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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后遗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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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后遗症
第二天,林奈顶着个厚厚的黑眼圈坐在奶奶家的客厅里吃着林深冬做的早饭,神情萎靡。
电视里播着令人无感的剧,她拿起遥控器转台。
直到从cctv1调到最后一个维语频道,她都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
林深冬从她手里夺过遥控器,转台到财经频道。
脸色很不友善的看着林奈:“你要是累了就进屋躺着去,别对着我家电视发泄。”
林奈没啃声,心里想‘要不是自己家里有后妈,奶奶还住在这儿,我才懒得到你这儿蹭吃蹭喝。’
不过林深冬作为一个只比自己亲侄女大八岁的叔叔,关键时刻还是很称职的。
吃完早饭后林奈就上楼回了卧室,家里除了奶奶和她之外就只有林深冬这个老光棍,即使是逢年过节也冷清的厉害。
林奈趴在床上,想着马上年初六一过就要到金城日报上班。终于结束了在邺城的颠沛,到时候她的生活会回到正轨,和南陈阳不出意外再也不会相见。
就这么想着,瞌睡慢慢爬上眼皮,她索性钻进被子里睡着了。
......
南陈阳早晨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昨晚宿醉的后遗症这会阵阵袭来。
在浴室洗了个澡缓解了一下症状,他在书房整理开工后的项目资料。
公司马上年一过要开辟的新项目,这对于扩大公司规模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半点不能马虎。
整理到一半,走到客厅倒了杯水,他倒是再没急着回书房。坐在沙发上想起昨天碰见的林奈。
几年不见,小姑娘直接大变样,以前那一头平直的长发弄成了大波浪,刘海也没有了。尤其是对着他时眼神不再明亮,那淡淡的缥缈的眼神真让人恼火。
更恼火的是她身边的那个老男人,看着就不是个善茬。
南陈阳捏着杯子的手重了几分,这时躺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应景的响起。
“老大,你要的材料能不能再宽限我两天。”电话刚接起,那边就开始哭诉:“昨晚陪你和李哥喝酒,我今天拉肚子。”
“最迟明天下午。”
听到回答,对方还想挣扎一下:“老大,我是为了陪你喝酒才闹肚子,这怎么着都得算工伤吧!后天怎么样?好歹也大过年的。”
“要不明天下午,要不这会我打120,你去医院看病,你自己选。”
“我选明天下午。”
那边话语一落,南陈阳果断挂掉电话。
很快又响起来,依旧是赵时。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老大,昨天你买醉是因为在清水寺遇见的那个女的吗?”隔着电话看不见南陈阳已经变黑的脸,赵时还在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近女色的老处男,结果昨天李哥跟我说你以前谈过女朋友。”
敢叫自己的老板老处男,南陈阳气绝,真是平常太惯着这小子了。
“不用明天了,东西下午给我,反正你很闲。”
再次挂掉电话,南陈阳觉得有点疲惫。这几年他好像一个机器一样,人情、应酬、开会、方案然后回到冰冷的家里,他心里一直笃定的认为她会回来,那些缱绻的时光也会再回来。
可现在她已经有了新欢。
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嵌进肉里,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
林奈去年年底辞去在邺城的工作,考了金城的事业编。
成功进了金城日报做编辑。
樊超然为了赶在上班前再宰林奈一顿,约她出去逛街吃饭,美其名曰:庆祝林奈成功上岸。
还是约在乌托邦,过了这么多年那家店倒是还在,店面也没扩大,牌子在长年累月的侵蚀下边缘有点生锈。倒也不影响它成为年轻人的“乌托邦”。
林奈推门进去,昏暗的灯光替代外面咖啡馆的温馨,乐队还没演出,室内阒寂无声。
她在角落的沙发上看见樊超然,她不是一个人。一旁的李泰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膀子摊在沙发的边缘。看见林奈进来,他将剩余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站起来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林奈哑然:“你不用这么客气,就几年没见。”
她还是将手伸过去轻轻的握了一下。
“已经有五年没见了,林奈。你可真是够狠的,走了也不联系。枉费在学校的时候哥哥对你那么好。”李泰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邪笑。
林奈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他没变,还是原汁原味的李泰。也庆幸没有因为她和南陈阳的那档子事让大家变得无所适从。
三个人要了一扎福佳白,随意的聊了聊各自的近况。
“李泰,你最近在干什么?”林奈看着又夹了根香烟的李泰问道:“还是医代吗?”
“嗯。”男人吸进嘴里的烟雾和话语一块吞吐出来:“干其他的也没有本事,就这行用着家里的关系还能混一阵。”
他拿起桌上的啤酒递了一瓶给林奈:“你呢?这回回来不走了吧?”
“不走了。”
“你是不是和南陈阳见面了?”
林奈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刚喝到嘴里的酒卡在嗓子眼,把脸憋的通红。
樊超然见状,扔下手里的手机,给林奈拍了拍背,又锤了李泰一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脸色平复下来,林奈轻飘飘说了句:“嗯,见了。”
林奈没避着,这下轮到李泰震惊了。
这两人还真是有意思,一个喝死不说,一个无比坦荡。
“前天我问那小子,喝死不说。”李泰往刚吐出烟雾的嘴里灌了口酒:“不就是分手吗?还老死不相往来了。”
“嗯。”林奈拾起桌上的酒,朝侍应要了个杯子。咕咚...咕咚...将瓶子里的酒倒进杯子里,抿了一大口。
随即,站起来捡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羽绒服穿上。
“你穿衣服干啥?”樊超然狐疑。
“我出去买点吃的,空腹喝酒有点不舒服,你们两先聊。”说着起身就往门口的位置走去。
她今天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上面是一件宽松的黑毛衣,羽绒服也是耐脏的黑色。在酒吧暗沉的灯光下显得有点孤独。
樊超然也抓起外套,给了李泰一句警告:“少提那些有的没的。”便跟着林奈出了门。
金城在北方的城市里面不算太冷的,但是冬天的夜晚依旧不温柔。寒风顺着领子直往衣服里面灌。
“你没事吧!”樊超然追上林奈,有点担忧的问道。
“没事。”这句回答更像是在安慰樊超然。
两人在乌托邦楼下的小吃店买了两份牛肉饼,又买了几个麻团和杂粮粥,稍微坐了一会就提着上了楼。
酒吧里还没到酒店,人还是不多。李泰又要了一扎范佳乐,桌上显得有点拥挤。
看她们两提着吃的回来,将烟头摁掉,把桌上的空酒瓶子招呼侍应收走了。
林奈总感觉这次见面,李泰嘴上还是那般,但心里不畅快:“李泰,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烟抽的这么猛!”
一个粥盖子没压严实,露了出来。林奈找了个空袋子扔了进去。
“我能有啥烦心事,就结了个婚离了个婚,到现在还一事无成”他把林奈手里的垃圾袋接过,放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林奈,我刚才打电话给南陈阳了,他来不来我不知道。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樊超然扯着嗓子骂了李泰一句。
声音有点大,吧台的调酒师也投来好奇目光。
“都是同学一起坐坐怎么了,你们是朋友,他也是兄弟呀!”李泰两只手交叉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对刚才的行为略微有点抱歉:“而且他这几年也过得不好。”
樊超然瞪了李泰一眼:“公司做的风生水起,那叫过得不好。”
“我没说工作。”
林奈的关注点跳过两人谈论的话题,停留在李泰说他离婚的这件事上,显然樊超然是知道的。
“你结过婚了?和谁?”
“家里给介绍的,我爸一个同事的女儿。”李泰从裤兜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少抽点吧!”林奈把烟灰缸推到他跟前:“那为什么离婚了。”
李泰自嘲的笑了笑:“这不前不久刚离得嘛!说生活没有激情,不想浪费大好光阴出国留学去了。我还能扯着不让人去。”
“哦!”林奈不咸不淡的回了一个字。拿起桌上的酒杯碰了碰李泰手边的酒瓶子:“单身快乐!”
“呵呵...没想到林奈你也有这样的一面,这么洒脱。”
“人还能一直一个样?你自诩的钟情王子,不也是没把女神追到手就和别人结婚了。”
上学的糗事被拿出来说,李泰也没不好意思。
三个人玩开了,不一会一扎范佳乐又被解决掉了。
李泰将手机放在不显眼的位置又给南陈阳拨了个电话,心里想:兄弟,你要再不来人可就走了。
手机原始的来电声响起,在没有音乐的酒吧里多少有点突兀。
林奈抬头,男人已经穿过吧台往这边走来,衣服上裹挟着的寒气里带着熟悉的山茶花香味。今天他倒是一身白色毛衣配深灰色大衣,不似那天的压抑。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但是在看到喝的醉醺醺的林奈时,还是蹙着眉头表示了不满。
李泰起来一把揽过南陈阳:“你骑猪过来的,这么慢?”
“今天出去考察了,地方比较远。”他把大衣脱下来仍在沙发的扶手上。
鬼知道今天他跑那么远去采集信息,原本晚上要住在那儿,明天还要继续。接到电话后,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为啥?
“老同学,你不打个招呼?”
南陈阳没接李泰的茬:“有烟吗?”
拿到烟,刚要点,又收回去装到了兜里。拿着起子,开了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
两人的视线不可避免的碰撞,但是两人都没有躲闪。看的李泰和樊超然一个要不是聊天暴露,一个要不是醉酒暴露,现在他两都相信这两人彻底释怀了。
还是李泰起了个话头:“林奈,你这次回来工作找了没?”
“我去年考上事业单位才辞的职。”
“分到哪个单位了?”
“单招的,金城日报。”
“那可不就是记者了吗?”李泰眼里含着坏笑:“快采访采访我们这个金城明日之星。”
话题又抛到她和南陈阳这儿了,这次林奈没避让:“我现在还没上班,不过日后只要有这方面的采访我一定推荐南总。”
“南总?林奈你真勇,行了,你两就装着吧!”李泰笑的前俯后仰的,抓着南陈阳的袖子擦眼泪。
南陈阳盯着林奈,眼神晦暗不明:“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称呼前男友的方式还真别致。”
“行了,你们两火药味这么重。我们很难不多想。”樊超然岔开话题:“老同学见面就聊点开心的事。
比如南总你这公司还缺不缺后勤啥的。给我留个空。”
南陈阳还没开口,倒是李泰捉弄樊超然的说到:“我还缺一个保姆,你要不要来?我要你。”
“滚犊子。”
酒吧的演出时间到了,驻唱歌手又是一曲高音歌热场。李泰和樊超然的打闹声被湮灭,林奈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瞥沙发那一头的南陈阳。
男人视线毫不客气的盯着林奈,感觉要把她看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