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戏精和她一生要强的傻老公》珍珠翡翠

3、斗争之后获清醒

　　第三章斗争之后获清醒
　　冰冷粘稠的东西从天而降。
　　画虎从迷梦中惊醒，伴随着一股恶臭袭来，她飞速起身，趴在床沿上呕吐。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受这样的侮辱。
　　剩菜剩饭的馊气贴着脸颊缓慢的浸入鼻尖，赵钱氏的棍棒结结实实的落在身上，她无暇顾及，将肚子里的东西呕了个一干二净。
　　房里的气味一时间比猪圈好不到哪去，饶是如此，赵钱氏依旧挥舞着棍子，越打越起劲。
　　“我就是要看看，你都偷吃了什么！”
　　赵钱氏那标志性的尖嗓门边打边叫嚷着：“我就说你这个畜生不是个好东西，把我儿子迷得五迷三道还敢在家里偷鸡蛋！”
　　画虎身上疼，胃里恶心。
　　但她丝毫不想哭，跟这种真畜生掉眼泪不仅不会让其同情自己，反而会助长畜生的快意。
　　画虎抬起眼睛，死死盯着赵钱氏。因为低头呕吐使她的眼睛充了血，涨的通红，那模样比女鬼更甚。
　　她轻蔑的朝着赵钱氏冷笑，笑声越来越大。对赵钱氏这种人来说，现在笑可比哭管用，只有在气势上压倒她，才能控住场子。
　　赵钱氏果真慌了神，手里的棍子也挥不下去，看鬼似的盯着画虎，握着棍子往后退了退。
　　“小蹄子你，你笑什么？”
　　画虎忍着恶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呕吐物，一片浑浊，根本看不清里头有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偷了鸡蛋？证据呢？”
　　赵钱氏见她接话茬，又起了精神，插着腰骂道：
　　“我昨儿搁在厨房灶台上的，不是你能是谁？你平日里看着就是个贼相，如今被拿住了，还不如趁早死了！”
　　画虎心下了然，以傻子的心智，定是见到什么就拿什么，不会考虑许多。赵钱氏是有意将鸡蛋放在显眼处，引着傻子去拿，下了个套。
　　“我问你要证据，你拿不出来，一口便咬死是我，那我岂不是要冤死？”她朝赵钱氏啐了一口吐沫，白了她一眼。
　　赵钱氏被这口吐沫啐了个怒火中烧，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画虎。
　　“你是要翻了天了是不是，狗胆子不小，老娘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赵钱氏是铁了心要给画虎一顿好打，恨不得将她打死打残。
　　赵明和赵思文一个下地，一个去镇上搬砖了，两人都不在家。
　　赵思武从昨天起就不见踪影，现下这个家里就成了赵钱氏一个人的天下。
　　画虎哪里由得这个老货欺负自己，跳起来就往赵钱氏肚子上顶，撞的她摔了个屁股蹲，仍旧不依不饶的将她泼给自己的那些脏的臭的馊烂菜如数奉还给赵钱氏。
　　赵钱氏又是喊又是叫，她不成想平日里瘟鸡一样的儿媳竟然敢反抗她，愈发又急又恼，两人便厮打起来。
　　画虎心里好笑，小时候自己受了欺负，惨兮兮的挂彩回家。妈妈问清楚理由后，告诉她一个道理，“你要是跟人闹了矛盾，错不在你，对方还先动了手。如果你打得过对方，在没有外力能保护你的情况下就还击回去。”
　　以暴制暴的理念在画虎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种子，从此便开花结果。
　　赵钱氏喊得撕心裂肺，终于，将从不管家中事的三丫头赵思芸嚎出了房门。
　　她生的颇清秀，又只有十三岁的年纪，像一朵枝头嫩桃。
　　“娘，别闹了，不好看。”她眉眼低垂，虽作农家打扮，行动间却有几分闺阁小姐之气。
　　原是赵钱氏怕女儿重走自己的老路，以城里的女孩做派教养她，家务又有陈画虎这个免费佣人照料，小思芸便成了个木头美人，不言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
　　赵钱氏见女儿来了，闹得更凶，惺惺作态的趴在地上，演出一副要抽搐过去的样子。
　　她这样人来疯，向来柔顺的思芸霎时心口直跳，生怕母亲真的出事，赶紧上前拉赵钱氏起来。
　　“你瞅瞅你那样，成天拿腔拿调的，就会在我面前耍无赖。”画虎懒得再搭理她，起身去院子里打了盆水，也顾不得会不会感冒，径自从头顶浇了下去。
　　她迫切的想洗去这一身污秽，好些脏东西顺着身上的薄袄同皮肤黏在了一起，引的她胃里又是一阵恶心。
　　心烦意乱的想扯下身上的袄子，仔细思考了一下，却没有东西能换。气的她甩开葫芦瓢，直愣愣的坐在水井边发呆。
　　赵思芸看着仍坐在地上撒泼的母亲，细看下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摇了摇头走到院子里去寻嫂子。
　　画虎那头双眼放空，昨天的一摊烂事消耗的体力尚未回复，大清早的好一顿折腾更是叫她精疲力尽。
　　“嫂子，你来我房里洗个澡吧，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事。”
　　她拧着帕子，轻声细语的劝着画虎，“娘亲待你不好，我替她赔不是。”
　　画虎被这好声好语宽慰了些，听到有热水澡洗，这求之不得的好事，直接戳到她心里。
　　“又不是你的错。”她本想摸摸这个可爱小姑娘的头，闻着自己手里的味儿属实是下不去手，随即对着思芸展颜一笑，“那就麻烦妹妹给我弄些水来，我这一身，实在是受不住。”
　　赵思芸平日里虽说是娇养着，却很少得亲人的关怀。母亲总是严厉，父亲从不插手她的事。大哥脑子不太灵光，二哥更是个不靠谱的，恨不得早将她嫁出去得一笔彩礼。
　　她素日想亲近大嫂也总是被母亲阻拦，在这个家赵思芸渐渐的变成了一个边缘人。
　　什么都不用她操心，什么都轮不到她操心。
　　画虎到了思芸房门口，踌躇着不太好意思进去。
　　自己一身臭，人家小姑娘的房间熏的香喷喷，实在是不好意思踏足。
　　瞧出了画虎的难堪，思芸拉着嫂嫂进去，将她按在椅子上并未有丝毫嫌弃。
　　画虎心安下来，晓得小姑娘跟她那个夜叉老妈完全不同，温和怯懦更像父亲赵明。
　　“嫂嫂稍坐，我去打水。”
　　她撩开门帘，只会了一脸懵逼的画虎一声。
　　画虎沉浸在打量这间少女闺房的世界里，这间房不算大却处处显露着主人区别于外在的娇俏内心。
　　和自己的十三四岁相比，思芸真的有些可怜。
　　那时候的她有机会上初中，平等的跟所有人一起接受教育，爸妈也从来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即便她有一个阳光开朗的学霸老哥。放了学还能和小伙伴们玩耍，从一条街穿到另一条街。
　　而思芸却被关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只能接受顺从，跟好看的花瓶摆件没什么不同。
　　她起身看着床上姑娘绣了一半的花，一朵雨后清荷半开着，叶子上的露珠泛着浅浅的光晕。画虎忍住拿起它细看的冲动，叹了口气。
　　院子里有些动静，她挑窗一看，没有意外的，赵钱氏抓着思芸找茬。
　　“谁让你给那小蹄子打水的？你是不是也要造反？”说着抬手便要给思芸一耳光。
　　思芸往后缩了缩，怯怯的说道：“娘，你两闹成这样，若是她不洗洗干净，就这样走出去，你的面子往哪隔？况且二哥哥还未娶亲，你这样待大嫂，恐怕传出去不好听。乡里乡亲说话难听，一定会耽误二哥哥的婚事。”
　　赵钱氏一听这话似乎有些道理，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的放思芸走了。
　　赵思芸这丫头完全超出了画虎的预期，没想到她很有脑子，稳稳的拿捏住了赵钱氏的七寸——赵思武。
　　思芸进来就对上了画虎晶晶亮亮的眼睛，瞅的她怪不好意思，婉约一笑，把水盆搁在桌上，掩饰着自己流露出的小尴尬。
　　“嫂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抬手擦擦脸颊，躲避着画虎探究她的笑脸。
　　“芸芸好聪明啊，嫂子要谢谢你。”
　　画虎发自内心的夸赞又惹的思芸羞怯的笑起来，同她自己绣的那朵新荷一样。
　　“从来家里只有夸男子聪明，哪有夸女子的，”她走到画虎跟前，为她散下头发，“嫂嫂夸我，我很高兴。”
　　她手上力道从容温和，舒服的画虎直眯起眼睛。
　　“谁说的，要我说你比他们都聪明。性子也好，以后谁要是娶了你，真是他八辈子的福气。”画虎知道，自己虽然带着独立自主男女平等的思想，但是不能强迫这个时代的人瞬间就接受了自己的想法，硬说反而适得其反。
　　“嫂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思芸将皂角细致的抹在画虎的发丝上，散在水中如黑雾一般。
　　“咳咳，我以前.....”画虎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这不是被欺负狠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思芸喃喃重复道，“那嫂嫂以后就这样吧，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思芸纯真的笑颜惹的画虎一阵心虚，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嫂子真换了个人，岂不是要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