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演绎》一块板砖

53、YKBZ 53

　　段和给江年介绍：“这是我女朋友，陆琪媛。”
　　又跟陆琪媛介绍：“这是我朋友，江年。”

　　陆琪媛处在震惊中，没有任何动作。

　　江年反应倒是快，唇边带上笑，他起身主动朝陆琪媛伸出手：“第一次见面，你好。”

　　看着面前的手，陆琪媛冷静下来看向他。江年的笑渐渐露出破绽来，他这是为了避免尴尬的场面才这么说的吧。两人假装不认识确实是个好办法。

　　于是，陆琪媛也伸出手，轻轻回握，一触即离。

　　“你好。”

　　被回应的江年黑色的眸子沉下，并未说话。

　　有惊无险坐下后，陆琪媛不敢看江年，也不怎么说话，一直低头专心吃饭。

　　从说第一句话后，江年就打开话闸，停不下来。他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很多，从他的大学生活到现在医院发生的很多有趣的事情。说得太多，甚至段和也没怎么插上话，包厢好像成为了他说单口相声的舞台。

　　吃过饭后，大家终于决定走了。如坐针毡的陆琪媛只想快点离开。

　　“陆琪媛。”江年叫住她。

　　“嗯？”

　　身体微僵，转过身，江年正从椅子上拿起她的包。

　　“你的包，忘记拿了。”

　　“哦，谢谢，我……”陆琪媛正想上前。

　　“给我吧。”段和抢先一步走到江年身边，拿过包。

　　江年收回落在陆琪媛身上的目光，转向段和一时有些没回过神，好像在认真疑惑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江年扯住包带不放手，段和勉强笑了笑，又加了一句：“我说我帮她拿。”

　　“…好。”松开手的江年在段和转身后，脸上维持了一个晚上的假笑一下消失不见。

　　看看前面走在一起的陆琪媛、段和，江年似乎才意识到他们在一起了的事实。嘴角耷拉下来，他开始难过，心像是被网住了一样的难受。

　　停车场。

　　陆琪媛坐在副驾上，看江年站在车边对他们开心挥手。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透过后视镜，她看到变小的江年一个人低头站在原地。

　　段和说：“他平时没这么多话的。”
　　陆琪媛轻轻“恩”了一声。

　　路上，陆琪媛思考了一路。快到自己小区，她喊了段和名字。

　　“段和。”

　　“嗯？怎么了？”

　　“我其实……其实…江年，我们……”

　　“你慢慢说，我听着。”

　　陆琪媛看段和还是一贯的温柔，放下心来。她一股脑说了出来：“其实，我跟江年之前认识。他是我相亲对象，小时候他在我家武馆练过一段时间，后来他搬走后我们就没有联系。前两个月，家里安排了相亲，才又认识的。”

　　说完后，陆琪媛有些忐忑地看向段和。

　　段和微微点了点头，轻轻说：“嗯，然后呢？”

　　“我觉得他挺自恋的，第一次见面就对我说不喜欢我，我也没说喜欢他啊！他不吃辣、不吃油炸、不吃腌制，还有洁癖，我觉得谁要是和他在一起的生活真的会少了很多美味！后来……”

　　陆琪媛想到那束玫瑰，她有些心虚没再说。

　　“他是有很多忌口，也有洁癖，不过都不是很严重。后来呢？”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又说喜欢我，我拒绝了。”

　　段和沉默着不说话，陆琪媛拿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就也沉默了，车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车里进了小区，停在楼下后。

　　陆琪媛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段和转向陆琪媛，他将她耳边落下的头发别到耳后说：“没有，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一点都不生气？”

　　“我有点生气你们在我面前假装第一次见面，但是你既然都说清楚了，我就不气了。重要的是现在，”

　　段和温和牵起她的手，“现在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嗯。”陆琪媛用力点了点头，双手拉住段和的手开心笑了，段和也笑了。

　　***

　　江年将人送走后，落寞开车回到家。他以为约饭会让自己心情好些的，没想到更糟糕了。

　　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喜欢的女孩子跟他好朋友在一起了！！这不是电视剧中常出现的剧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实？最糟糕的是，为什么他是那个落单的、被剩下的那个？！

　　想不通的江年，翻看自己跟陆琪媛的聊天。越看越伤心，他不是会抢朋友女朋友的那种人。只能在心里默默跟陆琪媛道别：我亲爱的女孩，再见了。

　　眼里泛着点点泪光，又翻看跟段和的聊天记录。看着看着，越看越不对劲。

　　江年猛地坐直身子！他怀疑段和一直知道他相亲的女生是陆琪媛。

　　架设“段和知道”这件事成立，那么他无缘无故打听自己相亲的事情就说得通了。那个时候他还打听自己的想法来着，哦，后来他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分手。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觉得自己被坑了的江年不落寞了。伤心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愤怒到，从不说脏话的他重重发出一声“靠！”

　　段和将陆琪媛送回家后，在自家楼底见到了沉着脸的江年，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他走上前来扯着一边嘴角，毫不掩饰嘲讽：“看来你们还没有发展到留宿的地步。”

　　段和不慌不忙：“我们才刚交往。我留宿了你今天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呵呵，做贼心虚了？”

　　段和话也冷下来：“江年，我是近水楼台。”

　　江年低吼出声：“你卑鄙无耻！你是不是知道我说的那个相亲女生就是她？你是不是早知道她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是不是故意假装不知道，还来套我话的？”

　　段和沉默了，这种情况下，两人都知道，沉默便代表了同意。

　　江年生气推了段和一下：“什么近水楼台！一点都不公平！”

　　段和被推得后退一步，他的眸子也盛满怒意：“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公平！你们小时候就认识，还是家里长辈安排相亲，她还是你喜欢的类型。如果公平竞争了，她不选我怎么办？我喜欢她，我害怕……她不选我。”

　　他脱力靠在墙上，低着头，像是在喃喃自语：“我怕她觉得你工作比我稳定，觉得你长得比我帅，觉得你的家庭比我幸福，你比我好太多了，你比我更配她，所以我害怕，我害怕她不选我！”

　　“……”江年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但是我刚刚才知道，”段和语气又变得平平，居然又发出一声笑来，他语气带着轻松与调侃，“我刚刚才知道她觉得你太自恋，太挑食，洁癖太严重了。”

　　江年刚刚还稍微好点的心情一下又被点燃，他做错了，现在居然还敢嘲笑自己！太过分了！

　　“段和！”

　　他快步上前，一拳打在段和脸上，将他打得整个身子都踉跄着歪向另一边。

　　段和用舌头舔了舔被打的脸颊，他慢慢转过头来，眼里带着冷静，看向江年问：“现在解气了？”

　　“你！”江年一下明白，段和是故意激他打他的。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光明，对不……”

　　楼梯口有其他住户经过，大妈亮晶晶的八卦之眼看向两人。

　　江年别过脸，也侧过身帮段和挡住大妈的目光。他扯住段和胳膊：“上去再说。”

　　段和沉默表示同意。

　　进了门，段和从冰箱拿出冰袋裹了毛巾捂脸，又拿出鸡蛋，到厨房开火。

　　刚刚那一拳后，看他冷静的样子，江年心里的气就消了。靠在厨房门框边，江年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相亲对象是她的？”

　　黄色的火光印在段和脸上，他垂着眼：“那天下雨，你们一起坐在楼梯上拍照，我看到她给你擦台阶，还给你垫纸巾。”

　　江年想了想：“那次我去找她拍照，假装男女朋友。陆琪媛真的很好，她很尊重我的洁癖。”

　　“她尊重，但是不喜欢。她还说你第一次见面就说不喜欢她，她好像挺气的。”

　　江年微急：“我那不是不知道她会回旋踢么！那都是误会！你什么时候知道她会回旋踢的？”

　　段和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见面。”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三月份的时候。”

　　江年不可思议：“所以你一直知道她是我喜欢的类型？”

　　“嗯。”

　　“你就故意瞒着我？”

　　“在不知道你们是互相的相亲对象之前，我可没有瞒着你，也不是我让你对她说‘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这样的话。”

　　“你能不能别戳我的痛处了！我现在已经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了！”

　　“那也不用，你就算给自己两巴掌，不说那话，她也会觉得你太挑食，洁癖太严重的。”

　　江年：“……你没完了是吧？刚刚是谁可怜兮兮说，你哪哪都比我好，我害怕？”

　　“……”段和被噎住，他低声，“我确实害怕。”

　　“你没必要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江年叹了口气，又说，“你要是肯回家，你还用得着这么怕？”

　　许久，段和声音淡淡：“我回不去的。”

　　“开车回去不就行了，怎么回不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聊天间隙，蛋已经煮好。段和剥好滚烫的鸡蛋刚想敷脸，江年直接从他手中夺过鸡蛋。

　　“24小时内冷敷，止血。24小时外，热敷，化瘀。”

　　段和只好继续拿冷毛巾敷脸：“那你刚刚看我煮鸡蛋不说话？”

　　“我想吃，不行么？”江年咬了一口鸡蛋，烫的他原地跳脚。

　　段和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结果扯到嘴角又“嘶”了一声。

　　这天江年临走前对段和说：“这次是我错过了她。下次，如果让我看到机会了，我会毫不犹疑去追她的。”

　　段和断言：“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我会慢慢等。”江年的笑容一如从前春风拂面般，“世事无常，话不要说太满。”

　　今晚的月光皎洁高远，有人喜欢，有人无视。陆茜更喜欢夜店里触手可及的让人头晕目眩的五彩灯光。

　　心情不好，有些放纵的她，借着醉意随便揽住一个看着清秀干净男人的手臂：“帅哥～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