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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番外-张泽禹 ...

  •   很小的时候,孟雪就说外表上看我是个神经大条的乐天派,每天都大大咧咧、看似没心没肺,其实骨子里是个异常敏感的小孩,在深层感情里总是很被动又十二分的执拗。我总能很快察觉对方是真心还是只是虚与委蛇,真心会慢慢成为好朋友,虚假我也能维持着表面的友好,但从此再无可能走进我的世界。
      我从什么时候起发现马嘉祺师兄对自己很照顾呢?大概是从2022年公司出二三代合作歌曲的时候。那时候虽然还没有出道,人气番位什么的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应该在三番或四番上下浮动。因为和宋亚轩师兄同是音乐大师课走出来的,公司最开始安排我们两个搭档,顺利成章又合情合理,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换成了马嘉祺师兄。
      人气最高的朱志鑫因为不是歌担,还有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和刘耀文师兄搭档,跨代CP因此又开始了新一轮混战,不管怎么说也是活跃了粉圈;苏新皓作为我们三代的大舞担和丁程鑫师兄合作再合适不过了;这样一来,马嘉祺师兄可选择的只有同为歌担的我和张极。我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是我和马嘉祺师兄合作,说实话有点诚惶诚恐,师兄毕竟是一番和队长,身份特殊。番位差距大的搭配势必会掀起粉圈的“腥风血雨”,可最终我们还是合作翻唱了郭顶老师的《保留》。
      练习的时候师兄一直很沉默,我眨着眼睛听他在练习室录demo,佩服的五体投地,果然什么技巧声色在极致饱满的情感面前不值一提。我跟着录完demo师兄也只是说,声音很好听就是情感不到位,有点白。
      “那怎么才能让声音的情感变得丰富呢?”我仍不解地眨着眼。
      “你唱这首歌的时候可以想着一些,嗯,遗憾的事情。”
      “遗憾的事情?比如说?”我有点不明白地追问着。
      声乐室的窗户很狭小,向外望去有一片飘忽不定的云彩,此刻被吹得七扭八歪。来了这么久,北京的夏末终于有了一点哈尔滨夏日的感觉,是被风吹过的夏天。
      “比如爱而不得,算了,你这么小,怎么会有呢?尽量贴吧,带一点悲伤的声线会更适合这首歌。”
      直到很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的合作是在马嘉祺师兄的强烈建议下才促成的,他用了声线搭的理由。虽然师兄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还是嗅到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匪夷所思,我总觉得真正的原因绝非是这个,可究竟因为什么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正式录制的时候马嘉祺师兄惊讶于我的进步,“不错啊,比录demo的时候感情饱满了许多,进步神速。”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有欣赏又有些哀伤。
      我呢喃着垂下眼睛,“因为真的有了遗憾的事情啊。”虽然我说的很小声,但师兄还是听到了,却装作没听到似的撇过头去,只留下一句,“有遗憾但不要有后悔才好。”我似懂非懂,好不容易有了来北京集训的机会却还是没能见到孟雪,每次都是这样,好不容易争取地机会总会因为这样那样地原因泡汤,果真是有缘无分吗?
      再后来,马嘉祺师兄对我的照顾就更明显了,在采访物料对我大加赞赏,微博宣传互动频频。临近出道战的关键时期,他不遗余力地暗暗帮我引流提人气,而且公司竟然都默许了,真是奇怪。天时地利人和,这次合作歌曲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小规模出圈了,我也因此人气向前迈了一大步。我的粉丝都在感谢马嘉祺师兄,说他是我的“贵人”,甚至微博出了我们两个跨代的CP超话,开始从以前物料里试图扒到我们早就相熟的蛛丝马迹。
      我自认为和马嘉祺师兄的交情并不深,只在2020年初的新年音乐会合作过《十二月的奇迹》,当时记得师兄除了赞叹过两句我的高音不错,完全没有别的对话。再然后就是几次家族运动会,我们并没有分到过一队更没有交流,到底是因为什么能得此青睐呢?我还是想不通。
      虽然自己满脑子问号,我还是只和孟雪说了自己关于马嘉祺师兄的种种猜测。孟雪说既来之则安之,想不懂就不要想好了。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不管是因为什么,师兄一直在帮我的事实是客观存在的,我只要心存感恩,努力集训提升自己就好了。
      集训结束后我们又回了重庆,迎接我们的是紧锣密鼓的出道战。我们十一个人都卯足了劲儿争夺着有限的“船票”,为了舞台梦想,为了给自己四年努力一个完美的结局。除了这些,我还有另一个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孟雪在北京,我想离她更近一点。哪怕知道无法见面,但想到我们会在同一个城市,而不再是相隔一千七百多公里的距离,想到我们可能在同一个路口驻足,拥有同样的天气,心里就会多一份甜蜜。
      出道战准备的时间十分紧张,强度又大,但公司这段时间仍没打算放弃我们文化课的学习。每天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都是雷打不动的文化课学习时间,每个人必须到场不允许请假。有时候晚上训练太晚,我们常常在公司的早课上学着学着一头栽下去,只能站起来听课强迫自己清醒。
      周五的早课是自习,我们一般都会在这段时间互相交流不会做的习题,大多数都是数学题。我算是十一个人里数学不那么拉跨的,通常是讨论的主力军。这次是一道函数题,张极和张峻豪觉得选B,我一个人认为应该选C,于是我们三个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但谁也说服不了谁。争吵不下,苏新皓默默地翻开书后的答案,尴尬地来了一句,“那个,这道题其实,答案是A。”
      瞬间,吵得恨不得口水四溅的三个人鸦雀无声,死盯着白板上这道题的题干半分钟,又异口同声地来了句,“怎么会是A呢?有解题过程吗?”
      苏新皓抬了抬下巴,“没有,单选题都没有过程。”我把笔扔到桌子上,懊悔道,“哎呀,这感觉好难受啊,自习课没有老师,好想知道为啥选A啊?完了,我觉得我待会儿的声乐课都上不好了,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函数公式。”“谁说不是啊……”剩下的人也都附和着,齐刷刷地盯着白板恨不得看穿这道题。
      “额……其实你们这里的正负号弄反了,所以才没算对。”我应声抬头望去,不知何时教室门口站着一位姐姐,不过眼生的很,并不认识。她直直地走向白板,圈出了问题所在又重新向下演算,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解题,“原来如此,原来是这里算错了啊,真是醍醐灌顶,谢谢你…老师?您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文化课老师吗?太好了,我们自习课终于有数学老师答疑了?”
      她放下签字笔,讪讪地笑着说,“啊,我不是,我是带四代的老师,待会儿他们要借这个教室拍物料,我来提前准备布置一下,看你们卡在这道题太难受了。”
      “是的,刚才我们几个差点就挠头撞墙了,太感谢了,救我们于水火之间,大恩不言谢。”我们齐刷刷向姐姐鞠了个躬,把姐姐逗笑了。
      我和阿初姐姐就这样认识了,因为四代也开始在18楼练习,我们能经常见面,也慢慢熟络起来,演变至后来我会时不时跑去问她不会的数学题。我总会折服于她深入浅出的解题思路,有时我觉得她比老师讲得更明白透彻。她对于高中文化课的安排更是门清,还总能不经意间传输一些学习技巧,以及告诉我怎么统筹安排学习时间更有效率,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出道战前期,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嗓子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严重的时候高音上得很费劲,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第二轮比赛的曲目。我又急又气,却只能干着急,一边好好保护着嗓子,一边按照老师教的用技巧顶高音,可练习下来还是不尽如意,第二轮的评分出来,我的名次果然滑到了第5名,那种无力感一瞬间涌上来将要把我吞没。
      晚上我把自己关在声乐教室到很晚,兄弟们一一过来安慰我,我笑着说自己只是想自己呆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工作人员也来催我回宿舍我仍无动于衷,只是机械地放着曲目的demo,把头深深藏进双膝之间,这样流眼泪就不会被看到吧。泪水一颗颗从眼角滑落,到嘴角,咸咸的,是失望的味道。
      门吱一声响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准备走了。”我头仍窝在臂弯里闷声回道,一只手胡乱擦着泪水。来的人并没有说话,我有些疑惑地抬头,来的人是阿初姐姐。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递给我了一颗糖后又默默出去了。我呆呆地接过那颗糖,机械地撕开糖纸放到口中,好酸,酸到脸都皱在一起。好一会儿,草莓的甘甜慢慢溢出,取代了酸到苦涩的味道,我突然懂了阿初姐姐送我这颗糖的用意,自此一鼓作气投入到之后的出道战录制中。
      半年后我正式出道了,终于得偿所愿,离开重庆将要前往北京,那里是梦想的起点,也是孟雪在的城市。做TF家族的练习生本来起点就比别人高,因为师兄的成绩在前,我们出道了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马嘉祺师兄一如既往地关照着我,偶尔来公司也会特地来看看我,问问我的近况,听听我们的作品。
      有一次我正在上文化课,马嘉祺师兄进来点头示意了一下没打扰我,坐在我后面的桌子上随手拿了我做的卷子看看。上完课,他拿着卷子笑着对我说,“你这卷子怎么被你划的花花绿绿的。”“那是我分析错题的时候标记的,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错题类型。”师兄的脸色微变,是一种我读不懂的表情,带着伤感和几分惆怅。最终他轻笑了一下,帮我把卷子收好递给我,“不错,这个法子很好,当初我复读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效率很高。不打扰你了,好好学习,明年就高考了,一定不能放松。对了,我来还有一件事,今年我们的五周年演唱会我有一个双人合作舞台,想和你做,你觉得怎么样?”
      我当然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除了感谢还是感谢,就是很怕拖师兄后腿有点胆怯。还好演唱会上我正常发挥,没有给师兄丢脸,当晚我和师兄跨代CP的超话里像是在过年一样热闹。演唱会结束的聚会,险象迭生的俄罗斯转盘赌,大屏幕上的阿初姐姐,马嘉祺师兄瞬间变红的眼眶,夺门而出略带踉跄的步伐,莫名的重庆行程,我终于找到了多年萦绕在心底的答案。
      不是偏爱,只是爱屋及乌。我依旧感激,依旧为成为两个人重逢的桥梁而感到开心。思念的人终会相遇,在每一个不期而遇的街角,在每个擦肩而过的瞬间。
      后来的许多年我都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他们并没有马上在一起,在重逢的第二年底,他们才下定决心在一起。时代少年团单飞不解散,各自在各自的领域称王,马嘉祺师兄顺利转型成为一名优秀的青年演员。他们也并不是一直甜蜜,也会因为一些琐事争吵,吵到阿初姐姐拒绝师兄说话更拒绝坐嘉祺师兄的车。师兄无奈只能拜托我,一面生气和我吐槽阿初姐姐的种种“罪行”,一面把很大的一只背包递给我,里面有抱枕、风油精、晕车药、话梅等等,因为阿初姐姐晕车很严重。我好笑地接过来,这么担心刚才干嘛不哄着点儿。
      我看着他们恋爱,公开,作为伴郎见证着他们在芬兰的婚礼,成为他们北京的家的常客。每次和孟雪吵架,我都要来找他们诉苦,师兄虽然表面很嫌弃,可每次还是会陪着我喝点酒,劝着我开导着我。我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爱情就是他们这样子吧,对彼此有着绝对的信任,矢志不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番外-张泽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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