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那只狐狸》黎语语

5、初见

　　迦星：……
　　这丫头还真是神经大条，果然迦辰带出来的人就跟他一样单纯，不先考虑一下为什么妖王要见一个名不经传的废柴学生，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怎么？你害怕了？你天天用陛下忽悠那些小妖不是忽悠的挺顺利的，怕什么？”迦星笑到。
　　“不是啊，如果陛下跟迦星师父您一样凶，那我大概知道怎么应付了。”苏玉胸有成竹地说。
　　“我很凶吗？”迦星一脸诧异。
　　苏玉：“……没有没有，迦星师父是严师。严师出高徒，挺好的挺好的。”
　　“也许啊，就是你在妖星院名声太广了，连陛下都想见识一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吧。”迦辰欠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玉和迦星回头看去，迦辰已经穿戴整齐。他和迦星一样，身着墨蓝色的袍子，头发也不似平常那般随意地散着而是一丝不苟的束起，不说话的时候俊俏的小脸上表情严肃，看上去一本正经的。
　　“啧啧……迦辰师父，你这身打扮玉儿都快认不出了。估计小桃花见了都得跟你喝两杯。”
　　“小桃花！？”提到小桃花，迦辰正经的样子瞬间破功，“真的吗？那下次我得穿这身去找小桃心，嘿嘿嘿。”迦辰兴奋地说。
　　“咳咳……迦辰你……”在一旁听着的迦星脸都黑了，“再跟仙族鬼混，让陛下知道了非得把你喂湖心岛的猛兽不可。”
　　“嘘，星啊，待会在陛下面前不要乱讲。”
　　“走吧玉儿。”迦辰走过去拉起苏玉就走，迦星一脸黑的跟在他们后面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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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心岛果然很远，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出发了，等到了的时候已经晌午。
　　三人走到湖心岛中央的宫殿，苏玉被眼前宏伟的建筑群惊呆了。宫殿正大门有一块匾额，上面用漂亮的字体书写着‘流影宫’三个字。门口门禁森严，连守卫都是狐妖。
　　要知道在妖界，狐妖群体的地位处于所有妖类的最高。相比其他妖，狐妖更为聪明机敏，修炼也就更容易些。苏玉也是狐妖，只不过在狐妖群体内，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妖而已。
　　“流影？好好听的名字。”苏玉小声念叨着。
　　“玉儿？”迦辰冲她摆摆手，“走了，别发呆啦。”
　　苏玉随着迦辰和迦星一同进入流影宫，迦辰一边走一边小声给苏玉解释：“整个湖心岛都是卿歌陛下的，所以这个地方也是妖界最重要的核心。这里守卫森严，陛下不喜欢吵闹，你在这说话可得注意。”
　　进入流影宫，对着正大门的就是流霜殿，大殿的门都是紧闭的，四周弥漫着紧张严肃的气氛。
　　三人一同过去，却没想到门口的狐妖守卫拦住了他们，“陛下吩咐，只宣迦辰和迦星二位大人进殿。”
　　迦辰和迦星同时看了一眼苏玉，有些不放心放她自己在这。
　　苏玉识相的摆摆手：“二位师父快去吧，玉儿在这等着便是，放心，玉儿不会惹祸的。”
　　那守卫继续说，“陛下吩咐过，苏玉姑娘可以去汐楼等候。”
　　“汐楼？那不是……”迦辰欲言又止，迦星轻轻摇摇头示意他别说下去。
　　“玉儿，那你就先去汐楼吧，记着，谨言慎行啊。”迦辰叮嘱着，迦星也淡淡的说了句：“万事小心。”
　　看着苏玉被守卫带着往汐楼的方向走，迦辰有点不安，“星啊，玉儿她不会有事吧。”
　　迦星虽没有表露出来，但一脸苦大仇深，眉毛都要皱成一团了，他叹了叹气，“进去吧。”
　　苏玉跟随着守卫慢慢走着，话说这汐楼还真是够偏僻的，曲曲折折的道路走了很久。不过好在这流影宫的景色还真是好啊，亭台楼阁，树木成荫，繁花流水相映成趣。
　　就在苏玉差点以为是不是妖王让守卫把她带到偏僻的地方然后解决掉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汐楼。
　　“苏玉姑娘，请在此等候。”说完守卫就离开了。
　　苏玉环顾四周，这汐楼是什么地方？竟然只有侍女候在门口，一个守卫都没有。
　　仅仅两层的小楼显得小巧精致，由于地处偏僻，在汐楼只能听到鸟鸣与潺潺的溪流声。
　　苏玉不敢擅自上二楼，只在一楼的厅内坐下。刚坐下侍女就端来了茶，苏玉一看，烁金果茶，这金色的茶汤十分通透，看样子用的顶级的烁金果。
　　“啧啧……奢靡……”苏玉感叹道，这烁金果十分难得，百年才结一次果，生长环境还要求十分严格，热不得冷不得。
　　烁金果入药可治疗狐火带来的致命伤，妖界多少妖都想寻得这烁金果，结果妖王宫内竟用它来泡茶……
　　想想小时候她家邻居好不容易得到一株烁金果藤，结果那时她控制不好狐火，一把就将那珍贵且脆弱的藤燎了个干净。
　　现在想想她父母当时是用什么赔偿了邻居呢？苏玉忽然感觉到自己父母真不容易……小时候是天才老惹祸，这大了反而法术什么的都不会了。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修炼，毕竟她这曲折的成长史，她父母没放弃她实属不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玉姐姐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玉正发呆，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过来。
　　苏玉一抬头便愣住了，竟然是戏卿这个小屁孩。
　　他今天换了一身正式的玄色小袍子，上面绣着祥云和狐狸的暗纹，十分华丽。
　　这一身儿打扮衬的他的小脸更白了，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那种光彩照人的白。小孩子皮肤本来就好，这衣服显得他更加水灵，像个小姑娘似的。
　　并且他今天破天荒的收起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一头软软的墨色长发只用了一根绸缎的带子束起。
　　这样一个过分漂亮的小孩子，无论谁看到都想掐一把他水嫩的小脸，但是苏玉不敢。
　　苏玉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把：戏卿这小孩长的是真好看啊，长大不知道有多少妖族少女要沦陷了。
　　然后苏玉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戏卿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这……不会是你家吧……”苏玉一脸诧异的问，难道这孩子还真是妖王的什么亲戚？
　　“今天有事过来。”戏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苏玉记起了，今天妖王召集他们商议要事，连平时吊儿郎当的迦辰都衣冠楚楚的，更何况戏卿一个高等狐族，虽是小孩，估计也得出席。
　　戏卿环顾了一下安静的汐楼，小声对苏玉说：“姐姐你可知这汐楼是什么地方？”
　　苏玉也看了看四周，简约大气的布置，地处偏僻又安静。
　　由于树木恰好的遮挡，以及结构的巧妙，在这汐楼坐着丝毫感觉不到闷热，时不时就有一缕缕清凉的风夹杂着清新的水汽吹来。
　　看来外面应该就是镜湖吧，流影宫这么大，这难道是妖王度假的地方？
　　“不知啊。”苏玉想起迦辰叮嘱的，乖巧的摇摇头。戏卿这孩子不知是什么来头，在他面前可不敢乱说话。
　　戏卿狡黠一笑，轻吐出几个字：“卿歌的，寝宫。”
　　“什么！？”
　　苏玉差点跳起来，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不会在开玩笑吧。”
　　戏卿大摇大摆的坐下，随手拿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啃了一口，“姐姐你脑子又不好，我骗你干什么？这汐楼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所以我才很惊讶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陛下让人带我来的，让我在此等候。”
　　苏玉看着一边坐着啃水果的戏卿，心生疑问……
　　戏卿这个孩子在这汐楼这么随意，他不会是卿歌的儿子吧……
　　“卿歌让你来的？”戏卿有点诧异，“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苏玉默默坐下，继续喝她那杯烁金果茶。戏卿则在一旁摇着小脚丫啃着苹果，无比惬意的样子。
　　“话说……戏卿小公子，你不去流霜殿吗？”苏玉看着他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很是奇怪，他不是说他来是有事情吗？
　　“不急。”戏卿嘴里塞满了苹果，含糊地说。
　　眼看着苏玉的茶快喝完了，侍女又进来添茶。一进来看到坐在一边的戏卿，吓得手里的托盘都差点扔了。
　　侍女连忙跪下，刚想开口说什么，戏卿丢了个淡漠的眼神过去。
　　“您……您怎么在这里……”侍女看着戏卿冷漠的表情，咽了咽口水，又接了一句，“刚流霜殿来传话，陛下在等了……您赶快过去吧。”
　　戏卿跳下椅子，侍女及时的送来软布给他擦手。戏卿擦掉手上的果汁，扭头看了眼坐在一边沉默的苏玉，“姐姐在这等着吧，若觉得无聊，二楼风景独好，你可以去看看。”
　　苏玉连忙摆手，“不不不，姐姐不敢，就在这等候就是。”
　　“你怕什么？有人追究就说我说的，我准了就行。”
　　苏玉：……
　　“我走啦！姐姐你慢慢玩。”留下一句话，戏卿风一般的就消失在原地，留下苏玉和侍女面面相觑。
　　苏玉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是不上去了，这样不好……”
　　侍女也很尴尬，“不不不，苏玉姑娘您随意，戏……卿公子允许您上去，您就可以去的。”然后那侍女扭头就想走。
　　“戏卿不会是陛下的私生子吧，这都能做主……”苏玉自言自语道，那侍女听到后走的更快了，几乎是瞬间消失。
　　待苏玉再一扭头，汐楼的大厅里就只剩她自己了。
　　……
　　看了看通向二楼的楼梯，苏玉鬼使神差的走上去。
　　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发现有两个房间相对而设。其中一个门扉紧闭，应该就是卧室了。
　　而另一边，一眼望去视野一下开阔起来。因为汐楼所处的地方地势偏高，二楼那个开阔的房间便可以一览镜湖的风景。
　　几扇巨大的窗子旁挂着纱帘，微风拂过扬起纱帘，映着窗外的蓝天和镜湖，无比惬意。
　　苏玉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镜湖和更遥远对岸。她不禁想起了《妖神本纪》记载的，妖神褪去神籍以后，万余年里都是独自在湖心岛度过的。
　　卿歌这万余年来是不是就坐在这里，孤独的望着广阔的镜湖和对岸的妖界呢？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旁边桌上的一沓纸。
　　生怕弄乱了这汐楼会惹卿歌生气，苏玉赶忙去捡散落了一地的画。
　　待捡起来一看，薄如蝉翼的纸上画的是女子的侧影。
　　“好美！”苏玉作为女人都不禁感叹。画中女子一袭红裙妖艳似火，绝美的侧脸有红唇点缀显得更加妖媚，只一个侧影都让人感叹不已。
　　从整幅画来看，她似乎在看着远方出神，表情有些许的忧虑。如此细微的表情都描绘出来，画她的人必定是对她有很深的感情。
　　苏玉发现在画旁有一行小字，写着：镜湖十里绝色，不及卿眉眼如画。
　　接下来的一沓纸上画的都是这个女子。
　　如此痴情，这画的不会是卿歌的王后吧？或者是戏卿那个小屁孩的母亲？可是卿歌并没有娶亲啊，至少明面上没有。
　　所以戏卿是私生子吗？这些画，难道是卿歌暗恋的哪个妖？想到这苏玉一哆嗦，完了，这算是发现妖王的小秘密了吗？会不会被灭口哦……
　　苏玉赶紧将画放回原位，拿镇尺压好，然后离桌子远远的。
　　由于什么都不敢碰，苏玉只得坐在窗前看着镜湖发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缓步走进房间，停在沉睡的苏玉面前。他衣服上的暗纹随着他的动作闪动着，栩栩如生。
　　轻风撩起纱帘，扬起他披散的墨发。他低头看着苏玉的侧脸，眼眸如外面的镜湖一般澄澈。
　　同样，在苏玉的梦里也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墨色的长发飘逸，与雪白的宽大袖子一齐摆动，清绝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孤独。
　　“你是谁？”苏玉疑惑的问，但是那人一直不开口。而且无论苏玉怎样努力，都看不到那人的脸庞。
　　“镜湖十里绝色，不及卿眉眼如画……”那人轻声呢喃，诉尽万般思念。
　　而苏玉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更加靠近。可越是靠近，就感觉他离得越远。最后，就连他的背影都模糊不清。
　　你……是谁？
　　梦外，汐楼中。那身影伸出手，就在那修长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苏玉的脸颊的时候，外面传来说话声。
　　“汐楼是在这吗？迦星你不会带错了路吧！我们都走了多远了！？”迦辰抱怨的声音传来。
　　屋内，他不舍的看了一眼苏玉，随即隐去身形离开了。
　　他刚走，苏玉就被莫名的惊醒，她看了看空旷的房间喃喃自语：“刚刚是……错觉吗？”
　　然后就听到窗外有人喊她：“玉儿你在吗？”
　　苏玉探出头去，迦辰和迦星站在楼下。看到苏玉真的在楼上，迦辰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汐楼借他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进去，苏玉直接就到楼上去了？
　　“快下来吧，回去了。”相比迦辰，迦星看起来就镇定许多。
　　“就是啊，玉儿你快下来吧。”迦辰焦急地说。
　　离开二楼，苏玉没看到的是，刚刚那人站过的地方留下一些散落的莹绿光砂，细密微弱的光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苏玉一出来迦辰就蹦过去，“玉啊你可吓死为师了，这汐楼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你就敢上去……”
　　苏玉伸了个懒腰，“回去了吗？你们都弄完了？所以我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不知道，陛下他也没提及。只说我们可以带你离开了。”迦星也不太明白，这让她过来睡了个午觉就回去，真是怪异。
　　迦星看了看楼上，“你怎么会到那上面去？”
　　“啊……那个。刚过来就遇到了戏卿那个小屁孩，应该是要跟你们一起讨论大事儿的吧，他让我在上面等候。迦星师父没看见他嘛？”苏玉老实回答，话说这议会都结束了，戏卿这孩子哪儿去了？
　　见迦星一脸凝重的盯得她莫名其妙的，“怎么了迦星师父？”
　　迦星还没来得及说话。“戏……戏卿？”迦辰下巴都要惊掉，“这孩子……？完了完了，星啊……”迦辰欲哭无泪的转过去看着迦星。
　　迦星一把推开他的脑袋，“要完你今天就完了，后面你就老实点儿。走吧苏玉。”然后拉起苏玉就走。
　　“你们俩等等我啊！”迦辰委屈的跟上去。三人说说笑笑的往外走。
　　离开流影宫，大家都没看到，一个身影在流霜殿前的楼梯上看着他们三个。他墨色的发丝与宽大的袖子一起随风飘摇，郁郁葱葱的树影隐匿了他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迦辰还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玉啊，你为什么会在汐楼的二楼啊？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见到陛下了吗？”
　　“没有啊，我刚到戏卿那孩子就来了，一副小主人的样子，他不会是陛下的私生子吧……”苏玉若有所思的说，“他不是跟你们一起参加议会？你们居然没见他吗？”
　　戏卿那么显眼一小孩，走哪都是目光聚焦之处吧。
　　“私生子……私生子！？”正在喝茶的迦辰一口水喷出来。
　　迦星严肃的说：“别瞎说，陛下尚未成婚，哪来的孩子。还有你迦辰，你也跟着瞎胡闹吗？”
　　“所以才是私生子嘛，汐楼的侍女看到他都毕恭毕敬的。所以迦辰师父，下次见到这个孩子你可得小心伺候。”
　　苏玉看到迦星严肃的脸还是有点儿虚，连忙改口，“不说这个了，二位师父今天议会好像没有开很久的样子，怎么样，还顺利吗？”
　　迦辰早晨被好好束起的黑发此时都有点散乱，软软的垂在肩头，眼神也开始飘忽，看起来很疲倦。
　　“还好吧，感觉也没什么大事，都是老生常谈。我们在流霜殿等了好久陛下才来，没说多久又匆匆离开，不知道在忙什么。”迦辰伸了个懒腰，揉揉头发疲倦地说：“回去我要好好休息一下，这起个大早赶路赶的，那会听卿歌说话都要听睡着了。”
　　苏玉有点失落，“我经常用那传说故事忽悠那些小妖们，弄得我真的还挺想见见卿歌陛下。唉，本来还想着这次可以见到，结果莫名其妙去转一圈就回去了。”