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芙蕖坠玄天》霉子酒

22、傲因篇

　　“你们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击碎食梦貘之梦。”傲因与扶月、玄荻三人对峙，显然扶月与她之前困住的女子并不同。
　　“收服你的人。”玄荻说完便腾空而上。
　　水柱倒塌，傲因消散，在玄荻身后又凝聚成形。
　　玄荻向傲因发起数次攻击，但都让傲因躲了过去，她不断消散不断凝聚成形。
　　在她的梦里傲因如同风一般，遍布每个地方。
　　‘有了。’扶月心中默念术语，锦红绳显现在手中。
　　扶月手一扬，数条锦红绳向四周散去。
　　傲因的长舌伸向背对着的玄荻，正欲缠住他的脖颈，身后的无数锦红绳死死缠住，硬将她逼的现形。
　　傲因被困住坐于地上，用力挣扎，锦红绳也越来越紧。
　　“你是九重天的人。”这锦红绳是月老殿的，想必眼前的女子与柴道煌关系匪浅。
　　扶月出不了声，点了点头。
　　“又是蚩的一条狗！”傲因愤恨的说道，眼中充满仇恨。
　　“沐兰之事是仙界对不住你，但这并不是你取这些女子性命的理由。”一旁的玄荻出声翻译扶月的话。
　　扶月有些诧异的看着玄荻，这感觉像是百穆在她身边。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仙君，若不是因你们的冷漠无情，我同沐兰又何苦落得如此下场。我被打入妖族，沐兰魂飞魄散，我苦苦找了他百年，终于找到了却因天命活不过十八。”
　　“他本是如此单纯善良的人，从未伤害过一花一草、一人一兽，为何要落得如此下场。”
　　“该死的天命要他如此，我偏要与命相争为他续命。”傲因凄惨悲凉的笑着说道。
　　‘竟是如此。’傲因取这些女子的性命竟是为沐兰续命。
　　“你明知道沐兰不会回来了。”扶月比划道，在穹虚台上沐兰早已魂飞魄散，消失在三界中，她找到的只是面容相似而已。
　　“不，不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这就是他。”被扶月的话刺激，傲因情绪愈发激动，锦红绳被妖力震的粉碎，扶月嘴里弥漫着血腥味。
　　挣脱束缚的傲因又隐入梦境中。
　　“夫人，偏院来人说鸢歌姑娘没撑过去。”
　　跪地诵经祈福的吴夫人手顿住，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一样的。
　　“照旧处理吧。”身旁的丫鬟将吴夫人搀扶起，走向摆在窗台处的一盆兰花，是初遇高人时送予的吉物，她说待兰草开花时，吴清邧就会醒来，她每日悉心照顾也不曾见半点花色。
　　入夜，吴府后门匆匆走出几人，后一人偷偷摸摸的跟上。
　　“恒郎这可如何是好？”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扶月，鸢歌不禁害怕的往吴恒怀里靠了靠。
　　“埋了吧。”吴恒愧疚的看着扶月，据二弟房内打听新弟媳又去世了，吴恒一路跟着家侍，本是抬到青院，谁知青院说鸢歌已赎再无半点关系，显然不认，若将其抬回吴府又怕吴夫人怪罪，家侍便将扶月丢弃在了乱葬岗。
　　扶月如此帮他，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扶月在荒郊野岭被鼠蚁啃食，便将她带回竹屋。
　　鸢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四周萦绕着傲因几近癫狂的吼声。
　　玄荻又腾空而上与之交手，眼见玄荻渐渐落于下风，扶月默念术语，腰间的收妖瓶变大罩在傲因的上方。
　　被收妖瓶极强的仙力压制，傲因露出破绽，玄荻一掌将其击溃。
　　“沐兰。”傲因不再反抗，笑的极其凄惨。
　　傲因消散被收入于收妖瓶中，浮于半空的收妖瓶渐渐变小恢复原样回到扶月的腰间。
　　傲因消失，食梦貘之梦四周开始倒塌，扶月跌入脚下的湖水中。
　　土坑中扶月手心的红点消散。
　　“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和鸢歌铭记在心，若有来世我们定然相报你的恩情。”吴恒说完，抄起身旁的黄土埋在扶月的身上。
　　扶月在冰凉的湖水中挣扎，她不停的下坠，玄荻站于上方相望。扶月有些窒息，伸手胡乱想要抓住玄荻的衣角，终是空。
　　扶月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回光返照般奋力坐起。
　　“恒郎！”正对着的鸢歌被扶月突然坐起吓的跌坐在地上，嘴里喊着一旁埋头铲土的吴恒。
　　“姑娘，你可是还有何心愿未了结，我定然帮。”转过身的吴恒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这是诈尸了。
　　“我饿了。”扶月睁开眼睛说道。
　　死人还会饿？吴恒同鸢歌怯怯的对视了一眼。
　　“扶姑娘，吃食好了。”鸢歌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置于桌案上。
　　“多谢。”扶月比划道，鸢歌并未看懂。
　　碍于交流问题，扶月并未解释发生的事情以及她是如何醒来的。
　　吴恒也并未多问，无论如何扶月能醒过来都是好的，在他身上的罪过也能小些。
　　距离天亮也就差两个时辰，扶月打算直接去吴府接百穆。
　　吴恒侍从来报，吴府出了急事需速回，便同扶月一起回城。
　　现如今扶月已是亡故之人，贸然出现在吴府也不好，便在距离吴府有一段路程时下了马车，守在吴府周围。
　　下了马车，家侍不知说了何事，吴恒脚步顿了顿又匆匆入了府内。
　　过了片刻吴府内又走出数人，将吴府牌匾上挂上了丧布。
　　将扶月随意丢弃在乱葬岗，自然不会是为扶月办丧，只有一种可能吴清邧去世了。
　　没了傲因的续命，吴清邧自然命不久矣，只是未曾想竟如此之快。无论他是不是沐兰，生生世世活不过十八，天命于他而言委实过于残酷。
　　“扶姐姐！”经吴恒遣人告知，百穆得知扶月在吴府外等他，便立即收拾行李拿好银子，抱起蛋跑出府来。
　　“终于见到你了，自大婚之日后，不知为何吴府的人不准让我去见你。”百穆有些委屈的说道。
　　扶月温柔的拍了拍百穆的头，想必是吴夫人怕她拿活人续命的事情暴露，非心腹便不得靠近。
　　“扶姐姐，我们现在又要去哪？”百穆跟在扶月身后问道。
　　“一路向东。”扶也指了指太阳初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