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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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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在临死前才知道,顾淮誉喜欢的不过是自己的那张脸而已,别人随意一句话她便可有可无。
冬日的寒是刺骨的,鹅毛的大雪为这红墙填了些韵味,不曾有人注意宫角的小道上多了那一抹绿。
一双玉脚,成了这深宫无声的反抗。那一抹绿最终也被这寒风所侵蚀,仅是昙花一现。
庆明七年,贵妃江氏殁。
“婉婉?”身旁的妇女轻推了下江眠。
“母亲。”江眠立马回过神,回答道。
妇女见江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样子,轻抿了口茶后说:“你这几天心思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表姐前些阵子总想拉着你出去玩,但我看你那时候身子还不太好就拒了。昨个你表姐又邀你了,要不出去走走?”
“婉婉全听母亲的。”
江眠这几天一直沉浸在自己重生的事情,或许是上天赏了自己一次机会。她这一生绝不再入帝王家,但这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行了,你一天到晚的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不免无聊,好好出去玩玩吧。”林氏摆了摆手,示意江眠可以走了。
“总觉得小姐这两天跟变了个人似的。”江眠走后,林氏身边的嬷嬷不忍开口说道。
“这倒是,性子比原先沉稳了。”林氏扇着扇子,看着江眠远去的背影。
倒是有点像她父亲的影子了。
几人也没多想,只觉的江眠是因为前阵子生病给歇出来了。
“小姐有好久没见过静娴公主了。”江眠身边的大丫鬟笑着跟江眠说道。
是啊,她好久没见过了。记得上一世自己被选进宫的时候,静娴也在那天远嫁邻国。
“是好些日子没见了,明日多备点表姐喜欢的糕点吧。”江眠吩咐道。
明月见江眠兴致不高,于是开口问:“小姐这些日子是怎么了,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明月,你相信重生吗?”
“小姐这不是话本子里的情节吗?”明月被江眠问的一愣。
“可能是我这几天话本子看多了,父亲回来了吗?”
“还未。”
江眠一想也是,新帝刚登基不足一年,正是父亲得到重用的时候。但等新帝根基稳了,她的父亲也被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全家被贬京外永世不得为官。
“小姐,听闻昨个萧姨娘上夫人那要钱,说要买珠宝。”明月见周围的人不多了,凑到江眠耳边说着。
江眠皱起眉,光是每月给她的月俸,加之萧室爱美。珍宝首饰数都数不来,不应该去母亲那里要钱啊。
“母亲什么态度?”
“自然是不给的啊,夫人又何必要去给她买珠宝的钱”明月提起萧姨娘就没好脸色。
萧姨娘,姓萧,单字一个落。萧落是前些年被江父带回家的,一开始说是一个老友家的女儿,家里落魄了就来投奔他。林氏一开始同意了,谁知一天有个丫鬟撞见萧落和江父之弟江厝厮混在一起,而这江厝又是有正房的加之这萧落一哭二闹三上吊,便给了个妾室的位置。
“那萧姨娘呢?”
按萧姨娘的性子,不闹是不可能。
江眠没在言语,而是停下脚步抬起纤纤玉手指了指一旁路过丫鬟端的红月季。
“这是给谁的?”
丫鬟福了福身子给江眠行礼后才开口说:“回大小姐的话,是给萧姨娘送去的。”
明月问道“我记得这时候的红月季还没开吧。”
“大小姐,这是老夫人……”还没等小丫鬟说完,江眠就摇了摇手示意让小丫鬟离开了。
江眠知道这月季的来历,是老夫人特地送的。江眠刚碰到一个花瓣,那丫鬟赶忙避开不让江眠再碰。
“大小姐,我赶着去送完去复命,先去了。”说罢,那丫鬟捧着花盆就赶忙跑了。
锦东林家向来以医闻名,江眠的外祖父又是前太医院院判。自然江眠也是懂些药理的,但又不深。
但她最起码也懂得自己指腹上的黄色粉末是什么。
江眠用手帕将药粉擦干净,叠好后交给了明月并嘱咐:“好好存着,有用。”
江眠出了府,整个人却依旧如同先前一样,眼目淡然,不愿说话。每当明月看向江眠的眼睛时总能感觉到一股强烈孤独感和夹杂的痛楚。
“小姐,听闻七皇子就快回来了。”
江眠停下了手中盘玩的紫檀手串,整个人像是想起了往事。
在顾淮誉登基的第二年,就将这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云国战神赐予毒酒。上一世江眠也只在宫宴上见过一两次顾淮行,再后来因着顾淮誉的缘故就和顾淮行走得近了些,再就是随外祖父去给顾淮行疗伤,江眠记得在顾淮行临死时她还曾去看过他。
白色的囚服早被污血和泥渍沾满,整个人落魄不堪,但依然没能掩盖住他那惊人的俊颜。
江眠清晰记得在自己临走前,顾淮行摊开伤痕累累的手将一只小陶瓷兔递给了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对她说了句“对不起,没能护住你。”
当时江眠便觉得疑惑,但到死也没能知道是何意思。现在想怕是顾淮行答应自己祖父照顾自己,况且顾淮行本就是个聪明的,定然已经知道自己会被顾淮誉陷害。
陶瓷兔……
半晌,江眠忽的来了一句:“明月,西市可有卖陶瓷兔的?”
让一旁险些瞌睡的明月顿时清醒,随后赶紧禀回:“回小姐,这种东西随处可见,西市定然会有。我记得小姐有一个小的陶瓷兔,小姐着急要的话,可需派人取回?”
一语点醒梦中人,江眠越想越觉得顾淮行给的陶瓷兔越发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