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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禁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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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王爷在我家住下后,我娘和哥哥就变得格外忙,一切都是为了招待这位“贵客”。
好在没我什么事,何况我娘把画给他之后,我是一点都不想看见他,省得在我面前太得意!
于是,正准备出门去找路归和明珠,我们约好了今天要去城外踏青。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被小侍卫拦下。
“小姐,夫人今日有吩咐,您已被禁足了,属下不能放您出去。”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这好好的……
“小的不清楚,您恐怕得问夫人。”
“那,那禁我几天啊?”
“这个,您还是得问夫人,没有她的手令,属下就一天都不能放您出去。”
我扭头要走,准备往平常偷溜出去的后门,结果背后再度传来小侍卫的声音:
“小姐,后门、侧门和小门您无论哪个门都出不去。”
“……还有天理吗!!!”
我哀嚎着,开始在府里到处找我娘,七弯八绕的终于在厨房堵到她。
“娘!我干什么了我,青天白日的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你最近干了什么,自个儿心里没点数?”我娘正忙着准备招待狗王爷的点心,抬头睨了我一眼,那眼神,直勾勾地仿佛要看到我的心里去。
让我不自觉一阵心虚,最近可就干了那么一件离经叛道的事啊。
忽然,一个激灵,难不成是狗王爷收了画,才过去一夜就把我大闹拍卖会,以及当街打架的事情告诉了我娘?!
“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嚷嚷,”她见我还愣在原地,顿时柳眉倒立,眼看就要拿起一旁的擀面杖,“那晚的事真要我说出来不成?”
啊啊啊啊啊啊好狗啊,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真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得了便宜还出卖我!
“娘,我错了。”见势不对,在我娘要揍我之前,赶紧跑路。
哎,我娘成日说我不像个大家闺秀,她自己不也是动不动就咋咋呼呼。
好在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认错快,还跑得快。
从厨房出来,刚松一口气,谁知就瞄到不远处有个熟悉又可恨的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回可不会再把他错认成我哥了,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竟一把叫住他:
“站住!”
别以为他是什么王爷,我就怕他!这儿可不是都城,天高皇帝远的,郢州可是我的地盘!
他正要出门,听到声音之后,脚步一顿,回过头。
偏今日的阳光极好,照的他长身玉立,衣冠楚楚。
“你……”我正准备找他算账,可话到嘴边,突然发现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顿时气势一弱:“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见我来势汹汹,开口却问了这个,皱了一下眉缓缓地说道:“傅承。”
我点了点头,下一刻就对他发难:“傅承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你还有没有信用了!!我画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他似乎感到莫名其妙,剑眉蹙得更深:“你这丫头成天说的什么鬼话。”
“你还装傻?”太过分了,我喘了口气,满脑子搜刮着还能怎么骂他,哪里知道,他接下来做的事情更加让我觉得被侮辱了。
他像是着急出去,从袖口掏出了一张银票,竟以为我是找他要钱:“五千两,可以两清了吧?”
我惊呆了,把钱扔回去,讽刺道:“打一巴掌又给块糖吃,你们皇亲国戚总是这样用钱打发别人的吗?”
也许是气极了,说完扭头就走,以显示不屈风骨,只隐约听他在身后嘀咕了一句:“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明明是他,要不是他出卖我,我现在早出到城外,找路归和明珠了,可能是骂他骂的太用力了,一路走回我的小院,热出了一身汗。
直到晌午,我依然百无聊赖,又出不去,只好瘫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凉,不一会,东院墙镂空的窗花处,经过两个熟悉的身影,没等走进院门就听到一声调侃:
“听说有人被禁足了?”
这欠欠的声音除了路归还能是谁,果然,我看向门口,他和明珠都来了。
“还不速来安慰我。”我投射着幽怨的眼神,躺在摇椅上装死,这副样子要是被我娘亲看到,恐怕又要啰嗦我了。
“给你带了烧鸡,够意思吧。”明珠灵动的眼眸缀着光,冲我甩了甩手上的油纸荷叶包。
烧鸡的香味循循飘过来,我一闻就知道是秦香楼的,“真香,幸好午饭没吃多少,小翠,快上茶!”赶紧叫丫鬟去备茶。
路归白衣飘飘,随性又潇洒,走近了自己拉过一张板凳就坐下,不拘小节,“你们家这是来皇上了吗,里里外外那么大阵仗,小爷进来还得搜身?”
他指的是这两日府里府外的守卫森严,提起这茬,我就恼火,坐起来一脸苦大仇深,准备将近日的事情同他们娓娓道来。
茶过二巡,就着刚出炉脆香香的烧鸡,我把故事讲完,“整件事就是这样,皇上没来,来的是他儿子。”
“我说呢,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被禁足。”明珠明白过来。
“还不都是拜那家伙所赐。”我狠咬了一口鸡腿,仿佛在泄愤。
倒是路归敛了敛眉,有些愧疚:“没想到那幅画竟和他有关系,都怪我当初没查仔细。”
他提起另一件事:“早前有消息说,郢州要来一位皇帝亲选的钦差,督办官盐私贩一案,看你们家这阵仗,这个睿王应该就是钦差没错了。”
原来那家伙到郢州是来公干的,我忽然想到早上傅承着急出门的样子。
“可官盐私贩在郢州不是猖獗多年了吗?”明家最早在郢州发家,生意场上打拼多年,明珠自然也知道一些:“似乎其中和当今权倾朝野的荣氏一族有牵扯,所以多年来才会无人敢轻易查办此事。”
“敢动荣氏,他这么有能耐?”我平时对朝局时政向来不太感兴趣,也不了解。
“那你可不能小看他,”路归继续扒道:“虽说如今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是背靠荣氏的四皇子,但傅承作为三皇子,实力也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是近年来,诸皇子中崛起的政坛黑马,虽然缺乏母家的势力在背后支撑,但靠着处事的独特手腕和雷厉风行,颇受皇帝佬儿看重。这次敲打荣氏,恐怕也有几分是皇帝授意,毕竟荣氏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说起朝局,他的眼里闪过兴趣,“不过说来也有意思,傅承这个人从前可是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典型,后来才一朝醒悟异军突起的。”
“可以啊路少爷,知道的还挺多。”明珠给他递过去一杯茶,揶揄道。
“画的事算我大意,还不得将功补过?”他冲我眨眨眼,“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说是吧,南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将来要接手上月楼的男人,“靠你了!”
路归浅笑:“其实,我也想看看他此次会如何查办荣氏,如果真能打掉官盐私贩,也算造福郢州了。”
末了又耸了耸肩,随口道:“你刚才说他母妃和你娘亲是发小,那也算是郢州人,如今又接了这个烫手山芋来这办案,看来他和郢州还挺有缘分。”
“我娘因为他是故人之子,对他可好着呢。”
……
我们仨就这样在院子里聊了一下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路归和明珠要回家,我便起身送他俩出去,结果竟在门口遇到刚回来的傅承,他骑着高头大马,落日下意气风发。
再看看我,一个被禁足的可怜虫,想到这里,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瞪倒让我发现,这家伙背后出行的排场可真不小,自己在前面骑马就算了,后头还要安排一辆豪华马车,似乎供他累了可以随时进去休息。
啧啧,钦差大臣这么招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