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陀总的婚礼上忽然性转》山海曲

3、十九世纪

　　小费奥多尔不是专业的演员，但是他是音乐指挥，音乐和话剧的配合不少，所以见过不少演员和也看过不少表演。
　　但是以他的眼光看，还真没有看出多少破绽。
　　这是何等可怕的表演天赋。
　　有这个能力真的不去做演员吗？
　　小费奥多尔看了看安东尼的脸，想起了安娜并不算是多么漂亮的女性，就算去做演员也没有什么发展。论漂亮还是自己的叔叔更漂亮，女装去做演员更有发展……不对，他在想什么呢？
　　说起来不告诉他费奥多尔在他们家真的好吗？
　　小费奥多尔低着头不敢去看安东尼，他生怕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化被他看出来了什么。
　　他第一次发现这居然是这么艰巨的任务。
　　其实就算是性别转变了，安东尼的脸变化并不大。
　　安娜的很多面部特征更偏向于男性，这也是她冷着脸的时候格外让人疏远的原因，而在变成男性之后，这种男性化的面部特征和性别本身的冲突消失了，所以他现在要比安娜的时候要好看一点，
　　不过他觉得他的叔叔宁肯要不是那么漂亮的妻子，也不希望看到更加帅气的男人。

　　“你是怎么想的？”米哈伊尔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安东尼和小费奥多尔离开，“是要结束和他的关系吗？我看教会的态度很模糊。他还很年轻，你也不是没有别的机会，如果真的讨厌他的话，那么就早点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费奥多尔坐在了安东尼原本坐着的位置上，其实这也是安东尼来之前他坐的地方。
　　“如果，这个世界是完全虚假的，是一个让你沉沦的梦该怎么办？”费奥多尔看着茶杯中的倒影。
　　靠在窗边的米哈伊尔看了费奥多尔一眼：“……也包括我吗？”
　　这个话题略带跳跃性，如果是别人的话，大概会以为费奥多尔是在开玩笑，但是米哈伊尔不一样，他和费奥多尔共享了太多基因，就连爱好的方向都相似，所以他能够察觉到费奥多尔情绪的细微变化，皱着眉头认真地问道。
　　“我并不想这么说，但是，是的。”
　　米哈伊尔抬头看了看天空：“你这个问题涉及到了哲学，我没法立刻回答你，也没办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费奥多尔翘起腿，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试探过了，眼前的米哈伊尔知道不少本来应该只有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他找不到对方是虚假的证据——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起来自己是被异能困住了的话。
　　他得承认，他真的栽了，在这书中的世界他已经不知道被困了多久了。
　　他原本打算只是收集一下关于爱伦·坡的详细情报，毕竟这是他作为情报贩子的本职工作。
　　他认为谁能掌握最多的情报，谁就能在斗争中获得最大的优势。
　　这也是他用情报收集作为自己的本职工作的原因。
　　他认为自己的演算能力应该是优于爱伦·坡的。
　　虽然是顺道试探，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以前就没有对爱伦·坡进行过研究。
　　一开始他收集到的情报是爱伦·坡的异能世界只能创造他自己编的故事，这件事情并不难察觉到，因为爱伦·坡虽然社恐，但是他参加过不少侦探大赛，很早之前就算是一个名人了。
　　他会亲自出手，就是因为他觉得爱伦·坡的异能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就算是中招了也能轻松脱身。
　　只是出于谨慎，他乔装打扮了一番，装成一个留学生去试探爱伦·坡。他隐藏的很好，爱伦·坡很难猜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老鼠可是处在生物链底端的生物。不谨慎怎么能行呢？
　　但是原来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是的确是产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是他低估了爱伦·坡的异能状况，还是有别人在帮他？
　　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大概就是自大的代价了。
　　眼前的世界无疑是费奥多尔的过去，不应该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的过去的人往往已经归于尘土了，而剩下的小部分人并不清楚费奥多尔过去的细节。
　　这种事情不该发生。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逼真了，逼真到连费奥多尔自己都很难找到多少错漏之处。
　　甚至连违和感都是因为安娜身上出了问题的那一刻才差距到了。

　　费奥多尔啃着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手啃出了血。
　　他记得爱伦·坡的异能似乎是在书中世界过去多久，现实世界就过去了多久。
　　最麻烦的是，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待了多久了。
　　他还和菲茨格拉德预定了会面，想要和他商量入侵横滨的事情。他对爱伦·坡的试探是隐秘的，如果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费奥多尔在明面上还算是要脸的。
　　米哈伊尔看着费奥多尔啃手，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又跑出来的习惯，不过他看着费奥多尔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暂时没有发言。
　　然后他就发现费奥多尔停顿了片刻，然后拿出手巾吐了一口血。
　　他把自己的手啃出血了。
　　费奥多尔稍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就算眼前的人是虚假的，他也没法做到在自己哥哥面前犯蠢。
　　这书中的的确就是他的过去，他在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像是被敲了一棍一样记忆模糊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这个世界产生了太多的交融。他真实的记忆和虚假的记忆混杂在一起，真的很容易让他分辨不清。
　　这个世界相当完美。
　　米哈伊尔到现在还没死，他的债务没有多到让他必须另辟蹊径的地步，哥哥一家也不用他养，还没有那个让他闹心的继子。
　　直到安娜在他们的婚礼上忽然变成了男性，这件事情又像是一个闷棍一样给他敲迷糊了，等着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样子从四十多岁倒退回了他长期使用的年龄外表——十六岁。
　　费奥多尔捂住自己的脸。
　　爱伦·坡的异能似乎是需要解开他的诡计，如果这里还是他的异能世界的话……
　　费奥多尔把手略微拿下来一点。
　　方向其实已经很清晰了。
　　就是这个在他过去的人生不存在，身上又忽然发生异变的安娜……或者叫安东尼，是他见到的最可疑的人物了。
　　那么这个故事的谜底是什么？
　　安娜有做过什么事情吗？
　　还是说……他要为了抓紧时间采取最粗暴的方式：直接干掉所有的可疑人物呢？
　　其实还有种可能，她和他一样，都是被爱伦·坡的异能卷进来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无辜者还是帮凶呢？
　　安娜……
　　费奥多尔回想起自己和她的相处。
　　他对她说，他爱她。
　　安娜就相信了。
　　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就是这么天真，完全不去想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种可能性。费奥多尔经历过多少，骗人的话很可能张口就来。
　　不过费奥多尔也不算在骗她，他的确是喜爱她的。
　　他想起自己刚见到安娜的时候那双冷漠的眼睛，端庄严肃的姿态和冷漠的神情就很吸引费奥多尔，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仿佛自带一种寒意。
　　在他们熟稔之后，安娜脱口而出他曾经写的作品——虽然作者本人都快忘了自己写了什么、听他讲他过去的经历时认真的眼神还有只面对熟人时的热情。
　　没人能拒绝这种区别对待，至少费奥多尔是做不到的，他就喜欢这个样子。
　　失去记忆的费奥多尔觉得自己是名作家，但是很多人觉得他有病，安娜很好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他几乎一无所有，但是她还是选择嫁给他，即使这带着不谙世事的冲动，可是这至少证明了此时此刻，她深爱着费奥多尔。
　　不是没人喜欢过费奥多尔，但是安娜是第一个喜欢他的正常女性。
　　前提是……这一切不是演技，而是货真价实的爱。
　　费奥多尔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指尖。
　　如果是假的，他会逼迫他承认他是爱他的，之后再杀了他。
　　没什么用，但是他乐意。

　　米哈伊尔看了看费奥多尔手上的伤口，感觉问题不大就不理会了。
　　费奥多尔虚弱归虚弱，但是没有无力到一个伤口就能要了他的命。
　　“哲学的讨论稍微放一放，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放弃安娜和继续和他生活，你总要做出个决定。”米哈伊尔吐出一口气，“费佳，期望什么？你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孩子吧，现在他没有办法给你了。如果现在想要和他分开是一个好机会。”
　　“杀掉梦中的人就可以醒来吗？”费奥多尔用手指蹭着自己的脸颊，他看着米哈伊尔，但是却不是在问米哈伊尔，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费佳，那个人都没这么做过这种事情。”米哈伊尔语气有点严厉，“这不是安娜·格里高利耶夫娜的错，她不应该受到惩罚。”
　　他说的那个人是他们的父亲米哈伊尔，那个脾气很差毫无风度的男人，酗酒成瘾但是却也没做过家暴这种事情，即使是在体罚之风盛行的年代，也没有打过他的家人……
　　虽然他给人的阴影一点都不比动手的家长带来的小。
　　“米莎，谢谢你的帮忙。”费奥多尔站了起来。
　　他如果是听进去了就不会是这个表情了。
　　“等等……”米哈伊尔起身去捞眼前的人，然而他并没有抓住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
　　他不确定自己现在在费奥多尔面前还有多少哥哥的威严，毕竟他只比费奥多尔大一岁，但是他希望他能够冷静一下，再好好考虑一点。
　　费奥多尔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片刻之后他说道：“她答应嫁给我了，她是我的，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一个人。”
　　费奥多尔话说完就转身消失不见了。
　　米哈伊尔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费奥多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他宁肯毁掉安东尼也不要放弃和他的婚约吗？
　　他不知道什么是病娇，但是要他说，费奥多尔就是脑子有病。
　　是谁给费奥多尔灌输这种奇奇怪怪的理念的？
　　米哈伊尔头疼地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
　　自己的弟弟是越来越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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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米莎：你确定吗？
费佳：？？？
米莎：就你这身板想要打现在的安娜，小心反被家暴，我可不救你。
陀总现在作得越多，躲得越好，他以后就越懊悔。
不珍惜现在的安东猫，就等着猫猫病急乱投医被人教坏吧。
我总觉得俄罗斯的男人昵称不少都很女性化。
如果不是稍微了解了一下，光听到米莎和费佳这个称呼，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女性的名字。
呜呜呜，如果有人在看，就求个评论让我有信心继续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