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南飞》陌上阡

5、试探

　　第五章试探
　　高三上学期的学习节奏更快了，月考、半期，时间如白驹过隙，想抓都抓不住。李灼和林南的交集，似乎只剩周日上午了。来自其他几所学校的同学加上他俩，一共10个人，每周日上午三个小时的课程，能被这一群学霸活生生地拖成4个半小时，而教授课程的老李头（李老师让大家这样叫，他说亲切），看着一群如饥似渴的孩子们，就如同回到了自己上学的时候，青葱岁月可真是美好啊！
　　国赛的初赛时间在10月中旬，最后一次集训下课后，林南等着李灼一起走。
　　“候鸟，这次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吧，你呢？”
　　“嗯，还可以。对了，你想去哪个城市上大学？”
　　“北京吧。”李灼从小就对帝都的大学充满了向往。小时候每年暑假都会去北京看望姥姥姥爷，他们带着她逛了北京的很多高校，也讲诉了他们年轻时很多故事，所以，北京对她来说，是梦想开始的地方。“你呢？”
　　“我还没决定，看这次国赛结果。也许，去北京也说不定。”林南心里有些许犹豫。这两年妈妈身体有些不好，他一方面想留下来照顾妈妈，另一方面，如果这次国赛成绩不错，他就有机会被保送。林南的懂事，不禁有些让人唏嘘。
　　“之前我问过朱珠，她也在犹豫，你知道吧？”李灼想帮朱珠试探一下。
　　“是吗？集训之后我就没怎么见过她了，大家都忙。”林南知道朱珠的意思，更明白李灼的意思，听到她这么问，突然心生烦躁。
　　“嗯，是挺忙的。”李灼听出了林南的话中话，索然无味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只是想知道你打算去哪里而已！”林南停下来，正视着李灼说。
　　“嗯？什么意思？”林南的话，让李灼愣住了。
　　“我是说，我习惯有个熟悉的对手了。年级前十的人，我都问完了，基本上都打算去清北，所以今天也问问你。”林南有点心虚。他怕李灼不明白，但更怕李灼明白。人类，果然是矛盾的集合体！
　　“哦，年级前10嘛，自然是去清北了，你看他们，计算机竞赛、物理竞赛、生物竞赛、数学竞赛，拿的都是国奖，自然是保送过去了，所以，我们也要加油啊，必须拿到化学竞赛的国奖才行！”李灼松了一口气，顺着林南的话说下去。她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但是立即又被自己否定掉。
　　临行北京前，李灼和朱珠小聚了一下，把她问林南打算去哪里上大学的事跟朱珠说了一下，朱珠说，他肯定会去北京的。只是自己的成绩仍然只在中上游，，拼了命去学，也赶超不了几名。说实在的，名校的尖子生，拼的不仅仅是努力，还有智商，朱珠不笨，但是跟处在上游的同学来比，确实有差距，笨鸟先飞这句话放在九中来说，一点都不实用，内卷是常态，而且越优秀的人越内卷。但是朱珠还是打定主意，要考到北京去，哪怕离近一点也是好的。
　　北京的气候干冷，国赛初试后，带队的老李头带着大家去了长城，去了故宫，去了圆明园。别看他是学化学的，历史知识也是信手拈来，可能是因为年年都会带队过来，对这几个地方已经轻车熟路了，景点里的历史故事，也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回蓉前的晚上，李灼的姥姥姥爷来看望她，给她带了很多她喜欢吃的东西让她分给朋友们，还打包了一份让她带回去给妈妈。互联网时代，任何地方的吃的都可以快递到家，但是亲人的心意却是独一份。
　　李灼送走了姥姥姥爷之后，便把零食分给了同来的朋友，集训的几个月，大家的关系越来越好，这个年纪的孩子，哪里就会真的把一起战斗的朋友当作对手呢。
　　上学期间，除了内卷之余，小聚是免不了的。一个周末，李维约了上一波去KTV的几个朋友去玩密室逃脱，这对于各怀心事的少女来说，又是一个试探的机会。王凡这天正好回老家看望外公外婆来不了，李维带着自己初三的妹妹一起过来玩。说到李维，他也是个鬼精灵，非让林南带粱思思和朱珠，自己带李灼和妹妹。对于林南投来的犀利眼神，李维自动给屏蔽掉了，李灼看着这个分配内心大赞李维勇猛，把这个难题就这么活生生地交给了林南。李维接收到了李灼的信号，对她挑了一下眉，算是达成了同盟。
　　“这个李维，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李灼心里笑骂道。
　　他们专门选了一个难解的局来打发这一下午的时间，而且对于林南来说，也只有这个局才能困住他久一点，之前玩的普通局，他很快就出来了，这让李维很受挫。
　　进了房间，粱思思便跟在林南身边一同解密，朱珠看着他们的默契，心里有点不甘，看着另一侧同样忙着的三人，突然心生自卑了。李灼回头看了一眼，便看见朱珠愣在旁边不知所措，于是走了过去。
　　“怎么了？”李灼挽着朱珠的手臂问道。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朱珠有点灰心。
　　“怎么会呢？你大方周到性格好，人美心善歌还甜，在我心里，没人比得过你！”
　　“谢谢你，李灼！”
　　“小样儿，我来蓉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你，干嘛这么客气！”李灼是个重情的女生，她认定的朋友，那便是一生的朋友。
　　“林南，你要去北京上大学的吧？”粱思思问道。
　　“有可能吧，看这次国赛结果。”林南模棱两可地回答。
　　“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
　　“谢谢～”林南听见背后李灼和朱珠的说话声，一边回答粱思思，一边回头看。
　　粱思思见林南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人，顺着他眼神的发现便发现里林南的秘密，心里有点酸楚，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没人喜欢呢。
　　朱珠见林南看着他们，便走了过去，毕竟自己也要协助解密的。林南似乎知道了朱珠内心的敏感，便交给她一项简单却需要耐心的任务。朱珠见自己能分担任务，内心的阴霾便一扫而光，高高兴兴地投入其中了。
　　几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任务，既独立又相互协助，这局便简单了许多，结束得比预计时间早40多分钟。吃晚饭又太早，于是，几人又来到了电玩城。节假日的电玩城，完全就是小学生的天堂，排了很久的队，才轮到他们。男生玩电竞摩托去了，女生手里捧着果茶玩打僵尸的游戏。
　　“李灼，你想去哪个地方上学？”粱思思边拿水枪呲屏幕上的僵尸边问。
　　“我还没想好呢，看这次国赛情况呗。”对于粱思思问题，李灼有所保留。虽然认识，但是这才第二次一起出来玩，还不太熟，再说她可是朱珠潜在的对手。“你呢？想考哪个学校？”李灼知道朱珠肯定想知道，但是不会问她，于是自己礼尚往来地问了这个问题。
　　“我看林南去哪里。”粱思思毫不掩饰地说道。
　　听到粱思思如此说，李灼停下了手中游戏，眼镜瞪得老大，“你真的喜欢他？”
　　“嗯。只喜欢他。”粱思思看着李灼，同时也看了一眼朱珠。在她看来，林南在意的既不是她也不是朱珠，而是后知后觉的李灼。上次唱歌，她就注意到他们悄悄发微信，刚才林南盯着李灼的目光更是热烈。与其试探，不如正大光明地挑明。
　　李灼对粱思思的直白，倒是挺佩服的。看来，朱珠在林南这条路上，怕是有点难走了，不知道换个人能不能行得通。
　　而旁边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朱珠，一脸地无忧无虑，她还不知道粱思思已经跟李灼挑明了她对林南的态度，这个傻姑娘，成天乐呵呵的，这份心态着实令人羡慕。
　　国赛初试成绩出来了，林南和李灼都获得了全国一等奖。初赛成绩不俗，这份荣耀让整个九中为之沸腾，他俩也彻底成了全校摩拜的对象，学霸中的学霸。决赛在高三上学期期末1月份，面对全国高手角逐的场面，李灼内心还是挺忐忑的。这次决赛决定着她是否能被保送到心仪的大学，这是李灼心中的最高学府，所以必须全力以赴。每天除了日常的家庭作业外，竞赛的题总是会做到凌晨，死磕每个步骤。偶尔累了想放松一下，便翻开朋友圈，发现林南更新了状态---“沉迷学习”，于是便随手给他发个努力的表情。
　　“候鸟，你还在刷题？”林南回了文字过来。
　　“你不也是么？”李灼被题卡住了，决定聊两块钱的天好调整一下思路。
　　“我相信你肯定能如愿以偿的！”林南知道如果李灼不是被题难住了，她可不会半夜发信息的。“如果我们都能获得一等奖，我们就能一起去Q大了吧？”
　　“你肯定也能如愿以偿的！”李灼想了几分钟，回了这么一句。
　　林南看见这句话，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就是猜不透她内心的真正想法。算了，全力以赴吧！
　　国赛的结果，又让整个九中为之沸腾。林南和李灼果然不负所望，双双获得了全国决赛一等奖，而不久之后，李灼获得了Q大的保送资格，被化学系录取了，而林南获得了B大的保送资格，收到了口腔系的录取通知书，这个最高学府的口腔系，跟C大的口腔系一样，全国数一数二。这个消息，让林南的妈妈和舅舅覃主任甚是开心，另外一边，李家为李灼举办了庆功宴，邀请了学校领导和教过李灼的所有老师。席间，所有老师都在恭喜着李灼，有老师提到了林南，也夸林南是个优秀的孩子。甚至有人开起了玩笑，以后同去北京上学了，还能相互照应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知为何这句话在李灼心里生了根。她想到前段时间林南对她的态度，内心多少有些疑惑，但是又因为朱珠的原因，不敢往深处想。而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情愫在心中发芽，可能是暂时没有了国赛和高考的压力吧。
　　虽说已经是准大学生了，但是还是要去学校学习，该做的试卷，该参加的考试，林南和李灼一样都没有落下，只是座位已经被调在了教室的后面，有时候也肩负起老师的助手，给其他同学补课的任务。
　　高考，也是国考，随着6月的来临，班上的氛围愈发沉寂紧张，朱珠和李维他们没有加分的可能，唯有坚持努力，才能为自己博得一个好的大学。很久之前便流行着一句话，“高考的迷人之处，不在于如愿以偿，而在于阴差阳错。”这句话，在朱珠身上便体现了。由于太想考去北京的大学，以至于她好不容易被李灼拉起来的化学，因为最后一道题看错了数值，丢了15分，最后选择去了苏州大学，学的国际经贸，李维被A大数学系录取了。而粱思思，则如愿以偿地去了北京的一所外国语大学，离她的“梦想”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