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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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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柳慕儿，而是一个长相一般的小丫鬟。
“你是何人？”赵焕隐约觉得是见过这个丫鬟的。
小丫鬟未着寸缕，身上尽是欢好的痕迹，她捂着身子啜泣，“奴婢是二夫人跟前伺候的翠浓，昨晚来寻芝琉姐姐，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掳来这儿……”
这事儿确实怨不得这个小丫鬟，人是傅老爷下令掳的，赵焕小心地看了一眼傅老爷，果然见他脸色沉得不行，他一贯是喜欢貌美的女子，如今却碰了一个……
“备水！”这两个字像是硬挤出来的。
赵焕不敢耽搁，赶紧让人备水，地上的翠浓还在不住地哭泣，赵焕让人给她找了衣服套上，要是换做大房里的人，悄无声息处置了也就算了，偏是二房那边的，二夫人性子泼辣，知道自己丫鬟被破身了，指不定要如何闹了。
傅老爷一边泡澡，一边懊恼自己大意了，他自是不想纳这个丫鬟，如此……那他只能是……
“老爷，不好了，翠浓跑出去了！”赵焕急急进来。
傅老爷怒吼一声“废物”，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就套上衣服出门，翠浓只能往一个地方跑，那就是二夫人那边！
翠浓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就连柳慕儿这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大夫人那边自是不用多说了，可让柳慕儿觉得意外的是，大夫人竟然没怎么动怒，甚至有点坐山观虎斗之感。
“大夫人，你早就知晓这件事？”柳慕儿小声询问。
大夫人端起银耳羹吃了一口，唇边泛着冷笑，“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只是他……无事，文姨娘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那就是不知道了，柳慕儿又觉得怪异，大夫人这次表现得太过平静了，换做之前，指定要发一通脾气。
“如今我也看开了，夫君靠不住的，不如多花心思在儿子身上。”大夫人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柳慕儿只能乖巧地应了一声，旁的也不敢细问。
“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院里人都遭了殃，赵管家也挨了十板子。”
徐嬷嬷没想到傅老爷会如此生气，看到那场面的时候，她着实惊了一番，大夫人的笑容更冷了，但眉宇间却又有一丝畅快，“该，不长教训。”
徐嬷嬷接了一句“可不是吗”，然后两人就开始打哑谜了，柳慕儿觉得过去应当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如今傅老爷又犯了一次。
“慕儿，你可要给老爷做妾？”大夫人忽然看向她。
柳慕儿双膝一软，直接跪下恳求，“夫人，慕儿不愿意，求夫人不要将我送给老爷。”
大夫人看了她好一会儿，对徐嬷嬷说：“晚上备些慕儿爱吃的，等不到几日后了。”
徐嬷嬷低声应了句“是”，眼神没在柳慕儿身上停留便直接出去了，柳慕儿以为大夫人是想她吃过晚饭就出府，叩谢道：“多谢夫人成全。”
大夫人也没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银耳羹，柳慕儿只当大夫人是忧心其他人选，所以不敢多言。
晚膳时候，柳慕儿一个劲地吃着，毕竟是离开傅府的最后一顿饭了，大夫人又给她备了这么多爱吃的菜，不多吃些，可对不住大夫人的厚爱。
徐嬷嬷瞧见柳慕儿那高兴模样，眼角微红，她怕柳慕儿察觉出来，转身出去了。
“慕儿，我对你，对你娘，可算不错？”大夫人目光灼灼。
柳慕儿放下筷子，认真回道：“夫人待我们很好。”
大夫人“嗯”了一声，然后让人拿来一份食盒，她说：“汮儿最近胃口不佳，你去送一趟。”
柳慕儿不明所以，不是吃完这顿就出府吗，怎么突然要她去给大公子送吃食？
“人还没出府，我就叫不动你了？”大夫人的脸冷了下来。
柳慕儿赶紧跪下解释，“不是的，夫人，慕儿马上给大公子送去！”
大夫人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去吧”，柳慕儿唯恐事情有变，拎着食盒就去了傅弈汮的院子。
“慕儿姑娘，你怎么过来了？”房门口站着的人便是之前跪在绿翘边上的少年。
柳慕儿暗暗吐了口气，而后又扬着浅浅的笑看向他，“夫人知晓大公子胃口不好，特意让我来送些吃食。”
“那再好不过，少爷晚上没怎么动筷呢。”他也跟着笑了笑。
柳慕儿随他进了内室，只见傅弈汮穿着里衣靠在软塌上看书，虽只是十五岁的年纪，可他的身量却已比同龄人要高一些，体型也不是那般瘦弱。
“大公子，夫人让奴婢给您送些吃食。”柳慕儿将食盒放在一边，先给傅弈汮行了个礼。
傅弈汮合上书，视线挪到柳慕儿身上，他看着看着，不自觉恍了神，他其实并非十五岁的傅弈汮，而是身死后又回到十五岁的傅弈汮，他与柳慕儿纠缠了半生，如今这般近的距离，竟然生出了些怯意。
傅弈汮觉得姑且算是上一世吧，他一开始是极不喜欢柳慕儿的，身为婢女，却在主子跟前勾人，这人还是他的父亲，后来才得知是母亲让她如此的，因着父亲非要纳她入后宅，她只能求了母亲，又求了他，一心只为出府，后是如了她的愿。
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傅家受政事牵连抄家两次之时，她不知道求了多少人，欠了多少恩情，勉强保下了母亲和他，之后的日子并不顺遂，徐嬷嬷和母亲接连病故，而她原本定下的亲事也黄了，她一直跟在他身边照顾着，直到新帝彻查当年之事，他又变回了傅家大公子，她也自然而然被他纳入后宅。
可她过得并不开心，她只是他的一个妾室，就算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依旧只是个妾，他无法宽慰，更不愿放她出府，后来，他被赐了正妻，又接连被迫收了几房妾室，她原本的不开心变成了怨恨，他也气恼她的不理解，他对她的心意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有正妻和妾室这些并非他意愿，三天两头的争吵让他厌烦不已，寻了个借口躲到宫里，不过几日，他便收到了她离世的消息。
下人告诉他是服毒自杀的，可他一点也不信，纵使她对他有千般怨怼，她也不会舍得孩子，可她的遗书却如一记记耳光，她确实是自杀的，且让他好好爱护两个孩子，及冠之后让他们离开傅家，约有大半年，他没有同人说过一句话，也不曾碰过任何人……讽刺的是，他后宅的女人也相继开始怨恨他了，怨他无心，恨他无情，然而这些他并不在意，只有一次，他的正妻临终前提到了柳慕儿自杀真相，他无法不在意了。
“傅弈汮，我可怜，可你比我更可怜，你以为柳慕儿是逼你给她抬位份，她不过是怕你不爱她了而已，她会自杀，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那日对她说了多少诛心的话，回想起来都会心惊吧……哦，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是我骗她自杀的，我和她说，只要她假死，我便可将她送出府，日后也会将她的两个儿子送出，可是……哈哈哈哈，我给她的是真的毒药！”
正妻何时没了气，他不知道，只是脑中一片空白，心脏如同被万箭穿心的疼痛，时隔七年，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安排好一切事情后，他去了柳慕儿的墓边，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他记不得了，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十五岁，与柳慕儿初见的那时候……
“大公子？”柳慕儿的声音将他拉回。
傅弈汮“嗯”了一声，坐了起来，柳慕儿不自觉紧张了起来，这大公子的性情是真的变了，她刚刚还以为要遭训斥了呢。
柳慕儿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到了桌子上，水润的杏目里满是笑意，“大公子，尝一尝吧？”
傅弈汮直勾勾地看着柳慕儿，这样的笑容，他太久太久没有见到了，他不着急去吃，反而是哑着声和她说：“母亲不只是让你来送吃食的。”
柳慕儿的笑僵在嘴角，如果说刚刚她还保留着一丝侥幸，那现在她不得不认清现实，大夫人是要她伺候傅弈汮。
柳慕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眸子里尽是泪水，她小声啜泣，“大公子，奴婢不想成为通房！”她只想出府。
傅弈汮起身来到桌前坐下，他吃了几口饭菜，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柳慕儿，用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口气说：“直接升正妻很困难，你得等我谋划谋划。”
柳慕儿眼角带泪，直接愣在那儿了，大公子这是……脑子烧坏了？
“大公子，慕儿只想出府，望大公子成全。”柳慕儿行了一个叩拜礼。
傅弈汮放下筷子，冷了脸，“你跪到死，我都不会让你出府。”
说完，傅弈汮又觉得“死”这个字不吉利，他又加了句，“给我好好活着。”
柳慕儿还是不起来，傅弈汮好歹也是和她处了大半辈子的，她心里在想什么，猜出七八分不成问题。
“你不想在我房里伺候，那是要去父亲身边伺候？”
柳慕儿惊得直起身子，她有些吃不准大公子的意图了，是真的在意她呢，还是说只是不想她去伺候傅老爷？
傅弈汮走过去，将她的下巴轻轻挑起，声音冷却又带着偏执，“我是在意你，也不想你去伺候父亲，柳慕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把你扣在身边。”
“大公子，府里的丫鬟那么多，你何必非得选奴婢这种不安分的呢？”柳慕儿垂下眸子，不敢和他对视。
柳慕儿这幅样子让他想到了那些争吵的日子，他不想重活一世了还要同她吵，便直接低头吻了下去，但只是贴着她的唇瓣，并未深入，也不掺杂一丝情y。
近在咫尺的俊美五官，淡淡的墨香，柳慕儿感受到唇上的温热，脑中一片空白，她和大公子竟然……他们也不过是见过一次而已啊！
好一会儿，傅弈汮放开了柳慕儿，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唇瓣，他说：“我会谋划好一切的，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我……不会强迫你伺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男主是重生的，宅斗技能满分～
女主是原装的，所以在她眼里……大公子就是有大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