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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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
“来了。”
“再给我们这桌上一瓶葡萄酒。”
“好的，马上。”
简意端着盘子，转身准备去拿酒。突然她的手被一只粗大肥胖的手抓住了。
她抬眼望去，这只手的主人是个穿着西服的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
“那个，我说错了，上白酒。”
这个男人边说边用他的手摩挲着简意的手。
“好。”
简意忍下心头的不适，将手不动声色地抽走，立马就走了。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和顾客闹起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这个一穷二白的学生。
简意来到柜台处拿了瓶白酒，刚准备走去送酒，只见刚才那个男人来到了她眼前。
“小姑娘，在这里打工？”
“嗯。”
“要不跟叔叔去一个地方，叔叔给你介绍个工作，绝对比你这个小饭馆工资高。”
“不用，这里挺好。”
“小姑娘，叔叔是看你年纪小，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家里肯定困难点，现在给你介绍个好工作是为你好，帮你减轻负担。”
“谢谢叔叔，不需要。”
这时男人突然用力地抓住了简意的手腕，面色不太好。
“小姑娘，考虑考虑。”
“真的不用。谢谢。”
简意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耐烦来。
她想将手抽出来，可是这个男人力气不知为何大的很。她看着眼前欲色流露明显的男人，心中的呕吐感又涌现上几些。
“好啊叔叔。那你先放开我。”
简意对男人笑了笑，将酒放在一边的柜台上，用手捋了捋头发，假装整理头发，实则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许些风情来。白皙欣长的脖颈就这么展露在了男人面前。
“好……”
男人不经被简意的样貌看呆了，松开了手，脸上也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就一学生，破婊子装什么清纯呢，还不得最后到他身下叫唤去。
想着想着，男人的手又忍不住不老实起来，手攀上了简意的衣领。
“砰！”
简意的手在恢复自由的那一刻，立马将手旁的酒瓶往男人身上摔。
男人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头，可他也是个反应快的，立马抓住试图逃跑的简意，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臭婊子！”
说完就开始一拳打在了简意的身上。
简意力气比男人小很多，她反抗不了，只能疼得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受着男人的打骂。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了，打不死就行。
简意头发散乱，闭着眼，咬着牙承受着。
真的很疼，谁来帮帮她。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到了一旁用餐的人。
可人们都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站在一边看戏。没有人敢上前帮简意，都怕殃及鱼池。毕竟这个男人看上去打人很狠。
“咔擦。”
简意感觉身上的拳头和脚停止打在了她身上，男人正在不停地叫喊着，如杀猪一般惨烈。
简意抬起头来，少年穿着一件黑色短T，还是那样乱糟糟的头发，前额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她明显地感受到他的身上有着明显的怒气。
陈怜没有说一句话，干脆利落地拧断了他的手腕，接着一脚踩在他的腿关节处，男人疼痛到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到地上，接着陈怜一脚又踹上他的面门，再然后身体，腿，最后是将男人一手拎了起来，一拳又一拳地打了上去。
周围的人看得胆战心惊，这个少年简直是专挑痛处打啊，满屋子的老男人的惨叫声和求饶声。这个少年跟恶魔一样，这样求饶下手却一次比一次重。
似乎是打过瘾了，陈怜看了眼奄奄一息的男人，将他丢下，拉起一旁早已站了起来的简意就带她出了餐馆。
陈怜走的很快，步伐迈得很大，看上去十分生气。
简意这一米六五的身高自然是追不上这个一米八四大个的少年，她的手腕一路被拉着，牵扯着往前走，终于简意受不了了，停下脚步将陈怜的手重重地甩开。
陈怜回头看她。
简意不知道为何，鼻子上涌上一股酸意，眼泪眼看就要夺眶而出了，她蹲下了身，将脸埋入了膝盖中。
“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负我。”
简意的声音带着哭腔。
“对不起。我来晚了。”
简意不继续说话了，只是哭。
多日以来压积在她心底的情绪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
学习很难，生活很苦，但她一直在忍耐，可是只要是人，忍耐都有个极限，她也才16岁，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她，为什么她要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陈怜看着蹲在地上，肩膀不住上下抖擞，身子也时不时地颤抖的女孩，心中滋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心疼，可感觉并不明显。
“你受伤了。”
不知简意哭了多久后，陈怜出了声。
“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吧。”
“不用你管。”
简意此时已经整理好了情绪，重新睁眼后又是那个骄傲清冷的她。
陈怜并没有理会她，附近就有一家药店，他跑了过去。
简意没有在意，现在这家饭馆的工作是保不住了，她得抓紧时间找下一份工作。
“别走。”
简意走了好一段路后，背后传来一阵声音。
是陈怜。
他跑了过来，将手中的药袋子递到了她面前。
“涂上。”
“真的不用。今天谢谢你。”简意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冷漠有点不礼貌，补上一句谢谢。
“涂。”
简意看如此执着的陈怜，也不太好意思拒绝了，看附近有个台阶边走过去坐了下来。
简意撩开衣服看了眼伤势。
最近天气回暖，她穿的也不多，衣服也薄，刚才被打的时候还一直磕到桌腿角，地面粗糙，也磨到了皮肤。
白皙的皮肤上红紫一片，血迹渗出许多，更觉得血肉模糊了，触目惊心的一片。
“那个畜牲…”
虽然陈怜说话声音不大，但简意依旧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咬牙切齿。
“打得又不是你，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简意看着生气的陈怜，莫名其妙又感觉他有点可爱，受伤的不是他，他这么生气干什么。
“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简意调笑着。
“没什么，就是很讨厌这种男人罢了。”
“这样啊。”
两人一时之间无言。
简意默默地涂完药膏准备回家了。
“我送你。”
这次简意没有拒绝，她保不齐下面路上会不会又有跟刚才男人一样的人，有陈怜在她安心许多。
天色暮晚，少年少女并排走着。
落日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路很长，漫长到简意以为他们就要这样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简意，我以后保护你。”
“不用，我一个人也能很好。再说你那些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没女朋友，今天刚分手。”
“那么快？发生什么了。”
“腻了呗，感情就那回事。”
可简意并不认为陈怜是因为不爱而分手，像他这样的浪子会爱人吗。
“你怎么会在那里。”
“刚分完手，心情烦，就出来吃饭。”
“哦。”
“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
问题？他问的那么霸道，还以为他就是来宣示一下的。
“不是回答过了吗。”
“危险。”
简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长裤长衣。
这些年为了保护自己，她拼命掩盖住自己，像跟小草一样默默无闻毫不起眼，这次意外露馅也是她没想到的，可能是去的匆忙妆没画好被看出来了。
简意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少年像缠上自己了一般。她那么普通，有什么值得他另眼相看的。他可是陈怜。
简意有很多话想问陈怜，可她也问不出口。
“好。”
旁边传出少女清冷的嗓音。
“小狐狸，我肯定能保护好你。”
简意并不把陈怜的话当回事，大家都高中了，分开也是迟早的事，他能不能保护好，一直保护她都是未知的事情。
可她不知道的是，少年后来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拿命守护着她。他就像特意下世来保护她的一般，予孤苦无依的她在这芜湖的沙漠中一场甘霖。从此她的世界中终于有了光明，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晚风拂来，吹着旁的花草树木摇乱着。
路边有一只黄毛短尾巴狗正在街头寻寻觅觅着食物。
简意看着那条狗，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也很像那条狗，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中跌跌撞撞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找到自己的避风港，依旧独自飘零。
她真的孤单好久了。
简意眉目低垂，沉默不语。
陈怜侧头盯着一旁女孩的侧脸
这小狐狸身上的事也不少。
……
很快就回到了简意家。
“今天谢谢你。”
“嗯。”
“阿意，谁来了啊？”
“没事奶奶，是朋友。”
“阿意的朋友啊，快进来快进来。”
奶奶拄着拐杖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小伙子长的怪好看哩。”
奶奶看着陈怜帅气的样貌，忍不住乐呵呵道。
“什么朋友啊，男朋友吗？”
“奶奶！”
简意被奶奶调侃道忍不住羞红了脸， “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了奶奶。”
“阿意，赶紧请人家进来坐一坐，一直让人家站在外面，这怎么好意思呢？”
“奶奶……”
简意刚想说什么就被陈怜打断了话。
“谢谢奶奶。”
说完，陈怜就走了进来。
这男人真恬不知耻，还没让他进呢他就进来了。
奶奶说的是客套话，他听不出来吗？
简意看着陈怜这熟练老套的样子有点目瞪口呆。
其实简奶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帅气的小伙子的，至于客套话什么的，还真不是奶奶的意思。她一生热情好客，对于她家阿意的朋友她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她家阿意从小到大就没几个朋友，现在终于有了个朋友，这不得好好招待一下。
“阿意，把门关上，进来了。”
“好，奶奶。”
简意急忙去把门给关上转头回了院子。
可当她一转头就看见陈怜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搀着奶奶的手，低着头，与奶奶相谈甚欢。
原本脸上经常带着的焦躁和厌烦的表情被笑容取而代之，他前额的头发有些长了，遮住他的眼睛，但也能从他身上感受的出他对老人家满满的温和感。
“阿怜啊，今年几岁啦？”
“奶奶，我今年17”
“噢，那倒是比我家阿意大一岁呢。”
“这得高二了吧”
“对。”
“怎么和我家阿意认识的啊。”
“嗯…简意她…”
“奶奶！”
简意连忙跑上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们之间的相遇可所谓是莫名其妙，简意并不想奶奶知道这件事，毕竟大晚上在人家门前偷听人家女孩子唱歌，这件事情想想就猥琐。
尽管…他是“光明正大”地听。
“陈怜，时间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了。”
简意发下了明确的逐客令。
“阿意啊，阿怜他第一次来我们家不应该好好招待着，怎么还赶着人家走呢。”
简意听到奶奶这番话，脸上忍不住泛起红来。
可是陈怜他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万一两个人聊着聊着把她的家底套翻了怎么办。
再说…的确挺晚了啊…
“奶奶，时间的确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行吧，阿怜啊，路上小心。”
“好的奶奶。奶奶再见。”
简意将陈怜送到小巷拐角处，一脸歉意。
“对不起陈怜，我不是想赶你走。”
“下次再来做客吧。今天也谢谢你了。”
“小狐狸，你怎么每次都把我推开啊。”
“不，不是…”
陈怜逼近了简意，简意感受到前方少年身体上的热度和呼吸声，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我这么救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我……”
此时简意心中也是愧疚万分，毕竟人家今天也是真的帮了她啊。
可她真的不习惯和别人有牵扯，也不喜欢其他人和自己的家人有牵扯，这给她一种束缚感和不自然感。
她今天的确欠了陈怜半条命，大不了以后这命再还回去，人情也好，钱财也罢，她不会欠他任何。
同时，她也希望他们在这之前不要再有任何欠下的，倒不如少联系。
“陈怜，今天真的谢谢你。如果你以后有困难，我肯定第一个出现。我答应你，欠你一个承诺，无论你说什么，我肯定答应。”
少女抬起头来，那双泛着潋滟的狐狸眼认真严肃地看着陈怜。她双唇紧闭，眉头微皱，语气郑重，似乎正在宣誓一个很重要的誓言。
“那好啊小狐狸，我记下了。”
陈怜嘴角勾着笑低下头，将嘴巴放到简意的耳边。
“那…小狐狸…哪怕是那阿鼻炼狱，你也陪我趟吗？”
他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变得低沉，似是威胁，又像是蛊惑。
“好。”
简意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答应到。
就在刚才一瞬间，简意也被陈怜忽变的语气给吓到了。
陈怜明显感受到旁边女孩的紧张，也不再逗她了。
他并不在意简意此时说出的这番话，谁知道此时答应地这么干脆，以后能不能做到呢。人性不都那样，在最苦难危险的时候，大家都会先保全好自己，谁有会在意另一个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的人呢。
但陈怜不知道的是，女孩后来真的兑现了她的诺言，在他深陷囹圄之时，只有她踏破荒芜来拉住他的手，告诉他，你别怕，向前走，我领着你。
少女的到来拉开他十八年以来黑暗的帘幕，他的世界中也有了绿野鲜花蔓长，悠悠白云，旷野蓝天。他死寂的心原来也会如此鲜活地跳动。
他的缪斯女神，赋予他新生。
陈怜又将挂在脖上的耳机戴了起来，手插着兜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简意还呆在原地。
刚才少年的魅惑声依旧盘徊在她的耳边。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