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拮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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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谕来的有点着急，语气都是略带无力的，应该是跑过。
监考老师看着站在考场门口的仝谕，皱眉：“那位同学怎么回事？考试都没有时间观念吗？”仝谕气还是有点喘，笑了下断断续续的说：“报告...老师，我陪一...位胃疼的同学去了趟卫生间...我...不太放心他一个人...”
这本就是助人为乐的表现，值得提倡与表扬，老师没法纠错；再者，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师也没好说什么重话，简单讲了仝谕几句就让他进来了。
最重要是没几分钟后便要考试了，有再大的错只要不触犯校规与法律，就算是校长也只能等考完试后再来纠正。
一切面前，考试至上。
仝谕向监考老师道了谢，老师点了点头，却不料自己刚转过身，仝谕就突然“翻脸”，冲老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在除了被做鬼脸的监考老师的众人的注视中面带笑意的向段扶荨走来。
段扶荨原本只是无聊，想看看这个小朋友想对老师做什么，却不料吃瓜吃到自己家，看着仝谕笑嘻嘻的冲着自己走来。
不知缘由，段扶荨突然有点热，在仝谕走来的短短几秒内浑身不自在，好像多了一丝...紧张。
紧张？
段扶荨为自己的小情绪感到可笑，从小到大，应该没几次能让他感到紧张的机会，现在紧张？其实没多大理由。
段扶荨出神的时间，已经够仝谕在这并不算大的休息室中走个T台了。
走到段扶荨面前时，仝谕见他无动于衷，似乎还在出神，特意放缓了脚步。拜托，快要考试了，监考老师还能允许自己遛个圈走个秀？简直痴人说梦嘛，稍微走慢点放缓个速度就足矣老师盯你一个场次了，还妄想老师送你个考试注视范围中的大VIP吗？
仝谕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学校没人性安排的不正经考试，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考试比平常的小摸底要严？他并不是多想要这个不可多得的大VIP。
段扶荨是真的没理他，仝谕拉下笑脸，拒绝继续在考试的雷区疯狂徘徊，坐在了属于他的第39号座。
段扶荨回过神时，监考老师都发卷了，仝谕也不见了笑脸，只留下了一个略显无情的后脑勺；段扶荨被自己傻到了，拿起一旁的按动笔，用牙齿磕了下，低声嗤笑。
坐在前面的仝谕竖起了自己的小耳朵，听到了段扶荨的这一声酥的入骨的嗤笑，红了耳廓，低声咳了下作为掩饰。
第一场考的是数学，卷子是汲禾一中各科教师小组连夜赶出来的；偌大的一张数学卷就只有十题，前四题填空，后五题是应用，最后一题拓展，没有安排选择和常规题，满分一百，用时九十分钟；以此可证，汲禾一中这次真的认真了，居然没拿往年的卷子来应付，而是出了一张规格题量都有所变动的卷子。
试卷是从前向后传的，仝谕将卷子传给段扶荨时，压着嗓子，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小段哥哥，你加油！”声音明明是恨恨的，但仝谕侧过来的脸却带了点委屈，段扶荨怎么听怎么萌。
段扶荨又咬了下按动笔，磨牙，压低声音：“你也。”其实他还挺希望小朋友能来A班的，但...够呛。
段扶荨从仝谕手中接过试卷，斜了一眼，噎住了。
这试卷...可以啊，有点难度，比那次入学分班内测要难，与去年的汲禾预备卷有异曲同工之处，A班有集体练习过，虽然是很早之前，但但凡上点心重视点，这张试卷保底不会太差；至于B班，段扶荨不得而知。
如果说，A班的学习战术是题海战术，那么，B班应该是神奇的心理战术，具体点说就是没有具体战术，靠神奇的心理与环境双重催眠，从而提高个人学习效率。
从客观事实来说，B班的学习战术要更胜一筹，也更讲究策略与效率；但A班所采取的学习战术才是跟大流的，也是最常规的。
一个半小时的普通考试是枯燥无味的，但对于在这次月考中接受考核的八百名高二学子来说，是会有点小紧张的，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做这套试卷，过分拮据。
没有选择的试卷表示着大多数人做不完这套卷子。
这套试卷多少是带着些非常规性的，时间与试卷难度严重不匹配，应了邱甜的话，这次月考针对的对象真的只有AB班而已，这套试卷放在普通班是绝对出不了可以入眼的成绩的。
就算普通班真的有人恰巧这几个部分学得好、都会做，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信手拈来，时间会成为此次考试的压缩点，从做题快慢上来绝定高低分；高二离高考还不算太近，没有哪个普通班会抽出时间来专门练习做题速度，但对于早已完成高二课程的AB班来说，练速度成了家常便饭。
8:40，距离考试结束还有5分钟，段扶荨按了下按动笔，收起了笔尖，将按动笔老老实实地放到了一边。
还行，不赖。
段扶荨看着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答题纸，揉了揉有些发胀发酸的左手，嘶，还是有些痛的。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左手，一边看着自己左手手背上的血痣，发了个小楞。
片刻，段扶荨抬起头，望了眼前面的人。
仝谕用右手支着脑袋，靠着墙，发褐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耷在脖子上，左手百般无聊的转着黑色中性笔；仝谕很瘦，但手上却带了点肉，白皙无比，不是那种病态的纤细，骨节不算太分明，手上的青筋在腕处和手背处十分明显，无名指的下半部分有一处胎记，环状，青色，很淡，倒像是一枚戒指。
这次考试本就是非常规性考试，教务处又非人哉的急着一个上午赶完，一个场次接着一个场次，压根没有安排休息时间，说是十二点一刻准时结束，但这也就只是无空隙连接的最终结果罢了。
本次月考只考核高二，并不耽误高一与高三的课程；为了完美进行这次月考，不造成乌龙，考试结束的铃声不是平常集体大考的课铃，而是悬在1号办公室前的古铃撞出来的，清脆入耳，犹如天籁：这是作为考试结束铃时学生对此铃声的形容，当它在两年前还没被淘汰是上课铃时，汲禾一中的每一个学生都想去踹一脚，响的不要太频繁。
12:15，考核正式结束。
仝谕伸了个懒腰，抓起笔袋就要走；段扶荨不动声色的走到仝谕前面，拦住了他。
仝谕看着杵在自己前面的段扶荨，皱眉：“你怎么了？比身高吗？”段扶荨拉下了脸，现在小孩变脸都怎么快吗？
“行吧，我承认你比我高。”见段扶荨没说话，仝谕又说。
段扶荨侧身让了让：“怎么样？”仝谕没客气，抬脚就走，反问：“什么怎么样？”
“考试。”段扶荨拿起自己的考试用具，不要脸的跟在了仝谕身后，就像昨晚仝谕跟着自己一样；日后，段扶荨有些不解，为什么自己要学小孩跟自己的那套蠢方法反用在小孩身上，但着实是不后悔。
“我觉得还行。”仝谕有点心不在焉，随嘴答了一句。
“还行啊？那你们B班那魔法攻击是胜过了A班的题海攻击喽？去问A班那帮把学习当老伴的疯子都不敢说此次有把握，小朋友有点胆子啊！”段扶荨一本正经的挑拨小朋友尚不牢固的心弦，轻飘飘的，飘进了仝谕的耳朵，耳廓迅速红了。
这对于段扶荨来说，完全就是非常正常的说话语气与说话方式，倘若他平时话多一些，完全就是见怪不怪的，奈何一中的荨神惜字如金。
仝谕悄无声息的用左手捂住胃部，强忍不适，回怼段扶荨：“B班从没怕过A班，不过这只是以前的AB班，以后，大换血后的AB班谁也不会让谁。”
段扶荨没察觉到仝谕的异样，正想开口接话，身边的仝谕却加紧脚步先一步出了休息室：透过窗户，那天陪仝谕一起去买积木的人站在窗外，穿着汲禾的校服。
仝谕跑的有点急，离沈勒还有几步时，胃部一阵抽痛，脚下一软，向地上摔去，沈勒向前一步，先接住了摔倒的仝谕；以段扶荨的视角，仝谕倒像是一下扑进了沈勒的怀里。
段扶荨皱了下眉，眯起了眼睛。
他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再可爱的小朋友又不是自己家的，真的有必要那么在乎吗？段扶荨笑了一下，脸色如常，只是手上的按动笔被攥的裂开了一条细缝。
月考后下午高二全部老师批改试卷，高二下午放假半天。
段扶荨将视线强行从仝谕身上移走，出了休息室从A班门口经过准备回宿舍，看到邱甜在A班讲些什么，顿了顿脚步，没什么重要内容，不过是一些安慰勉励的没营养的鸡汤，抬起脚接着往宿舍楼走。
明明是努力想要看清脚下的路，为什么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个抱着糖罐惨兮兮的小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拮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