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版花样男子同人）人生若只如初见》墨归

56、身在何处

　　小渔村依旧如四年前一般，没有多大的改变。
　　他静静地站在一间围了篱笆的平房前，心想着，丝草见到他会有的反应，她应该是会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还会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问他怎么会来这里吧？
　　想到这里，他轻笑出声。
　　一早出门准备去附近上学的江山，在见到站在门口的他以后，马上像见了鬼似地惊叫。
　　“YA，江山啊，你一大清早又怎么了？”丝草的妈妈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从平房里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他以后，马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天哪天哪，小少爷怎么来了？”
　　熟悉式的丝草妈妈言论，尹智厚闻言，对她微微俯身露出微笑，“你好伯母。一大早就来打扰，不好意思。”
　　丝草妈妈连忙摆手，“天哪，这是哪里的话，小少爷肯来我们这里，我高兴都还不及。”她急急地走过来拉开篱笆门，然后冲屋里喊道：“老公，来客人了。”
　　丝草的爸爸从房子里探出头来，一见是他，不顾里面只穿了件背心，连忙批了件外套就出来，“稀客啊稀客。”
　　尹智厚对他微微鞠了一躬，“你好，伯父。”
　　看到他们的热切，躲在一旁的江山也骚骚头出来了，“你好，智厚哥。”
　　“你好江山，长高了。”他摸摸他的头。
　　“进屋去坐吧。老婆，快点去烧水给客人泡茶。”丝草的爸爸如此说道。
　　尹智厚摇摇头，说：“不用了。我……是来找丝草的。她在吗？”他直接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丝草家人一愣，集体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最后由丝草妈妈开口，“你说……来这里找丝草？”
　　他点点头，解释道：“是啊。她，在吗？”他来找她想要告诉她，他再也不会退让，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即使明天就是生命的终点，他也要在那一刻来临之前给她他能够给的幸福。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又将目光转回他身上，一致地摇头。
　　“没有，丝草没有回来过。”
　　没有回来?他心一跳，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丝草……没有回来过？”
　　“没有。姐姐说她最近会很忙，暂时都不会回来。”江山重复着丝草半个月前回家时说过的话。
　　丝草的父母马上点头，证实儿子所的是真的，他们家女儿真的是这么说过的。
　　尹智厚的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他沉默地低下了头。丝草，是在避开他吗？
　　“那个……我们家丝草出什么事了吗？”丝草的妈妈见他脸色不好，小心地开口问道。
　　尹智厚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以为她放假的时候会来这里。”
　　原来如此。丝草的家人了然地点点头，放松了脸上的表情。
　　尹智厚再鞠了躬，说：“那么我先走了。”
　　“这么快走？进去喝杯茶吧。”丝草的爸爸想挽留。
　　尹智厚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一个人背着背包走了。
　　看到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丝草一家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致地耸了下肩，丝草的妈妈说：“江山啊，你还站着做什么，上学快迟到了。”
　　“老婆，你是不是该给我做早饭了？”
　　“老公，昨天晚上的剩饭还没吃完……”

　　背着背包，慢慢地走在这个四年前他来过的渔村，走到村口岔路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就是在这里吧？
　　就是在这里，俊表推开他，用自己的肉身帮他挡下那辆撞向他的车子。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心里只祈求他能活下去，只要俊表能活下来，无论要他做什么样的牺牲和割舍，他都愿意。
　　清醒后的俊表记得所有的人，却独独忘记了金丝草，还认定金丝草是他的女朋友，那时候，他丝毫没有将丝草占为己有的想法，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决定要割舍掉这个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直到最后丝草为了唤醒俊表的记忆，跳入冰冷泳池的时候，他被深深地震撼住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啊？于是，他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对于丝草来说，他只能够当个守护者。
　　渐渐地，走到了海边堤岸。
　　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海水，就像他此刻茫然的心情。
　　丝草，到底去了哪里？
　　离开了法国，却又没有回到韩国，她，究竟是去了哪里？
　　站在堤岸上，任海风吹向自己，他闭上眼，想起在这里，他将妈妈的戒指套在项链上送给了丝草，但是丝草却告诉自己，她怎么也无法忘记俊表的事情。那时候，她哭得好伤心，他心疼地抱着她，告诉她没关系。
　　睁开眼，仿佛还能看到四年前自己在这里抱住丝草安慰的画面，但是眼睛一眨，那画面便消失无踪。
　　他疲惫地蹲下身，以手覆脸。

　　拖着疲惫的身体，彷徨的心，他回到了那所房子，但是却只停留在门口，并不进去。他不敢，他怕在充满金丝草味道的房子里却见不到她身影的那种感觉。
　　突然之间，他好像开始有点体会到了当初他将这所房子留给丝草时，她心里的感觉。想念着一个人，闻到他的气息，却始终见不到他的人的那种绝望感觉。
　　曾经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丝草好，而今，回头看看，他一直忽略了问丝草，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原来，他也是自私的。只自私地私自替她做决定，而忘记了问她愿不愿意。想到这里，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站在房子前，他两手放在上衣口袋里，抬头看着屋子上方的天空，黑黑的一片，没有一颗星子。就像他的心情，乌云密布，丝毫不见希望。
　　“YA，为什么站在门口？”
　　苏易正摇下车窗，看到他怪异的举动后好奇地问。
　　“易正啊，你怎么回来？”看到他，他的脸上有着些微的诧异。不是说正在忙展览的事情吗？怎么会有空过来？
　　苏易正笑笑，从副座拿过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打开车门走过来，然后把盒子递到他面前。
　　尹智厚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盒子。
　　苏易正笑着将盒子塞进他怀里，“小子，拿着。这是给你的。”如果不是要开展览整理东西，恐怕他还真忘了有这么一件东西在他那里。
　　愣愣地接过盒子，如果这是为了欢迎他回来而送的礼物，他实在没有心情去拆阅。
　　见他没有打开盒子的意思，苏易正笑问：“干什么？要和丝草一起看吗？”
　　“丝草？”他不明白，这个盒子和丝草有什么关系。
　　苏易正点点头，“是啊。这个……是丝草要送给你的。”为了做这个东西，那个倔强的女人还熬了好几个通宵呢。
　　是丝草送给他的？尹智厚的手有些颤抖，会吗？会是丝草在告诉他，她在哪里的讯息吗？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躺在里面的是一只盘子，米色的盘子，只在边沿扫上了一圈金边。很素雅，但是做工有些粗糙，不过……“这个……”
　　苏易正笑着双手抱胸，说：“别误会，我没有技术那么拙劣的徒弟。”金丝草真的不算是个有天分的陶艺者，就连这个盘子，也是在非常勉强的情况下才做好的。
　　徒弟？“你……是说这个盘子是丝草做的？”他看着他，问道。
　　苏易正笑着点头，“是啊。她是我见过最没天分的陶艺者，可是……也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初学者。”想到她是多么认真地在学习捏陶，他微笑着轻摇了摇头，“这个，就是倔强的金丝草。为了这个盘子，她至少捏了不只一百个的陶胚，手都被烫伤过，可是一直都没有放弃。”看到最后他都开始有点不忍心地想要帮她完成这个作品了，可是丝草却坚持一定要自己亲手完成。
　　想到她是多么努力地在捏这个盘子，甚至被烫伤，尹智厚的心就隐隐做痛。丝草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这个事。他小心地捧着手上的盘子，出神地看着上面的盘面，想象着她不断捏陶失败，可是又不愿意放弃的表情。
　　看到他脸上多变的表情，苏易正并没有多想。在他们看来，智厚回到韩国，一切就是皆大欢喜了。
　　“礼物送到了。那么……我走了。”他举起右手潇洒地挥了挥，转身想离开。
　　“易正……”尹智厚叫住他。
　　苏易正回过头，笑问：“怎么了？”
　　“丝草……没有回来韩国。”
　　笑容慢慢从苏易正的脸上褪去，“什么？”他轻声问道，像是怕惊到了什么。
　　闭了闭眼，他说：“丝草……没有回来。”
　　苏易正是完全愣住了，他转过身，走到他面前，表情有点凝重，“这个……不是玩笑吧？”
　　尹智厚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盘子，不语。
　　苏易正伸手抹了下脸，“俊表……知道吗？”
　　果然，尹智厚摇了摇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是啊，如果俊表知道的话，事情也不会这么平静吧？“都找过了吗？”他还是怀抱一丝希望的。“或许她上次失踪的时候去的小渔村？”他脑子里闪过上次丝草待的地方。
　　尹智厚的表情否定了他的猜测。
　　“或许……佳乙……”
　　他想说也许佳乙会知道丝草的消息吗？尹智厚打断他未出口的话，“易正啊，佳乙一直以为丝草回来了。”
　　“那么……老天……”苏易正以手覆额，“丝草不是已经离开法国了吗？而且……”而且俊表和智厚是一路追着到机场的，没理由丝草离开了法国却不回家的。
　　突然，尹智厚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他抬头看着苏易正，脸上有着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震惊，“或许……丝草没有离开过法国。”
　　“什么？”苏易正对他的猜测感到吃惊。丝草，应该不会一个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法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在离开智厚的这些天里，她是怎么度过的？他不禁开始为那个不懂法语，英语也说的很烂的金丝草开始担心。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没错，一定是这样。”他们当初只记得查法国飞韩国的航班，却忘记了查航班上的人员名字，所以，如果丝草没有回来韩国的话，那他相信她一定还在法国。
　　想到这里，他一扫先前的郁卒，转身就想离开。
　　“智厚，你……去哪里？”苏易正叫住他。
　　扬起笑，他说：“回法国，丝草一定还在那里。”
　　苏易正闻言，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尹智厚已经带着那只盘子，从他面前跑开。他以手支额，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吐了口气，就这样让他去法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