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的玖年》川谷子

6、女友

　　早自习。
　　每个班人手一本书，大声朗读着。但七班是个例外，大部分的人都趴在桌上睡觉。
　　“你们睡觉好歹也要装装样子吧。”高媛走进教室，“都起来了，要睡的也得给我把书拿出来再睡。”
　　趴在桌上的同学都迷迷糊糊的直起身，从叠在桌上的书墙里抽出一本书，立在桌上挡着自己，然后又接着睡。
　　有几个女生没再睡了，揉了揉眼睛，拿出梳子跟镜子，开始梳妆。
　　柳舒烟从课桌里拿出一本语文课本，开始看课文。
　　“烟儿，这么努力学习啊！”林云韶本也是想看看身后的人起来没，没想到看到了柳舒烟在看书，不由得感叹。
　　“下节课是语文。”
　　林云韶点了点头，见着许惜玖还在睡，问，“要叫小玖起来吗？”柳舒烟摇了摇头。
　　“你检查语文作业了吗？”顾瑾见着林云韶没事干，提醒了一句。林云韶突然“WC”了一句，连忙起身，开始了叫醒服务和查作业之旅。
　　昨天逃课的几人在林云韶检查到一半的时候走了进来。林云韶眼尖的看到他们，“你们快把语文作业写了，要检查！”
　　那几人一听，本来还悠哉悠哉的走着，一下子溜回了座位上，四处求情借作业抄。完全都没有注意到班上多了两个新生。
　　第一节课是语文。一打铃，不管是睡醒的还是没睡醒的都挺直了腰板，不敢露出一丝倦意。
　　一位女老师在铃声打完的最后一秒走进了教室。女老师扎着高马尾，一身白色连衣长裙搭配一双高跟鞋。
　　高跟鞋的踩踏声非常有节奏，一声一声的踩在同学们的心里。
　　师珏，人称灭绝师太，虽然才三十出头，却是一个非常优秀，教学质量非常好的语文老师。但脾气不太好，一个不顺心就能用眼神杀了你。传闻苏裴能来一中当校长还是因为她把前任校长给举报了。
　　一个让全校师生都敬畏和畏惧的人，就连混子七班也不敢在她课上捣蛋。
　　师珏站在讲台上，视线在班级里扫了一圈，看见了还趴在桌上的许惜玖。
　　林云韶以为在看自己，却又觉得不是，便往后看去，这一看把她吓个半死，许惜玖竟然还在睡，她给柳舒烟使眼色，却不如师珏的粉笔快。
　　就在粉笔要砸在许惜玖头上时，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那只粉笔。粉笔被这一挡掉落在桌子上。
　　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两位新生身上，特别是昨天逃课的几人，还在疑惑什么时候来了新生。
　　柳舒烟挡下了粉笔，然后轻轻拍了拍许惜玖的背。许惜玖抬起头，惺忪的睡眼透着一丝怒气。柳舒烟见此也不慌不忙的拿出一颗糖塞进许惜玖的手里。
　　许惜玖见是上课了，抬手舒了舒眉头，将糖放进课桌里。
　　“班上来了新生那肯定是要欢迎的。”师珏的话锋一转，“但是不要以为自己是新生就可以在课堂上为所欲为，别的课堂我不管，但是在我的课堂上绝不能睡觉！”
　　“是个幼儿园的人都知道上课不应该睡觉，何况是上过三年幼儿园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且即将毕业的高三学子！”师珏冷声说道，底下的同学都被吓着了，不由得打了一哆嗦。
　　师珏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便也不再讲题外话，开始上课。
　　不得不说，相对于师珏的严厉，她的课是真的有趣的。不死板，会在课堂上穿插一些与课文相关的题外话，还会提到一些相关于诗人作者的趣事，帮助同学们记住知识点。
　　下课铃一打，昨天逃课的几人围在了乔夜的周围。
　　“叶子，老实交代，昨天发生了什么？”为首的一个男生质问道。
　　乔夜本想着一字不提，却想到自己不讲他们也会找别人，再加上他们昨天没有叫自己。便添油加醋的把新生来班级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的逃课的几人是追悔莫及。
　　“腰果啊，不是我说我是真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没叫我，我估计得跟你一般搁这后悔。”乔夜装作一副庆新的样子，心里却想着让你们不叫我！
　　一整个上午都没有自习，上完了语文就是数学。
　　数学老师叫燕紫澜，戴着一副眼镜。因为教数学，人比较理性化，说话直来直去的，常常用理性思维来考虑任何事，但也不会说什么颠倒黑白，不听人意见的说法。最重要的在于她的温和，发起脾气来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学生都叫她燕子。
　　之后就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叫容恬，班里人都叫她恬恬。容恬是混血儿，高挺的鼻梁，立体的五官却带着一丝东方韵味。资历虽然不比其他老师深，但是在外国高校毕业的学生也不会差在哪里，再加上她还是个读研的。
　　可能是因为从小在外国的原因，人比较开放，对于什么课后作业和家庭作业很少布置。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化学。狼尾发型，用深紫色挑染了一些头发，扎着半马尾，看起来要是个特别拽的人。看着那走路的姿势，懒洋洋的却又不失气场。
　　她一走进七班，洪亮的一句“萧总好”把教室震上三震。她像是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走到讲台上。
　　她穿着一件白衬衫外面搭着一件黑色马甲背心，一条拼接休闲运动阔腿裤。耳朵上还有几个黑色耳环。
　　走上讲台，看着第四大组的两位新生，萧元安露出笑容，有些雅痞，“呦，来新生啦，来，站起来做个自我介绍。”
　　许惜玖和柳舒烟站了起来，做了个自我介绍，萧元安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坐下来。
　　“俩同学长的不差，倒也没给我们这个靠颜值撑起来的班拉低颜值平均分。”萧元安一手撑在讲台上，一眼看过去，一点也不像老师，倒像是个混社会的。
　　“萧总，这哪是不差啊，简直是天仙了好吧。”乔夜起哄道。
　　“就你嘴巴多，我这叫低调。”萧元安笑了，“对了，和你们讲个事。之前你们闹我也不怎么管你们，你们媛姐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这也不是你们能闹翻天的理由。”
　　“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这群兔崽子，她被叫去年级办公室和校长办公室有多少次。”萧元安越讲怒气越大，“我真的是想跟她亲热一下，却TM总是被你们这群逼崽子的事搅和了，我TM真的是气死了！能不能不打扰我跟她亲密啊！”
　　班上人没一个人敢出声，萧总的威严不是虚的。
　　据好几届前的学长学姐说萧元安不好惹，而这一届还是高一的时候都不信邪，都想整萧元安，但没成想非但没整成反而还打成一团。但不知道是哪个人没事去惹了高媛，本以为没事，毕竟高媛没得发火，反倒是萧元安，直接找到那个人，跟他打了一架，至此，哪怕有人敢惹萧元安，也没人敢惹高媛，萧元安的威名也因此传遍全校。
　　至于为什么叫萧总，是七班起的头。那时候高二分班，被分到七班的都是知道萧元安不好惹，但也都不畏惧，毕竟只要不惹高媛，萧元安还是很好相处的。也就是跟萧元安玩久了，也就知道了萧元安家里公司布遍全球一回事。至此就有了萧总这么一个称号。
　　“萧总啊，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我们，别生气了，我们之后绝对少惹事。”
　　“是啊是啊，我们之后一定少惹事，萧总不要生气了！”
　　“那就最好。”萧元安没好气的应了一句，“行了，上课。”
　　萧元安不喜欢拖堂，因为她想快些见到她的女友。这也是合了七班的意。
　　跟往常一样，七班提前两三分钟下课。萧元安先一步走出了教室，管也不管七班。
　　“媛姐跟萧总是一对？”柳舒烟有些不敢相信。
　　“对啊，你不知道吗？这件事到现在还挂在学校的论坛里，都有十多年了，话题热度还没有降下去。”林云韶平谈的说，像是人总要吃饭一样。
　　“头一次见俩个女生在一起。”柳舒烟侧头，“小玖，你早就知道了吗？”
　　“没有，刚刚知道。”许惜玖在收拾东西，“这种事不常见，但也正常。”
　　“就很夜晟一样是吗？”
　　“嗯。”
　　下午有一节物理和生物，还有两节自习。
　　物理老师就是高媛。
　　高媛不是那种一节课能讲多少是多少的老师，她把时间规划的很好，不会拖堂也不会出现讲不完。
　　下一节课是生物。
　　生物老师叫姜纯，长的很单纯，齐肩短发，白色T恤加棕色背带裤，穿着一双帆布鞋，显得青春有活力。
　　但是，她是七班众多老师里最喜欢抽烟喝酒的人。班上男生想喝酒了，都是去求她的帮忙，大家都叫她姜姐。
　　“来，把昨天晚上做的试卷拿出来。”姜纯一走进来就直奔主题，一点也不讲废话。看着底下的同学都默不作声，呆坐在位置上的样子，姜纯扔下手中的试卷，双手撑着讲台，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说吧，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班上无人应答。
　　“又打游戏了是吧？”姜纯像是猜透了一样，“别当哑巴，你们的游戏账号我都有，是不是我一看你们的登入时间和你们的段位我就知道。”
　　“是！”乔夜回答道，他了不敢惹这位祖宗，往后的外卖还需要这位祖宗呢，他连忙讨好，“姜姐，我们真不是不写，是昨天晚上玩嗨了，给忘了。”
　　“你还有理了是吧！”姜纯没好气的丢了一只粉笔过去，不偏不倚，掉落在乔夜的凳子腿旁边。然后让同学们拿出试卷，“这次就边写边讲，如果还有下次，就给我下去跑圈。”
　　拿起试卷，抬眼一扫，看见了两个生面孔。姜纯走下台，来到两位新生的旁边，“来了两个新生啊！”
　　“你们从哪转来的？你们跟的上进度吗？”姜纯不免有些担忧，“别的老师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上了蛮多的，也不知道你俩跟不跟的上。你俩先自学吧，这件事我问问你们媛姐。”
　　“来，看着你们的试卷。”姜纯将手里的试卷给了许惜玖，让她俩一块看。而姜纯……自己则是走到谁旁边就看谁的试卷。
　　“你们都是SB吗？这道题我在课上讲了，还让你们做了笔记，结果都选C去了，你们都是脑子没发育完全吗？知识都记到哪里去了！”
　　“你们都不看题的吗？这么简单的一道题，愣是眼睛瞎了去选个D，眼睛有问题就赶紧去医院，别留在这里来祸害我的心脏！”
　　“瞧瞧，瞧瞧，我这道题讲了不下五次了，就算没有五次也有三次，你们怎么就是不长脑子，这个都能写错！”
　　半节课下来，姜纯就已经被气起吐血了，“我看你们这群刁民就是想害我本王，我迟早要到皇上那告你们的状！”
　　“别呀！”“还请殿下饶命！”“……殿下，我们还是有救的，您可千万别放弃啊！”
　　七班的人都是一群戏精。
　　“你们怎么就不能跟徐昔霄学学，看看别个再看看你。别个天天和你们吃喝玩乐，生物都还能拿满分！”
　　“你们呢，想谋害我就直说，我真的给你们气的半死好吧！”姜纯气打不一处来，“我看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是不是？”
　　“姜姐息怒啊！”全班哀嚎道。
　　“哼！”姜纯抬手将头发往一撩，转身走上讲台，让底下的同学有一种傲娇小姐哄不好的感觉。
　　但是下一秒，姜纯又笑了出来，“瞧给你们吓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全班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姜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全班人见状又连忙摇头。
　　姜纯满意的笑了笑，“这星期的周考我希望你们能考好一点，最起码平均分得比之前的高。”
　　“达到了，我重重有赏，反之……”姜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将手往“脖颈前一比划，“你们懂的。”
　　底下的同学背后一凉。
　　“好啦，闲话就到此结束，现在我们接着讲试卷。”
　　下课后。
　　“这个星期有周考？”许惜玖问林云韶。
　　林云韶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NONONO，不是这个星期，是每个星期。每星期有周考，每月有月考，俩月一期中考，一学期的开始有开学考，结束就是期末考。”
　　“总之，搁一中你想不考试都难。还有作业，各科管你有没有上课，作业是每天都有。还有复习总结，堂堂结，周周结，月月结等等。”
　　“更别说还有什么辅导资料啊，练习册啊之类的。烦心事老多了。”林云韶深了个懒腰，对顾瑾说，“我待会补个觉。”
　　顾瑾看着课外书，听到这话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