上，平复了一下，拿起手机，从床上下来跑到门口关上门，才按下接通键。

　　乐意：“你干嘛呀？”

　　于跃柔和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不开心了？”

　　“不说，我就忽然之间不开心了。”

　　“为什么会忽然不开心？”

　　“就……一些很幼稚的想法，我……”乐意忽然带上了哭腔。

　　听到乐意快要哭的声音，于跃有些手忙脚乱，他该怎么办?于跃想要安慰她，可是笨拙的他此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没事的……乐意……我……在呢。”于跃丧气地挠挠头，要说什么啊？怎么安慰她？

　　乐意隔着屏幕都感到于跃的着急，忽然感觉心情好了一点，或许说出来会好了一点。

　　“我觉得我外公外婆老了好多啊，白头发多了好多，背也越来越驼了。我去跑步我外公外婆都担心我迷路，我高一回来的时候说我外公的收音机难听，然后我今天跑步回来我外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收音机给关了。我之前好不懂事啊……你说以后他们要是……怎么办啊？”乐意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于跃还是头一回遇到女孩子哭，还是因为这么深奥的问题而伤心，他真的有点束手无措，他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你外公外婆爱你，你也很爱他们啊。所以才会因为他们老了而伤心，可是人都是会衰老，甚至死亡的，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多陪伴他们。”

　　乐意说完后其实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听完于跃说的话，乐意觉得很感动，没有想到神经大条的于跃也能说出些话。

　　“我好了，不伤心了。谢谢你，刚才是我矫情了。”

　　“不不不，一点都不矫情。我之前也有过，不过我是怕我自己会死掉，然后就哭了。”于跃说完担心会毁掉自己的英勇形象，立马补上一句：“只掉了两滴眼泪而已。”

　　乐意在电话的另一端疯狂大笑，她也分享了她小时候类似的事情。

　　时针在滴答滴答转，越是接近中午气温越高，夏天马上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