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花城》梅慕书

89、潜规则

　　这天上午，水宛如到兴华的欢乐家店去给导购员和设计师送回扣。她到的时候，只有设计师林晓成和另外两个导购员在店里。

　　水宛如没有见到方晓青，便问他们：“阿青今天是休息还是上晚班？”

　　谁知他们却告诉她，方晓青被炒掉了，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

　　水宛如大吃一惊：“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炒掉了？什么时候的事？”她已经好多天没过来欢乐家店了，竟不知发生了这样离谱的事。

　　林晓成说：“上个月最后一天被炒的，这个月开始就没来上班了。”

　　其中一个导购员补充道：“何经理说她老是请假，已经严重影响到工作了，所以就把她给炒了。”

　　水宛如愤愤不平：“她可是孕妇呀，这样就把她给炒了，是违反劳动合同法的。”

　　另一个导购员说：“听说赔偿了一个月的工资给她。”

　　就算赔偿了一个月的工资给方晓青，但是水宛如还是觉得这样就把在怀孕期间的方晓青给炒了，真的很过分。

　　水宛如与他们聊了一会儿便准备起身告辞，刚好在这时，市场部何经理从店外走了进去，顿时，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水宛如与她打了声招呼。

　　何经理 “嗯”了一声，又瞥了水宛如一眼：“水小姐，你整天这么闲的吗？又来找他们聊什么？”

　　水宛如一愣，什么叫很闲，这就是她的工作呀，老板本来就要求她们这些业务员必须定期上门到各个上了样板的店铺拜访，多与店员和设计师沟通交流。

　　“我们现在有事要忙了，你要是实在太闲，就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水宛如没想到这个何经理竟然直接下逐客令。她本来就准备要告辞的，现在听何经理说他们有事要忙，便适时打了声招呼告辞了。

　　在水宛如印象中，这个何经理以前每次见到她时，虽然也不算友好，态度基本都是不冷不热，怎么今天这态度这么差？她是刚好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水宛如自认为没得罪过她什么呀。

　　真是莫名其妙。

　　水宛如郁闷地走了出去。

　　出门时一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她打了个电话给方晓青。

　　方晓青听到水宛如说她此时正在欢乐家建材市场，便叫水宛如中午过去她那边吃饭，说她一个人在家，她刚准备去做饭。

　　水宛如今年也就见过方晓青两次，每次都是在欢乐家店，因为是上班时间，她们也没怎么尽情聊过。

　　*
　　方晓青过年前就搬到劳鑫租的地方去住了。

　　劳鑫租的地方在清河东路清平小区里 ，也是个比较老旧的小区。住的房子是一房一厅，室内的家具都比较简陋，给人的感觉就是凑合着用，能住就行。

　　水宛如是第一次来这里。

　　室内的一切看起来虽然很简陋，但收拾得很整齐干净。

　　方晓青热情地招呼着水宛如到沙发上坐，然后给她倒了杯水喝。

　　水宛如喝完水，将杯子放回茶几上，随后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方晓青：“阿青，这份是你的。”

　　方晓青一看那信封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她摆手说：“不用给我了，给她们就可以了，我已经不在那里上班了。”

　　水宛如说：“这是你以前的劳动所得，你为我们公司销售了那么多台面，这是我们公司给你的奖励，是你应得的，干嘛要给她们？”说着，便拉过方晓青的手，让她收下。

　　方晓青只好收下了。

　　接着，方晓青和水宛如说起她被炒鱿鱼的事。她说她上个月因为身体不舒服，请了两次假，何经理就说她老是请假已经严重影响到工作了，因此便让她回家好好安胎，不让她再去上班了。她开始很不服，最后那何经理才不情不愿地说她会替她向公司申请给她多发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赔偿的。

　　结果已成这样了，水宛如除了安慰她，也无能为力。她问方晓青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孕吐有没有减轻点。

　　方晓青说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最近感觉好多了，没以前那么严重了。

　　水宛如说那就好。然后又笑着问她，婚后的生活感觉怎么样，过来人分享些来听听。

　　方晓青却叹气说，还能怎么样，凑合着过日子呗，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方晓青起身准备去厨房炒菜。她说米饭和烫她都已经煮好了，再炒两个菜就可以吃了。

　　水宛如也跟着起身去厨房帮方晓青的忙。

　　虽然水宛如第一次来做客，但方晓青也没与她客气，由着她进厨房。两人在厨房里又一边忙活一边聊天。

　　方晓青感觉她与水宛如的关系又回到之前那种无话不谈的状态了。

　　这种感觉真好。

　　不是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她以后会好好珍惜的。

　　*
　　下午，水宛如搭乘公交车前往海望区的海望家居中心。

　　还差一个站就要到站时，水宛如接到了兴华市场部何经理的电话。

　　一接通，水宛如就听到对方凶巴巴地责问她：“水小姐，你好大胆！你竟敢私底下拿回扣贿赂我们的导购员！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的规定吗？我们的导购员是不可以拿回扣的！你存心搞什么破坏？”

　　水宛如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没有！”什么贿赂，什么搞破坏，说得那么难听。

　　这时，公交车刚好到站了，水宛如赶紧下车。

　　“没有？哼！你马上过来欢乐家店！自己过来看有没有！你刚才给她们的回扣，现在已经上缴到我这里了，要不要我数给你看，看看是不是你给她们的那个数？”

　　水宛如一听，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后脊背也一阵阵发凉。路边飞驰而过的车辆也吵得她脑门发疼。

　　“他妈的！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已经严重破坏了我们公司的规矩！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市场部经理放在眼里？你相不相信我现在一句话就可以叫人将你们的样板全部撤走？”

　　对方连骂带威胁，听起来着实吓人！

　　“还有，你老实告诉我，慕容先生是不是也有拿回扣？”

　　怎么突然扯上他？水宛如脱口而出：“没有！”

　　何经理又“哼”了一声：“没有？你刚才不是也说没有给导购员回扣？”

　　水宛如大声地回她：“慕容先生真的没有拿回扣！”

　　“真的没有？”

　　“是真的没有！”

　　何经理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导购员的回扣：“以后所有导购员的回扣都要交到我这边来。我们公司每月都会给员工发放生活用品作为福利的，这些福利已经相当丰厚的了，不需要你们再额外给她们奖励。我告诉你，你们公司这种做法是不行的！”

　　“这样啊？”水宛如心想，公司给导购员回扣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她们的积极性，鼓励她们多推广公司的台面，如果不给她们回扣，那不是很打击她们的积极性？而且以前给过了，以后却不给了，她们会不会因而变抵触了？

　　也许是考虑到以后的回扣还需要水宛如经手，何经理此时的语气已经开始变温和了：“水小姐，以前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的规矩，我就不怪你了。但是，以后那些回扣必须统一交到我这里，我自会安排。”

　　“何经理，给不给回扣这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要先回公司问问我们老板。”水宛如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贵公司如果不允许给导购员回扣的话，我们公司或许会尊重贵公司的规定，直接将回扣取消掉。”

　　何经理急了：“那倒不必取消！”

　　*
　　水宛如去海望家居中心拜访完客户后，又回了一趟公司。

　　这两天胡建业来花城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里。

　　回到公司后，水宛如将兴华市场部何经理的要求汇报给胡建业听。

　　胡建业的第一反应是肯定要给导购员回扣的。他说导购员有没有回扣，推广台面的积极性是相差很远的。

　　他认为这些回扣只有直接给到一线真正在推广台面的导购员，才给得有意义，给那个何经理，给了也是白给的。

　　首先，决定上样板的负责人又不是她，其次，推广台面的人也不是她，给她有何用呢？

　　那真是两难了！那个何经理说以后的回扣都要交给她，而老板却坚持要给导购员回扣。台面的上样与推广虽然与何经理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但那些导购员又是归她管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啊！

　　最后，胡建业出了个主意，让水宛如告诉那个何经理，既然兴华公司不允许给导购员回扣，那就不给了。

　　他说以后给导购员回扣时要更加小心注意了，也要交代她们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再让她们领导知道了。

　　老板给的这个主意果真被水宛如猜中了。

　　水宛如下班前打了个电话给何经理，告诉她，老板很尊重贵公司的规定，决定取消导购员的回扣了。

　　那何经理一听，气得说了句狠话：“那就将你们的台面都撤回去吧！”

　　晚上回到家吃完晚饭后，水宛如将下午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慕容金波。

　　慕容金波安慰她说：“放心，撤不了的，她没那个权利。”

　　*
　　谁知第二天，不知那何经理是从哪里打听到胡建业的手机号码的，一大早就打电话去威胁他，让他赶紧派工人过去把所有的台面都撤走。

　　胡建业挂了电话，便将刚到公司的水宛如叫进办公室，问是不是她将他的手机号码告诉那何经理的。

　　水宛如说不是。她被老板问得糊里糊涂的。

　　胡建业告诉水宛如，说那何经理刚刚打电话来叫他立即派工人过去把所有的台面都撤走。

　　水宛如让他放心，她说慕容先生跟她说过了，何经理没那个权利，撤不了的。

　　接下来好几天，胡建业每天都会接到那何经理的威胁电话，真是不胜其扰！

　　最后，胡建业告诉水宛如，他已经答应那何经理了，以后也会给她一份回扣，但给导购员的那份希望她别干涉。

　　他说他给她做了分析，适当给导购员点甜头，是为了鼓励她们推广更多的台面，毕竟这是进口台面，价格那么高，本身推广起来难度就比较大。

　　老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她们回扣，目的就是为了激励她们，让她们销售更多的台面。反正以后她也有回扣了，所以以后导购员销售得越多，她拿得也越多。

　　总之，导购员的那一份是必须给的，希望她不要再去没收她们的回扣了。至于之前她没收了欢乐家导购员的那份回扣，也希望她还给她们，这边他会让业务员再给她补送一份的。

　　最后那何经理终于听进去了，也终于满意了。

　　“什么？以后会另外给她一份回扣？那么多店哦？她一个人就独吞那么多？”水宛如表示很惊讶！

　　老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呀？或者怎么突然这么看重那个何经理了呀？不是已经跟他说了吗，她没那个权利撤台面的，怕她干嘛？

　　“没想到这个何经理原来是兴华大老板的小姨子呀，难怪她敢那么嚣张……”胡建业摸了摸他那光秃秃的脑袋感叹道。

　　小姨子？原来老板怕她，是因为她是小姨子？

　　水宛如突然觉得很好笑，故意问道：“‘小姨子’到底是个什么重要职位？”

　　“总之得罪不起！她这么厚脸皮追着要回扣，不给不行啊！之前计划给慕容先生的那份回扣刚好他不要，以后就给她好了。”

　　哟！听老板这意思，这口气，是在庆幸慕容先生之前没有要回扣？

　　水宛如犹记得，那次老板听她说慕容先生不要回扣，并将回扣退了回来，一时间他觉得难以置信，还让水宛如去问问慕容先生，他不要回扣，那他想要什么。

　　当然，水宛如过后并没有去问他这个问题。这个任务太奇怪了，她问不出口。最主要是，她觉得他才不会贪图什么。

　　之后，老板也没再过问起此事，没有再问水宛如慕容先生是怎么说的。

　　看来他当时叫她去问慕容先生想要什么，纯属好奇，一时难以相信有人竟然会不要回扣的。说不定，他见慕容先生不要回扣，内心正暗暗庆幸着以后可以省下一大笔钱呢。

　　现在听他这意思不就是在庆幸慕容先生之前没有要回扣吗？

　　没想到那笔钱终归还是省不了。胡建业叫来刘小华，让她按上个月的业绩核算一份给何经理的回扣。核算好后，他让水宛如尽快给那何经理送过去，他这段时间真的被她烦死了！

　　*
　　水宛如与何经理见面的地点约在欢乐家建材市场附近的一个咖啡店里。

　　何经理问水宛如想喝什么咖啡随便点，今天由她请客。

　　水宛如说她喝不惯咖啡，不用了。接着便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大信封，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

　　何经理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见她已经收下，水宛如说她还有事要去典雅家居中心，先告辞了。

　　何经理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问道：“真不喝点什么？”

　　水宛如摇头说真有急事要先走了。

　　她正要起身，何经理又开口了：“慕容先生真的没有拿回扣？”

　　水宛如一听，有点生气了：“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怎么还不相信？”

　　何经理冷笑一声：“确实不相信。他那么卖力推荐你们的台面，兴华在花城市场上的所有直营店都上了你们的样板，他不拿回扣，那他图什么？不图钱……”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水宛如，说道：“那他图你？你总是一口咬定没有给他回扣，那就只能说明你是……被他潜规则了。”

　　水宛如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是不是嫌钱还不够多呢，不够就自己找我们老板去要！不要在这里疑神疑鬼！”说完，便起身走了，懒得再看她多一眼。

　　*
　　今晚，水宛如做好饭后，慕容金波还没回来。她便拿盘子先将菜盖起来，以免变凉了。然后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想事情。

　　不一会儿，慕容金波回来了。他一进门就见到水宛如坐在沙发上发呆，心情似乎不佳。

　　“如儿，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今天回来路上有点堵车。”

　　“没事。”

　　慕容金波觉得她今晚有点不对劲，肯定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要不然不会这么低落，连说话都懒懒的。

　　他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拥进怀里，亲了亲她后问：“怎么了？不开心？是不是今天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水宛如摇头：“没有。我们吃饭吧，菜和汤都快凉了。”

　　“好。”慕容金波起身先去给她盛了碗汤。

　　整个过程，水宛如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饭，而且没吃多少就说吃饱了。

　　慕容金波让她再吃多点，她就是不肯。

　　吃完饭收拾完，慕容金波问她要不要下去散步，她也是懒得动，说今晚不想下去散步了。

　　直到睡觉时，水宛如窝在慕容金波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开始和他倾诉。

　　“今天真的被你们那个何经理气死了！”

　　“她又缠着你要回扣吗？”

　　“倒不是缠着我。而是去缠我们老板，还一直威胁他要撤样板，我们老板被她缠得没办法，而且一得知她是你们大老板的小姨子，就妥协了，同意以后额外给她一份回扣。”

　　“不是说她撤不了的，叫你们放心吗？她真的没那个权利，你们不用怕她。”

　　“不是我怕她，是我们老板怕她。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确实出乎我的所料。”

　　“最气人的是，我今天去给她送回扣，最后她又追问我，你有没有拿过我们的回扣。我告诉她说没有，她竟然说我……说我……”

　　“说你什么？”

　　“说我被你潜规则了！太侮辱人了！”水宛如此时还很生气，也很委屈，不知该如何发泄，但又急于发泄，最后竟忍不住握着小拳一下一下地捶打着慕容金波，边捶边哭着说，“都怪你，都怪你！害我被人侮辱，说我是被你潜规则了……”

　　慕容金波又心疼又内疚，任由她捶打着。他哄着她：“是我的错！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水宛如使劲发泄着，越哭越凶，越捶越没分寸，捶得慕容金波暗暗吃痛。但他还是没有制止她，由着她发泄。

　　他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温柔地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珠。

　　水宛如终于停下捶打他的动作，随后，她又开始心疼起他来了：“刚才那样捶你，你疼不疼？”

　　慕容金波很诚实地回答：“疼。”

　　水宛如一听他说疼，更加心疼了：“那你干嘛不制止我？你是受虐狂吗？”

　　“嗯，心甘情愿。”

　　“我之前有警告过你的，小心我欺负你。”

　　“嗯，欢迎来欺负。”

　　“傻！”水宛如又轻捶他一下。

　　慕容金波“嘶”了一声，假装很疼。

　　水宛如以为自己又捶疼了他，紧张地给他揉一揉。

　　慕容金波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问道：“心情好点了吗？”

　　“没有。”水宛如还是觉得很委屈，气鼓鼓地说，“都怪你，害我被人侮辱。你说，我跑个业务却被人说是被你潜规则了，我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慕容金波笑着哄她、逗她：“如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其实被潜规则的是我啦。你看，房子是你租的，你每天还买菜做饭，我每次下班回来，你已经做好饭了，我都是吃现成的。我每天都住你的，吃你的，都靠你养着。你说，我是不是被你潜了？”

　　水宛如被他逗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容金波见她终于笑了，便去吻她，水宛如也情不自禁地去回吻他。

　　吻着吻着，两人又紧紧抱在了一起……

　　忽然，水宛如翻身在上，霸道地说：“让我在上面。”

　　慕容金波有点意外她的大胆主动。

　　水宛如笑得很媚很撩人：“怎么？不情愿？你刚才不是说……是你被我潜吗？”

　　说着，便低下头去亲他。她柔软的秀发如瀑般垂落下来，拂着他结实的胸膛。

　　要！命！她今晚的表现是他从未见过的肆意、蛊惑，让他沉沦，让他深陷，久久不能“自拔”……

　　*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金波还真的感觉他似乎是被潜的那个。

　　他们过得很有规律，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吃饭，散步，聊天，上网，上床……

　　现在他们租的这间一居室，水宛如已经一次性付了三个月房租，都不用慕容金波交一分钱。

　　每天下班回来，水宛如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回来吃。他每次说要拿钱给她买菜，水宛如总说不用，有时还故意开玩笑说，养他还是养得起的。

　　自从上次尝到新的滋味，体验到新的乐趣之后，最近在床上，水宛如每次都掌握了主动权，次次都坚持要在上面。

　　慕容金波也乐意纵容她，当然，他也确确实实享受到了。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不累，且极其舒服。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她会累。

　　月底这几天，慕容金波又开始忙碌起来了，每晚都要加班给房地产工程单的样板房设计赶图。因此，他都比水宛如晚睡。

　　每次他敲打键盘时，都不敢敲太大力，生怕吵到水宛如，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慕容金波突然觉得这个一居室已经不大适合他们住了。

　　自从他将所有的东西搬过来之后，这间房子就变得非常狭窄拥挤。最近他们晚上都在家吃饭，每次将折叠餐桌一摆，整个房子就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走动了。

　　还有另一个让他觉得不适合住的原因就是他的电脑。电脑桌就摆在离床不远的位置，他多少有点担心电脑的辐射。

　　所以，他准备重新找一套两房一厅的房子，这样就有一间房专门用来做书房。

　　刚好这天慕容金波下班回来，在小区门口遇到房东，于是他就问房东还有没有大一点的房子出租。

　　房东问他要多大的。他说要两房一厅的。

　　房东告诉他两房一厅的还有两套，一套在二楼，下个月租户刚好要搬走。另一套在九楼，前几天刚装修完，但里面的配套比较高档，价格要高一点。他说二楼那套是1600元一个月，九楼那套是2100元一个月。如果一次性先付半年租金，每个月可以优惠100元。

　　慕容金波毫不犹豫就说要九楼那一套，他说明天下班后回来再去找他签合同。

　　回到家时，水宛如已经做好饭在等着他了。

　　吃饭时，慕容金波在想要不要告诉水宛如重新租房子的事，想了想还是觉得等他租下来再告诉她。

　　*
　　第二天晚上吃完晚饭后，水宛如说明天就是四月一号了，得上楼去给房东交房租。

　　慕容金波拉住她说：“不用去交了。我已经向他租了另一套房子了，在九楼。”

　　水宛如惊诧不已：“不是吧？这间房才租多久，而且住得好好的，干嘛要重新租一套房子？”

　　慕容金波解释说：“这间房子太小了，不够用了，而且我晚上经常要用电脑，会影响你睡觉。我租了套两房一厅的，以后可以将其中一个房间拿来做书房。书房和卧室隔开来比较好。”

　　“你是什么时候租下来的？”

　　“刚才。”

　　“难怪今晚回来比平时都晚。那两房一厅的月租又是多少钱？应该很贵吧？”

　　“2000元。”

　　“哇！这么贵？你肯定没和房东讲价！这个房东很好说话的，跟他讲讲价，他会再算便宜点的。我上次租这间房，他开始说要600元，我们就跟他砍价，最后砍到了500元，不过要先交三个月的房租。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早说嘛，我和你一起去砍价，说不定1600元就可以租下来。”

　　“他已经算优惠给我了，开始说是2100元。”

　　“才优惠了100元，也算优惠？那你应该不用交三个月的房租吧？”

　　“我交了六个月。”

　　“什么？一交就交了六个月？交三个月也行呀！其实不用一次就交那么长时间的。”

　　“交长一点才好。”慕容金波笑着说。

　　水宛如顿时懵了，这是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