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蝉》秋风动禾黍

3、工作

　　周一早上六点半，因为生物钟醒来的魏子明后知后觉想起他已经丢了工作两天了。没必要早起了，魏子明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回想着这几天魔幻的生活。玉佩的事到现在他也没找到头绪，家里还多了一个混吃混喝的房客，原本一成不变的日子就这么越来越难过了。他手里的钱几乎花完了，虽说银行卡丢了占了一部分，但他卡里其实也没多少钱。魏子明是一个及时行乐主义者，每个月的工资交完房租他基本不会存，而且极其喜欢买一些好看但并不实用的东西。展渊好像也没有要去找工作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他俩就可以一起饿死在这栋房子里了。
　　“天要亡我啊！”魏子明哀嚎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来到客厅，展渊已经坐在那看新闻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起连环杀人案，死者均被开膛破肚，内脏被什么不知名的生物啃食得一干二净。嫌疑人作案手法极其熟练，而且行踪不定，警方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展渊看得很认真，魏子明都有点不忍心打扰他了。于是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个，展渊.......就是，再这样下去我们俩快吃不上饭了，家里钱快花完了。我想先让朋友介绍个临时工作，你要不要一起？”展渊看着一副少爷样子，根本不像兢兢业业的打工人，魏子明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沦落到和自己住一块，他心里其实是不太好意思让展渊也去打工的，但是凭他一个人又养不起展渊。
　　“嗯，我和你一起，不要找分开的。”展渊吧目光从电视上移开，对魏子明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回答，魏子明兴高采烈地借走了展渊的手机，去卧室翻同学录。还好因为这个本子好看，没把它丢了，现在居然派上用场了。社恐怎么会有同学录呢？很显然，高中时代的魏子明并不是一个社恐，此间缘由说来话长。
　　“喂，哪位？”男子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薛小花！是我！魏子明！”
　　“你再敢喊一遍我立马就挂电话！说说看，又有什么破事找我？那小子又去骚扰你了？”薛萧华的语气又重了点，“是的话我帮你解决。”
　　“没有。就是我最近吧，稍微有那么点儿倒霉，你能不能先帮我找个临时工作？”魏子明哭唧唧地开口。
　　“你又怎么了？别恶心人啊，赶紧说清楚。你这个工作不才干了一个月吗，怎么又不干了？手机号码怎么也换了？”
　　在薛萧华的逼问下，魏子明终于说出了这几天的经历，，省略了晕倒这一环节，结果还是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我就说那个破公司让你不要去，呆在里面能有什么出息，这种工作不要就不要了。找什么临时工作？说了多少遍了，你来我工作室上班，省得折腾来折腾去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把证件补办一下来我这入职。”薛萧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不去，你们搞设计的，我去了能干嘛？而且离我家那么远，我又不要太多钱，只要够花就行了。我表哥现在住我家，你帮我们俩一起找个临时工作呗。”魏子明厚着脸皮摆烂。
　　“你什么时候还有个表哥，我怎么不知道？找临时工作，不如你们俩一起去菜市场搬菜好了，工资还日结，说不定捡两个菜叶子饭都解决了！没出息的玩意！”薛萧华气的牙痒痒了。
　　“可以吗？真的可以介绍吗？”魏子明信以为真，他觉得这个工作简直好极了，不用跟人有太多交流，干完还方便买菜回家。
　　“滚！鳖犊子玩意！”薛萧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我有个开酒吧的朋友，他那儿最近缺人，你和你表哥去当服务员帮人家端端酒杯得了，正好还离你家近。但是酒吧人多，你要是不行我就给你换一个，可以的话我给他打电话，你们俩今天晚上就去。”
　　“行，我有什么不可以的。”魏子明一口答应挂断了电话，没几分钟，薛萧华就发短信通知了他上班的地点和时间。确实不太远，走过去大概十几分钟，就是凌晨两点才下班，这就有点考验他了。
　　经济来源总算是有了，魏子明将手机还给了展渊，和他说了晚上工作的事就准备出门去买菜。
　　“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展渊突然说。
　　魏子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点头称是出门去了。
　　菜场还是一如往常的人声鼎沸，今天的蘑菇很新鲜，魏子明称了一点想回去炖只鸡。他一直光顾的那个杀鸡的老板今天没来，换了一个苍白的青年守着摊子，魏子明问他要了一只鸡，对方笑了笑开始和他拉家常。魏子明不爱和陌生人说话，但菜场大部分摊主基本都很热情，他每次都会随便敷衍几句。但这个青年倒是格外的能说，弄得魏子明有点不知所措，一拿上塑料袋，他就飞似的逃了。回家时，展渊还在看电视，但不是新闻，换了个都市偶像剧。原来现在的猛男都爱看这个了是吗？
　　“你身上有股臭味。”展渊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会？我今天早上洗澡了啊。” 魏子明拎起自己的衣领嗅了嗅，啥也没闻到，“算了，那我一会再去洗一遍吧。”
　　因为上班时间的原因，魏子明几乎一整个下午都在睡觉。怕找不到地方，魏子明喊上展渊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六点半找到了酒吧门口。薛萧华已经和老板打过了招呼，老板领他们两个换了工作服，又交代了一下工作内容，最后满意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老薛真是够意思，这两个长得，啧，生意差不了咯。”
　　虽然干到半夜魏子明真的很困，但是他表示非常喜欢这份工作。按良心说话，魏子明确实长得很好看，带着一股颓丧气，特招女孩子喜欢。但自从遇到了展渊，他们一起出门，魏子明就再也没被搭讪了。展渊的好看实在是太锋利了，他的气质又带着侵略性，这导致魏子明站在他身边反倒显得没那么突出了。一整个晚上，魏子明就是送送酒，然后看着展渊被各种男男女女揩油，幸灾乐祸快活的不行。一到下班时间，展渊风风火火就拉着魏子明去换衣服，差点把魏子明逗笑了。他还没见过展渊这副僵硬的样子呢，脸都红到耳后根了，这么优质的帅哥不会还是个纯情处男吧。
　　“刚才那么多美女要联系方式，怎么不给？”魏子明打趣道。
　　展渊压根儿不搭理他，换了衣服就要往外走。魏子明知道展渊没真生气，他们相处几天下来，魏子明就看出了，展渊虽然看着性子冷恶趣味，实际上脾气好的不行，现在大概就是纯情男孩的害羞。他也不故意戳他了，笑了一声跟在他后面走。
　　回家的路有点偏，魏子明家小区附近的灯常年坏着没人修，有时候夜里一闪一闪的跟闹鬼了似的。今天的灯照例闪着不停，烘托出几分惊悚的意味来，魏子明胆子不大，躲在展渊后面埋头往前走。走了两步，展渊突然站住了，魏子明没注意，一头撞在了他肩膀上。他抬起头，埋怨了一句。
　　“干嘛呀？走的好好的。”
　　“别说话，有东西。”展渊把魏子明护在身后，“出来吧，我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