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前行》三丨士心

5、第5章 仁义的把兄弟们

　　“哪都有你，回家起。”干爹瞪了大闺女一眼气道。

　　“哼！”干姐轻哼了一声，小跑着回家了。

　　干姐走后，王富贵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道:“干爹，恁曾么到这掰了？”

　　干爹没回他，过了一会没好气道:“跟我过来。”

　　干爹这个过来，指的是洗手间后边，三个人在跑道上遇到的，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干爹考虑到了王富贵的感受，才这样说的。

　　王富贵跟着干爹转到了公共厕所的墙后。

　　这边跑道有个公共厕所，因为附近就是一个广场，还有一个露天停车场。

　　从泰和路顶到头，过了滨河大道就是停车场。

　　下了停车场往东是健身广场，再往东就是凤凰广场跟三河口。

　　现在修的倍漂亮，天天都有小姐姐大姐姐搁那跳广场舞……

　　而且，人流量非常之大，附近还有一个铂尔曼大酒店。

　　度假旅游必去之所，最重要的是，还能钓鱼……

　　上边说了，这是个三河口，祊河、滨河、大河
　　。
　　铂尔曼出门左手边还有一条小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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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小涑河里的鱼钓钓得了，别吃，恶心……

　　说白了，整条小涑河就是为了（生活）分解用的，鱼儿吃得胖鼓佣佣的……

　　可不嘛？天天吃屎能不胖吗？

　　【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呢？年轻那会儿……我跟老二在涑河钓了很多的小鲫鱼……我俩收拾完给用油炸了一下子。

　　炒了一大盘葱椒鱼……。

　　吃饭的时候我让干娘吃，干娘一个劲的干呕，说她吃不下饭，当时干娘怀孕了嘛！

　　让干爹吃，干爹说；他不吃鱼……

　　我跟老二全给吃了……

　　吃完饭，我干爹拿着餐巾纸边擦嘴边问我俩；好吃不？

　　好吃。

　　香不？

　　香。

　　就着重跟我俩绍了一下子……

　　自那以后，我就把鱼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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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来到厕所后边，王富贵先放下纸壳子，又把背包取下，老老实实的站那，就像年轻那会儿一样。

　　“大道理我不跟你讲，既然见着了，有些话我得给你说明白……。”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王富贵:“……”

　　他停顿这一下，是让王富贵捧哏的。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装哑巴，不由的气道:“恁看恁现在这熊样！啊？像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恁几个把兄弟你也不联系，他们你不联系，我呢？”

　　“怎么？怕我催你还钱？恁小子瞎了你的狗眼！！！”

　　老头越说越气，直接就是一大耳瓜子。

　　……真特么解气啊！！！

　　王富贵挨了一巴掌先是一愣，紧接着眼圈一红，这一巴掌居然给他打醒了……。

　　片刻后，他红着眼圈道:“干爹……您说的对，这一巴掌更是打的好，已经将近小半年了，该过去了。”

　　“从今天开始，儿子一定回归正常。”

　　干爹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以前的那个王富贵。

　　一边取臂包，一边道:“你先给你几个兄弟去个电话，手机里有他们的号码。”说着话将手机递给王富贵。

　　“……”

　　王富贵深吸了一口气，打吧！不打还得挨揍。

　　先给老大那边打，最后给老五打，让五哥赵泰山一顿臭骂。

　　赵泰山骂痛快后，又道:“兄弟啊！你能不能站起来？啊？能不能？就因为给你还债，老三差点跟三嫂离婚，你踏马要是懂点事，你先把老三的钱还了，还了他的钱，你爱死不死……。”

　　老五确实生气了，咱那话说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给他的这二十五万是这么好凑的？

　　几个把兄弟够仁义得了。

　　老大那边不说，其他的四个兄弟，哪家没个难处？

　　为什么不说老大呢？这货家里有矿，但是，再有钱那也是人家的不是？

　　这个咱们后文再说，单说当下。

　　王富贵听了五哥的一翻话，哭了……。

　　刚才跟老三通话的时候，老三还在劝他，让他好好的，“你爹不慈，你不能不孝，他们还等你养老呢……”

　　他愧对几个把兄弟，要不是干爹的一巴掌，他还……

　　“五哥，我六子错了，五哥，你把几个哥哥的银行账号发给我，六子这回真要玩命了。”

　　前边打电话的时候王富贵都没想着跟几个哥哥要卡号。

　　您就说这孙子多混蛋吧！！！

　　挂了电话。

　　“干爹……”

　　不等王富贵说完，干爹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没好气道:“先去我家。”

　　“……”王富贵没动。

　　干爹知道他想什么，语气严厉道:“定那揍绳么呢？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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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老三的话说，干爹完犊子咯，怎么话说呢？

　　干娘一直在教他普通话，让王富贵这么一气，全给忘了……

　　干娘以前是老师，教初中的孩子们，王富贵跟着她自学了不少的知识。

　　王富贵跟在干爹后边，两人谁都没说话，沉默的走着，一路来到新东关。

　　期间，老五将几个兄弟的卡号发了过来。

　　干爹以前住在清真寺，当年只有大闺女，后来就忙着揍生意。

　　干娘一直想给干爹添个带把的，就是怀不上。

　　后来就收了王富贵，王富贵当时跟着干爹干活，吃他的，住他的，花他的。

　　王富贵年轻那会儿愣啊！有多愣呢？当年玩□□跟人家吵吵起来了，约了个地点，一个人一把小片刀，站在桥上等着。

　　记得……

　　当时还是一个小桥，在沂河上游，现在已经变成大桥了。

　　然后……

　　然后就被抓了呗！愣嘚瑟，人家警察叔叔能惯着你？

　　您就说愣不愣吧？但凡有点脑子你不想清楚？让对方一激就傻不愣登的堵在桥上？

　　人家开车的能不报警？人家知道你是什么路数啊？

　　万幸没遇到路怒症……。

　　就着年轻关了一段时间，老头作保才给放了，那会子还没严打这一说。

　　【现在想来真踏马二呀！哈哈哈哈……】

　　两口子收了王富贵之后，不到两年，老头一炮中了俩，还是龙凤胎。

　　干娘生孩子那会王富贵永远都不会忘……。

　　为什么呢？

　　让大柚子吓的呗！吓尿了，大清早的尿了一裤子！

　　此事……咳！

　　就是……那会的小姑娘刚学会化妆，画得跟鬼似的。

　　你正躺床上睡觉呢，她就搁床边盯着你，你说吓人不吓人？

　　何况还是大清早得，积攒了一夜的……自来水。

　　当时大柚子哭的涕泪横流，嘴里还嘟囔着，元元，俺爸不爱俺了……

　　脸上被泪水冲的黑一道白一道……

　　卧槽！！！索命鬼……

　　“啊，啊！啊！！！”王富贵一边惨叫着，一边往厕所跑，地上拉拉了一地的水印……！

　　比特么杀猪还让人惊悚。

　　那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呀！

　　要是没有尿臊味就更悲伤了……

　　干爹听到声音还以为出啥事了，赶紧跑出来查看。

　　干娘当时在做月子不敢出堂屋，急的团团转，在屋里轻声喊着，“怎么了，怎么了？”

　　干爹回屋这么一说……。

　　给干娘笑的差点断了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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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富贵站在新东关北区，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纸条里夹着五百块钱，看着再次走入小区的干爹，右手不自觉的攥紧。

　　他手里的纸条是干爹刚给他的，纸条上写着五排字。

　　老大陕西高马俑，三万五千元，卡号……。

　　老二临沂张书法，八万元，卡号……。

　　老三哈尔滨刘雪谷，三万五千元，卡号……。

　　老四济南王突泉，五万两千元，卡号……。

　　老五泰安赵泰山，四万八千元，卡号……。

　　五个哥哥总计二十五万元，加上干爹的十万，刚好三十五万元。

　　这是干爹手抄的，唯独没有写他自己的。

　　王富贵深吸了一口气，揣着纸条，手里捏着五百块钱，将手里的背包背好，扛起纸壳子，在附近找了一家超市。

　　王富贵没遇到干爹前，特别在意别人的眼光，走路都是低着头，捡纸壳子也是偷摸的。

　　说好听点叫拉不下脸，说难听点就是当女表 子立牌坊。

　　今天经过这个事儿后，王富贵好似修行多年的苦行憎，一朝顿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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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苦行憎我就来气，当初小有资产的时候去庙里，那些人笑脸相应。

　　落魄后再去庙里，不让进了，说是外带香烛一律免进。

　　下了山我是越想越气，找了两块石头摞在一起，将香烛点燃插到石头缝里。

　　就在山脚处，来了个我大山东的叩拜礼！！！

　　现在想来这做法挺孙子的……

　　您可能不明白，咱山东的跪拜礼跟叩拜礼是有区别的。

　　跪拜礼是跪拜礼，叩拜礼是叩拜礼。您要是咱山东的，你可以问一下隔代爷，咱就不多表了。

　　我当时就是脑子抽抽了，面向山上的庙门，对着香烛来了个三叩礼，看到上边跑下来俩人，我撩橛子就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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