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告别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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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咔”
钛合金的密码锁打开了，楚烨穿着白衬衫。黑色的裤子包裹着他笔直的腿，黑色的风衣披在身上，衣角被强风吹到腰后。
艾米右手挥动翻开的魔法书，手掌握拳，伸出食指，指着空中失重的物体：“嗬。”
空中的物体在楚烨的脚下组合成一条楼梯。
楚烨走出钛合金门，踩在楼梯的平层上。他反手带上钛合金门，走下楼梯。
舒桦听着皮鞋踩过楼梯上不同质感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声音停下了，他的眼前露出一双黑色皮鞋。舒桦抬头，狼狈地看着楚烨。楚烨右手伸进裤袋，拿出了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印花手帕。
楚烨抖开手帕，左手轻轻地托住舒桦的下巴，右手细细的给舒桦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干。擦完汗，他又换了一片干净的地方，温柔地擦拭舒桦粘在下嘴唇的口水。
舒桦的脸色很不健康，他安静地让楚烨给他整理。
艾米把书页从空中召唤回来。书本自己关上，落回到艾米的手中。楼梯逐渐无组织地分解，继续失控。艾米把书收好，走到舒桦身边。
楚烨皱着眉头地看着舒桦的样子。现在舒桦的样子真的不太乐观。舒桦抖着身子，像个羽毛全被打湿的落汤鸡。
楚烨把手帕收起来，右手伸到舒桦的额前，手背贴上舒桦湿腻腻的额头。舒桦额头的温度是病态的凉。
舒桦突然迅速地伸出右手撑着楚烨的身体，弯下腰，低下脑袋，吐了。
一股消化过食物的酸味在空气中弥漫。
舒桦的右手抓紧楚烨的黑色外套，双腿弯曲，左手直直的撑着膝盖。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接着，他合上嘴，想抬起头说什么。但是，一股眩晕感冲上他的大脑。他只模糊的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想扶他一把。他的头很疼。他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左胳膊一紧，趴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他背上一暖，感觉被盖上了一张薄薄的“被子”，还是一张温暖的“被子”。
楚烨看到舒桦撑着自己吐了一地。楚烨刚想拍拍舒桦的背，给他顺顺。他就抬头，还没看楚烨一眼，就开始往后倒。
楚烨看到他又出了一额头的汗，眼睛无神地闭上。楚烨立刻伸出右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进怀里。
楚烨把黑色的外套脱下，盖在舒桦的背上。他把舒桦的脸贴紧他的左胸，紧紧地抱住舒桦，轻缓地顺着舒桦的背。
艾米捂着嘴，说：“月儿，你先把舒桦送回家。我和楚烨留下。”
楚月点点头。一阵风以楚月为中心，卷起来。
楚月仰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狼嗷：“嗷呜~~”
小型的龙卷风包裹住楚月高挑纤细的身影。随着一声嗷叫，龙卷风里的身影变得高大，颜色更是变成全黑的。
龙卷风散开，一匹全身乌黑的狼取代了原先楚月的位置。狼的眼睛很亮，冒着绿光，是蓝色呈锥形瞳孔。吻部较长，鼻翼煽动了两下。它像滚筒洗衣机一般地抖动全身的黑毛。嘴微微张开，发出低低的沉鸣。耳朵灵活地转动，尾巴垂下来随意地摆了摆。与动物狼不同的是，它是站着的。它很高，很有气质。
在刮起小型龙卷风的时候，舒桦就渐渐缓了过来。他轻轻抬头，看见楚烨的脖子、喉结、下巴和下颚线。舒桦的脸微烫。他的脖子贴着楚烨的左胸，咽了一口微苦的口水。
楚烨似乎察觉到了舒桦的目光，他低下头，舒桦正好看着他。舒桦的目光回避他。
楚烨用左手掌托住舒桦的臀部，把舒桦托高，说：“搂着我。”
舒桦虚弱地抬起手臂，抱住楚烨的脖子，把头埋在楚烨的左肩窝里。舒桦侧过脑袋看着龙卷风里的身影，问：“楚月是‘兽化’了吗？”
“不是。”楚烨摸了摸舒桦柔软的发顶，说。
楚烨说完，俩人就沉默了。
舒桦感觉楚烨不太想跟他解释楚月的变化。舒桦安静地搂着楚烨，他闭上眼睛，侧头睡在楚烨的左肩窝里。但是，他的心里仿佛因为楚烨没有回答他而感到不安。他扭动着头，在楚烨的肩窝里乱蹭。直到他找到了一个舒适的角度才停下来。
楚烨的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他先是怕舒桦刨根问底，一定要他说明白为什么楚月会变成狼。
其次，舒桦的脑袋在他肩窝里乱蹭。舒桦的鼻子从他的胸锁乳突肌的位置上蹭到锁骨，最后蹭到斜方肌。舒桦的呼吸轻轻地喷在他的斜方肌上。楚烨心里害羞又欢喜。楚烨伸出右手，温柔地顺着舒桦的背。
艾米看着自己的学生一副幸福的样子，叹了口气感叹：“唉。”
楚月（狼形态）甩了甩黑色的尾巴走过来，低下身子，贴在艾米的左耳边说：“我哥这是发情了？怎么情绪这么起起落落？”
艾米轻轻地挠了挠楚月（狼形态）的喉结，左脸蹭了蹭她厚厚的黑毛，说：“唉，我怎么知道呢。”短暂地亲吻了她的右吻部，抱住她毛茸茸的狼脑袋。虽然楚月（狼形态）大部分的毛都是柔韧的，但是还是有些又扎又硬的胡子长在脸上。
一声巨响，他们所站的操场开始下陷。
楚烨抱着睡熟的舒桦走到楚月（狼形态）面前，说：“带他去我们的古堡。”
楚月（狼形态）双手接过舒桦。
她把舒桦整个人放到她的左手臂上，像母亲抱婴儿一般抱着舒桦。
她点点头。
艾米左手托起水晶球，水晶球浮在她的左手上方。
楚月（狼形态）伸出右抓，放在水晶球的上方。
一阵吸引的感觉，楚月（狼形态）已经消失了。
艾米转过身面对楚烨，说：“嗯。”
楚烨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宇宙漩涡”，点点头。
艾米收起魔法球，拿出魔法书。
一阵绿光从自动翻开的魔法书里发出，是“时空逆流”的页面。
艾米的头发被吹到后脑，散乱的头发如被春风吹过河畔的绿柳。无序，却灵动。
艾米用右手把魔法书托到头顶，让“时空逆流”的页面对着“宇宙漩涡”。
旋涡的开口开始变小，云层渐渐回到它们原先的位置。
在空中迷茫的器物，回到了陆地。
整个施法的过程就像倒放录像带。
结束后，
从书本发出的绿光收敛了光芒，它缩回了魔法书里。魔法书自己合上，落回到艾米的右手。
艾米带着楚烨走进充满粉色雾气的饭堂，她左手在空中优雅地挥动半圈。
粉雾散开。
楚烨环视饭堂里的每个人，他找到了周铭的位置。
他走到周铭的身边，食指对着周铭的眉心落下一个标记。
标记完整后就会消失。
他想：毕竟是舒桦的朋友，对舒桦有恩，就是对他有恩。如果周铭的生命受到威胁，他就来帮周铭一次。
艾米看着自己的学生做事做得尽善尽美，感叹：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想再救一个人呢？
艾米把书收起来，右手抓了抓她的卷发。
她抬起右小腿向后踢了两下，双手背到身后。
她很不喜欢告别和承诺。
在她的眼里，人与人告别后再见到彼此，又不知道是一副什么光景了。
她想让美好的东西永远地停在那个东西最美的时刻。但，最美的永远只有一刻，没有永恒。就连寿命很长的恒星亦是如此。所以啊，自古以来只有昙花一现，没有永葆青春。
也对，正因为短暂，人们才极其珍惜当下的每一秒。
艾米走过去拍了拍楚烨的肩膀，说：“小烨，我们该回去了。孩子们快要醒了。”
听她说完，楚烨起身。
艾米左手拿出水晶球。
楚烨把右手放在水晶球的上方，闭上眼。
一阵飓风以他们为中心平地而起。
艾米的头发和斗篷被风刮起，像在风暴中的旗子。
楚烨的衣服像被灌满风的帆。
再次睁眼，他们回到红玫瑰花园。
温暖的阳光把飓风的冷吞噬，如薄纱一般覆盖在师徒二人身上。
师徒二人对视，互相笑了出来。
艾米警觉地感受到了一股不适。
她向左边看。
她看见一个醋包在直直地看着她。
艾米“噗呲”地轻笑。
她把水晶球收了起来，往左方向走去。
楚烨也看到了楚月臭这张脸杵在一旁。
他看着他小妹：想想当年，别忘了你苦苦向老师求爱是谁帮你的。
楚烨：“哼。”
楚月抱着手臂站在阴凉处看着这一幕。
她对视她大哥的眼神：我没忘，嫂子放在你的床上了。
楚月拉住伸到她面前手。
她委屈地说：“艾老师，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担心死了。”
楚烨实在是没眼看，他略过这对情侣，走上二楼。
楚烨推开木质的房间门走进房间。
走到衣柜前换下脏衣服，换上深色的睡衣睡裤。
楚烨走到床的左侧，左手掀开薄纱般的白床帘。
他看见舒桦沉沉的睡在他的床上。
舒桦呼吸频率均衡，脸色红润很多，嘴唇微张。
他看着舒桦的样子，拿起水杯，走到他左边的床头柜上拿起水壶倒了杯水。
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他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坐到床的左侧。
舒桦睡在床上居中的位置。
楚烨掀开被子，躺进去。他侧卧着把舒桦护进怀里，和舒桦共用一个枕头。
他听着舒桦均匀的呼吸，闭上眼，深深陷入梦境。
傍晚，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休息。
舒桦先睁开眼。他的视野范围从模糊到清晰，印入眼帘的是薄薄的帷幔。
他动了动身子，缩了缩腿。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被子从他的身上滑至腰间，形成堆积。
他的腰间搭着一只手。
舒桦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人，胸腔一股燥热。他看着楚烨的脸，咽了口口水。就在他看着楚烨的眼睛时，楚烨醒了。舒桦连忙转过头去，不敢看楚烨。
楚烨回复了敲门声。
他也坐起来，看着舒桦。他看着舒桦并没有转头看他的意思，他只好双手把舒桦的脸扭过来，捧到他面前。
他看着舒桦像被水洗过的眼睛，右手摸了舒桦的额头，感受舒桦额头的温度。
他觉得舒桦的温度正常了，说：“小桦，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舒桦回看他的眼睛，说：“没有，谢谢你能来救我。”
舒桦第一次仔细地近距离看楚烨的眼睛。
楚烨的眼睛是蓝色的。而且，舒桦发现楚烨总是坚定地看着他，像极了忠诚的大狗等自己的主人来注意自己。
楚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说：“吃晚饭了，两位。”
楚烨朝门口说：“好。”
楚月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她走远了。
艾米看着楚月从二楼下来，问：“怎么样，他们醒了没？”
楚月走到她身边，为她拉开椅子，说：“在下来的路上了。”
艾米坐下，问：“你给小桦喝了吗？”
楚月回答：“我把你配的药剂给他喝下了，这个时候，他应该缓过来了。”
说着，舒桦和楚烨站在二楼楼梯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告别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