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给命文学和男配he了》一颗芭乐

3、文艺汇演

　　纪昭听着李老师的话面上仍旧很平静，不卑不亢地谢过对方的好意，但言语间更多是软硬不吃的坚持。

　　看着气到恨不能七窍生烟的李老师，乔禾在心里拍手叫好，果然好学生气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她朝纪昭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却突然被对方吸引。和几个男生站在一排的纪昭，穿堂风吹过来灌满了他的衬衫一角，腰线紧紧贴在衬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和挺直的背，被周围松松垮垮站着的男生衬得更清越出众。要不是嘴角还挂着淤青，一看就是随时都可以拎上讲台发表演讲的三好学生，乔禾实在怀疑一刻钟前那个浑身戾气的身影是自己的幻觉。

　　纪昭听着耳边冠冕堂皇为他好的念叨破天荒地生出些烦躁的情绪，生怕控制不住掀起嘲讽的笑，但想了想乔禾还在一旁还是忍耐着挂好温和的表情。他不敢去看乔禾，刚刚她看见了应该觉得讨厌吧，明明她才说过觉得自己“差不多”。但他心底没什么懊悔的情绪，真要懊悔什么，恐怕是后悔刚刚没有再早一点扭头，没有在老师来之前再多揍几下。想到这里他眼神又冷了几分，瞥了一眼旁边抖着腿满脸玩世不恭的男生。那人顶着一脸青紫的伤对上他的眼神，趁着老师回头的间隙，挑衅地竖起一个中指。

　　男生凑到纪昭旁边耳语：“爱逞能啊？还真以为老师来了能把我怎样？你看见咯，老李根本不敢拿我怎么样。我犯的事多了，他哪次没把我保下来，也不打听打听我爸是谁？”

　　办公室的门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用力推开，男人夹着公文包挂着凶神恶煞的表情。

　　“儿子，谁欺负你了？”还没等到回答他又看见了办公室里扎堆的女生，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小姑娘们，毛都没长齐呢有什么看头啊？听叔叔的话别太较真了，都是同学打打闹闹多正常，这种事说出去也是对你们女孩子声誉不好吧？”说着拉开皮包拿出一叠红色钞票放在桌上。“这点钱呢你们一会分了，放学了买杯奶茶压压惊就行了，都回去吧，别耽误上课了。”

　　“诶诶，陈总，钱就不用了，这都收回去吧。”李老师拿起钱往皮包里塞，却见男人直愣愣地朝着那排男生走去。李老师暗道糟糕，本来就是护犊子的主，看见儿子被打成这样还不得给办公室的顶掀了。

　　男生向周围人抛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指着身边的纪昭叫嚷着：“爸，您看看儿子被打成什么样了，都是他打的！”

　　谁也没想到下一刻他就收到了父爱如山的一记耳光，他爸眼神都没分自己一个就对着旁边的纪昭点头哈腰。
　　“纪家公子也在啊，还和犬子这么有缘分，呵呵。品学兼优还见义勇为，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我这个儿子，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多亏了你替我好好管教一番啊！”
　　男生捂着脸不可置信道：“爸？你疯了？我才是你儿子啊！他难道是你背着我妈生的？”
　　男人怒不可遏地又扇过去一巴掌：“闭嘴，蠢货。”

　　众人没想到事情最终就这么戏剧性的收尾了，闹剧引来了校领导勒令偷窥的男生回家反省一周记大过，纪昭做周一公开检讨。

　　办公室的人三三两两散了，一会儿的彩排还要继续。纪昭和乔禾并排走，乔禾义愤填膺地说：“真没想到老李那么势利眼！心眼都偏到太平洋了。你看到最后他那个表情没，真是逗死了，没想到拍错马屁了吧！不过，凭什么还得让你检讨啊，你又没做错！”纪昭目光温和地看着走在身边又蹦又跳的女孩，刚刚烦躁的情绪被熨平，心尖发烫。她没有讨厌自己，还为自己打抱不平，他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接下了主持人的工作，不然他们可能一辈子不会有这么亲密的经历了。想到马上文艺汇演就要举办，他略微有些怅然，但这些经历已经足够让他知足了。

　　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彩排的时候氛围很低迷，节目效果也大打折扣，台下负责审节目的领导看了几个就摇着头出去了。后台女生们聚在一起不怎么讲话，还有承受力差一些的女生一想到自己可能被人看到就羞愧地小声啜泣，去拉窗帘的女生更是自责的难以复加。

　　下一个是乔禾的节目，她站在台上，灯光却出了差错，场馆陷入一片黑暗。但乔禾不紧不慢地声音还是从台上传了出来。

　　“姐妹们，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被看到不是错，没拉好窗帘也不是错。就算我们没有拉窗帘也不该成为有人偷看的理由。偷窥的人会想尽各种办法，找各种机会去满足自己的私欲，也许今天窗帘防住了他们，明天他们也会出现在女厕所、浴室的某个角落。该羞愧的是那些人，而我们越羞愧，他们便越会洋洋得意地施加羞辱。他们没有道德感而厚颜无耻的逍遥自在着，我们却不断陷入自责反思的怪圈里走不出来，我们才是应该昂首挺胸鄙视地踩在他们头上的胜利者啊！他们是不会反思的，只有唾弃他们到再抬不起头他们才会有所畏惧，我们越软弱他们就越嚣张。大家今天表现的很勇敢，应该为自己骄傲，应该给自己鼓掌！”

　　纪昭站在一旁的幕后，静静地听着乔禾讲话，她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有种令人信服的坚定。他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看见了舞台中央的乔禾，虽然看不分明，但他知觉她此刻眼睛一定亮的惊人，就像过去每个她站出来的时刻。

　　他感受到她身上压抑的愤怒，也隐隐约约察觉到她对挣脱束缚的渴望。这种束缚是对她而言，也是长久以来对所有女性的束缚。他能够理解与共情这种不甘和愤怒，但他只能沉默着去和她一起做更多。因为他已经享受着父权社会下自己已经或将会享有的性别红利，无法再堂而皇之地去安慰“我理解”，好像获利者假惺惺地慈悲。

　　他带头鼓起掌，后台也响起更多女生的掌声。灯光终于修复，他被突然照亮的灯光刺地阖了阖眼。再睁眼看到乔禾神态自若地站在舞台中央，他觉得她天生属于舞台中心，无论黑暗还是光明，无论台下空无一人还是千万人捧场，她自会发出一盏吹不灭的光。而他，只需要永远站在几米外的幕帘后。

　　报告厅里没有观众，凌寒在角落里坐着没人留意到。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没有去网吧，在路过这里的时候还走了进来。他手里依旧捏着那支烟，但始终没有点燃。听着那段话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台上的人，起身将烟扔进垃圾桶里走了。

　　经过一番波折，文艺汇演终于成功的举办了。乔禾的节目广受校领导好评，最终获得了最佳红色表演奖。站在颁奖舞台上她的眼神只顾着疯狂在台下搜索。

　　完了，正主压根没来，白表演了啊！怎么还不按套路来了，难道因为改节目就不来了？狗男人，肤浅。

　　正在这时系统上线了：“恭喜宿主顺利完成任务哦！”

　　乔禾震惊地睁大眼又开始向座位席扫射：“完成了？他躲哪了我怎么没看见！”

　　系统：“他的确没来，不过宿主分别完成了一鸣惊人和让他认识两个任务。他路过了彩排现场，已经看到你的节目并对你产生了兴趣，所以任务还是完成了。”

　　乔禾忍不住反驳到：“停停停，不是对我产生兴趣，应该是对我们的革命精神产生了兴趣！”

　　系统：“小试牛刀的新手任务完成了！下一个任务限时三天，完成‘你是我的谁，就想管我？只有我对象才能管我’台词。”

　　乔禾再次被系统的任务震撼到：“这什么羞耻的台词啊？三天？怎么不干脆让我重开。喂喂，又装死！”得奖的喜悦荡然无存，她只能挤出一个笑不如哭的表情。

　　台下的黎梨看着乔禾的表情深表同情，是啊，凌寒居然没有来，刚刚乔乔一直在找他吧。

　　周一，一中的学生习以为常地看着纪昭走到国旗下，准备听他国旗下的讲话。没想到他一开口确实打架斗殴的检讨，瞬间点燃了这个昏昏欲睡的早晨。

　　“我在做梦？那我回家接着睡觉了。”
　　“我的天，谁打架我都没想过纪昭会打架啊。”
　　“文武双修，更有魅力了哇！”
　　“你们都没听说啊，和冯超他们几个打的。他们什么德行你们还不知道？”
　　“有听说，好像是他们先偷窥女生，挺恶心的。纪昭是见义勇为。”
　　“那冯超他们呢？不用检讨？”
　　“啧，那种人渣，回家反省呢。等到时候回学校上学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过街老鼠。”
　　“就是，真他妈恶心。”

　　台上纪昭还在镇定自若地念着检讨，对下面因他而起的混乱好似全然不知。

　　“最后，我想说，我的确不该以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造成了不良的影响。但我同样的情形出现我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同时借用乔禾同学的话，女生们你们很勇敢，我为你们鼓掌。”

　　台下一片哗然，乔禾尽量无视着周围投来的好奇的目光，脸颊发烫。她抬头约过操场无数人望向高处讲台下的那个人，依旧站的挺拔又淡然，好像单单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安心。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她莫名觉得此刻他的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她冲着那里，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