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版花样男子同人）人生若只如初见》墨归

50、我想陪着你

　　别墅里一片漆黑，金丝草按了按门铃，久久都不见有人亮灯。
　　前辈是怎么了？不在家吗？
　　她透过铁门的栅栏往里看，然后试着用手去推了下铁门，奇怪的是门居然没锁。
　　心一惊，该不会是遭小偷了吧？
　　推开门，她心急地往主屋的方向跑去，别墅的门也竟奇怪地没有上锁，她心急地推门进去，伸手按下房子的开关，一切还是那么整洁干净，不像是有人洗劫过。
　　该不会是楼上吧？
　　想到这里，她连忙往楼上跑去，“前辈……你在吗？前辈……”第一个去的就是他的房间，但是推开之后，还是很整洁，她这才想起，这间房昨天已经让给她了。难道是书房？
　　她推开书房的大门，用力太大，带起一阵风，吹落了尹智厚摆在书桌上的照片。
　　她走过去，看到地上散落的照片后，慢慢地蹲下身，捡起其中的一张，照片里，她挽着他的手，两人温柔地看着前方相机的镜头。
　　这个……是四年多前他们一起为了赢得那盒肉而拍的照片。
　　眼泪划下脸庞。
　　她再伸手捡起另外一张，那张，他们对着照相机镜头双手做了个心的形状，照片里的前辈，笑得很温柔，就连眼神，都是温暖的。
　　还有一张，金丝草伸手捡起，照片里，她垫起脚尖，亲上他的侧脸。他的表情有点呆，好像不相信她会主动亲吻上他的脸。她还记得当时周围的人全部都鼓噪着要他们KISS，他缓缓地低下头，但是却迟疑地没有亲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勇气，她居然垫起脚尖，果断地亲上他的脸颊。
　　想到他当时的震惊脸色，她笑了，却也哭得更凶。
　　这些照片，这么多年来前辈都一直随身带着吗？不管是在非洲还是在苏格兰，包括现在的法国，他一直随身带着，四年多来一直如此吗？
　　他对她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份感情啊？难道一直守着她的照片，远远地看着，微笑着祝福，就可以了吗？只要她幸福，他怎样都无所谓了吗？
　　刹车声在宁静的夜晚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是前辈回来了吗？
　　收拾好地上的照片放回书桌上，胡乱地擦掉脸上的泪痕，她朝楼下跑去。当她走完最后一个楼梯的时候，尹智厚正拉开别墅的门进来，他脸上有着淡淡的疲惫和焦虑，但在看到金丝草的时候，他又马上微笑了。
　　“前辈……”他看上去很疲惫，“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他摇摇头，随手把车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头，走近一点，他才发现她的脸上有残留的泪，他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怎么了？为什么哭？”
　　慌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她说：“只是……想爸爸妈妈和江山了。”她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看到那些多年前的照片受到震动了吧？
　　“伯父伯母和弟弟好吗？”他给她房子的意义就在于想让她把家人接过来团聚，难道她没有这么做吗？
　　金丝草点点头，“他们在渔村生活得很适应。”
　　“为什么不把他们接过来住呢？”他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金丝草用同样认真地表情回答他，“因为那是前辈的家啊。”
　　“可是我……已经转给你了。”
　　“那是因为前辈的条件，我……知道那所房子对前辈的意义。”所以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房子被拍卖，诊所被改建成娱乐场所。这些都是她无法容忍的，她的力量微薄，无法为他做到更伟大的事情，只有守护住他的房子和爷爷的诊所。但是房子是前辈的，她不会自私地想把自己全家人都带进他的房子，冲淡他的回忆。
　　想到自己当初提出的附带条件，他微笑了下，说：“回去后把你父母和弟弟都接来一起住吧。”既然房子已经送给了她，她就有权处置。
　　“前辈……没有没去的打算吗？”她的眼泪悬在眼角，听到他这么说，她的心狠狠一窒。他是铁了心的要远离吗？甚至连那么重要的房子都可以舍下？
　　为什么？韩国，真的没有东西值得他留恋了吗？
　　他走到放茶水的地方，为自己倒了杯水，举杯慢慢喝着。站在她的面前，却不能抱紧她，这比让他在外面流浪更痛苦，所以他宁愿在外面漂泊也不愿意再回韩国，再面对她和具俊表。
　　直到那杯水喝完，他才转头面向她，“是啊。我……想在外面走走。”
　　“为什么？为什么前辈会这么想？韩国才是你的家啊。”她激动地问道。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家吗？他一怔，这个字他知道，只不过……“我有过，但现在没有了。”两次拥有的时间都太短暂，一次，是他还只是个五六岁稚童的时候，父母车祸离世，爷爷也跟着失踪，留下他孤单一个人；一次，是好不容易找回爷爷，才享受了没几年的家庭生活，爷爷也因为心脏衰竭而离开。两次的拥有到最后同样都是失去，所以他现在已经不再强求这个字了。
　　他语气里的孤独苍凉，让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他。
　　尹智厚一愣，“丝草啊……”
　　“前辈不会是一个人的……我，前辈有我，我会一直在前辈身边的……”这是她对他的承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承诺。
　　尹智厚没有伸手拥住她，他闭上眼睛，只感觉她靠在自己怀里的温度，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吗？
　　她的善良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但是，心……却很痛。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友情。

　　在他的怀里，她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这是第一次，尹智厚没有伸手回抱她。以前，在她难过的时候都是他主动抱住她，而她选择放任双手下垂，不回抱的人。现在两人的立场似乎转换过来了。她变成了那个主动伸手拥抱他的人。
　　终于，因为她的眼泪，他缓缓地伸出手，却不是拥抱，而是将她推离一臂的距离，看着她，说：“不要哭。”她的眼泪，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扯痛他的心，他从来只想在她脸上看到微笑。
　　“前辈……”他的安慰听在她的耳朵里，没有温度。她止不住眼泪，更止不住快要失去他的恐慌。抛下一切来法国，难道就是为了等待失去吗？
　　不是。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自己擦干眼泪，她看着他，说：“前辈，请跟我一起回韩国吧。”
　　“什么？”他愣了一下，对她的要求。
　　看着他的不确定，金丝草更加坚定自己的立场。“我……想要前辈和我一起回韩国。”回韩国，不仅是为了他的身体，更是为了想要抓住他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就这么放任他在外面漂泊，迟早有天，他会变成他们再也不认识的尹智厚。
　　尹智厚被她这个话语震住了，傻傻地反问道，“为什么？”
　　“前辈……HIV就像是个炸弹般的存在，你不去医院检查，永远都无法确定到底有没有感染。”她把这个话题挑开来说。
　　尹智厚脸上的表情消失，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前辈必须得和我回韩国接受治疗。”她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回韩国，在那里有F3为他准备的世界最顶尖的HIV研究小组，可以随时照顾到他身体的变化。可以根据他每一阶段的变化，配置不同的药物和研究更先进的药剂。
　　他转过身，双手放进裤兜里，无言地踱向大片落地窗前，将头轻轻地靠在玻璃上，他闭上了眼。
　　金丝草走到他身边，想伸手安慰他，可是就在伸出去的一刹那，他转身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点木然，他说：“我不会回韩国。”
　　这是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的事实。爱情里面容不进第三个人，他回去韩国，只会让俊表如芒在背，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如就让他选择品尝这种痛苦，至少他们还会有一对是幸福的。
　　似乎是明白他在想什么，金丝草突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然后拉过他，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刹那，尹智厚僵硬如铁，反应过来后立即推开她，脸上有着震怒，“金丝草，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被他一吼，她悬于眼际的泪就这么滚了出来。
　　“……不要故作伟大地选择退让成全，爱情里面，退让成全只能带来伤害，知道吗？”说完，她转身跑向楼梯。
　　尹智厚几步上前拉住她，然后问道：“你……什么意思？”
　　甩开他的手，金丝草抬头看着他，说：“一定要我说吗？前辈……这么多年的心事。”
　　他一怔，下意识地放开了扣在她手腕上的手，金丝草趁此机会，跑上了楼，并且关上门。
　　被留下的尹智厚傻傻地维持着伸手的动作，他微微转头看向她走的方向，却只在楼梯的转角处看到她一晃而过的身影。

　　见到闵瑞贤，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金丝草和尹智厚正坐在餐桌两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人各自沉默地吃着午餐。
　　金丝草偶尔抬头看一下他，又很快低头吃饭。
　　闵瑞贤来的时候，她是直接用自己的钥匙开进来的，看到丝草也在，她的表情明显地震动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惊喜。
　　看到她，金丝草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尹智厚则是起身走向她，“来了。吃饭了吗？”走到她的身边，主动拎过她手里的保温瓶，一起走向餐桌。
　　看到两人和谐的画面，她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刺痛。直到他们走进，她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瑞贤姐姐。”
　　闵瑞贤直直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拥抱了她一下，“丝草，见到你真高兴。”见到她，她真的松了口气。丝草，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勇敢的平凡女孩呢。
　　“我也是。”她牵强地微笑着，伸手回抱了她一下。
　　尹智厚从厨房拿来两只干净的瓷碗，将汤从保温瓶里倒出来，放了碗在丝草的面前，“瑞贤的汤很不错。”
　　“是吗？谢谢。”她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拿起汤喝了一大口，下一秒马上喷了出来，吐着舌头，“烫……”
　　尹智厚连忙把手边的水杯递过去，“快喝点水。”
　　金丝草含了一大口的水在嘴里，她尴尬地朝担心地看着她的两人点头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尹智厚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回去，担心地问道：“没事吧？”
　　不忍心看到他担忧的神色，她把水往肚子里一咽，憨憨地对他笑，“我没事。”
　　他拿过自己那碗没有动过的汤，细心地用汤匙搅拌着碗里的汤，差不多温度的时候，他再递到她手上，“好了，喝吧。”
　　她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汤是咸的，但是她却觉得有点甜，是因为他的细心和关心吧？看来昨天晚上的事，前辈没有生气。她还以为，前辈从此以后都不会再理她了。
　　闵瑞贤微笑着看着两人的互动，丝草是下了某种决心带了某种决定才来法国的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智厚以后都会很幸福吧？
　　尹智厚将转身看向她，刚好看到她脸上那抹笑容，他微愣了下，“有什么事吗？”
　　她微笑着摇头，然后说：“智厚啊，可以麻烦你到楼上帮我拿一本书吗？”
　　他点头，“好。”然后她告诉他书名，他转身就往楼上的书房走去。瑞贤从来不会问他借书，她是想找借口让他离开吧。走到楼梯转角处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客厅看了眼，最终还是决定尊重瑞贤的意思，暂时去书房。
　　确定他走后，闵瑞贤拉着丝草在餐桌上坐下，“很高兴你能来，真的。”
　　“姐姐……”她似乎不明白她说的意思。
　　闵瑞贤拉着她的手，问：“还记得离开苏格兰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她点点头，那时候，闵瑞贤在她耳边说：丝草啊，你最让我佩服的就是你的勇气，所以，这次也一样。她一直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包括到现在，她还是不大理解她的话。
　　闵瑞贤笑笑，说：“你知道，智厚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说实话，能和F3相处得那么好，是我一开始没有想到的。智厚虽然不大说话，也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是……他真的很在乎F3之间的友情。”说到这里，她看了眼还是一头雾水的丝草，只见她还是处在状况外，于是她接着说道，“俊表啊……对智厚，不仅仅是朋友，还是恩人。当初是俊表推开了他，才让他免于被车撞的。”
　　想到这个，金丝草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当时最害怕的应该是前辈吧？如果具俊表真的有个万一的话，前辈绝对不会活下来的。庆幸，具俊表一切都好，只除了失去记忆忘记她。想到这里，她有点黯然。当时失忆的具俊表一直把她当成是前辈的女朋友，甚至想和那个女生去留学。当时的她很想退缩，是前辈，一次次地鼓励她不要放弃。甚至在她跳下游泳池的刹那，阻止了其他想救她的人下水。因为他了解，她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来赌具俊表失去的那段记忆。
　　想想自己当时真残忍，她的这种行为，让前辈的心很痛吧？
　　靠到她黯然的脸色，知晓她肯定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安慰似地拍拍她的手，“你……想好了吗？”
　　“什么？”
　　“丝草你不是带着某种决心和决定才来法国的吗？”她讶异地看着她。
　　决心和决定？
　　是啊。她想陪在他的身边，所以她决定来到他的身边。可是……前辈似乎一直在抗拒着她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