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日月山河》木小柳

20、柳府变故

　　“是处红衰翠减，约小姐于城南——归思小筑一叙。有要事相商。”纪晓芙回到房间一眼就看到了一张字条压在自己的包袱下，她认出这是杨逍的字迹，看那墨迹甚新，想来杨逍就在前头不久匆匆给她留下了字条。

　　纪晓芙把字条藏进袖中，想到自己是已有婚约之人，与杨逍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嫂嫂娘家在甘州城中，于情于理，她都需要去拜访一下。

　　纪晓芙收拾了一下自己，转身就要出门，却撞到了下楼吃饭的丁敏君和静虚师太。“晓芙师妹，你要出去？”静虚有些疑惑地问“事情没办成，咱们也不好久留，静玄师姐说我们明日亥时动身回峨眉，你在这甘州城有故旧不成？”

　　丁敏君一撇嘴，道：“她的故旧，怕是杨逍大魔头吧，那日在鹦鹉洲，就看到他们二人眉来眼去的。”

　　“小妹的嫂嫂娘家是这甘州城的，远道而来，想替嫂嫂看望一下家人。师姐们放心，我去去就来，不会耽误行程。”纪晓芙没理丁敏君说三道四，大方地面向静虚解释道。

　　“那好吧，若是问起来，我会帮你跟静玄师姐说下。”静虚道。

　　纪晓芙照着柳家大宅走去，走得近了，发现大门禁闭。她细细查看，却发现大门门槛缝隙处已经落了一层灰，显然许久没人走动了。

　　她还想上前敲门，路过一位卖油郎招呼了她，“姑娘，这家人一个月前说是走亲戚去了，就再没回来，你不用费力敲门了，没人应答的！”

　　“这位兄台，请问这家人去了哪里？什么亲戚家？”纪晓芙连忙细问。

　　“不知道，我天天在这条街附近卖油，一个月前有几个光头进过柳家，之后几个大箱子和马车出来，说是要去走远方亲戚。”卖油郎仔细回想着。

　　“多谢兄台，可知道那几个光头的来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做不了他家生意了，我要走了。姑娘还是回去吧！”卖油郎担起扁担匆匆离开，还一路吆喝。

　　纪晓芙心中奇怪，从没听嫂子说起过柳家还有什么关系亲密的远房亲戚，甘州附近也不至于一月不归，再有，哪有举家走亲戚的，老弱妇幼，难道一起跋山涉水不成？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绕到后门，一个纵身，攀上围墙，翻身入府里。

　　只见院内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一片狼藉，行至正院，干涸的血迹撒了半个厅，地上布满摔碎的杯子摆件。

　　纪晓芙吓得脸色煞白，她拔出佩剑，正待每间屋子查看，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她连忙躲到了梁上。

　　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自边院走走入正厅，翻动抽屉，柜子等物。

　　“这桌子椅子也能卖些钱。都可以拿走。”其中一个灰色衣服的刀疤脸粗声道。

　　“不可，动静太大。师傅说不能惊扰了旁人，这事要做得利落，万万不能让魔教的人查到什么。”另一个眯眯眼提醒道。

　　“师傅也不知什么时候得空教我们几招，总是做这些粗活，也不剩些油水！”刀疤脸抱怨道。

　　“昆仑派的活儿，不是已经提前只给你了5两银子，你不过是到时候跟着收拾场面，活儿虽然脏，但是轻松，这还不知足！我告诉师兄去！”眯眯眼骂道。

　　“你可别，我就抱怨两句。”刀疤脸说完，就不再言语，细细搜刮起来。

　　纪晓芙听到昆仑派，不免想到之前的诛魔会上刚刚打过照面，不知这两人和背后的师傅到底是做什么的，嫂嫂娘家到底遭遇了什么，这两人倒是有可能知道。

　　她在梁上趁二人背过身去，纵身跃下，先点了刀疤脸穴位。待另一人发觉，她先声夺人执剑攻去，数十招后，她发现这人身法虽然不怎么入流，却十分眼熟，她把剑横在了眯眯眼脖子上。

　　“女侠饶命，你想怎么样，小的们听命便是。”眯眯眼连忙求饶。

　　“这柳府的人呢？发生了什么？给我如实招来。”纪晓芙厉声道。

　　“小的们不知道啊！”眯眯眼装得十分无辜。

　　纪晓芙佩剑又往他脖子肉里伸了几分。

　　“小的们真的不知道，小的们只是听其他人说的这里有个废宅。”眯眯眼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女侠是峨眉派的！咱们还算是有些渊源，求求女侠高抬贵手吧。”眯眯眼道。

　　“什么渊源？”纪晓芙划破了他脖子上一层皮，血顺着剑往下淌，眯眯眼吓坏了，连忙道：“咱们是少林派的外家弟子，拜了少林派的大师为师傅，师兄弟们说这里有个废宅，这才过来看看能不能赚点钱，这世道艰难，小的们也是为了生活。”

　　“胡说，你们身上这功夫，完全不是少林派的。”纪晓芙刷地一剑斩下了眯眯眼的发冠，接着以兰花拂穴手点了他穴道。

　　“晓芙，你这菩萨心肠可是审不出什么话来。”只见杨逍踱步过来，施施然的样子仿佛他一直都在。

　　“你怎么来了？”纪晓芙颤声道。

　　“我在归思小筑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你，又去了你们的客栈，发现你不在，我就寻到了这里。”杨逍道。

　　“那你。。你知道我。。。你知道柳府发生了什么吗？”纪晓芙问道。

　　“抱歉，我晚了一步，我到柳府的时候，柳府刚遭劫难不过两天。”杨逍叹道。“我命人四处追查，再加上在此地守株待兔，直到今天，也才刚等到这两个人和你。”

　　“这两人提到了少林派，我也听门口卖油郎讲过光头出入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府的人呢？”纪晓芙见到杨逍，不自知的有些依赖。

　　杨逍给那二人解了穴，那二人连忙想要跑走，杨逍捡起地上瓷器碎片，嗤嗤两声，重新点了两人穴道还打断了腿骨。

　　刀疤脸和眯眯眼痛得死去活来，为避免他二人喊得太大声，杨逍还扯了块布给他们堵了嘴。

　　“再叫一声，手腕打断，听清楚了就点头。”杨逍道。

　　二人慌忙点头。“你们拜在了少林哪一位大师门下？叫什么？”杨逍问道，稍微松动了一下刀疤脸嘴中的布条。

　　“小的们不知道啊，功夫都是由师兄教的，只说师傅的外传弟子都是由师兄们教授，师傅身份尊贵，没人知道是哪位高僧。”刀疤脸哀叹道。

　　“那你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杨逍又问。

　　“师傅会把事情布置给师兄们。再由师兄们转述。”刀疤脸道。

　　“你师兄叫什么？”纪晓芙问

　　“陈十一，师兄们就是从陈大到陈十二。”眯眯眼补充道。

　　“都是化名，做的很谨慎。”杨逍跟纪晓芙说。

　　“这两个只是很小的小喽啰，估计是过来试探的。我们中计了。”杨逍又道。

　　“那这两个人怎么办？”

　　“你们会写字么？给爷写几个字，就饶了你们。”杨逍微笑着对两人说。

　　刀疤脸哭道：“小人若是会写字，也不会做着这江湖刀口舔血的营生。都不识得几个字！”

　　眯眯眼也连忙称是。

　　杨逍拿过纪晓芙佩剑，把二人舌头割了，给他们解了穴。两人连滚带爬地逃走。

　　“你！他们也是可怜人！”纪晓芙叹道。

　　“若是他二人将你我在此处的事透露出去，你没有容身之地，只得跟着我回明教，落草为寇了。”杨逍伸手想弹纪晓芙鼻尖，被她躲开。

　　“杨逍，你我正邪殊途，我上次在黄鹤楼一见已属不妥，你又何苦如此。。。如此待我。”纪晓芙低头道。

　　“晓芙，有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此人非同小可，查到的线索被处处斩断，且处处针对明教。若是你不愿与我来往，想去嫁那殷六侠，我不会纠缠你。但此时此地，我想护你周全。”杨逍无奈道。

　　纪晓芙见意中人柔情如斯，实在也再硬不下心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