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亦·鹤

3、祭阵

　　第二日王先爵死在皇宫中这件事不知怎的突然传了出去，王家老爷也向林景深讨要说法，只是林景深并没有将王家放在眼里，所以只是赏赐布匹而已。过了几日讨论这件事的风头才过去，林钰也嫁给了大凉五皇子。可北旭见万春国与大凉结为姻亲，又大凉的国力十分强盛所以向万春国发动战争。
　　“陛下，我北旭已经攻破我阳城了，请陛下派军援助阳城！”一位大臣跪在地上请求道，可林景深犹豫不决。因为北旭来势汹汹肯定是做好万全准备的，而万春国刚与大凉结盟若此时向大凉求助日后定然会被大凉牵着鼻子走。众大臣见林景深犹豫不决的样子，纷纷跪在地上请求道“求陛下派兵援助阳城！求陛下派兵援助阳城…”
　　“若我派兵那么需要一名将军，那么众爱卿有谁可以向朕举荐的”林景深这一句使众大臣开始讨论了起来，有推荐征北大将军的，有推荐大皇子的，有推荐刘家大公子的，就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交给林景深的。
　　“我愿带领这三万将士前往阳城抗敌！”这句话使得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殿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似乎发着光的少年。少年走到林景深面前，行了礼，又将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这回换林景深犹豫不决，他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太子会来请命，众大臣也看出了林景深的犹豫，纷纷劝太子，可太子并没有因为劝说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又对林景深重复刚刚在殿门口说的话。
　　“太子，战场绝非儿戏，还请太子思虑清楚再言”这次劝说太子的人是他的老师，可太子同样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老师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反驳道“太傅，我身为太子，日日呆在这东宫之中，活像一只金丝雀。我日日苦读的诗书告诉我学的才识要运用到救国上。我之所以能识得这些诗书便是国家给予的，若今国家遇难我岂能坐视不理？身为男子，在国遇难之际便是卫国更何况我身为太子！”这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都沉默了，良久林景深同意了太子带兵出征的请求。
　　太子在早朝上清兵出征的事迹迅速传遍万春国国内，楚洛琴将林栀年和太子都叫到宫中一是为太子规劝太子，二是为林栀年的婚事
　　“初阳，你还记得云舟吗”
　　“回母妃，儿臣记得，此人是儿臣旧友。母妃为何会提到此人？”
　　“在万春突袭北旭时顾家全族只剩顾云舟一人，但北旭抢夺了玉虎诚他就向陛下请命带兵出征，陛下当时也不同意，顾云舟当时反驳陛下的说辞比你豪爽几分，当时陛下被怼得毫无理由规劝他只得同意他出征，那顾云舟出征前还答应陛下一定会平安归来，结果北旭是被击退了可顾云舟却去陪他家人了。”楚洛琴说完，林初阳沉默了片刻，几度想说些什么但又活生生的咽了下去。林栀年见状反问林初阳“为何皇兄硬要上战场杀敌？为何要母妃如此担心你？”“我…身为太子我难辞其咎，但我更想庇佑万春国百姓。”林初阳反驳道。“那好，栀年在此遥祝皇兄凯旋，祝皇兄此去皇天庇佑百无禁忌！”“嗯，我会平安归来的。就是母妃，我此次出征鹤请可能会日日苦想我，日日担忧我，烦请母妃与皇妹代我好好照顾鹤清，她马上要临盆了，烦请母妃替我找最稳妥的稳婆，还有若我没有在临盆之日归来，孩子的名字就由鹤请来起。”林初阳嘱咐道
　　半响，林初阳跪在地上，自责道“儿臣此去凶多吉少，自儿臣降世便害母妃担心，若儿臣此去未能凯旋还请母妃谅解，但求母妃身体安康。皇妹，自皇妹有记忆以来皇兄便没有关照过你，全然都是皇兄无能，皇兄在此祝皇妹喜得良婿，日日欢喜！”楚洛琴等林初阳说完就将他扶了起来，三人相拥在一起。
　　次日，林初阳便带兵出征了。楚洛琴与林栀年日日担忧林初阳的安危，林栀年日日去东宫找罗鹤请聊天，开导罗鹤请。可罗鹤请表面没有担忧林初阳背地里日日跪在佛前祈求佛能庇佑她家太子。每日都有从战场上传来的捷报。
　　林初阳击退敌军与边疆之中
　　北旭夜里偷袭军营，林初阳身中毒箭，至今昏迷不醒
　　林初阳幸得高人所救，且已将敌军大部分剿灭
　　……
　　这些消息无疑不是在告诉万春国众人林初阳将带领众将士剿灭北旭。又过了几日，军中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大家都开始猜测林初阳是遇到困难了。
　　七月初七，罗鹤请诞下一对龙凤胎，男的取名林书砚，女的取名林羡言。正当大家沉浸在太子妃诞下一双儿女时，军中传来了林初阳战死的消息。这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劈向罗鹤请和林栀年等人。
　　过了几日大军归来了但罗鹤请没有看到她的太子殿下只看到队伍中抬着一口棺材，罗鹤请呆在原地，林景深询问队伍前面的士兵林初阳在何处，那士兵说棺材中躺着的人是林初阳。听到这个消息罗鹤请顾不得体面，发了疯的抓住那士兵的衣襟问“太子呢？太子是不是还在与北旭打仗！”而那士兵摇了摇头，说太子死之前写了一封信让他带给罗鹤请。林栀年见状带罗鹤请回了东宫，临走前还安慰罗鹤请想开点。
　　罗鹤请打开了那封信，只见信中写道：
　　吾妻鹤请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吾几日在军中尤想吾妻与吾儿，吾知吾命不久矣，故写信托人交于汝。
　　吾犹记得初见汝，汝身着白衣于田中赏花，汝见吾展颜，吾见汝倾心之，初汝不知吾为太子，但汝待吾甚好，令尊以为吾为强盗便要杀吾，幸得汝阻之，吾得活如久。吾与汝成婚于乡村，汝未嫌，可吾疼之。
　　至汝知晓之，想离吾，吾不愿，吾劝汝为太子妃，汝思想良久，应之。母妃与父皇不满之，汝未与吾说，吾原以为母妃待汝甚好，却不想汝过得不甚好。
　　吾出征前求母妃善待汝，吾远在他乡不知汝生活如何，但吾信吾母愿善待汝。
　　吾得护心镜于北旭，故吾将此物交于汝，愿汝身体安康，愿吾儿欢乐此生！
　　林初阳绝笔
　　第二日，罗鹤请便为林初阳举办了葬礼。但北旭余孽趁着林初阳的葬礼向万春国发起进攻，仅三日万春便丢了三座城池，损失二十万大军和三名大将。林景深便下令让皇子们带兵出征，可陆陆续续去往的皇子都没有回来，换句话说那些皇子都战死沙场了。
　　“陛下，臣提议让福安公主带兵出征。福安公主乃皇后所出，又深得陛下疼爱。若她带兵出征相当于陛下亲征，此次定能鼓舞人心，灭了北旭！”林景深一听，考虑到皇子们都已战死，子嗣中只有两位公主，林旭钰嫁入大凉为妃，就只剩下林栀年了，故他下令让她带兵出征。
　　林栀年带兵出征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这个消息一下子便传了出去，楚洛琴刚听说这个消息便前往福安殿
　　福安殿内，林栀年听谢子砚说林景深下旨让林栀年三日后带兵出征，刚想着怎么安抚楚洛琴的时候她就找了过来。
　　“栀年，你知道你父皇下旨让你出征的事吗？”楚洛琴握住林栀年的手，低下头询问道
　　“知道，儿臣身为皇家子嗣，理应出征，再者皇兄们都死于战场，皇姐嫁入大凉，父皇不可能出征，所以只能是我出征。母妃，我此去定能保护好自己”林栀年向楚洛琴保证道
　　“你皇兄也是这般同我保证，你看还不是战死了吗，母妃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不想再没有一个女儿了。母妃不求你能将北旭余孽灭了母妃只希望你活着！”楚洛琴泪眼婆娑，哽咽道。只是她见林栀年的态度很坚决，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楚洛琴交代了林栀年几句便走了，林栀年见楚洛琴走远了以后前往了谢子砚的房间。
　　“谢兄，我已经想到可以救你幼弟的方法了而且我还查你姑姑在生前诞下一女取名林媛媛，但被我父皇软禁在宫中。”林栀年抿了一口茶道，谢子砚一听便要求林栀年顺便带出林媛媛而林栀年并没有一下子就同意她要求谢子砚同她一起出征，谢子砚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走之前我会帮你救出你幼弟和你表妹，这是皇家天牢的地形图，明晚我会在北门等你我们一起去救你幼弟”林栀年说完向谢子砚递来一份地图，谢子砚接过，同意了她的方案。
　　次日晚上，谢子砚和林栀年成功救出他幼弟但没有救出林媛媛
　　“你表妹呢？我们此次不就是为了救你幼弟和你表妹吗？为何你表妹不在？”林栀年询问道
　　“我闯到关押她的寝宫内，想带她逃离那个地方，可她却与我说‘表哥，若我和你离开这寝宫你能给我这般尊贵的生活吗？你能保证我离开以后就不要遭受他人异样眼光吗？你能保证我会若现在这般肆意快活吗？表哥你也知道我父亲被陛下所杀，我母亲不知利害。你知道他们死了的时候我宫中的婢女都敢骑在我头上撒泼！我时常不能饱腹，不能暖衣！我母妃死的时候你们在干嘛？你在同你的好友喝酒畅谈！你父皇又在干嘛？他在女人堆里寻欢作乐！你们可曾一点想过我的日子过得如何，如今陛下封我为媛美人日日来我殿中与我一起寻欢作乐，陛下给我这世上最为尊贵的东西。若我离开了，陛下又该如何想我所以我不会走，今夜权当我没有见过你’她这番话就是不愿离开。”谢子砚回答林栀年
　　林栀年听后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过了几天他们便启程前往战场。
　　“报告殿下，我们已经到了清荥村了，但在这附近我们发现有敌军逼近，约三万人。”一名将士向林栀年禀告道，林栀年思考片刻，便只是让大家加强警惕性而已。一位将军对林栀年提议道“殿下，我军已设防了这么久而且如今已是半夜，敌军现在绝对不会夜袭我军，故殿下我们休息吧”林栀年并没有同意那为将士的提议，反而严厉批评了那位将士。不久那敌军便以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逼近他们，不久这场小规模的夜袭是林栀年用三千将士的性命换来的。“林栀年，我建议你此时赶快启程与你皇兄的袍泽汇合。”林栀年采取了谢子砚的建议，连夜赶往阳城。
　　她们刚到阳城结果北旭军队就兵临城门，只见那军队前方有一身着银白色铠甲手拿长枪的男子，那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帝王之气，他所骑的骏马也有将林栀年等人踩死的自信。
　　“殿下，北旭军已兵临城下了，望殿下赶快做出部署。”
　　“李将军，你带领一万将士保护百姓安危，若我不幸战死希望你能告诉我母妃我是一个不孝之人望她不要过多悲伤。”
　　“殿下，末将得令！”
　　那位李将军便带领一万将士带着全城百姓前往一处安全的地方，林栀年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乌泱泱的敌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林栀年，没想到你的怂包父皇这么孬种啊，竟然派你一介女流前来抗敌。若你归顺于我，我能封你当威远大将军，保你性命，你要知道你皇兄就是不愿归顺于我才死的！”北旭军首领冲林栀年喊道。
　　“白旭，多谢你让我知道杀我皇兄的人是谁，还有想让我归顺于你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身为军人我理应战死！”林栀年这番话让那些将士都振奋了许多，或许白旭也没有想到林栀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白旭也没有过多废话，手示意了一下，便听见气势磅礴的“杀”，过了会，只见那一股隐约的血腥味交扎在空气中，循着那气味便能看见一个城门前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没有完整的，每一具尸体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头破血流，那地上的泥土都被染成了血红色，空气中的血腥味引得一群食肉的飞鸟在空中盘旋，发出阵阵嘶哑的鸣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白旭，你带来的军队尽数投降，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投降吧，我会为你向父皇求情！”
　　“哈哈哈哈！投降？除非我是孬种我才会投降！我是军人死也要战死！”白旭这样一番话让林栀年都不禁佩服他几分。
　　“将军，投降吧，陛下已经向万春投降了…”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骑着骏马赶来劝白旭投降，可白旭怎么会投降呢，他自出生起便被他父亲捧在手心上。
　　一个接受着自己比任何王公贵族都要优秀都要厉害的人；一个从来没有向任何事情认输过投降过的人；一个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人。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投降，还是向自己最讨厌的人的子嗣投降！
　　“撤，但我绝不投降！”说完白旭便与那位红衣女子骑马而去了。
　　他们走后林栀年便想着检查一下城中是否还有百姓没有及时撤离。检查了几户房子并没有发现百姓，可在检查一个大户人家所住的房子时，却发现一对受伤的母女被困在柴房之中。在林栀年想帮助她们逃出来时，那原本受伤着的母女突然好了还向林栀年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