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宋朝》邈然然

28、丁月华

　　安德里斯总是这样，如若鬼魅，进入开封府也是如入无人之境。他悄然站在虞小鱼的床前，仔细看着这个女人，出现，消失，又出现，正是如此的出乎意料，才更让人牵挂吧。安德里斯不管她是否还记得以前的事，也不管她是否已经有了爱人，他不管这些。他觉得没有他的日子，小月的一切都是不算数的。
　　他握着她的手，她的记忆朝他涌来。他也把和她在一起的那些记忆传给了她。
　　安德里斯有一些苦涩，自己又被遗忘。自己不但被世界遗忘，连这个自己决定要和她长生不老永世相伴的人也会把他遗忘。但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变成吸血鬼是对他的一种惩罚，那么现在惩罚已经超过了死亡。没有什么比独自“享受”几百年孤独的惩罚来得更重。这个惩罚已经够了。他要开始享受爱，享受温暖，享受人类的感情。
　　安德里斯看到虞小鱼的往事，也看到她的心。他诡异地看着虞小鱼，笑了。安德里斯飘然离开，来到丁月华的房间，轻轻推开了窗户……

　　展昭起床的时候，还早。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经过一夜的休息，加上公孙策的汤药，身心明显精神了很多。展昭在院里练力一会儿剑，心里却全是虞小鱼的影子，没有办法专心。干脆就收了剑，准备去看看虞小鱼醒了没有。
　　“展大哥。”一声娇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丁月华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让展昭心中一惊。即使，他有些心不在焉，但以他武功的造诣，不会听不到有人近身的。展昭回身看了一眼丁月华，却见丁月华打扮得十分娇俏动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面若桃花，嘴角含笑，一双眼睛风情微露，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丁姑娘，早！”
　　“展大哥，我给你打来了洗脸水。”丁月华捧着一盆热水，娉娉婷婷走到展昭跟前。展昭迟疑了一下，不好拒绝，于是低头洗了脸，擦干净了手，感激地看了一眼丁月华。但见她情深款款，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让展昭脸一热，不好意思起来。
　　平日里，虽然大家都知道丁月华对展昭有意思，但她也始终矜矜持持，大方得体，宛如大家闺秀般知书达理。何曾像现在这样大胆地把心中的感情写在脸上，一览无遗？
　　展昭自感丁月华有些异样，避开了她灼灼的目光，擦拭起剑来。
　　丁月华并没有走的意思，她放下手中的盆，挽着裙摆，贴身靠着展昭，吹气如兰：“展大哥，伤好些了吗？”
　　展昭似乎不经意地避开，说：“一点小伤，不足挂齿，谢谢丁姑娘的关心。”
　　丁月华不死心，再次近身，柔媚地说：“你不见了的时候，我心里很是着急，我，很担心你。”
　　展昭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比平日里都要浓郁，心里感觉不舒服，正要告辞离开，免得被人看见惹来闲言碎语，却发现虞小鱼正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虞小鱼见展昭发现了自己，急忙跑回了房间。展昭来不及叫住她，心里甚是懊恼，丢下丁月华就追虞小鱼。
　　“鱼儿！”展昭叫道。但是虞小鱼不理他，还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展昭碰里一鼻子灰，站在门口左右不是，王朝马汉经过时又在偷偷笑他，展昭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沮丧地呆坐了一会儿，拿起笛子吹了起来。
　　感情的事本来简单，但往往又让当事人扑朔迷离，不知所然。想那展昭一心辅助包拯报效朝廷，为百姓伸冤做主，对儿女情事甚少花费过多的心思，如今面对这飘忽的感情，却也有些迷茫。
　　展昭的曲子越吹越乱，最后完全没有了章法。展昭烦闷地丢下笛子，抬头却看见虞小鱼站在门口，似有千言万语。展昭心里突地就高兴起来，过来要牵她的手，虞小鱼却轻轻走过，有意避开了。
　　“鱼儿，还疼吗？”展昭没有介意，只道虞小鱼是不好意思。
　　“不疼了，好了。”虞小鱼低声道。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了。展昭本来还想解释和丁月华的事，但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虞小鱼才说：“我记起了以前的事，我和蝙蝠王原来就认识，他，是来找我的。”
　　虞小鱼看着展昭，展昭不言语，他在等虞小鱼说下去。
　　但虞小鱼话题一转，转到了丁月华身上，“你觉得丁姑娘怎么样？”
　　展昭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叫丁月华的人，将来是你的妻子。”
　　“谁说的？将来的事，谁都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这是史料记载的。”
　　“我说过史料也不一定对。历史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很多所谓的历史都只是捕风捉影妄加揣测而已。”
　　“你不相信？”
　　“我只相信自己的心。”
　　“你，不喜欢她？”
　　展昭抓着虞小鱼的肩膀，有些生气，激动地说：“我为什么要喜欢她？我，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虞小鱼期待地注视着展昭。
　　展昭突然就明白虞小鱼的意思，开心地说：“你说呢?”
　　虞小鱼投进展昭的怀里，撒娇道：“我要你说。”
　　“猫当然喜欢吃鱼啦！”展昭抚摸着虞小鱼的头发。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虞小鱼突然郑重地说。
　　展昭不知道她有什么密码，但见虞小鱼一脸的高兴，看不出是什么不好的事。
　　“我不是说，我突然就记起以前的事了吗，我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展昭想，你不是虞小鱼吗？一个穿越的人，一个为展昭来的人。
　　“我原本就是现在宋朝的人，我不是什么来自未来的人，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虞小鱼兴奋地看着展昭，好像这是一件喜事一样。
　　“我，也叫丁月华。我就是枫儿的妹妹。”虞小鱼说完，看着展昭的反应。
　　展昭一呆，然后反应过来说：“那你不就是我的……未来的妻子？”
　　虞小鱼打了展昭一下，说：“想得美！你不是说史料也有错吗？现在又相信了？”
　　“我现在相信了。”
　　“但是，人家也叫丁月华啊，你怎么办？”
　　“我不管，反正我只认你这个。”展昭也耍赖了。
　　“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呢，还说什么猫吃鱼呢！”
　　“哎呀！最坏就是你了，什么不好记，就记得这个，羞死了！”虞小鱼捂着脸说。
　　展昭又好笑又怜惜，只好搂着虞小鱼任她尽情地撒娇。
　　虞小鱼闹了好一阵，才收手，把过往的一些事说给展昭听。至于虞小鱼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些事情来，两人都不得而知，展昭却问虞小鱼：“那我以后要叫你什么？月儿？”
　　虞小鱼却说：“我才不要，我还是喜欢师傅给起的名字，你还是叫我……鱼儿好了。”虞小鱼喜欢展昭鱼儿鱼儿地叫。“我呢，以后就叫你猫儿，好不好？”
　　展昭刮了一下虞小鱼的鼻子，宠溺地说：“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但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别的。”
　　“别的？什么啊？”
　　“相公。”
　　虞小鱼脸一红，作势要打展昭，展昭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近靠着自己，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依偎着。
　　而这一幕全然落在丁月华一双被妒忌烧红了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