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将计就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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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竞选数学课代表，有意愿的同学直接站起来报姓名就行。”
张能文话落，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老师，我想竞选数学课代表。”
“我想试试，老师。”
班长田漾回头看向同时站起身的女孩，与此同时，班级响起了几声轻笑。
两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尴尬，最后第一排的长发女孩开了口：“我叫甄果丽，我的数学一直很差，”
靠暖气的短发女生也附和：“我数学也不行，差不多的想法。”
张能文听罢笑着点点头：“你叫什么，班长记一下。”
“石霏。”
乔沁想起来了，面前的人正是石霏，当时听到她名字时也觉得有些好笑，所以印象还算深刻。
只不过，由于位置问题，在А列倒三排的乔沁没有看到位于D列二排石霏的正脸。
“我记起来了，”乔沁抓住石霏的两个手腕，将两只“罪魁祸手”从自己的脸上拉开，
“石霏是吧，你好，我是乔沁。”
“我知道。”
石霏没再说话，她用一种近乎宠溺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又趁乔沁不注意揉了揉她的短发，随后转身走进了409 —— 乔沁的斜对面。
多年之后，乔沁仍然记得她们初次相遇的场景以及石霏离去的背影。
具体穿着什么，甚至是她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但心惊的感觉和身体的感受像烙在乔沁记忆中一样，哪怕经历很多次岁月的冲刷，也洗不掉。
只是渐渐地，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站在走廊的尽头，用第三视角看着两个正直花季的少女，心灵碰撞，一颦一笑，回味余长。
*
二中学生多老师少，乔沁那一届又正好赶上高考改革，具体政策出不来，学生只能先所有科目一起学。
因此，原先充足的师资力量就不够看了，最后出现了非主科老师一人教四个班的荒谬情况。
拖这个办法的福，除了语数英和物理，其他科目并没有更换老师，依然是实验班阵容，都是各个学科组的组长。
对于乔沁来说，与原来区别不大，但氛围轻松了不止一点。
班委和课代表已经确定下来，各科也陆续恢复上课，一切都按着乔沁熟悉的节奏进行着。
十月一快要到了，一向吝啬假期的二中果然没有辜负学生的期望，取消了假期。
只是这次好像有些良心发现，打算举办一次艺术节让学生们放松放松。于是在九月中旬，学校召集全校高一班长开会，告知节目选拔与艺术节表演相关事宜。
每天晚上有四节晚自习，第四节是固定的每日班会。
但在这天的班会上，并没有宣布关于艺术节的任何消息，大家是放学后在宿舍里听其他班同学说的。
于是，矛盾爆发了。
同学们纷纷怨声载道，吐槽班长田漾故意隐瞒，剥夺他们参演节目的资格。
迫于重压，张能文宣布了艺术节节目选拔的通知，一向热爱唱歌的乔沁，一被同桌邀请，就愉快地同意了。
而正是这一件事拉进了乔沁与石霏的距离。
刚到新班级的乔沁还没找到饭搭子，这天，她独自一人吃完午饭后，走在宿舍的走廊里，迎面碰上了石霏，两人自上次略显尴尬的对话后就再没交集，那一秒的触动也早抛之脑后。
但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那股触动又回来了。
一直按部就班学习生活的乔沁，其实有一颗叛逆的心，所以她喜欢与众不同的东西，无论人或事。
到目前为止，石霏的出场无疑算是她生命里，最独特深刻，最与众不同的存在了。所以，石霏对她而言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诱惑着乔沁去靠近她，认识她，熟悉她。
“哈喽，吃饭了吗？”
破天荒地，乔沁第一次跟不熟的同学主动打招呼。
石霏也自打看清来人后，就一直盯着乔沁，见她打招呼，也开口回应她：
“没呢，不饿。”说着走到乔沁面前。
乔沁看着这张酷飒中带着点慵懒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突然，她听到路过的同学隐约说了句“艺术节”，受到启发才开口回她：
“你听说艺术节的事了吗？”
“听说了，不懂为什么田漾不告诉我们，故意的还是忘了。”
石霏似是来了聊天的兴致，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
“谁知道她呢，主任班的，不懂娱乐吧，书呆子一个。”
乔沁故意说得难听了些，应是想顺着石霏的意。
两人就吐槽田漾聊了很久，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距离越拉越近。
终于一吐为快后，两人之间的那种陌生感已经消散，感觉相见恨晚。
“你和你同桌的节目过了吗？”石霏突然问了一句。
“你知道？”乔沁讶异，她没提过啊。
“老师来叫人选节目的时候我看见你出去了，和你同桌一起。”石霏解释道。
“这样啊，过没过不知道，但我觉得悬，没发挥好。”乔沁抿了抿嘴。
“没关系，还有下一次。”石霏见状开口安慰她，笑着说：“下次跟我唱。”
但是很遗憾，没有下次了。
不是没有下次艺术节，而是下次艺术节时，两人不再是可以一起上台唱歌的关系了。
但那些都是后话。因着这次聊天，放月假的时候，乔沁忐忑又期待地拿着纸和笔，去找石霏要□□号。
她穿过走廊，看见石霏正在柜子前收拾东西，她的柜子在最中间，不用蹲着也不用踩凳子，最是方便。
但那个上午大家都在收拾，石霏脚下有同学蹲着，旁边有同学踩着凳子，她只能缩在角落里默默收拾着。
“石霏！”乔沁叫她，石霏艰难地半转过头看她。
“留个□□号吧，我回去加你。”
正在忙着收拾东西的石霏，听到后立即接过笔和纸，贴着墙快速写下了□□号，又一次艰难地转身递给乔沁。
乔沁拿着写有石霏号码的白纸开心地挥了挥手，马上又意识到石霏这个角度可能看不到，于是缩回手开口道：
“那你慢慢收拾，我走啦！”说完乔沁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宿舍。
回去后一拿到手机，乔沁就迫不及待发送了好友请求，那边同意的也很快，两人还在回家路上就聊起了天。
Solitude：哈喽哈喽
Ash：嗨
Solitude：你咋到手机上还这么高冷？
Ash：嗯
Solitude：......
乔沁决定不与这个装酷的女人计较，于是转了话头。
Solitude：你还没到家吧
Ash：嗯
不生气不生气，乔沁默默告诉自己，于是她再次寻找话题。
Solitude：路上堵不堵
Ash：嗯
啊啊啊！你既无情，就别怪我将计就计了！
Solitude：做我饭搭子吧
Ash：嗯
乔沁等了好久，等石霏反应过来再发一条消息，可能是拒绝的消息。
但是半响都没有新的消息弹出，乔沁等不下去了，她又在屏幕上敲起来。
Solitude：你认真的吗？
Ash：认真的，答应你。
秒回，好像就在等乔沁的确认。
乔沁看着那条信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但好像不是将计就计，是自己落入对方陷阱了，温抚后知后觉。
她愤愤地又在屏幕上使劲敲字。
Solitude：你真坏啊
Ash：你愿意就行
真奇怪，什么愿不愿意的，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结婚誓词，乔沁觉得这话驴唇不对马嘴，但是心里又有些雀跃。
那时候的乔沁，还是一个直女，也还没明白到自己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她只是顺从自己的内心，想和石霏的关系进一步，再进一步。
*
10月2日的艺术节汇演很快到来，下午6点，全体学生在操场带着凳子集合，期待着晚上的表演。
队伍是按照跑操队形站的，乔沁和石霏一个在中间，一个在角上，隔得很远。
到了体育馆找地方坐的时候，乔沁没有瞧见石霏的身影，在老师和体委的催促下，乔沁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放凳子坐下了。
没多久，表演开始了，这是乔沁第一次在学校看汇演，很多东西都很新颖，而且她在一个小品节目里看见了熟人——她初二的纪律委员苏也。
乔沁很兴奋，两人初二时苏也总喜欢缠着她，围着她转，跟个小麻雀似的，如果忽略她一米七的身高。
可是分班以后，两人很少联系，直到入学两个月后，乔沁才再一次见到苏也。
到笑点的时候，观众们都在笑，乔沁隐隐听到还有喊人名的声音。
乔沁在第二区，离舞台不近，但她还是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苏也，为了给苏也捧场，也有炫耀自己有熟人在舞台上表演的小小虚荣心。
表演八点多就结束了，就像是一场绚丽的梦，现在梦醒了，大家就得搬着凳子回教室了。
回去没有排队，乔沁一个人搬着凳子溜溜达达地往回走，突然后方幽幽传来一个声音：“苏也是谁啊，你原来同学？”
声音吓了乔沁一激灵，她猛地转头看向后面，石霏正单手领着椅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你吓死我了！”乔沁白了石霏一眼，“对，苏也是我初二同学，怎么了？”
“没事，看你喊得那么卖力，像个狂热的死忠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将计就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