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痛》玉林间

4、突如其来的变故

　　一年又一年，很快来到她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同样，很多人都开始忌惮他这颗眼中钉。父亲听信了小人谗言，签了那份合同，很快，父亲的酒中被爆有致癌物质，父亲被要求给大众一个解释，赔偿巨额违约金，医药费，他挨家挨户的道歉，他被骂的狗血淋头，母亲十分心疼他。但他依旧赔还不起那天价的违约金，母亲将自己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依然不够。
　　那天夜里，父亲哄骗母亲吃下安眠药，待母亲熟睡后，将她叫到客厅里，昏暗的灯光照在父亲日渐消瘦的脸庞上，他的眼神黯淡无光，看到她来了，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用嘶哑的声音说：“玖儿，你还记得你那次答应我的吗？”“记得，那次赌约是我输了，我答应你的，无条件。”他沉重的呼出一口气，抬眼对上她的目光：“那好，我需要你让妈妈签下离婚协议书。”她顿时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但她还是强忍着，喉咙很疼，她用尽所有力气才憋出一个字“好。”父亲低下头：“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她起身，在转身的那一刻，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回到房间，将脸埋在被子里，抑制住自己的哭声，很快，被褥就湿了一大片。
　　父亲在客厅里回忆起这几天的经历：讨债的天天上门来催，街上的行人对他破口大骂，用手中的矿泉水瓶，鸡蛋，蔬菜砸他，他一声不吭，也有人向他吐口水，他也没有说什么。当他向母亲递出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母亲满脸的不可置信，立即就将它撕个粉碎，她很生气，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母亲红着眼眶破口而出：“陆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你以为我是那种遇事就退缩的女人吗？我不管，这婚我不离，当初说好的要相守一辈子的呢？不算话了吗？”
　　想到这里，父亲的眼前一阵模糊，原来，泪水已经占据了他的眼眶。“对不起，茜儿，我果然还是没能…”他用轻微颤抖的声音说着。
　　第二天一早，母亲就早早的起来做早饭，她也做好了准备，将离婚协议书伪装在了名著里，她深吸一口气，踏出了房门，如往常般吃完早饭，坐在沙发上看书。她转头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妈妈喊道：“妈，我名著看完了，帮我签个名吧。”喊完后，她的内心十分忐忑，心跳像是开了加速器般，她的呼吸有些沉重。待母亲走到她身边，母亲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签名？”“老师要求的。”虽然她仍带有些不解，但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晚上，她将离婚协议书交给父亲，上面已经多了一道清秀的字迹。父亲看着字迹出了神，想起他与母亲的过往：“陆昊，我喜欢你。”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头：“茜儿，我…我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你和我在一起只能…”她扶起他的头，两道目光交织在一起：“阿昊，我是认真的，我不在乎这些外来因素，钱可以赚，可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好，我发誓我陆昊会一辈子对夏茜好的。”回过神来，他走到卧室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说道：“抱歉茜儿，我食言了。”
　　第二天一早，母亲来到客厅，一眼便看见了父亲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而陆浮玖已经整理好了行李站在父亲旁边，母亲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果然还是这样吗，她在心底说道。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脚上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他平淡的说道：“你走吧，带着玖儿一起。”她红了眼眶，她不敢相信他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语句。她冷笑了一声，努力压平颤抖的声音：“只能这样吗？”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模样，心里也同样不好受，但表面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他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了桌上，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两个人的名字，那是她的字迹，她看向了一旁的玖儿，她不敢看母亲的眼睛，惭愧的低下了头。此刻，她什么都明白了。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她轻轻点点头：“玖儿，我们走吧。”她一手牵着玖儿，一手拉着行李箱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轻轻扭转头，用余光看着他，她的眼里又泛起了泪花。他不敢看她，他怕看见她又会舍不得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