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随春风寄燕然》安然未央

36、这是爱

　　后面的故事是这样发展的。

　　浑浑噩噩地陪着小曼逛好了大厦之后，忆君来到小岑家。顾不上吃小岑亲手做的蛋糕，忆君看着手中的结婚证，五味陈杂。冷冰冰的大红，没有预想中的喜气和暖人，铅字印着新娘新郎的名字，印不出喜悦和幸福。一本证九块钱，九块钱，就结婚了吗？

　　小岑和邱枫突然结婚，是因为三星期后邱枫和老季要离开本市潜入一个强大的犯罪团伙当卧底，归期未卜，生死难测。邱枫本不想此时结婚，但小岑非要结婚。拗不过小岑的坚持，两人今天去办了结婚证，半个月后举行婚礼。

　　经过小曼的强烈要求，忆君还是去相亲了。见过几个男人，都颇为俊朗，或有才，或有财，可见是小曼细细挑选过的。忆君感动于小曼的用心，怎奈就是无法心动。

　　相亲的过程中，遇上一个叫凌熙的男人。凌熙，便是猜火车的老板。三分霸气，七分豪情，十分潇洒，细致而温柔但不温吞。和忆君一起吃了顿饭，本想请忆君散散步，但忆君拒绝。绅士地开车送忆君回家，到了忆君家门口，忆君打开车门，下车后，关上车门，这时凌熙也下了车，两人站在车的两旁对视。凌熙直白地告诉忆君他的想法。他感觉忆君其实在这次相亲中心不在焉，并没有非常想结婚或是恋爱的心情，又或许是心里已经有人了，但他觉得今天的相处让他感觉很愉快，他不想轻言放弃。原来忆君一直没心动，是因为那些人和老季一比就天差地别了，实在无感。只是凌熙这个人，有着太良好的素质，在一个公司当个中层，不见得是多精英的人，但为人处事踏实稳重成熟，有时甚至比老季多了一点点霸气，但不会给人压迫的感觉，。忆君感觉心里一点点小九九似乎被看透了。想被看透，又怕被看透，忆君胡乱说了几句场面话，转身进屋了。

　　此后的日子，凌熙时常来约忆君出去活动。试过推辞过几次，但总推又不好意思，况且凌熙这人确实不错，不管能不能做成情人，先做朋友挺不错的。所以忆君也和凌熙出去过了几次，都感觉不错。而凌熙在和忆君讨论问题时展现出的思想，生活细节上的细致和优雅，更让忆君对他的印象大大加分。而他对忆君逐渐增多的无微不至的关怀，时不时表现出的两个人的默契，更时常让忆君有一种错觉，仿佛两个人相熟已久。

　　一日，童心未泯的忆君突然很想到游乐园去玩，恰巧凌熙打来电话。出乎忆君的意料，凌熙居然愿意陪着一起去玩。两个人在游乐园玩了好一阵子。海盗船，过山车，自由落体，都让忆君狂叫不已，仿佛心中长期以来的郁结都被喊了出来。

　　不曾想老季也在游乐园。原来有个死刑犯想最后陪儿子玩一次游乐园，老季几经争取，终于帮这个犯人争取到了权力，此犯恰带儿子到这个游乐园玩，而老季则作为看护人员，负责把犯人最后带回去。

　　凌熙去帮忆君买茉莉花茶。独自站在树荫下的忆君与老季相逢。两个人亲切友好地交流生活近况。忆君问老季怎么敢替那犯人作保，不怕那犯人就这么跑了。老季说，自然分人对待，不能因为怕被骗就从此不再信任人，不能因为怕伤害就从此不再去爱，而那个犯人，老季交流过，是可以信任的。

　　凌熙回来，忆君莫名觉得尴尬，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尴尬的，心中懊恼，但面上看不出。老季和凌熙对视一阵，互相打量。随即两方互相道别。

　　婚礼前夕，邱枫和老季对酌。老季不是伴郎。趁着醉意，邱枫问老季为何不和忆君在一起，反而让忆君去相亲，认识别的男人。老季说出了自己是从天龙朝来的，家有妻儿。但邱枫所在时空并没有天龙朝的记载，所以邱枫只当老季是喝醉了说胡话，依然自顾自地哀悼即将结束的单身生活。

　　而另一边，忆君不是伴娘，但也陪着小岑。新嫁娘，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冀，但也略微羞涩胆怯。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结婚了，感觉就变了。小岑却是乐观的，勇敢的。忆君陪着小岑畅想婚后生活，心里也暗暗地问自己，那些温暖而美好的事，谁会陪着我一起做？那个能和我相知相守的人，又在哪里呢？她想起了老季，却又想起了凌熙。她迷糊了，混乱了，便不再去想了。

　　婚礼当天，凌熙也到场，和忆君同桌。老季坐在男方那边的酒席，远远地看着忆君和凌熙之间的互动。他看着凌熙在忆君耳边轻轻地说着什么，忆君莞尔一笑；看到忆君又往碗里夹了很多的肉，边夹边对凌熙说着什么，估计是在推荐哪道菜比较好吃吧；看到一个五岁多的小孩跌跌撞撞地跑着，撞上了端着菜的服务生，菜汤洒了点出来，弄脏了凌熙的衬衫，忆君用纸巾细细地擦着。然后他微笑，举杯，和新郎畅饮三大杯，离开了喜宴。

　　终于要走了。忆君，小岑还有警局里的兄弟都来送行。时间还早，离火车离开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老季和忆君长谈，了解了忆君和凌熙之间的交往，和忆君说了好多好多话。忆君开始懊恼，被如此深入准确地剖析，甚至有些结论她自己一直都清楚，只是不愿承认，不愿承认自己对于爱情的胆小怯懦，因为在此之前，被父母抛弃的她从未想过能够得到这样的感情，生命里几乎同时出现两个极为出色的男人，一个能让她全然真心相对，尽情信任依靠，一个明知道她心里一直有着严密的防御线，依然始终对她一往情深。可是到了老季和邱枫上了车，看着逐渐远去的火车，她突然醒悟，老季说的，都是对的，都是为她好的，而她也更加明白，她和老季不会再有更多更深入的交集了。

　　而这段，是我最写不来的地方。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去接受一段自己都诚惶诚恐的爱情。

　　所以每每在想文章线路的时候，总会想到这，然后纠结到死，不死不休。

　　而这段，若写不出来，这篇文便全然没有意义。

　　写这文的初衷，并不是如很多人所想的，让老季到现代闯一闯，尝试不同的生活。

　　季老爹对岳灵歌的重要性，不知道众看官能体味到多少。那么忆君呢？现代的灵歌，也就是苑忆君，有谁能来点醒她，让她别再执拗，别再钻牛角尖，别再自认为所有自己做的选择对谁都好，别再去对这个世界充满希冀又小心翼翼，生怕受到丁点儿伤害。

　　而我希望她幸福，如同希望我自己幸福。

　　所以我让老季来到了现代。我希望季燕然之于苑忆君如同季老爹之于岳灵歌。

　　可是，现在，写不出来了。如我前面所说，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又怎么能借老季的口去说服忆君呢？

　　还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幸福会在哪里。

　　所以，我放弃了。对不起。

　　没有生活阅历，单单靠访问和想象，痛苦。

　　即使是前面的部分，很多我想表达的东西都不能完整地表达出来，支离破碎，残缺不全。

　　或许再过几年，我能自由地表达出我想表达的，这文，我会好好地看看，改改，把后半部分好好地写出来。但，不是现在。

　　或许再过几年，我能坚定我自己对幸福的定义，对生活的乐观，对伤害的无畏，我就能把最重要的这部分写出来。但，不是现在。

　　后来的后来，凌熙和忆君继续发展。过了半年，邱枫和老季任务顺利完成。回到该城。

　　两年后，凌熙和忆君结婚。老季观礼。是夜，老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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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哈哈哈哈，哥哥，你饶了我吧，哈哈哈哈，哥哥！！……诶……哈哈哈哈……”咯咯笑着的安多尝试着躲避月夕的挠痒痒神指。

　　银铃般的笑声中，老季醒来。

　　他慢慢睁开眼睛，适应强烈的光线。眯着眼，看到月夕和安多在嬉戏。月夕这孩子，只有在妹妹面前，才会有点孩子样，平时就一小大人，不好不好。

　　略略转头，他看到灵歌向她走来，给他端来一杯茶：“终于睡醒啦？你今天怎么睡那么久，都可以吃晚饭了。”把茶递给季燕然，她转身正欲离开。

　　他笑了笑，端起那茶，细细闻，细细品，笑道：“还是茶好喝，那星巴克真不好喝，你说是不是啊，忆君，我的娘子？”

　　灵歌猛地一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季燕然，大大的眼睛微微含露，半晌，问：“你……刚才……喊我什么？”

　　季燕然站起，走向灵歌，长臂一舒，把灵歌拥入怀中：“灵歌，忆君，我的妻。”

　　“爹，娘，哥哥欺负我！”恰恰安多朝两人跑来，扑向老季和灵歌，硬是塞入两个人的缝隙中，“爹，娘，救我……”

　　月夕却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平了平气息，缓缓说道：“妹妹，还不快过来吗，你打扰爹娘谈事情了。”义正言辞，仿佛刚和妹妹嬉闹的不是他，他正在一本正经地教育妹妹。

　　“额？打扰？是吗？”安多疑惑地抬头看看灵歌，看看燕然。

　　“好了好了，你们俩也玩够了，你们的爹爹也睡够了，我们吃饭去。”

　　“吃饭了吃饭了！你们谁也别跟我抢肉！”听到要吃饭了，安多急急忙忙奔向饭桌所在地，也顾不上寻求庇护了。

　　饭罢，安多到院子里找绿水玩耍，月夕回到书房继续梳理公务所需的文书，季燕然和灵歌回到房间。

　　一关上门，灵歌便急急忙忙地问：“快说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季燕然笑着摸摸鼻子：“中午睡觉那会儿，梦见了你，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季燕然把自己的故事说完，灵歌疑惑地问：“那个时空的我和现在的我长得很不一样的啊，为什么你就能认定那是我呢？”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外貌怎么改变，你的内在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我能感受得到，自然能认出那是你。”

　　“奇怪的是，明明我死了，为什么你梦见的，会是我被大叔救起呢？”

　　“穿越时空这个概念，科学家也一直没研究出什么定论。我在你那个时空的时候，有去过书库查了些资料，我猜想，应该是有无数个平行的时空，在某些特殊条件下，会相互影响。假设有U1、U2，在这些空间都有一个你沿着相似的轨迹活着，U1的你煤气中毒死去并且没有人救，U2的你煤气中毒了但是被大叔救起来，U1的你死后灵魂进入天龙朝所在的时空，代替本来的灵歌活着，而我刚午睡时，进入的是U2的时空，也就是你被大叔救起的时空，只是进入的方式和你的不一样，我没有附身到谁身上，而是作为一个真实的独立个体存在……”

　　“停停停……燕然哥哥，你去了趟我的时空，这说话起来，味道怎么不对了，满口的科学家啊。U1U2啊……”

　　“人要适应，要学习嘛……何况，你不是才来我们天龙朝，就立刻变得文绉绉的，时不时就来个‘小女子’么？”

　　“你猜到我什么时候来的了？”

　　“嗯，因为清音以前说过，你从那时开始不同了。”

　　“你不觉得我是鬼魂附身，是个怪物，你不怕我？”

　　“何必要怕？”

　　“你到了我那个时空，就和忆君一起住了半年？”

　　“那……”

　　“嗯？什么？”

　　“那……”

　　“嗯？”季燕然笑着，低头看着灵歌。

　　“那你有没有……”

　　“有没有爱上忆君？”

　　忆君期盼地看着季燕然。

　　“你觉得答案会是什么?”

　　“唔……好纠结哦……你要是回答说爱上忆君，不管怎么说，毕竟在不同的时空，总觉得有出轨的味道。不过你要是回答说没有爱上忆君，又好像显得我没魅力似的……”

　　“我要是回答说爱上忆君，那说明，我是真的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就是你，我就是爱你，我要是回答说没有爱上忆君，说明我对你是绝对忠诚，再怎么和你相似，最终不能取代你。”

　　“唔……这么说起来，好像感觉还不错……”

　　“傻瓜。”季燕然轻笑，“不管是忆君还是灵歌，不都是你自己么？何必自己和自己较劲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留着那个时空呢？”

　　“从来没有。”

　　“为什么呢？”

　　没待季燕然回答，门外响起安多的声音，“娘，快来看，绿水姐姐给我做的新鞋子，可好看了。”

　　“哎，来了来了，让娘看看我们的小安多穿着什么漂亮的鞋子呢？”

　　季燕然笑着看灵歌推开门，抱起门外的安多，和安多一起欣赏绿水巧手出品的鞋子。

　　为什么不留在那个时空呢？

　　因为灵歌，忆君，终究还是不同的啊……

　　＜Ｔｈｅ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